车子驶过跨海大桥一路飞驰,沿途经过一栋栋港式高耸入云的摩天大厦,繁忙的商业区,闪烁着霓虹灯的繁体字招牌,终于达到目的地。车子在花园别墅区,一栋房子前停下。
三个小时的航班没有让卿云疲惫,但这一段车程却让她微微头晕,开门下车时,眼前一黑差点踉跄。
谢白急忙扶住他,关切的问:“怎么样,要不要看医生?”
“不用,休息一下就好,就是晕车。”卿云摇头:“可能是一路都在看窗外,有些眼花。”
“你在飞机上吃的太少了,胃里空空,一会儿让吴妈煲汤给你喝。”
卿云进了房间,就直接躺在了床上睡下,连行李都是谢先生帮忙整理的。
谢白将行李箱中她的衣服,一件一件挂在衣帽间,和自己的衣服鞋子并排一起,他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不由轻笑。
这是他第一次,对香港这栋房子产生家的感觉,无关地点,时日长短,只是因为有她。
小姑娘太过害羞,这两年大部分时间都和他在一起,却还是不肯搬去他的公寓。
他等啊等,终于等到她毕业,可以把她娶进家门。
卿云被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唤醒,发现天已经微暗,自己整个人陷在被子里,身上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换成了丝质的睡裙,自己居然一点感觉也没有,想也知道只会是谢先生的手笔。
敲门声还在。
“请进。”
是佣人吴妈,她照顾谢白很多年,平日谢白不在香港时就在这里看房子。
吴妈笑得眉眼弯弯,普通话说得不太熟练:
“谢太,系时候吃晚餐了。”
她叫她谢太太。
卿云脸色微红,“谢谢,我马上下去。”
踩着松软的地毯,沿着扶手楼梯走下楼,她在餐厅找到了正在讲电话的谢先生。
谢先生见她走过来,说了几句就挂断了,本是向她一笑,倏尔却皱了眉,大步走过来将她抱起,放在餐桌旁边的椅子上,略责备略无奈:
“怎么不穿拖鞋?”
一边抬头吩咐吴妈拿双拖鞋来。
卿云双手搂住他的脖子,笑意盈盈:“热,我不想穿。”
“女孩子不能着凉。”
谢先生严肃的告诫她,而后给她盛了饭和汤:
“快吃吧,我都好久没吃到吴妈煲的汤了,听到你来,吴妈文火炖了整整一下午。”
山药乳鸽汤香浓味美,毫不油腻,卿云一边吃着一边夸着吴妈的手艺。
吴妈眉开眼笑:“紧喺!紧喺!”
因为拒绝穿拖鞋,吃完饭后,卿云到底还是被谢先生抱上了楼,直接扔到了床上。
卿云躲着他的搔痒,笑个不停:“不闹了,不闹了,我错了,哈哈...放过我...”
他的鼻子抵着她的,去亲她的唇,低声呢喃:
“没办法放过了...”
生命都已经纠缠在一起,又怎可能放过你?
万家灯火,这座繁星之城夜色迷幻,一晚旖旎之梦,一梦鱼水之欢。
翌日一早,谢白和卿云前往谢家。
谢家的宅子在半山区,车子穿过林区一路开往太平山上。
两个人坐在车后座,谢白牵起了卿云的手,略皱眉:
“手怎么这么凉?”
“也许是我太紧张了...”
谢白失笑,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放心,有我在。妈咪很喜欢你,在电话里都催了我好几次,叫我带你回来,你不用担心,放松一点。”
“嗯。”卿云乖巧的点了点头。
谢家的老宅碧瓦朱甍,气派非凡,意外的是中式古典的风格,客厅里紫檀雕花的家具摆件,沙发上铺着丝绸绣垫,博古架上摆放着各式玩意,落地窗两边是镂云式紫檀花架,上面有青翠欲滴的绿色植物,开着几朵蓝色的小花。
谢母杨佳怡端庄秀美,极有气质,一身墨绿锦缎的旗袍,看起来不过三十来岁。她一见面就亲切的拉住了卿云的手,笑着说:
“人比照片上还好看,eblen找到这么漂亮的女友,怎么才带回来给妈咪看?”
卿云这几年一直在和谢白学粤语,基本的对话都能听懂,她颔首:“伯母好,伯母过誉了。”
“还叫我伯母?马上该叫我妈咪了!”
卿云红着脸不知怎么作答,谢白也眉目含笑:
“她害羞,妈咪别为难她了。阿仁和阿贤呢?”
“阿仁去了澳门,下个月才回来,阿贤忙着公司的事务,我叫他晚上回来,总要见见未来的大嫂。”
几声咳嗽声响起,从楼梯上缓缓走下来一个黑色西装的中年男子,他眉宇和谢白些许相似,但却更为犀利威严,常年板起的面孔让他嘴唇在无意识时也是紧抿着一条线,冰冷淡漠。
卿云忽然觉得他和父亲有一些相似,那是同属于上位者的气度,只不过眼前的人也许会更加不留情面。
“爸,这是卿云。”
“伯父好。”
谢绍华目光缓缓扫过客厅的众人,最后停在站起来的谢白和卿云身上,面对两个人的问候,只是矜持的点了点头,坐在了沙发的主位上。
杨佳怡揶揄的笑:“没人叫你呢,原来自己也知道下来。”
谢绍华冷冷扫了她一眼,轻咳了一声,沉声道:“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谢白淡淡回答:“10月份。”
谢绍华不置可否:“既然成了家,就该收心了,公司这边以后交给你打理。”
“我们以后定居北京。”
谢绍华表情一冷,怒道:“你这是要气死我吗?”
杨佳怡连忙打圆场:“以后的事以后说,现在先操办eblen婚礼要紧。”
“你跟我来书房!”谢绍华指了指谢白,率先转身离去。
谢白眉目淡淡,对卿云说:“你陪着妈咪,妈咪——”
杨佳怡了然颔首:“今天是十五,我带阿云去上香,你放心。”
杨佳怡常去上香的寺庙是佛宝寺,山间青翠碧绿,白雾蒙蒙,没有多少香客往来,肃穆幽静,真正是深山藏古刹。
“你们以后结婚了,一定要常来拜拜,菩萨才能多保佑。eblen从小就不信这些,我说多少都不管用,真是好混蛋。”
卿云笑着称是:“我是信的,万物都有缘法,我和谢白就是这样遇见的。”
杨佳怡很开心,领着她去殿前上香叩拜。
“我好久前就求菩萨让eblen找到心爱的人,现在应验了,我带你来还愿。”
卿云也在佛像前虔诚恭敬的叩头,她知道没人会比她更感谢上苍了。
杨佳怡和寺院方丈相识,想找他求一道平安符,卿云就随意逛了逛,寺院实在很小,正殿后便是后院,院里种了几株枣树,盛夏里枣树枝桠茂盛,碧绿成荫,院子里还站着一个年轻男人。
“苏念?”
那人转过身来,正是苏念。
自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两年,卿云怕他不记得自己:“我是卿云,你还记得我吗?”
他的脸色比上次见到更苍白了,这样热的天气里还穿着一件厚重的风衣,好像风一吹就能倒下。
他没有诧异,只是点了点头:“你来了香港?”
“嗯,昨天刚到。”
苏念了然,顿了顿说:“听说你要和谢白结婚了?”
“是啊。”卿云不好意思。
“恭喜。”
他语气冷淡。
卿云一时无措,点点头就想转身离开,苏念却是又道:“你来这儿做什么?”
“我是陪谢伯母一起来的,她来还愿。”
“我也是。”
他说完这句话就不再开口,卿云不好细问,于是又是冷场。
她刚想开口告别,突然传来一阵类似炮仗的声响。
这声音在寂静的禅院格外刺耳,惊起了林间十数只鸽子,扑棱着翅膀飞向天空。
卿云一时没反应过来是什么声音,苏念却是脸色一变,上前一步拉起她的手就往寺庙后门跑去,但是转眼就从后门外闯进了几个男人,把两个人包围,他们手里都有枪。
原来刚才的声音是枪响。
禅房的门被人打开,杨佳怡脸色难看,缓步走了出来,她的背后有一个中年男子拿枪抵着她。
大概有十几个拿着枪的人聚集在院子里,方丈和几个十几岁的小沙弥被强行关进一间禅房。今天的香客不巧只有苏念,卿云和杨佳怡三个。随行的司机和保镖不知去了哪里,想起刚才的枪声,卿云不敢多思考。穿书吧
拿枪抵着杨佳怡的中年男子已经放下了枪,他不过四十出头,西装革履,看起来该是成功的生意人,他笑得很温和:
“谢太太,别来无恙。”
他国语讲得有些台腔。
杨佳怡冷着脸,保持着镇静:“廖荣生,这里是佛门清净地,你不要扰了佛祖清修。”
“求神拜佛的事,廖某人不懂,我只知道我有笔账要和谢先生了结。”
“好,冤有头债有主,有什么事你冲谢家来,把无关紧要的人放了。”
“无关紧要?谢太太指的是您的儿子和儿媳吗?”廖荣生的目光扫向苏念和卿云。
看来今日的事情,对方早有谋划。
初见苏念在这里,杨佳怡眼中也有一闪而逝的诧异,不过很快平复,她冷笑:“儿子自然是我的,但我没有儿媳,那个女人我从来没有承认进我谢家门。”
廖荣生笑着摇头:“谢太太不用枉费心思,今天这里的人谁也别想走。生意本是大家做的,谢先生在香港想一家独大,实在异想天开,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他似乎忘了,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他接过手下拿过来的电话,递到杨佳怡面前:“谢太太,不需要我教你吧?”【穿】
【书】
【吧】
杨佳怡定了定神,接过手机,抬头对卿云和苏念说:“放心,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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