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陛下!就像您所看到的那样,”诶德拉斯?布莱克摩尔上尉,哈着腰,点着头说道,“王国的每一分钱,在这里,都被好好的用在了刀刃上。各种预警措施完全都能落实到个人,安保系统尤其严密,以至于,都能举行角斗赛了!”

  “角斗赛?哼!我可听别人提起过你们搞的好事。”阿尔萨斯一边说,一边在最高指挥官布莱克摩尔的陪同下,慢慢的巡视着兽人营地的“神经中枢”――敦霍尔德。

  在秋日清晨的映衬下,这座恢弘的壁垒就更显得庄严而威武了。同时,空气中还仿佛夹杂着一股节日的味道,那个有着一头乌黑油亮秀发的布莱克摩尔,即使年轻时有过“美男子”的称号。今天在面对精神矍铄的王子时,却怎么也掩饰不了岁月和酒精在他脸上所留下的烙印。

  “一会啊,您可一定,一定得赏个脸,来瞧瞧我们为您精心准备的决斗比赛!”埃德拉斯谄媚的冲着阿尔萨斯笑了笑。

  要说这次的巡视活动啊,其实全都是阿尔萨斯即兴想出来的,前期丝毫没有任何先兆。虽然,他是为了去那里“参观”一下传说中的兽人宝宝,但是口头上怎么着也得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吧:

  “父王!我这次视察的目的,是去确认,王国供给敦霍尔德的租税真真正正的被用在了该用的地方,而不是直接的流入了布莱克摩尔的口袋。与此同时,也可以考察一下那里所组织的决斗比赛对于当地的安保有没有直接的威胁。况且,布莱克摩尔野可不是个省油灯,此人心极大。有一点咱们必须得明确,那就是:他会不会走他父亲的老路。”

  布莱克摩尔的父亲――艾德琳?布莱克摩尔,可是洛丹伦王国中臭名昭著的叛徒,他因为在兽人战争中出卖国家机密,而被判处死刑。按理说,人死两空,但是,还是有不少人认为应该父债子还,当年轻的埃德拉斯尚在服兵役的时候,父亲的罪行就已经无法泯灭的烙在了他的身上。然而,他却因为在战争中军功卓越,外加上一些残忍无情的杀戮技巧,小布莱克摩尔才能荣升到今天的地位。

  即使才是大清早,王子还是能够依稀的闻到埃德拉斯嘴里散发出的的阵阵酒气。“哼!这个家伙,一大早就喝酒,我一定要把情况如实上报父王。”阿尔萨斯心想。

  再看看城墙下的士兵们,一个个站得笔直,那全神贯注的样子,呵!还真像那么回事。只是不知道,当王子不在的时候,这些人是否能如此的保持上一分钟。

  这时,埃德拉斯那笔挺的山羊胡轻轻一动,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齿,说道:“殿下,今天萨尔本来是休息的,但得知了您的大驾光临以后,我特别要求他,同时他也特愿意为您开这个专场。而且,这次所挑选的对手,那可都是一顶一的残忍无情,到时候,您可别害怕啊。”

  转眼间,两个小时过去了,当巡视工作结束以后。阿尔萨斯在埃德拉斯和兰斯顿爵士的陪同下享用了午餐。只不过,这个叫做兰斯顿的年轻贵族,不仅举止懒散,身上还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质了。你得知道,布莱克摩尔这个家伙,再奴颜屈膝,他的地位至少是通过在战场上一刀一刀砍出来的啊,而这个所谓的爵士呢?干啥啥不行,吃嘛嘛没够,即使他比自己还要大两岁,但是,阿尔萨斯从骨子里就看不起这样的纨绔子弟。

  你瞧瞧他那个德行,那个吃相,看来,这个布莱克摩尔的养子打小就没有被任何人否认过一次。桌上只挑最好的肉吃,甜点只选最精美的,并且还要配上最上乘的红酒才能下咽。

  而布莱克摩尔呢?他则和兰斯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见他正襟危坐,除了喝少许酒外,几乎没有动任何东西。

  这时,一位漂亮女仆走进餐厅,一见到她,阿尔萨斯就对桌上的二位厌恶到了极点。只见她有着一头茂密的金发,衣着虽然简朴,天使般的脸庞上也没有丝毫的修饰,但那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感觉突然让王子想到了一个人。

  只不过,在她那本应充满欢乐的眼神中,王子察觉到的确是无尽的绝望。

  “这位就是特丽莎?福克森。”布莱克摩尔边介绍,边不怀好意的拉着特丽莎的手,“她可是我男仆的闺女,我想稍后你就能见到他的,那个老家伙可有意思了。”

  说罢,阿尔萨斯也给了特丽莎一个最迷人的微笑,因为她让自己回忆起了那个姑娘――金黄色的头发,略微发黑的皮肤,从里到外都显得那么健康,那么迷人。而特里莎却冷漠的低下头,开始收拾起了餐桌,离开之前还不忘深深的鞠了一躬。

  “伙计,过不了多久你也能有这样一位???,对不对?哈哈。”说着布莱克摩尔冲着兰斯顿大笑道。

  第一秒钟,阿尔萨斯还并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等到埃德拉斯和令人厌恶的兰斯顿都要开始举杯畅饮的时候,他才明白其中的暗喻。毕竟,我们的王子还涉世不深嘛。

  “为我们的金发姑娘干杯!”

  布莱克摩尔乍有其是的手持高脚杯站起身来,然而米奈希尔的脑中却再次回想起了吉安娜的身影,毕竟她俩实在是太像了。但是,阿尔萨斯还是不得已的站起来与这俩个家伙出于礼节的碰了一杯。

  没到一个小时,我们的王子就在为角斗士们的加油助威中将特丽莎以及因为她而引发的一切烦恼统统忘了个精光。

  其实,阿尔萨斯内心深处也知道,此时此刻的自己才是真实的,毫无虚伪的。

  起初,竞技场里的战斗不过是几头凶猛残暴的野兽没来由的将自己的同类或是犯人置于死地。除去周围观众的呐喊声,阿尔萨斯为他们这样拼死拼活的搏斗想不出其他任何理由,以至于他无聊的问道:“布莱克摩尔,你们平常都是这么对待动物的吗?”也许是出于善良的本性,或是受到某些异性朋友影响,阿尔萨斯?米奈希尔――洛丹伦的储君,圣光骑士团未来的领袖,突然间关心起了这些动物来了。

  就在兰斯顿刚要开口解答的的时候,埃德拉斯突然给他使了个眼色,他也就识相的抓起了一把葡萄,无趣的靠在椅子上闷头的继续看比赛了。因此,当布莱克摩尔清了清嗓子后,开始耐心的为阿尔萨斯讲解起敦霍尔德对待动物的政策时,阿尔萨斯早就已经能大体猜出接下来的内容了,

  “殿下,您明察啊!作为敦霍尔德的首领,我可以向您保证,为了确保每一只动物在进行角斗的时候都能处于最佳的状态。从被捕获伊始,他们的日常护理工作,就都是在专人的监控下进行的,生怕影响到他们的竞技状态。不仅如此,一旦他们在战斗中受到重伤以至于不能再继续战斗,那么,我,布莱克摩尔,还会出于人道主义精神,亲自掏腰包将他们散养在敦霍尔德城堡周围。”

  “希望这一切是真的。”阿尔萨斯心想。

  然而,当角斗场上开始出现更多的角斗士同台竞技的时候,王子就在此将所有注意力转移到比赛上来了。同时,狡猾的埃德拉斯,还会时不时的在王子耳边“吹风”道:“这些角斗士不仅收入丰厚,而且他们在当地就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小有名气呢!”

  显然,除了萨尔!

  但它,却是阿尔萨斯今天来“巡视”的重要原因。传说,这个兽人被布莱克摩尔发现时,还仅仅是一个婴儿,但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却被慢慢的“打造”成了一台血腥的杀戮机器。可是其中到底有多少是真的,还得等看过才知道。

  的确,这一切都不假,萨尔并没有辜负阿尔萨斯的期望。在看过了那些为暖场而存在的比赛之后,好戏正式上演:

  当铁铸的正门“吱呀,吱呀”缓缓开启的时候,一个硕大的绿色身影箭步如飞冲的进了角斗场。以至于全场上下突然间炸开了锅,观众好像发疯了似的起立为他喝彩,而阿尔萨斯也不例外。

  萨尔,这个当年的兽人宝宝,如今已经长成了一个庞然大物。也因为是有近距离观察过兽人的缘故,阿尔萨斯机敏的察觉到了他与其他兽人的不同,首先就是一双蓝色的眼睛,这在一般人看来没有什么奇怪,但是在阿尔萨斯眼中,这象征着:智慧,一种超脱他的祖先而存在的智慧。再着就是萨尔更加健康的体魄和机警气质,以至于他在米奈希尔眼中他比真实的还要再壮上一圈。

  即使头顶没戴头盔,身上的盔甲也不是那么厚重,但是他一身健硕的肌肉仍然无时无刻的在向着观众诉说着他充满荣耀的历史。在玫瑰花瓣的洗礼中,萨尔一手轻抚胸膛,另外一只手紧紧握拳高举在自己斜上方,环顾了角斗场一周后,观众们也还以雷霆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看,这个小动作还是我教他的呢。”布莱克摩尔得意的说着,“但讽刺的是,即使每次观众总是把最热情的掌声献给这个畜生,他们还是希望输的一方是萨尔,而不是他的那些可怜的对手们。”

  “他从来没输过吗?”阿尔萨斯惊讶的问道。

  “从来没有,我的殿下,以后也不会有。即使这些蠢货再怎么希望他输,只要他们继续掏钱,继续下注,我可以向您保证:萨尔是不败的!”

  阿尔萨斯看着这个兽人再次绕场一周后说道,“那还不得看你布莱克摩尔啊!看您有没有让我父亲得到他该得到的,对不对?”,紧接着话锋一转,继续到,“对于你们的安保系统我还是感到怀疑,到时候真的能控制得了局面吗?”

  “当然了,陛下。”埃德拉斯毫不迟疑的回答道,“他可是由我亲手养大的!对于人类,他的脑中只有敬畏和恐惧。”

  在嘈杂的呐喊声中,萨尔就像听到了二人的谈话一样,突然,回过头冲着阿尔萨斯和布莱克摩尔所在的地方,猛的击了一下胸膛,然后又深深的鞠了一躬。

  “您看,它就是我的一条狗啊!您还在担心什么啊?”布莱克摩尔继续哼哼着说道。这时,他突然站起来,用力的挥舞了一下手中的大旗。同时,位于角斗场对面的一个壮汉也会意的挥动了一下手中的红色旗帜。几秒种后,只见萨尔面前另一扇铁栅栏缓缓开启,他身上的肌肉也跟着慢慢收紧,硕大的战斧也被他不费吹灰之力的“呼,呼”的挥动了几下,很显然,好戏就要上演。

  刹那间,就在那栅栏还没有完全升起的时候,一个黑的身影像出膛的炮弹一样“轰隆隆”的冲了出来。一时间,它那雷霆般的咆哮几乎够盖过了这山呼海啸的呐喊声,而它颈部的鬃毛也爆炸似的挺立着,定睛一看,那居然是一头比“无敌”还要大上两三倍的棕熊。自然,这个兽人在他面前也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然而,萨尔却在千分之一秒钟内冷静的做出判断,拟定了战术。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敏捷的躲开了这个迎面而来的庞然大物。令人惊讶的是,在躲闪的瞬间,战机也被萨尔牢牢的把握住了,就在棕熊被自己晃开之时,那把嗜血的巨斧像一道银色的闪电,以一道优美的弧线从这头暴躁的野兽肋骨处划过。鲜红的血液顿时飞溅了出来,不仅染红了萨尔的全身,也让这只猛兽的咆哮达到了最大的分贝。在场的观众更是像着了魔一样呼喊着,叫骂着。

  然而,毕竟它是奥特兰克昔日的王者,不仅皮糙肉厚,战斗经验也是十分丰富。慢慢的回过神来后,血红色双眼紧紧的盯着萨尔,似乎在盘算着下一步计划。说是迟,那是快,只听到一声来自地狱般的咆哮,铅球一般壮硕的萨尔三两步就已经跃到了棕熊身边,还没等它回过神来,只见双眼冒着血色火焰的兽人已经将鲜红的战俘深深的插入了这头猛兽的颈部。但凡那致密的鬃毛为它所提供再高的抗击打能力,也绝对抵御不了这下来自地狱的“恶魔之击”。

  屠戮完毕,萨尔猛地转向着这些洛丹伦的“暴民”,雷鸣般的大吼一声,在场的人们无不为之汗颜。而在这一声呐喊背后的原因,也许除了萨尔以外,别人再也无从知晓。是因为杀戮的快感,亦或是为了自己悲惨的命运。

  而阿尔萨斯呢?

  则是吃惊的望着这一切。

  “他居然没有受一丁点伤!这怎么,怎么可能!”

  “洛丹伦最强大的圣骑士,在面对这样一个凶残的敌人时,也必须通过长期积累的战斗经验,以及钢铁般的意志和圣光的护卫才能获得胜利!而这个普通的兽人,却,却完全凭着蛮力就轻松的取得了胜利。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站在一旁的布莱克摩尔似乎看出了阿尔萨斯的心声,笑道:“殿下,这才只是刚刚开始,好戏还在后头哪!哈哈。”

  “我先给您透露一下接下来的战报吧。萨尔的对手将会是三个敦霍尔德最强壮并且残忍的狱卒。但更有趣的是,我们规定:在角斗过程中萨尔决不许大开杀戒,点到即可,只要他敢下黑手,下个月,哼,就有他好受的了。所以,这场比赛将会更多的展现出他的战术素养,而不是杀戮本能。但也必须承认,他那手斩杀确实漂亮,我为他感到自豪,呵呵,您觉得呢?”

  在那三个死士向萨尔以及观众敬上充满敬意的一礼之后,第二场比赛就正式开始了。

  而这时,阿尔萨斯却出神的望着萨尔心想:“布莱克摩尔这个蠢货,真是自以为是。万一让这个兽人逃了出去,他一定会把这些作战技巧传授给其他兽人,那样一来,整个王国都得跟着他一起遭殃。”

  这一切完全是有可能的,既然奥格瑞玛能从王国之心――地下城逃脱,那么这小小的敦霍尔德又怎么能困住伟大的萨尔呢?ωWW.chuanyue1.coΜ

  整个巡访持续了五天,就在其中一个晚上,特丽莎却静悄悄的走进了王子的卧室???

  她想干什么?

  佣人上哪去了?

  怎么没有通报我?

  一时间,大堆的问题涌上了米奈希尔心头,但是,当他看到这个宛如吉安娜般美丽女子站在自己面前时,任何不解都瞬时烟消云散了,同时特丽莎也只顾低头,看着手中捧着的美味佳肴,不说一句话。

  沉默持续了一小会之后。

  她猛然转向了一旁,怯怯说道:“我的主人希望您能喜欢这些食物。”一时间,她的双颊也变得绯红,而阿尔萨斯却很不解的望着她。

  “跟你的主人说,恩,就说我不饿!”阿尔萨斯尴尬的顿了一下,“你再帮我问一下,我带来的的仆人都上哪去了?”

  “布莱克摩尔已经将它们叫去喝酒去了。”仍旧低着头的特里萨回答道。

  “看来我们的上尉还挺慷慨的。”阿尔萨斯戏谑着说道。

  而特丽莎却一言不发。

  “福克森小姐,你还有别的事吗?”

  特丽莎的双颊再一次变得绯红,说道:“我的主人希望您能喜欢这些食物。真的”她重复到,“他真的这么希望的!”

  瞬间,阿尔萨斯明白了这一切,愤怒夹杂着理解一股的冲了上来。当然,这不能怪她,她只不过是被利用罢了。

  “特丽莎,食物我留下了,你现在走吧。”阿尔萨斯阴沉着脸说道。

  “但是,殿下!我怕,我怕他会继续找我和我家人的麻烦。”

  “有我给你撑腰,你还怕什么?”米奈希尔强压着心中的怒火说道。

  “您真的不明白,我如果回去的话???”

  阿尔萨斯站起身来,慢慢的向这个姑娘走了过去,温柔的掀开了她那如金色瀑布般的秀发。紧接着,映入眼帘的却是一道道棕色的伤疤。

  “那成,你先进来吧。”说着,他手臂一伸,恭敬地把特丽莎拥进入了房间,并且重重的关上了屋门。

  “你想呆多长时间都行,不过我确实不饿,你要吃可以随便吃。”阿尔萨斯双眼看着窗外说道。

  一时间,特丽莎突然不知如何是好,也许是由于王子的慷慨大大超乎了她的想象,亦或者是因为,那油然而生的感激使她一时间忘却了自己身处的境地。反正,过了好一阵子,她才慢慢的回过神来,并且渐渐的同我们善良的王子展开了一系列无拘无束的长谈。当二人都认为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心存深深感激的特丽莎才拿着盘子离开了米奈希尔的卧室,就在最后一刻,她还发自内心的对阿尔萨斯说道:

  “殿下,请恕我不敬。但是,能提前得知我们未来的国王拥有着一颗如此善良的心,真的使我重燃对生活的希望。您未来的夫人也一定会是一个幸福的女人。”

  而阿尔萨斯却只是笑而不答,便轻轻关上了房门。

  他是在想自己未来的王后会是什么样的呢?突然,脑中出现了姐姐凯利亚的身影。哎!父王已经开始怀疑她丈夫达维尔的居心了,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是从父王的一举一动也可以看出,他对于这个女婿的防备在与日俱增。可怜的姐姐啊,这并不是她的错,因为在这当中她从来就没有一点话语权。

  转念一想,自己已经到了同姐姐当年一样谈婚论嫁的年龄,一种莫名的恐惧就笼罩了自己。父王一定已经开始为自己寻找“合适”的对象了。

  哎,明天,明天就要再次回到那无趣的王宫了。

  金色的秋日才刚刚渐行渐远,彻彻的寒意就开始在空气中慢慢显现。往日里,那些茂盛似火的树冠,如今早已变成串串黑色的“枯骨”直指苍穹。用不了几个月,年满十九岁的阿尔萨斯?米奈希尔就要正式加入白银之手骑士团了。我可以打赌,没有人比他更加期待了。而且不久前,王子与穆拉丁的修行也真正的落下了帷幕,现在的阿尔萨斯已经具备与乌瑟尔切磋武艺的实力了。对于米奈希尔来说,两位师傅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穆拉丁更加强调作战时的机敏而乌瑟尔则更注重勇气以及无畏罢了。没错,二人的观点都有道理。

  但是,阿尔萨斯却越发的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有机会去实战运用这些技巧了。

  “诶,生不逢时啊。”

  又是一个阴沉的下午,放在平常他早就应该赶到圣光礼拜堂去进行枯燥的祷告了。但是今天不同,为什么呢?还不是因为乌瑟尔陪同他的老伙计――泰瑞纳斯一同到激流堡进行国事访问了嘛!所以,阿尔萨斯今天有足足一个下午的时间去供他去“挥霍”。没啥说的,乌瑟尔前脚刚离开王宫,米奈希尔就“蹬蹬蹬”的跑到了马厩,骑上“无敌”冲向了原野。

  啊!再一次来到了提瑞斯法林地的感觉真好啊,空气中也仿佛飘荡着欢快的气息。自己座下这匹健壮的银驹丝毫没有被林地上几尺厚的积雪所桎梏,嘶叫了几声,便在“隆隆”的马蹄声中开始了狂奔。

  跑着跑着,天空又开始飘荡起了小雪。好在,因为雪并不是很大,再加上今天的心情实在是太好了,阿尔萨斯决定先去鲍尼尔的小屋呆一会,一定得让他们瞧瞧当年的小笨马如今在自己的调教下已经长成了一匹多么健壮的大家伙了。

  随着雪势的加大,“无敌”也是越跑越兴奋,似乎它每向前跨越一步心中的愉悦就增大一分。当然,这一切完全都在阿尔萨斯的掌控当中,几年以来,通过无数的练习以及磨合,现在他已经能将这匹当年让自己摔过跟头的“捣蛋鬼”,彻彻底底掌握在自己的马鞭之下了。

  终于又到了自己中意的跳跃环节,想着再过几分钟就能在温暖的马厩里,一边吃着刚烤出来的面包,喝着自家酿制的甜酒,一边还能和他们父子俩聊聊民间的趣闻,啊!真是太美好了。想着想着,阿尔萨斯不禁再一次“催促”起这匹早已在飞奔的“无敌”了。最后时刻,他强忍着手指的麻痛,紧紧的握住了缰绳,然后大叫一声,一同和“无敌”腾跃了起来???

  只不过???这次

  就在“无敌”跃起的一瞬间,阿尔萨斯突然感觉到,它那两条健壮的后肢不自然的向后踢了一下。

  瞬间,一股不祥的预感包裹住了自己,难道是因为溜滑的河岸?同时他也发现,这次的高度远远没能达到跨这条河流的要求。而且,是一条早已冰封的河流。

  下一秒钟以后,能听见的就只有“无敌”所发出的惊恐嘶叫。同一时间,阿尔萨斯也发现,迎接他们着陆的,不再是昔日松软的草地,而是冰冷,坚硬的乱石以及棱角分明的冰凌。

  如同大难临头一般,米奈希尔也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然而,他早已冰凉的双手还不忘死命的拉扯一下缰绳,以为如此,就能减缓下落的速度,但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眼前一黑,阿尔萨斯就是去了知觉。

  也不知,在呼啸的寒风中昏迷了多久,似乎时间都已经,被这彻骨的严寒所冰封。

  一声声动物所动物发出的绝望嘶叫,终于将阿尔萨斯从黑暗中唤醒。当他强忍着又僵又疼的身体,缓慢的坐起来的时,就突然发现,本来还是小冰晶般的雪花,如今早已像鹅毛般,纷纷扬扬的砸向自己。

  当他完全缓过了神来时,却发现自己不仅断了多块肋骨,而且左手的手腕似乎也失去了知觉,但是他仍旧伸长着脖子,在寻找,寻找“无敌”的踪影!

  如晴天霹雳一般!

  黑色的现实几乎再一次将他击晕。

  就在离自己不远处,一大滩还冒着热气的血泊之上,躺着的正是自己朝夕相处的伙伴啊。

  “不,不!”阿尔萨斯小声的说着“不要啊,不要啊”,同时还挣扎着站了起来,即使自己的世界已经开始崩塌,但是他还是凭借着顽强的毅力,?到了这匹惊慌失措的动物身旁,彻骨的寒风,以及浑身的痉挛,都不能阻止自己去安抚马儿的愿望。

  眼看着“无敌”继续的的在雪(血)中挣扎着,以至于还想利用那双早已被摔得粉碎的前腿,像平时一样支撑着站起来,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纵使无敌现在的后腿再健康,再有力,它这一生都别想站起来了。

  不知是雪水,还是泪水,米奈希尔视线逐渐模糊了,仿佛圣光不想让他再继续承受这悲惨的一幕。

  可这噩梦般的一幕是能被如此逃避的吗?它定将一生都萦绕在王子心头!

  阿尔萨斯再次跪倒在了“无敌”身旁,然而,

  他还能做什么?

  帮他包扎一下,然后把它牵到鲍尼尔的马厩里疗养一两个月?

  现实一点吧,阿尔萨斯!

  温柔的,米奈希尔将“无敌”的头抱在胸口,妄图以如此的方式来安慰这只正处于极度愤怒中的公马。

  只听一声声嘶鸣响彻天空,那是“无敌”对于自己悲惨命运的怒吼!很显然,它也没有勇气去接受这残酷的现实。

  “谁,谁能来帮帮我啊,我们不是有牧师吗?乌瑟尔叔叔也行,大主教也行,也许他,他能医好你。”阿尔萨斯恍恍惚惚的低语着。

  瞬间,一股痛彻心扉的感觉再次传遍了王子的全身。刚刚才想起来,今天大主教和乌瑟尔都陪着泰瑞纳斯去了激流堡了,哪里还有牧师能够医治如此的创伤啊?

  即使有,又到哪里去找呢?

  阿尔萨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捂住耳朵,紧闭双眼,仿佛这样就能使自己与现实隔离。最终,他还是失声的痛哭了起来。即使在孩童时代,他也没有如此的表露过心中的悲痛。广阔的洛丹伦早已被茫茫的白雪所覆盖,即使现在去找帮手,在回来之前“无敌”也会因流血不止和低温而命丧于此,况且,就连那在不远处的马厩,自己都不能确定是否能顺利找到,更别提其他的了。想到这,阿尔萨斯头一次深深的感受到:自己是那么的无能。

  这匹马,它那么的信赖我,以至于在这样的一个险恶的环境下,还会去做那么危险的动作,而现在,却滑稽的躺在了自己的血泊当中,挣扎不已。

  “我?辜?负?了?它。”

  终于,米奈希尔意识到了。

  意识到了那件他不得不去做的事。

  在这之前,也不记得自己靠着“无敌”哭泣了多久,仿佛哭声就能盖过马儿绝望的嘶叫和心中无限的自责。终于,它放弃了挣扎,无助的倒在了一旁,硕大双眼也似乎意识到了近在咫尺的命――毁灭。

  当阿尔萨斯最后一次将已经静如止水的“无敌”抱在怀中,时间在那一刻仿佛倒流,他又回了那个迷人的下午,那个“无敌”诞生的下午。那时是多么的美好啊!一切都才刚刚开始,新生的希望伴随着在场的每一位,也包括阿尔萨斯。m.chuanyue1.com

  但这些,新的,美好的事物,现在

  却要步入那黑色,令人作呕的终点。

  在无声的煎熬中,王子点点的泪珠,不住的打在马儿那昔日的宽阔的面颊上,阿尔萨斯脱下手套,妄图用最后一点热量来抚慰早已被鲜血染成粉色的同伴,可这一切,仍旧只是可悲的安慰。

  恍惚间,米奈希尔颤抖着的双手摸到了背后的长剑,脚下踩着被鲜血染红的淤泥,慢慢的直起身来,深深凝望着自己的老伙计,说道:

  “我对不起你,真的。”

  而“无敌”则平静的看着阿尔萨斯,无言间,似乎能够理解即将发生的一切。这一刻,莫名的泪水再一次侵袭了王子的视野,但是他狠狠的迷上了双眼,重重的挥下了手中的武器。

  至少这一次,他的所做的是正确的。当利刃刺穿皮层,肌肉,又划过骨骼,到达那个搏动着生命的心脏时。不仅王子的双手痉挛般的摇晃了一下,就连倒在地上的马儿也像过电似的猛然颤动了起来,似乎这一剑注入的不是死亡,而是生命一样。

  但在第二秒钟,

  一切又都归于了沉寂。

  在茫茫的大雪中,不知过了多久,鲍尼尔父子才找到了几乎已被冻僵的阿尔萨斯,于此同时,他们也发现了那匹曾经散发着无限生机的骏马却倒在一旁。所以,眼前的一切都不需再用言语解释。

  当杰瑞姆想要拉王子起身的时候,阿尔萨斯却歇斯底里般的大叫了一声。

  “哦,抱歉。”马夫的儿子慌张的说着,“真没想伤到您吧,陛下。”

  而阿尔萨斯却答非所问的说:“是啊,我也很抱歉。它的前腿被我????”

  “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会摔倒也不赖您,幸好陛下您没出多大事。先跟我回农场吧,我已经通报王宫了。”老鲍尼尔打断阿尔萨斯说道。

  说着,他就抬起健壮的臂膀要将王子架回去,而阿尔萨斯却突然喊道:“难道就把它留在这里吗?不,不!”

  鲍尼尔马上给他的儿子使了个眼色,说;“它是一匹好马,值得我们替他安葬,杰瑞姆,交给你了。”

  于是,阿尔萨斯回过头来,再一次看了一眼这个被他命名为“无敌”的座驾。是的,他没有将真相告诉他们父子,也永远不会告诉任何人。因为,米奈希尔实在没有勇气去面对别人无声的指责与唾弃。

  同时,也就在今天,

  他郑重的向天发誓,以后,但凡人民需要自己的保护,即使是牺牲的肉体,甚至灵魂,他都会在所不辞! 穿书吧为你提供最快的巫妖王的崛起更新,第四章免费阅读。https://www.chuanyue1.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