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年少时叛逆,父亲责罚她,当时的二妹妹见父亲的棍子如此粗大,怎么都不肯从她身上起来。父亲火了,就两个一起打。等后来看到妹妹背上青青紫紫的伤,她就后悔了,后悔不该忤逆父亲,连累妹妹被打。
但那时候的他们就算被打了,也是爱之深责之切的体现。哪里是现在这样,遇上一位泼辣的婶婶,抢占东西都是天经地义。
苏李氏还在骂骂咧咧破口骂人:“没良心的狗东西。跟你娘一样没安好心!”
“住手。”林婉之架住苏李氏的手,一点点巧劲,叫她动不了。
苏李氏伸过另一只手就往林婉之脸上抽,林婉之堪堪躲过,“婶子,别太过分。”
因为苏李氏的大嗓门,这时候已经出来不少看热闹的村民,目光中的不屑和鄙夷令苏李氏十分难堪。但她依然不甘心回应:“你这小蹄子说什么,我过分,我是你长辈,我不能教训你们么?你爹还是秀才呢,有没有教你遵守孝道!”
苏李氏这话一说,老祖母也拄着拐杖出了门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婉之淡淡回应:“我父亲从未教导我愚忠愚孝。”
苏李氏一愣,瞪着眼说:“我管你什么愚不愚,我告诉你,就光这几个月你们在我家骗吃骗喝的钱,这银子就得是我的。”瞧见老祖母出来了,忙说:“娘,你听听这贱丫头在说什么话?”
林婉之冷笑:“婶子指的是那三四粒米的水汤?呵呵,那姐姐每天起得比鸡都早来做饭打水,婶子也该算算工钱?”Μ.chuanyue1.℃ōM
苏李氏一向横行管了,见这丫头处处顶自己说话不由呵斥道:“小贱蹄子,你爹娘死了,要不是我帮衬着,你、你姐姐还有你这弟弟早饿死了,现在居然敢指责我。”
她老祖母也跟着掺和说:“就是,婉娘,你什么时候那么不懂事了。你看你婶子家,大牛哥马上要成亲了,你就别和你婶子算计这些钱了。”
林婉之心里翻腾着火苗,敢情二叔一家的孙子孙女都是亲生的,他们这边的都是捡来的了。嘴角不由勾起一丝讥笑的笑容。
正巧这档口,苏贵乐也回家了,看到一大帮人围在他家面前,以为出了什么事情。瞧见院子里的架势,扒开众人,大步走向苏李氏面前问:“这是怎么了?”
苏李氏一瞧见自家男人回来了,更是委屈,索性松开人,坐在地上开始撒泼:“啊哟喂,你来得正好啊,你瞧瞧你这几个侄儿、侄女忒没有良心了!我好心帮他们收钱,怕丢了,他们几个当我抢呢!还和我打起来了。你说我造什么孽啊!那么些年对他们比亲生的还亲啊!真是没有良心呐!”
苏贵乐赶紧扶起自家媳妇,狠狠对着三姐弟说:“怎么能这样气你婶婶,她可是为你们好。”
林婉之只是笑,眼里流着鄙夷。之前力大无穷,三个人还拦不住她一个人,差点没打死她姐姐和弟弟。如今坐下就变成受害者,哭哭啼啼几声,她家二叔就不分青红皂白认为是他们错了。
谁说她二婶子只是干活一把手,她脑子比谁都灵光。这街坊邻居一出来,脸上挂不住,连孝道都给搬出来用,自己先占了理。她简直要给她颁个奖,戏子都没有她能拿捏火候。
好好好,今天这个银子,她婶子要拿,她便给,她婶子若是不拿,她也得想办法要她拿。她倒要看看,这军营的银子是不是真的那么好拿的。
此时此刻,林婉之突然走进她二婶子,一张漂亮的脸蛋,明明柳叶眉,含情目,应如苏锦娥般柔弱怜人。她的眼神却多了几分阴冷,明明笑着却好像拿着刀抵着胸口。
苏李氏这一刻,感到莫名的恐惧,但一想到自己男人在一旁呢,怕什么,又直起身子来。
林婉之伸手握住苏李氏的手,无端紧了紧,笑着说:“婶子说得都在理,这个银子,婶子您拿好了,算是我们三姐弟孝敬您和二叔的了。你千万千万拿好了阿。”
她扶起还在哭泣的苏锦娥,一手拉起永哥儿。轻声说:“姐姐,永哥儿,我们回去。”
永哥儿还不死心,撅着一张嘴,欲哭无泪:“姐姐,那银子。”
林婉之摸摸他的头说:“那是婶子家的银子,不是我们的银子。”
永哥儿抬头不解的眼神看着林婉之。
那端,今哥儿嚣张地说:“听见你姐说的没有,这个是我家的,不是你家的。”
林婉之冷冷瞧那今哥儿一眼,那今哥儿刚还威风,这下就跟开了洞的气球,一下子焉了。
林婉之也不说一句话,只推着两人往前走。
苏李氏觉得十分反常,但她一向掠夺习惯了,只要钱到手就好了,管她有什么主意呢。反正就这几个丫头小孩能折腾出什么来。
等三人回了自己家,永哥儿赶紧跑到林婉之面前,小心翼翼地捧出另外两个闪闪的银子说:“二姐,你看。”看到永哥儿这个样子,林婉之就想起自己的弟弟林运棠,总是爱和她撒娇。林婉之掐掐他的脸蛋儿笑着说:“我们家的永哥儿真棒。”
永哥儿摇摇头,“不,二姐,还少一个。”
苏锦娥摸摸他的额头说:“没关系,少一个就少一个吧。”
永哥儿并没有因为苏锦娥的宽慰而解脱,依然闷闷不乐,一双手挣扎着要去摸摸林婉之的额头,不够高,还垫着脚尖。林婉之看他的样子,就蹲下身子,好让他能碰到。
永哥儿一边摸一边学着大姐说话:“还好烧退了。怎么不躺着休息,二姐的病才刚好呢,万一又倒下了怎么办。”
苏锦娥也说:“对啊,几岁的人了,我才出去一会儿,回来就见你不在家里了,你去哪里了?”
林婉之忍不住笑,对他们说:“我很好,很有力气,那个郎中的药还蛮灵的。我现在多走走,过几天我们就能一起去军营了。”
说笑间,苏锦娥又皱上了眉。
林婉之问她:“姐姐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不开心?”
苏锦娥苦恼着说:“我已经定了亲了,我该怎么和你们一起去军营。”
林婉之一听是这个原因,一笑,手抚上苏锦娥叫她坐下,“姐姐,我刚刚出了一趟门,我找了孙福根,他同意退婚。”
苏锦娥惊呼,“婉娘你说的是真的么?”
林婉之笑着点点头。不仅不需要,她还为她的好二婶算计了不少。
今日,她交代完永哥儿的事情以后,苏锦娥也出了门。她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得亲自会一会这个酒鬼孙福根。
依着宿主的记忆,她敲开了孙福根家的大门,这家伙真为没有酒喝而苦恼。林婉之细细一盘问才知道,原来,这孙福根为了讨新媳妇,把省下来的酒钱都给了她家二婶子,足足两吊铜钱。她家婶子居然只出了五十个铜钱给苏锦娥,把剩下的一百五十个铜钱全给私吞了。
听了这些,林婉之脸上有些阴霾,紧着着又问他:“孙大哥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想喝酒?”
孙福根说:“当然想喝,这不是废话么!”
林婉之嗤笑,对付这种酒鬼容易多了。林婉之说:“孙大哥,其实你和我姐姐退了亲,把钱还你了,你不就有钱喝酒了。”
那孙福根一听立马跳脚:“你什么意思?嫌我是个酒鬼?我可告诉你,我给了足足两吊铜钱呐!你们家玩我呢么?贱人!想退亲,门都没有!跟你说,我弟弟可在军营混着呢,要是谁给我不舒服了,我就叫我弟弟收拾你们,叫你们几个过得生不如死。”
林婉之也不恼,笑嘻嘻说:“诶,孙大哥,你恼什么呢,来喝杯茶消消气,我我知道这永宁村您最厉害了,谁敢和你耍赖皮,你听我和你说呢嘛。”说着捧上一杯茶水接着道:“我知道你拿了两吊钱,但是这钱,我们只拿到其中的五十个,可其他的可都被我家二婶子拿走了。”
“那我也不管,反正我这钱已经出了,我才不会管是你家谁拿了。”孙福根鼻子一哼。
“是是是,但是孙大哥,我姐姐去军营,能得一两银子,这一两银子能换10吊钱了吧。这10吊钱够你取几个媳妇,在天香阁里买几坛女儿红呀。”
孙福根一听这话,问:“你什么意思,你是要把钱加倍还我。”
林婉之笑:“对呀,孙大哥,我们毁婚,可不得跟您道歉么?您要是同意了,我姐姐那两银子就归您了。”
孙福根听了,眼睛都发光,他已经一个多月未饮酒,真是快要馋死了。但还是摆着架子说:“你这样讲,倒算是有点,有点道理来着,咳。”
林婉之幽怨一叹:“诶呀,孙大哥,我觉得你就是实在。其实你想,收你钱的是我二婶子,我姐姐虽私下和你交流过婚嫁,但我家什么情形你也知道,到底我姐姐是有些被我婶子逼迫的。但这钱吧,我婶子收了,那这媳妇的人选是不是也该我婶子家出呢?”ωWW.chuanyue1.coΜ
孙福根听到这可算明白林婉之的意思了,立马笑问:“那林家二妹这是什么意思呢?”
林婉之笑笑:“我们给您的钱是赔礼,您自己的钱别忘了收回来,这年头谁家的钱不是血汗钱呐。能拿回来就拿回来喝酒,不能拿回来也得赔个媳妇不是,不然您看看您这房子,啧啧,还是得有个女人给打扫打扫,对吧。”
孙福根愉悦地说:“嗯,是这么个说法。”
“好的,那孙大哥,明天正好我三姐弟要和二叔家分家了,您就去问问我家婶子定亲的事情,我呢为你准备好银子,给您赔不是了。”林婉之说罢就起身了。
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于是,这订婚的事情就被轻轻松松解决。
林婉之安抚了苏锦娥的情绪说:“姐姐,你就只管等着明天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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