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望着眼前哭的稀里哗啦的姑娘,韩越不由得放缓了声音。
上气不接下气,还不停地打嗝,任芜衣这一刻觉得自己无地自容。但韩越实在是太温柔了。又不禁丢掉了节操。
“你……呃……疼吗?”
韩越身形微顿,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眼前的人和记忆里的那个人重合了。不过只是瞬间,便清醒了过来。
他小幅度的左右动了动脑袋,带起了锁链轻轻颤动。
韩越并没有告诉任芜衣,其实穿过琵琶骨的时候,他恨不得咬舌自尽。他们没有熟到那个境界,没有亲密到那个地步。
任芜衣自然也不会相信他的摇头否认。只是心下有些失落。刚刚止住了眼泪,此刻眼眶又开始发热。她松开捧着韩越的双手,用力往自己脸上拍了几下,用力之大,甚至都可以见到脸上肿了一些。
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疼了,才能转移注意力。
她还没有那么重要。任芜衣清楚的知道。但没有关系,人都在她面前了,感情总会处出来的。任芜衣如此乐观的想到。
只是有些事情,并不是她这样想,便会这样发生。
在她闻见腊梅花香随着风从不知是哪儿的缝隙中挤了几来,压碎了几剪温柔,留给她万丈深寒。
和谐的相处已经有两年左右了。和韩越的关系,若是由好感度一百为满点的话,那么现在就应该是有七八十了。任芜衣保守的估计,偷偷地笑得没有办法收敛。夶风小说
她的样子落在韩越的眼里,只是一个无奈而宠溺的摇头和笑。并不否认,在自己做了这样的决定,决定孤独终老并且以这种方式来偿还自己曾经犯下的的杀戮的时候。闯进来的这个可爱美丽的异世姑娘让他孤独的目的越来越远。他甚至变得开心,变得享受,越来越接受。
突然,韩越的表情变得严肃。他听见了声音——人的声音。
“诶,你说真的啊!那害的咱王爷变瘸子的鬼面杀手就关在这附近?这一望过去,多余的毛都没有一根的……”
“嘿!我说,你怎么就这么缺心眼儿啊,王妃说的话,能有错吗?王妃说在这,他就得在这!”
“诶?好好,行行行,那就当他在。可是他在,我们怎么让他主动帮咱啊?”
“这就用不着我们操心了。诶~看到没有,有这个,一切就没有问题了。”
“这是谁给你的荷包啊,绣的真丑。”
“嘘,你还真敢说啊。不是王妃给的吗!”
“王妃的绣功不是一绝吗?怎么这个这么丑?”
“嘿,一个杀手要是认得咱王妃亲手绣的荷包,那得多吓人,快别说了,我看啊,这荷包八成是那个小丫鬟做的。这重要的啊,是荷包里的字,而不是这荷包……”
“诶,你说的是,是是是。”
……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站在韩越的脑袋上面说了很久。连任芜衣都有时能隐约的听见他们的声音,更不要说韩越。
任芜衣本来是想问问韩越,这几个人在说什么呢,却发现韩越听得认真,表情严肃。不由想到,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了。于是安静的竖起了耳朵,想要听清楚一些。
心脏越跳越快,在听到荷包的时候,更是让任芜衣都感觉到了他的不对。
一阵极大的不安,向任芜衣迎面袭来。她回想着,荷包,荷包,荷包有什么重要意义。
记忆力太好的坏处,就表现在这里了。要是记忆力差一些,她需要慢慢回想,花长长地时间,在回想的过程中适应伤痛。而不是现在,心脏像是被谁摔到了绞肉机里,疼的她一直倒吸冷气。
这个荷包,如果她没有想错,应该是女主做的第一个荷包,做好之后送给了一直给她帮助的杀手韩越。只是文章里写的,这个荷包一直陪着韩越。现在却到了女主的手里。拽着这一点,任芜衣还可以自欺欺人。
韩越显然也是想到了。
在他嫉妒过了头,伤害了韩歆的夫君之后,韩歆收回了那个荷包,不住那个荷包,给予他的一切她都拿回去了。她说她没有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小人,她后悔认识了他。
现在又拿着这荷包来找他,必定是发生了重大的事情。韩越的心情开始一点一点往下沉。
不一样的。任芜衣不敢眨眼,注视着韩越,将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收入眼中那几分钟,折磨得她快要有些承受不来。
她本来没有打算说,要成为韩越的爱人的。她爱他,但她却更在意的是让他不孤独寂寞。所以她来到这个世界。只是没有想到阴差阳错之间,竟然让他们在这样的场景相遇。慢慢的将她的心一点一点的养大了。任芜衣开始不满足于只是陪伴了,因为她一直陪着他,只要她好好活着,活得比韩越长久。孤男寡女,乌漆麻黑,一方又是爱慕对方的。任芜衣没有理由阻止自己,不去想,不去争取。
可是这一刻,她开始退缩了。
她从小就常常估计错父母的心思,她以为母亲当着父亲的面说:“看你的好女儿,这次做得可真棒啊。”就真的是做得让她们觉得她很棒,她是个好女儿。她以为父亲对她说:“你何必要那么刻苦学习,我们家家大业大,不要累着自己。”就真的是不要累到自己,爸爸会心疼。最后一切不过是任芜衣理解错误。任芜衣、无依无靠。
母亲不过是讽刺,可怜她还高兴的不知道怎么办。父亲那里,有几个儿子告状。任芜衣想着,会不会这一次也是她估计错误。她和韩越之间,并没有那么亲密。因为韩越的脸上,担忧的表情已经浓得让任芜衣也开始为韩歆担忧……
任芜衣脑子里有两个小人在战斗。一个说,放弃吧,你又自作多情了。一个说,加油,坚持下去,连袁湘琴都能追到江直树了,一个渴望光明的杀手还搞不定吗?
吐出一口浊气,任芜衣没有结果。只是她知道她不想就这样放手。一切都还只是她的猜测不是吗?
那两个人真的找到了路,可以通向这个水牢。只有一个巴掌宽,并不能让人通过,任芜衣找了许久的风眼,就是这个地方。将那个荷包顺着放了下来。任芜衣还在踮起脚尖,准备帮韩越接下来。就被一个大力撞得摔倒地上,磕到了右腰半天起不来。
此时,韩越已经拆开了荷包,手里拿着一张纸。面色铁青。
他在生气。任芜衣想。
真伤心,有了旧爱忘了新欢。真没有良心,新欢都受伤了。任芜衣开始胡思乱想,东拉西扯,避开现实。
正当她爬在地上,以神游来转移疼痛的时候,耳边突然哐当两声,吓得她立马毛骨悚然,鸡皮疙瘩起来了一脸。
连忙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
那根她看不惯很久的锁链已经不在他的身上了。孤零零摔在地上,就好像这个时候的自己一样。明明陪了他很久了,却好像对于他而言只是个负担。说不要就不要了。不要了,还会更加好……
盯着韩越脚下的锁链,任芜衣的眼底流露出一丝难过。
似乎是终于想起来这水牢里还有一个人。韩越看着一直爬在地上不起来的姑娘,皱了眉,然后像是想起来什么看起来有些懊恼,快速的走到任芜衣的身边,想要扶起她。
“诶,我没事。”任芜衣故作矫情的斜了他一眼。不要他扶。
“……对不起。”任芜衣被这道歉弄得愣了一愣,表情僵在脸上。
对不起什么?对不起撞到了我还是对不起马上就要丢下我?
任芜衣的脸色僵掉只有一眨眼的功夫,也恰巧,韩越正在眨眼,所以他没有看到。趁着这个机会,任芜衣又恢复了正常。
“恩,好吧,我想想,你把我装在了地上,我生气了,不想就这么原谅你,所以我准备就这样趴着。让你看着不舒服。”小女儿家骄横的口气,颇让人头疼又不忍心苛责。
韩越不做他想,带有几分包容和宠溺的叹了口气。倒是有些无奈。
“地上凉,你身子不好,还在日子里。”听到韩越的声音传入耳朵,任芜衣那一霎那好想流泪。她憋了憋,最后整个脸趴在了重叠在一起的手背上,让人看不见她的表情。
“不,我不,这样你就会知道我生气的后果是很严重的。下一次看你还敢不敢这么对我!”任性娇蛮,韩越却觉得安心。刚刚有一瞬的错觉,让他觉得这个撒娇的姑娘好像就要消失掉。现在看来,刚刚果然是错觉。
不再多说什么,用内力温暖着任芜衣的整个身体。让她躺在地上也不觉寒冷。
韩越又呆了几天,在任芜衣的第三个早晨,睁开眼,就只有她一个人了。Μ.chuanyue1.℃ōM
韩歆出事了,韩越迟早会走的,她知道。所以她不要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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