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文陌还没吃晚饭……
“家里还剩啥吃的没?”
文陌只当院里那白衣女子是根木头,慢悠悠踱到樱花树下的圆桌旁边,拉了椅子一坐。
“小姐,点心都吃光了,就剩这点瓜子了。”
小青瞟一眼不速之客,小腿儿有点打哆嗦。
文陌皱了皱眉:“算了,你去帮我抓把瓜子儿,再来一壶凉茶,我凑合垫点得了。”
小青飞也似的去了,飞也似的回来了,放茶壶的时候手一哆嗦,将茶水泼了半桌子,差点打湿文陌的宝贝瓜子。
好险!
文陌开始从容不迫地嗑瓜子。
白衣女子撇了撇嘴角,用一双描绘精致的丹凤眼,上下审视文陌半天,冷笑道:“姑娘好胆色!见本座前来,倒一点不见惊慌,是有眼不识泰山?还是无知者无畏啊?”
好一个无知者无畏!
文陌嗤笑一声,话都没接,继续嗑瓜子。
白衣女子额角青筋直跳,冷笑道:“你可知我是谁?”
文陌抬眼白了白衣女子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我管你是谁呢?
“哼,无知小儿,好不知天高地厚,本座乃是落雁……”
文陌猛地抬起头来,声音冷得就像沁了冰雪,一字一顿道:“我!还!没!问!你!……还不到你说话的时候!”
白衣女子一愣,何曾遭过此等侮辱,眼看就要恼羞成怒。
文陌冷冷瞟了她一眼,摊开掌心,数了数手里的瓜子,自言自语道:“墙外树上的两只,不想立刻死,就赶紧下来吧!”
小青站在文陌身后,双腿一直在打颤,听文陌一说,忙抬眼向墙外望去,只见东墙边上两棵白杨树上“簌簌”响了几声,两名身穿黑色夜行衣的蒙面人,轻如雨燕,飘落院中。看步法身态,武功修为绝不在白衣人之下。
为首的那名黑衣人声音洪亮,“呵呵”干笑了两声:“在……”
嘴里刚吐出一颗字来,小青只觉眼前一晃,刚刚还在慢慢嗑瓜子的主子,猛然之间不见了身影,再看那名黑衣人,简直如同一片被强弩击中的残叶一般,被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击飞出去,眼看就要撞上小院南墙,却又突然间被一只手生生拽住,五指一伸,卡着他的脖子,把他顶到了墙上。
“钱煦,你知道你舅舅季凤为什么活得长吗?”文陌冷笑道,“因为他不像你胆子这么大!”
黑衣人吃了一惊,全身发抖,双眼却依旧倔强。
文陌冷笑一声:“我查孝仁皇后的事,是你传给落雁门的木清子的?”
话毕,回头看了背后的白衣女子一眼,只见她眉头轻抖,也吃惊不小。
文陌伸左手拍了拍钱煦的脸,轻笑一声,压低了声音:“你可知,按规矩,你这是该要打碎筋骨,拉街上去喂狗的……”
没想到,听文陌这么一说,钱煦非但不怕,反倒比前时增了不少胆色一般,冷笑道:“哼,你不用唬我,独孤大人已经故去二十三年了,你以为
你偷了她老人家一方印鉴,就可以狐假虎威,在江湖上兴风作浪吗?哈哈,你也太小瞧我们瑜问堂了!”
背后白衣女子向着文陌逼近一步,接话道:“胆大包天之徒,竟敢盗掘先师墓葬,偷取先师宝印,眼里还有没有我们落雁门,眼里还有没有我们青云山庄?”
落雁门?
文陌眸光一冷,右手不觉加了力气。钱煦只觉喉头火辣辣地疼痛,喘不上气来,整张脸很快就憋得通红,用不了一时半刻,就得丧命。
另一名黑衣蒙面人见状急忙运气轻功,直扑上来,人尤在半空,却见文陌左臂一挥,手指一拂,便封去了他身前的八处穴道。黑衣人声都没吭一声,就直挺挺地摔在了地上。白衣女子脸色煞白,向着文陌谨慎地又逼近了两步,却一直也不敢冲上去。
这厢,钱煦已经濒临死亡,意识游离,手脚瘫软,失了反抗能力。文陌冷笑一声,右手一松,钱煦整个人便贴着墙滑落地面,过了很久才慢慢缓过精神。
“我今世不想杀人!”文陌冷冷道,“但你们也不要挑战我的耐心。有些时候,就算我是能忍的,但祖宗订下的规矩,也忍不了。”
钱煦坐在地上,对上文陌那双寒厉冷峻的眼睛,身上的勇气被一种强大的力量击得粉碎,一股彻骨的寒意不受控制地将他紧紧裹住,冷得他瑟瑟发抖。
这也太不爷们儿了!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吓成这个样子?
可是,他就是怕!就算,他明知自己背后还有瑜问堂上下的强大势力,还有古盛钱庄的鼎力支持,甚至还有青云山庄......等等多的多江湖势力......
可是,他还是怕!
他也说不清究竟怕她什么?
她的武功?她的背景?还是,甚至只是单纯怕她这人......
他说不清。他只知自己就是害怕!控制不住的害怕。就仿佛,这种恐惧是深植在他的骨髓之中,攫掠住他的身体,让他彻底失去了最后的反抗能力。
文陌不再去理钱煦,转头对上了白衣女子,吓得她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文陌冷冷笑道:“木清子?”
木清子浑身一抖。
“是谁给了你那么大的胆子,敢用‘新月’徽标?”
“你......”
木清子吓得浑身发抖,眼中却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怎么可能?!”木清子颤抖道,“先师二十三年前就去世了,而你却只有十六岁......落月门向来一脉单传,早就......早就已经绝......绝户了......”
“哼,绝户了。”
文陌冷笑中,带着些许无奈,又道:“本是该绝了,可是老天不让啊!”
文陌脚尖点地,人影一闪,瞬移至木清子身前,吓得她双腿发软、花容失色,险些没站稳。
木清子哆嗦着盯着文陌的眼睛,颤抖道:“我......我不信!先师临终之前,我一直守着她的身边,她不可能......不可能多出你这个传人......”
“哼,先师?”文陌冷哼一声,逼近木清子,看着她的眼睛,“她何时收过你这个徒弟?你胆子好大,竟敢顶着落月门的招牌,四处招摇......”
文陌眼中寒光一闪,吓得木清子软倒在地。
木清子眼睛一红:“小姐对我恩重如山,我不忍见她半世凄凉,一生为林庄主所累,身后连个传人都没有......世人迂腐,愚昧无知,我不要大家就这么忘了她,忘了落月门......”
文陌抽了抽嘴角:“你虽伴在她身边几十年,其实并不懂她,她所受的苦也并非如你所想,你不该自作主张妄借落月门之名,妄用落月门之术。落月门延绵流传三百多年,虽历代门主都只收一名弟子,代代单传,但身为隐流第一门派,是断不能容忍外人欺名篡教的。你所做的这些事,若是放在二十多年前,是要被鞭刑蚀骨,曝尸荒野的。”
木清子吓得全身颤抖,哆哆嗦嗦。
文陌叹了口气,一挥手:“罢了,事时境迁,今时已不同往日,我懒得跟你计较。以后你不准再自称是独孤晏的弟子,也再不准用任何同落月门有关联的东西。驻容养颜之术你既已学了去,又有小成,我便不难为你,夺了你的饭碗,准你再用三十年吧!只是,所有同落月门相关的秘术,以后却不准再传给外人,你听清楚了吗?”Μ.chuanyue1.℃ōM
木清子万没想到文陌会这么,但依旧难以确信文陌的身份,鼓起勇气追问道:“你到底是谁?难道真的是落月门新任的门主么?”
文陌却没答她的话,只冷着脸问她:“孝仁皇后身上的毒,是你给下的?”
木清子迟疑了一下,慌忙摇头:“不……不是……我下的……”
文陌眸光一冷,冷厉道:“照你这么说还是另有其人了?哼!你同现皇后走得这样近,我想不出,前皇后死了,除了她以外,还有谁能得那么大的好处!”
木清子神色闪烁,犹豫了一下,如实答道:“皇后娘娘确实曾问我要过‘滞香草’这种□□,但用没用在他人身上,我确实不知道。”
哼,倒是会推脱责任。
文陌额角青筋跳了跳,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把她拍成粉末。
算了,太苛责别人,自己其实也占不了什么便宜。
“你滚吧!不要让我再看到你!”ωWW.chuanyue1.coΜ
文陌将手一挥,从木清子旁边走过去,回到树下圆桌旁,端起茶碗。然后,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儿,抬头对仍在墙根的钱煦说道:“钱煦,你去替古盛钱庄的掌柜传个话,就说我想见他。”
钱煦一愣,似想反驳文陌,但又没敢吱声。
文陌淡淡瞟了他一眼,道:“你便将我前次给你的那份手书拿给他,他会来的。”
文陌一挥袖子,向院中这三个不速之客下了逐客令。
“都给我滚吧!”
然后,又低头看了看一地的瓜子片,转头对背后石化良久的小青道:“去拿笤帚把地上的瓜子皮扫一扫,青儿......”
青儿......清儿.......
木清子全身一颤,抬眼望向文陌,更加迷惑了。
穿书吧为你提供最快的鸳鸯易结不宜解更新,17 来者不善免费阅读。https://www.chuanyue1.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