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斜阳。
洒地阳光似血红。
“喝开心了吗？”陈琰摇晃着酒杯，这为了得到答案，他不惜一边喝酒一边过滤掉血液中的酒精维持清醒。
从中午喝到傍晚，孙亚男家里的酒好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样，一瓶接一瓶的威士忌、香槟的空瓶摆了一地。
奈何酒量已经是女中豪杰的小叶百合也是喝的脸颊通红不省人事，早早被两人抬进了屋子里。
装饰精美的小院里，陈琰单手捻着一根伸展到手边的葡萄藤，杯中酒再次被他一饮而尽。
“挺开心，不过为什么你一点反应都没有？”孙亚男单手托腮，脸颊红扑扑的她慢慢摇着晕乎乎的头看向陈琰。
一个下午的时间，陈琰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喝了最少3瓶威士忌外加一瓶香槟，酒量好的人她见过，但能像陈琰这样脸不红头不晕，甚至连厕所都不上一次的人她还从未见过。
他甚至连一个酒嗝都不打。
“酒量好。”陈琰又开了一瓶威士忌倒了一杯。
既然孙亚男要喝酒喝到开心才能给他答案，那陈琰就不在乎一直喝下去。他可以无限制控制酒精自行排出体内，绝对不会影响到他一丝一毫。
换句话说，只要陈琰愿意，别说千杯不醉，他能从大年初一早晨喝到次年除夕春晚开播。
“酒量好也没有你这么好的吧？”孙亚男小口喝了一口威士忌，晕晕乎乎的视线中，两个太阳一起散发着光。
“我不是很喜欢别人总转移话题。”陈琰认真起来的时候语气和表情会不自觉的变得严肃可怖，像极了审讯犯人时的独裁者。
这是陋习，是他改不掉的毛病。
“好好好，不转移话题。”孙亚男也是被陈琰的表情吓了一跳，站起身来脱掉了披在身上的驼色大衣挂在了椅子靠背。
“说吧，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一举一动的？”陈琰正色看向孙亚男，一口将杯子里的酒全部喝光。
再倒满一杯。
“说这个之前，先让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孙亚男摇晃着酒杯，脱掉了靴子，赤脚踩在酒桌下木制的抬高上看向陈琰:“来给你讲讲我老公的故事。”
“讲。”
“我和我老公，在上高中的时候认识。从高一到高三，算是日久生情了吧，大学考到同一所大学，研究生申到同一所学校。
毕业之后，他在一家三甲医院眼科诊室上班，有一次过年，接诊了一个放爆竹自己把眼球炸破的孩子。
送来的时候，眼球都已经脱出眼眶，晶状体破裂，玻璃体渗出，视神经露出呈脱落结构。那种情况，全国乃至全球的医院，建议都是摘除眼球。
但是，那孩子的家长硬要保住眼球，我老公竭尽全力做了手术，但是眼球破损太严重了，就算保住了，也只能起到一个装饰作用。”
说到这，孙亚男昂起头看向天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重重的吐出。她站在陈琰身前，俯视向他问道:“你猜后来怎么着了？”
“医闹？”陈琰给了个不确定的答案，同时开始搜索近些年来他所知道的医闹新闻的内容。
“那个孩子的家长，趁着我老公不注意，用一把长12公分的水果刀刺穿了他的颈动脉和气管，血液倒灌入肺，抢救3小时后宣告抢救失败。”孙亚楠看着陈琰的眼睛坐到了他的身旁，就像是讲着别人的故事一样语气平静。
“我想起来了，6年前的榕西医院杀人案，最后杀人者好像因为涉嫌精神不正常被判无罪。”陈琰思索一番后看向孙亚男。
“记性真好，我都快记不清了。”孙亚男环住陈琰的脖子，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你应该知道吧，动脉被锐器刺穿，鲜血能喷到2米多高。”
她就将头搁在陈琰的肩膀上，每一次说话，嘴巴里喷出的热气都会绕进陈琰的耳廓。
吐气如兰。
略带阵阵酒香。
“所以呢？这和你知道我的秘密有什么关系？”尽管很同情孙亚男老公的遭遇，但陈琰还是不理解这和她会知道自己如此多的事情有什么联系。
“所以我就一直都在好奇，那种情况，得是多厉害的医生，才能把那颗眼球保住，才能不被那个家长杀死。”孙亚男一把转过陈琰的头问道。
鼻尖正对着鼻尖，陈琰几乎都能感受到她呼出的鼻息的温热气流。
她的眼睛。
灰白而又浑浊，看不到一丝丝的光。
“眼球脱落，晶状体破裂，玻璃体渗出，视神经脱落，而且鞭炮爆炸造成，说是眼球烂了都是保守说法。目前人类的医学科技办不到保住这颗眼球，多厉害的医生都不行。”陈琰理性的分析道，不知不觉间他和孙亚男的距离越来越近。
本能的，陈琰的视线往下躲闪，可下方是一片雪白。
仿若凝脂白玉。
“好看吗？”孙亚男浅笑连连，单手捂住锁骨，媚眼如丝，吐气如兰。
“先回答我，你怎么知道的？”陈琰眼神回调，直视向孙亚男的眼睛。
这女人酒精上头，肢体上本能的动作撩拨着陈琰的神经，手指刮蹭着陈琰的脖颈搔的他痒痒的。
“我说过哦，你要自己一点点，剥开我身上的秘密。”
孙亚男看着他的眼睛，眼神勾动着陈琰的注意慢慢抬起身子，缓缓坐在了陈琰的身上。
傍晚的斜阳之下，她轻轻环住陈琰的头，浓厚的酒气混杂着浅淡的草榴的香气侵入了陈琰的鼻腔。
“你自重。”陈琰推开骑上身的孙亚男站了起来。
“怎么了？”孙亚男望向陈琰，伸手撑住身子也站了起来。
“你喝多了。”
“这些酒，不至于。”孙亚男摆了摆手向后靠去，两条如凝脂白玉的大腿伸到陈琰脚下，缓缓上提:“你知道吗？其实你这种轰动一时的高科新人，比明星的曝光率都高。www.chuanyue1.com
明星只是在他们的粉丝中颇有名气，而你这种高科新人，在整个医学界，乃至是全世界，都会有人知道你的名字。
有了名气，就自然会有各种渠道能搞到你的消息。”
说着，孙亚男赤足压在陈琰的大腿根部，慢慢的摩擦着。
“请自重。”陈琰向后退了两步，正色向孙亚男说道:“知道我的名字，我的学术成果，甚至是我的工作地点我可以理解。
但你知道的太多了，多到就连我身边人都不知道的程度。你觉得很正常吗？”
“我当然觉得正常。”孙亚男勾回双腿蜷缩在椅子上，抱着膝盖低下头:“我困了。”
“请自便。”陈琰看了孙亚男的表情一眼，转身离开。
她的表情，带着一股陈琰看不穿的犹豫和迟疑，但却看不出半分陈琰想要看到的表情。
走出小院，陈琰向院子后面望了一眼，是个不算高的小小丘陵，正是仲秋时节，却有大片大片浅红带粉的山花在上盛放。
这种时候的东北野外，怎么会有山花呢？
陈琰抬头看了一眼枯黄树叶飘零落下的树，又看向山花烂漫的院后丘陵，心中忽然有了个有些可怕的真相。
花开于山野，黄土销白骨。
骨上有茔，茔上开花。
“你没什么要说的？”走在通往小院后丘陵的小路上，陈琰拍了拍自己的右手问道。
“我说什么？问问你为啥都到这一步了，海绵体还没充血？”苦木呵呵的笑着问道，契约在先，它虽然看不见发生的事，但却能听到，也能察觉到陈琰体内的激素成分。
面对孙亚男的挑逗，陈琰全程心跳平稳，脸不红气不喘。
就连小陈琰都没一点变化。
“这满山遍野的小红花，可不是这个季节的东北能开出来的。”陈琰抬起右手折下一节树枝，迈上一块大石，视线豁然开朗。
只见就在孙亚男家小院后不到五米的小小丘陵上，开满了满山遍野的小红花。而且这些花开的无比灿烂，仿佛盛夏时节一般。
逆季节开花，土里面必然有些文章。
陈琰想着，走到一个空旷的地方蹲了下来。
这不蹲不要紧，一蹲他才发现，这丘陵上开的根本不是花！
而是一朵接着一朵，生满了嗜水气单胞菌菌落的枯枝！m.chuanyue1.com
因为菌落的形状和颜色，远远看来，就好像是漫山遍野的花一样！
放眼望去，这一山的嗜水气单胞菌宛如数不清的恶魔一样窸窸窣窣地向着陈琰低语，仿佛是万古之前的恶魔一般恐怖。
“卧槽——”纵是有那一河的嗜水气单胞菌早就给陈琰做了个心理铺垫，可这一山的菌落，还是让陈琰忍不住骂了出来。
“嘶——嘶——嘶—嘶”
“咕咕咕咕咕——”
突然，漫山遍野的‘小红花’突然齐刷刷摇摆起来，无数的嗜水气单胞菌开始同时发出低频震动。
霎时间，无数细菌造成的低频震动甚至让整座丘陵小山都震动了起来，无数还顽强挂在树枝上的树叶也都落了下来。
恍若一场金黄色的雨。
“快跑！”苦木低吼一声，地面瞬间裂开一条长达十数米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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