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落下的前一秒，关馨打通了第二个人的电话。
话筒里传来了好听的女声，如泉水叮咚，欢快极了。
三十分钟后，学校商业街的某个小咖啡馆，两人见到了声音的主人，牛春怡研究生时代的某位舍友，
周莉莉长发披肩，一眼看过去就像一个刚刚下班的女白领，端庄极了。
“晚上好哦，周同学。”
这一次，周行主动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你好，警官。”
在两人对面坐下，周莉莉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咱们五百年前是一家，我也姓周……这位是关馨关警官。”
简单地自我介绍之后，周行淡淡开口，“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快问快答……你知道我们请你过来是什么意思吗？”
一旁的关馨愣住了，周行这么直抒胸臆的吗？www.chuanyue1.com
一起合作这么长时间，她当然知道周行不是什么吃货，世界上，他这个人嘴巴挑剔得很，一般的吃食根本就吃不惯。
所以，“时间不早了”这句话就是借口，他根本就没有打算到点就吃晚餐。
快问快答的目的是什么？
用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冲击这位周莉莉的思路，让她没有足够时间编造谎言，只能下意识地说出真话。
这是一种很高深的谈话技巧，警方一般只用在审讯上，哪知道周行活学活用，直接对周莉莉出手了。
够狠，够干脆。
五百年前是一家，这个周妹妹遇见你可是倒了血霉。
不过，女组长表示自己很喜欢。
“警官，你问吧？”
果然，周莉莉上当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误会周行是警察了。
“你和牛春怡的关系怎么样？”
“虽然不是同一个专业，但我和小牛牛的关系挺好的……我们算是闺蜜。”
小牛牛？
这个搞笑的外号让周行一愣，差点打断了他的问询节奏。
但很快，他又调整了自己的情绪，“你最近一段时间，联系过她吗？”
如果是闺蜜，放寒假了也不会断了联系吧？
“我打过两次电话，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打通。”
眉头紧蹙，姑娘的脸上绯红一片，“警官，我最近留在学校做兼职，一直挺忙的。”
“做什么兼职？”
“商务模特……最近公司组织了一个商务活动。”
“好了，我了解。”
做了一个OK的手势，周行点点头，吗？“咱们下一题，牛春怡最近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吗？”
“不正常的地方？”
重读了一句周行的话，周莉莉突然有些不确定地开口了，“她经常醉醺醺的回来，算吗？”
“醉酒？”
“是的……我们学校的研究生公寓其实管得并不算严，很多同学很晚才归宿甚至在外面留宿，宿管都放任不管的。”
“我好几次零点之后都被小牛牛吵醒……她满嘴酒味地杵在门外，偏偏像个木头一样什么话也不说。”
周行一下子来了兴趣。
能够自己回来，这姑娘明显没有喝断片，可如果不是为了买醉，她去外面喝酒的意义是什么？
壮胆？
逃避？
还是别的什么？
“周同学，你为什么觉得她这种表现不太正常？”
“因为就在不久前，小牛牛还不是这样的，那时候的她阳光灿烂……就在入学前，她甚至还在医院里当义工，这种人怎么可能自甘堕落？”
周莉莉的声音有些激动，或许在她的印象里，自家的闺蜜就应该那个积极有青春活力的小姑娘，而不应该是醉鬼。
仔细思索着她的话，周行没有安慰她。
入学前，那就应该是暑假，明明七月份牛春怡就因为某种变故清空了自己的社交账号，变得诚惶诚恐，她怎么还有心情去一家医院当义工？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想到这里，周行长长叹了口气，“她具体去了哪家医院，你知道吗？”
“警官，小牛牛是不是出事了？”
没有直接回答周行的提问，周莉莉反而问出了一个问题。
看着她眸子里的担忧和满脸的期待，周行冷冷开口，“事关公务，不便透露。”
“哦。”
浓浓的失望之色怎么也掩饰不住，周莉莉最终说出了一个名字。
望着那个靓丽的身影失魂落魄的离开，两人久久没有说话。
这个女研究生比起章教授单纯太多了，周行甚至没有使用太多的话术就已经套出了很多信息。m.chuanyue1.com
但就是这种简单的单纯，却让周行很有些于心不忍，他甚至不愿意告诉她事情的真相，生怕血淋淋的真相破坏了这种美好。
“周行，继续？”
一边，关馨轻轻开口了，她的联络本上，还有最后一个人的名字。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事无关风与月。
说实话，她觉得这幅周行怜惜那个女生的画面也很美好，但时间确实已经太晚了。
她饿了。
昨晚就没有怎么好好休息，今天一整天又是舟车劳顿，好不容易到了帝都，一下午都在马不停蹄，她太需要补充体力了。
“先吃饭吧。”
随手拿出了手机看了看时间，周行的眉头皱了起来，“不知不觉七点多了，我们就在这条商业街吃点东西……放心，酒肉管饱。”
“今晚你好好休息一天，眼睛都红了……明天我再请你吃大餐怎么样？”
虽然对这个城市没有多少归宿感，但不管怎么说，自己也算地头蛇了，不招待关馨一下说不过去，至少在青云，这姑娘对自己挺客气的。
关馨不住地点头。
其实，听到酒肉管饱几个字她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下面的几句话她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案子未破，酒可以不喝，但肉她一定要狠狠大吃一顿！
最后一个关键人物不在帝都，等她吃饱喝足了再慢慢电话询问下也来得及，慢工出细活嘛，不耽误事。
走起！
迈着螃蟹步，拼命地忍着口水，关馨第一次用心感受着这里的氛围。
原来大学里还能有购物一条街，嘿嘿。
原来这里的店铺快过年了也不打烊，针不戳！
黄焖鸡？太普通。
拉面馆？太坑了。
小碗菜？量太小。
一连走过好几家餐饮店，关馨的眼睛终于亮了。
“周行，就这家吧！”
一手指着某个鎏金色的招牌，关馨隐隐有些小激动。
“黄金虎！”
原来是一家自助烤肉店，周行笑了。
“行，就这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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