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蔓忽闪着迷茫的大眼睛,看看佘晴,又看看自己闺蜜,笑道:
“夏老师?怎么还给你改姓了呢?”
林予夏却一点也笑不出来,面色惨白如纸。
夏老师,夏时安,她的母亲。
佘晴是她母亲的学生?
“你说的夏老师,是谁?”林予夏问。
佘晴盯着林予夏的脸看了足足三分钟,忽悠一下笑了,自嘲地说道:
“抱歉,是我糊涂了,认错人了。”
她朝对面二人伸出右手,礼貌地逐一握过,问:“不知哪位是与我通话的季小姐?”Μ.chuanyue1.℃ōM
季如蔓:“我是,这位是我朋友,林律师。”
“幸会幸会。”
三人在餐桌边坐下,佘晴点了餐,众人一边吃,一边聊。
季如蔓作为当事人,把曾帅的事情一五一十向佘晴说了,并告诉她:【穿】
【书】
【吧】
“我们已经向法院起诉,追讨他打着治病的幌子,从我这里骗走的钱财。”
林予夏默默听着,提防着佘晴受不了这种刺激,忽然情绪失控;亦或是像芳姐那样,对她们冷嘲热讽。
不过佘晴却出奇地冷静,她从包里摸出一只火机、一包烟。
“不好意思,介意我抽支烟吗?”
林予夏体谅地摇摇头:“你请自便。”
佘晴把烟点了,双指之间升起袅袅白雾。
她静默地吞吐着,一支香烟燃尽时,所有关于曾帅这个人的情绪都随着烟蒂化为了灰烬。
她笑着说:“好了,我已经没事了。
“谢谢你们特地跑来告诉我真相,你们是好人。”
林予夏偷偷舒了口气,笑道:“佘女士没有怪我们多管闲事就好。”
“怎么会,我该感激你们才是。”
林予夏与季如蔓对视一眼,彼此的表情中都带上了喜悦欣慰。
“好了,不说这个曾帅了,”佘晴说,“相逢即是缘分,我们三个碰个杯,今后就是朋友了。”
“好啊!”“干杯!”
林予夏和季如蔓纷纷举杯应和。
压抑的气氛立时好转,三人的关系也在闲聊中逐步拉近。
林予夏心里一直对佘晴最初的反应心存芥蒂,见气氛缓和了,她又挑起了先头那个话题:
“佘女士,你以前是夏老师的学生吗?”
佘晴一听,嘴角的微笑渐渐淡下去,不答反问:
“你先回答我,你是不是有什么亲人姓夏?”
林予夏直言不讳:“实不相瞒,我母亲就姓夏。”
佘晴沉吟道:“这就难怪了……”
林予夏蓦地紧张起来,朝佘晴微微倾身:
“佘女士,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关于我母亲的事情?还你请明说。”
佘晴喝了口茶水,讲出一件石破天惊的旧事……
“我不认识夏老师,但我上初中那会儿,曾见过很多张夏老师的素描画。”
季如蔓奇道:“谁画的?”
佘晴说:“我的同桌,也是当时的班长,他叫……沈砚。”
林予夏和季如蔓俱是一惊。
佘晴显然并不知道沈砚与林予夏的关系,续道:
“你们没听错,就是沈家那位独子,沈砚。
“我父母是做外贸生意的,家里有点小钱,但跟沈家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你们是不是在想,沈公子那样的人物,应该去读全市最好的贵族学校,而不是应该变成我的同学?
“没错,我当初也跟你们抱着同样的想法。但他就是来了,还跟我变成了同桌。
“据说是沈父沈母对他寄予厚望、管教严格,不愿他沾染那些纨绔子弟们的恶习,所以特地把他送进了我们这所普通人也能上的重点中学。
“沈砚家境好,成绩拔尖,弹得一手好钢琴,关键是体育还好,更不用说他那张天妒人怨的脸。
“他一入校,就成了当之无愧的校草,成了所有女生暗恋的对象。
“当然,我也不能免俗。”
说到这里,佘晴脸上浮起一抹少女般的娇羞笑容,似乎是彻底沉浸在了当年的回忆中。
林予夏还是头一遭从别人嘴里了解到沈砚的往事,她感到很新鲜。
换做平时,她巴不得别人多讲一些。
但她此时,更想知道佘晴说这些,与她的母亲夏时安到底有什么关系。
“然后呢?”林予夏追问道。
佘晴喝了口茶,继续往下说:
“我暗恋沈砚,又不敢向他当面表白,于是在初二那年,趁着班上的同学都去操场上体育课的时候,我偷偷将一封情书塞进他的书包里。
“结果,我在他书包里,意外地发现了……”
季如蔓瞪大了双眼:“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厚厚一本美术画稿,我抽出来一看,整本画稿,描绘的都是同一人的形象。
“画中人约莫三十岁上下,长发飘飘,十分好看,可以说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
“那些画从不同视角,全方位地展现出那个女人的形象。
“有时站,有时坐,有时走,有时卧,全身像,半身像,还有唇部、眼部、手部的特写……太多太多了……
“而且每张画的背面,都写着一个‘夏’和一个‘砚’字。
“砚,不难猜测,就是沈砚,那么这个夏是谁呢?
“直觉告诉我,这个女人的名字里一定有个‘夏’字。”
林予夏端坐着,面不改色地听着佘晴娓娓道来,然而她的脊背已经凉透了。
仿佛有一根针,在一下一下扎着林予夏敏感的神经。
从年龄上来计算,沈砚初二时,夏时安的确刚好三十岁上下。
这个夏……
难道真的是自己的母亲夏时安?
沈砚为什么要画自己的母亲?
念及此,一直端放于膝盖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攥成拳。
“请说下去……”
佘晴看了眼林予夏,微微蹙起眉头:“林律师,我冒昧地问一句,你和你的母亲,是不是长得很像?”
季如蔓也好奇偏过头,等着她回答。
林予夏缓缓摇头:“我不知道……”
她六岁时,母亲就死了,这么多年,她除了见过母亲牌位上的照片,再没见过母亲的旧照。
没有人将她成年后的样子与夏时安做过比较,她的确不知道自己与母亲生得有几分相似。
佘晴又道:“可是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把你错认成了画中人。
“仔细一想,十多年前,你还是个孩子;而十几年后的今天,画中女子已是中年妇女,怎么可能像你一样年轻,所以我才笃定是自己弄错了。
而听到你说你母亲姓夏,我就在想,难怪呢。
“说回刚才的故事,我无意间窥探到了沈砚的秘密,很紧张,刚想把这些画稿塞回他的书包,他就出现在我的身后。
“我永远都记得沈砚那天的表情。
“他一向待人如春风和煦,可那天看我的眼神,却像是揉碎了的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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