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六日,是席少歌的婚礼。
无论怎样,我和胡子唐是必须得出席的。
这天我与胡子唐都起的比较早。还有闵月,也是一大早就起来了,揉着眼睛迷迷糊糊问我:“这么快就到舅舅的婚礼了吗”
我说:“是啊,这么快就到你舅舅的婚礼了。”
胡子唐从旁握住我的手,低声问我:“格格,你和席少歌”
我打断他:“我和他没什么了。现在我都已经有了你的孩子。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了。我会和你好好过日子的。”
胡子唐把闵月接过去抱着,又摸摸我的肚子:“你说没什么就没什么。我信你。这个孩子出生后,你准备取个什么名字”
我漫不经心说:“你取吧。我无所谓。”
胡子唐笑着说:“当初闵月的名字就是我取的。现在轮到你了。你想取什么名字我不反对。”
我哼了一声:“我怕他将来会恨我。况且,现在都不知道是男是女,取什么名字。你别想这事了。这么早起来,我还有些困。”
胡子唐将我拉过去靠在他肩上:“困就再睡会儿。闵月也早就开始补觉了。她睡的挺快。”
我闭上眼。脑海里却浮现出席少歌的影子来。
是初遇之时,他将一束黄波斯菊插入花瓶中,一丝不苟的打量着我。
是郊外那没有月光的一夜,他淡淡对我说:“你先回车里。外面凉。”
是昏黄路灯之下,他提着一袋水果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与丁省手牵手走回去。
是每次从医院醒来,景物在变,永远不变的是,他始终守在我床前,拿着一本杂志漫不经心的看着。
是他郑重的许我一场盛大的流星雨。
是生日宴会上他似笑非笑的一句反问“既然你知道我知道更衣室在哪儿,你还说你带我来干什么”
是他掐着我的脖子最后却又放过我,一个个捡起地上散落的水果。
是他凭着所谓的直觉精准的牵住我的手。一步一步将我牵回家的那个晚上。
是他盯着我慢慢说“如今我所愿的,只有你。”
那么多那么多的画面,如今全部涌上我的脑海。我闭着眼,却怎么也睡不着。我的手不自觉紧握成拳,额头上有汗冒出来。
一声“席少歌”马上要脱口而出时,一只手搭上我的额头,胡子唐说:“你怎么了”
一口气咽下去,我心里紧绷的弦一松。然后我睁开眼,坐起来,淡淡说:“没什么。还有多远到”
胡子唐握住我的手:“马上就到了。我们先去老宅,再和老爷子一起去会场。”
我点点头,看向窗外。这时候竟下起雨来。“滴答滴答”的,敲着车窗玻璃一阵脆响。
婚礼在一处草坪上。等我们接了老爷子一起,再到会场后,就有些晚了。
但是幸好婚礼还没有开始。
不过显然,新郎已经到了。
今天的席少歌一改往日的黑色西装,换了一身白色礼服。这样看起来真是俊美异常。
我的目光仅仅在他身上停留了十几秒便移开了。他好像已经注意到我,但是也没过来和我打招呼。
闵月已经醒过来,很欢快的到处跑。胡子唐跟着她,我一个人坐着。
不知道坐了多久,婚礼现场的人都大致到齐了。胡子唐也抱着闵月回来对我说:“婚礼就要开始了。”
我点点头,对这并没有多大热情。
不久后,就有音乐响起来,我眯着眼看向款款而来的新娘。阳光太刺眼,连带着我觉得新娘身上穿的礼服都很刺眼。
我扭头不去看。
不知过了多久,牧师的声音传过来:“今天,我们众亲戚、朋友聚集在上帝面前,是为了见证席少歌、温妮的神圣婚约,并祈求上帝赐福这一对新人。正如同圣经所说:「若不是耶和华建造房屋,建造的人就枉然劳力。」圣经也说到:「在你一切事上认定祂,祂必要指引你的路。」席少歌和温妮你们已经表明你们的心愿,愿意共同进入这神圣的婚约,也没有人证明你们不配进入这神圣的婚约。如果你们知道在你们之间尚有拦阻你们进入婚约的因素,我在上帝及众人面前希望你们大胆表明出来”
我对胡子唐说:“我去上个厕所,你看好闵月。”
胡子唐朝我点点头。我匆忙站起来往会场外走去,身后隐约可以听见席少歌宣读誓言的声音:“我愿意全心全意娶温妮为妻,不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郁,我都将毫无保留地把爱给你,完完全全的相信你。我们互为彼此的一部分,作为平等忠实的伴侣,度过今后的一生”
我顿了顿,然后继续往外走,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脚步有些踉跄。
我本意是直接回到车里等胡子唐出来我们就回去。可是在席少歌宣读完誓言后,却陡然传来一声枪响,犹如平地惊雷一般,炸在我的心里。
闵月还在里面。
我又开始往回跑。这时候所有的人都开始往外跑。人群推推挤挤,间或传来几声枪响。我大声喊:“闵月,闵月,唐哥哥,闵月”
这时候谁撞了我的肚子一下,传来阵阵痛感。我捂着肚子半蹲着身子,脑海里却只有闵月的影子在来回晃荡。
随即我的手腕一紧,是谁抓住我急急往旁边带。我抬头看去,不是胡子唐,是席少歌。
他一手拿着枪,一手拉着我东躲西藏,脸色肃然冷静,却始终护着我。
我要推开他:“闵月还在里面”
“她没事,跟我过来。”他不知往何处有打了一枪,拉着我越过重重障碍往我不知道的地方跑去。
“到底怎么回事”我跟在他身后,喘着气问,这时候肚子里陡然传来一阵痛感,我的额头上冒出冷汗,却还是死咬了唇没说话。
他看也不看我:“你没有眼睛么不会自己看。”
“我要是看的出来发生什么了,我还用问你”我没好气道,一手捂着肚子,感觉没那么疼了。
他不再回我,拉着我进了一辆车。关上车门的瞬间,我看见刚刚我们来的方向闪出几个人影来,那几人戴着墨镜,手里都有枪。
我突然想起来私家侦探说过席少歌可能和黑社会有关系。后背开始冒出冷汗。
这时席少歌已经发动了车子,我往后再看去时,那几个持枪的人也上了一辆车,直直追着我们而来。
我有些紧张,手心里直冒汗:“你为什么要把我拖进来你这不是把我陷入危险之中吗”
他什么也不说,一手拿着一把枪伸过来。而他的无名指上,一枚戒指在阳光的反射下闪闪发光。
我看着那枚戒指愣了半晌,好久才问:“什么意思”
“拿着防身。”他将枪往我怀里一丢,马上车就开始加速。
我忍不住说:“我可是个孕妇”
“你最好别主动提这事。”他冷冷打断我,“怀着胡子唐的孩子你很高兴是么抱歉,我很不高兴。”
我默了默,然后轻轻说:“你已经结婚了,还管我做什么”
这时候陡然一声枪响,席少歌将我往他那边一拉。与此同时,我旁边的玻璃碎裂开来。
他放开我,手搭在方向盘上青筋毕露。脸色也是沉得可怕。
我心惊胆战的坐起来。这时候又是几声枪响,我尖叫了一声,可是并没有什么玻璃碎裂的事出现。
车子慢下来,席少歌面无表情的说:“他们打坏了轮胎。下车。”
然后他拿起一把枪就下了车。我犹豫几秒,还是跟他一样,拿了枪藏好后下了车。【穿】
【书】
【吧】
追在我们身后的那辆车慢慢停下来。从车上下来几个人,成圆圈式将我和席少歌围住。
我有些紧张,靠着席少歌的背忍不住一直发抖。席少歌小声在我耳边说:“不要成为我的累赘。”
这时为首的说:“席少歌,他在哪儿把他交出来我就放过你们。”
席少歌挺直身子,一字一顿道:“不可能。”
我撞撞他,小声说:“到底是谁你这么在意你先松口唬他们一下,好歹让我们先逃过去再说。”
席少歌仍是那三个字:“不可能。”
这个死脑筋,他不是挺精明的吗这时候拗什么呀
我心里急的要命。偏偏这时候那为首的又将枪指向我:“不交出来不交出来那你的这个情人可就活不了了。你保护你自己尚且吃力,这小妞儿,想必你也无力保护吧。”
我马上辩驳:“我不是他的情人。”
那为首的冷笑一声:“不是不是你还为他生了个女儿唬谁呢你”
我心里一惊,脱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的”
那为首的笑起来:“席少歌去做na鉴定,正好给我们碰上了。不过,席少歌这种人居然还需要做na鉴定,小妞儿,你能力不小嘛。”
我沉默。
那为首的还是将枪指着我,哈哈哈笑几声对席少歌说:“席少歌,你说,是我的枪快,还是那小妞儿躲得快”
我心里微微一动。想起席少歌说的那一句“不要成为我的累赘。”
我手指动了动,趁他们注意力都在席少歌身上,慢慢的慢慢的摸到我藏好的枪。
现在没办法了,我不出手,就是死。
可能那为首的是真瞧不起我,直到我开出那一枪他还是一脸轻松的样子。不过他中枪后脸色一瞬间变得挺快。
这一枪迅速引发了整个战局。席少歌马上连开几枪。周围的人也都开枪起来。我只有那一抢打中了那为首的。后来如何都打不中别人了。Μ.chuanyue1.℃ōM
某个瞬间,席少歌将我一扯,他一转。一颗子弹打过来,堪堪埋在他的胳膊上。
有血溅出来,我怔了怔。席少歌抱着我滚在地上。旁边正好是一个小坡,我和他就直接滚了下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视觉关系,上面的人根本看不见我们。
这时候上边的人其实也伤亡惨重,他们可能想我们落下来必死无疑了,所以也没下来找。没过多久,就没什么动静了。
我注意了上头注意了许久。等到回头看席少歌的时候,才发现他抱着胳膊,脸色有些白。
我想起他为我挡枪,胳膊上中了一枪。
然后我马上爬过去问他:“你还好吗我看他们都走了,我们出去去医院。”
他不理我,闭着眼靠在石壁上,有些喘。
我看了看他流血的胳膊,又劝:“你别这样。流了这么多血,你还是先去医院吧。”
席少歌猛地睁眼。然后坐起来。我怔了怔,撇开脸有些不自在道:“你快点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席少歌没说话。
我终于有些不耐烦,扭头正准备硬拉他起来时,却在扭头的瞬间,看到他拿起了一个东西。
是一个戒指。和他手上的是一对。
那枚戒指就在我眼前,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莹润的光泽。
我愣了许久才问:“你干什么”
他用没有受伤的手拉过我的手,然后将戒指给还在怔愣的我戴上。随后他才轻轻说:“这枚戒指,是为你准备的。”
我还是有些愣:“你不是已经和温妮宣誓了吗”
他凑过来在我耳边低低说:“乖,把温妮的名字,改成于昭。然后,再想一遍。”
我终于回神,猛地推开他。可看到他捂着胳膊冒出冷汗来又心有不忍。最后,我才冷冷说:“席少歌,我已为人妻。你已为人夫。我不希望,你再这样开我的玩笑。”
“你认为我在开玩笑吗”他看着我慢慢说,“我认为,我一直都在很认真的待你。”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今天的婚礼,本就是个幌子。我从未想过与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人结婚。”
我有些烦躁:“我已经怀了胡子唐的孩子了。”像是安慰自己般,我一遍遍说,“我已经怀了胡子唐的孩子了,我已经怀了胡子唐的孩子了”
身子陡然被一拉,席少歌用没有伤的手抱着我。一下子便吻住了我的唇。
我陡然一愣,眼睛瞪大。看着近在咫尺的席少歌脑海里一片空白。身体也像被施了法一般不能动。只一味任他吻着。
许久,在我终于反应过来要推开他时,他却马上放开了我。这时他的脸色愈发苍白。我忍下心里一种怪异的感觉,去推他:“去医院。否则你晕了可别指望我把你背回去。”
席少歌捉住我的手放在他胸前,慢慢说:“我记得那次你将我背过那样长的一段路。可是事后你并没有告诉我。就是那一次,我才真正把你当做一个女人看待。当做一个能和我相提并论的女人看待。我一直在想,也许,我们真正的缘分与纠葛,其实从那一次,才算真正开始。小昭,我不会放过你了。你逃了六年。六年。还不够么”
我沉默了一会儿,避开他的问题:“先去医院。有什么事先放下。”
席少歌闭了眼,轻轻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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