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阴阳眼？”我回头向二傻子家望去，只见他家院子里还隐约透出亮光，看样子这傻子娘夜里是没准备关灯睡觉。我在心里默默地叹息了一句，我不知道傻子娘刚才说的那些事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因为她的家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不过我在心里倒是很希望那一切都是傻子娘太过于敏感臆想出来的，这世界上听到那么多的神神鬼鬼，但是见到的鬼的人又能有几个。
傻子娘和二傻子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二傻子说白了就是一个神经病，和一个神经病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难免也会变得神经兮兮。我曾经看到过一篇报道，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上面说其实神经病医院里的那些医生大都也不正常。
父亲叹了口气，语气很怪异地说道：“我没想到二傻子一直到现在还有阴阳眼，以前我只想到他的智商只有两岁，但是没想到他的眼睛也能像小孩子那样看到不干净的东西。”www.chuanyue1.com
二傻子是阴阳眼，可以看到不干净的东西，我瞬间明白了父亲在说什么。老是听老人讲小孩子是有阴阳的，他们可以看到大人看不到的东西，这也是小孩子经常会无缘无故地哭闹和无缘无故地笑的原因。
父亲刚才说没想到二傻子的智商有两岁，但是没想到他的眼睛也是能像两岁小孩子那样，这么说二傻子可以像小孩子那样看到鬼？我下意识地左右望了望，不知道此刻我的周围有没有是么不干净的东西。
父亲站在原地停留了一会，然后对我说道：“走吧，我们赶紧去你大伯家，这天也快亮了，估计他马上就会带着他的那个死人媳妇回来的，我一直就没有想通你大伯为什么要结生死亲。”父亲说着便向大伯家的方向走去。
我连忙跟了上去，我紧张地问父亲道：“爸，你说小孩子的眼睛真的是阴阳眼吗，他们真的可以看到鬼吗？”
父亲继续朝前走，大概过了有半分钟，他才对我说道：“当然了，小孩子的眼睛是最纯净的，阴间阳间的东西他们都是可以看到，只不过他们不懂事情，即使是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也不会说。这事情你还别怀疑，你小时候那回可把我给吓坏了。”
“我小时候？我小时候怎么了，难道也见到了鬼不成？”我急忙追问道。
父亲似乎不大愿意对我说这件事情，但是我的好奇心特别重，经不住我的软磨硬泡，父亲终于开口对我说道：“大概就在你两岁左右的时候，你当时还不会说话，只会说简单的爸爸妈妈奶奶之类的。那天我们在院子里吃饭，你在屋子里睡觉。正吃着饭的时候，突然屋子里传来了你的哭闹声。当时你奶奶还在世，她让我和你妈妈继续吃饭，她自个去屋子里看看你。你奶奶进了屋子里之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只见她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而且步子很急，像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我急忙放下饭碗跑过去扶住了你奶奶，问她怎么了，可是你奶奶急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见状立刻放下了她冲进了屋子里，我看到你还在哭闹，乍一看也没什么，但是我仔细一听当时冷汗就下来了，你一边哭一边嘴里还念叨着爷爷爷爷。”
“不可能吧。”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打断了父亲，“我怎么可能会喊爷爷，我从小大到就没有见过爷爷。再说了，你不是说我当时才两岁嘛，连话都不会说。虽然你说当时我已经会喊爸爸妈妈奶奶，那是因为你们整天教我这么喊的。”
我对爷爷并不了解，只看过他的一张黑白照片，只知道他以前也是打渔的，除此之外我对爷爷一无所知。爷爷在我出生之前就死了，别说是我，就是我的母亲也没有见过爷爷。所以当我听到父亲说我两岁的时候嘴里就念叨着爷爷，心里除了怀疑就是巨大的震惊。
这时我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我连忙对父亲说道：“爸，是不是你听错了？”
“怎么可能？”父亲晃了晃他手里的手电筒，“当时我听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你喊的就是爷爷这两个字。后来你奶奶稍微平静了一些，她走进了屋子了，冲着你旁边就骂，她说你个死老头子，你走的早，我知道你想看孙子，但是你看也就看了，你吓唬孩子做什么。你还别说，你奶奶骂了这么几句后，你突然就不哭了，嘴里也不再喊爷爷爷爷了。”
听到这里，我的后背一阵发凉，莫非当时我真的看到了爷爷，爷爷死得早，他在死之前肯定有一个看孙子的心愿。这时我莫名其妙想到了那天母亲对我说的一句话，她说你们老曲家都是短命鬼。她这话的意思莫非就是在说爷爷死得早？
父亲摸了摸我的头，继续往前走，他一边走一边对我说道：“当时可把你妈给吓坏了，她一宿都没有合眼。第二天才蒙蒙亮，她就把我拽起来去镇子上请能看事的人过来瞧瞧。”
“那看事的人怎么说？”我的注意力全部都在父亲说的这件事情上，脚下的一块石头差点就把我给绊倒了。
“这大晚上的你小心一点走。”父亲望了我一眼，“那个看事的人就说你爷爷想你了，他来看看你。”
我死死握着手，说道：“那这么说我小时候真的见到过爷爷，我那时候的眼睛真的可以看到鬼？”
“你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父亲不满地说了一句，“不光是你，哪个小孩子小时候不是阴阳眼，他们都或多或少看过不干净的东西，只是大人不知道而已。”
话题扯了这么远，我又突然想起了二傻子，父亲说他到现在还有一双阴阳眼，难道是他现在还能看到鬼？
父亲像是知道我心里在想些什么，他对我说道：“二傻子在他奶奶去世之前抱着她哭，这肯定是有原因的，我估摸着他大概是看到了来索他奶奶命的小鬼了，不然他没事哭什么。”
“不对不对。”我赶紧摇着头对父亲说道，“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刚才对傻子娘说二傻子抱着他奶奶哭完全是因为她奶奶这么多天卧病在床，突然出来晒太阳，二傻子见到这情况激动了才哭的，你这前后怎么说的不一样？”
父亲瞪了我一眼，然后对我说道：“你现在是不是傻啊，这事情我能对傻子娘说吗，你看她这大半夜的连灯都不关，院子门后面还抵着张桌子，她已经这么害怕了，我要是再说二傻子可能现在还有阴阳眼，那傻子娘非得吓死不可，你说傻子爹现在在外面打工，她一个人在家不容易。”
原来是这样，父亲刚才对傻子娘说的那番话原来只是善意的谎言，想到这我又不解地问父亲道：“那你为什么又要和傻子娘说黑猫跳桌不吉利的话？那黑猫跳桌究竟是怎么回事，二傻子前几天吃饭的时候硬是说要换一个碗，难道真的是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一口气向父亲抛出了心中的疑问。
父亲回过头望了望二傻子家的院子，这是我们已经走下了很远，父亲叹了口气说道：“我现在也挺后悔的，刚才连黑猫跳桌的事情也不该跟傻子娘说，白白说的她不安心。你要问我这黑猫跳桌为什么不吉利，那是因为这世界上有两种东西可以看到鬼，一种是小孩子，一种就是黑猫。黑猫有个习惯，它只要是看到不干净的东西，就会跳过去，所以不光是黑猫跳桌不吉利，黑猫它跳什么都不吉利。记得我小时候，有一年夏天，当时还没有什么电风扇空调之类的，当时你爷爷拿了张草席在大树下乘凉，突然不知道哪里跑来了一只黑猫，从你爷爷身上跳了过去。当时把你爷爷给吓得，连忙跑去买了很多纸钱，一连烧了好几天。”穿书吧
我点了点头：“那这么说前几天二傻子家里黑猫跳桌是因为他家桌子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父亲郑重地嗯了一声，然后说道：“我估摸着那天二傻子家是这么个情况，他家里来了一个不干净的东西，这东西二傻子能看到，二傻子之所以拼了命地要傻子娘给他换一个碗，估计就是想把之前那碗饭给那不干净的东西吃。黑猫看到有不干净的东西坐在桌子边上吃饭，所以就扑了过去，这也是黑猫为什么能一下子不偏不倚正好跳在那个碗的旁边。”
听到父亲这么说，我的头上立刻冒出了很多汗，脑子里浮现出了一幅画面，二傻子和傻子娘在吃饭，桌子上还坐着一个鬼。
“与鬼同桌。”我忍住不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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