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朱上天戴着面具来到一家茶馆点了一杯龙井与叫了些点心,想要探听一些镇上的情报。最喜欢打探消息的二大爷方兴旺,肚子里藏不住话,经常会到这家茶馆来找人说三道四。毕竟老人七十多岁了,最怕的就是孤独,儿女们都不待见他,就觉得他长了一张八卦嘴。
二大爷和福民茶馆的掌柜莫有德是好友,他来茶馆可以吸引很多爱听八卦的乡绅过来招揽生意,因此莫掌柜经常为其免单。今天,二大爷开口便惊呆了和他对坐的长者沈宗盛。沈宗盛是游龙镇屠宰场老板沈万斤的爷爷。
“我看碎星王朝是要完蛋了,真叫人碎心啊!”
沈宗盛劝诫道:“老方啊,你又从哪里听来的风声,敢说这样杀头的话?”
二大爷老方回应道:“我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怕什么杀头。王朝里面那帮混蛋敢做,难道还不敢让人说啊?”
“那你就说道说道呗。”
“听说顺天城城主水自律又在巴结上面的人,粘贴告示,诱骗长相俊俏的女子往宫里送。宫里谁不知道啊?当官的和不干事就有饭吃的公子哥全是脑袋里面有包,肚子里面有花花肠子的主儿。”
在场的听众都哈哈大笑,听着二大爷骂人的话过瘾,但也只能是图一乐呵。就算有人相信这样的事,在场的人也掀不起任何的风浪。不管二大爷说的话有谱没谱,朱上天也确实对这个朝廷没什么好感。
沈宗盛问道:“难道皇帝老儿又打算选秀女了?那个皇后几年了都没生下子嗣,其他的妃子肚子里也没有动静,是不是那个叫‘朕’的自己不行?”
众人一阵笑语,但都是该聊天的聊天,该喝茶的喝茶,该遛鸟的遛鸟,该下棋的下棋……
一个瞎眼的老头又拉起了他的二胡,前面放置着一个破碗,爱给点赏钱的就给几个铜板。
朱上天则透过面具的嘴角缝隙抿了一口茶,拍了拍狗剩的脑袋,扔了一块点心给它吃。
以前和朱上天比赛输了“花仙子”的墨家二少爷墨文龙也在这个茶馆,他对二大爷说:“老爷子你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自古哪个掌权者不纳后宫三千,当官的不三妻四妾?我喜欢游龙镇的四大美女,可怜了我的女神何疏影,竟然会选择下嫁给朱府那个大头鬼!他朱远山何德何能,撞了这么个大运?”
二大爷问:“你家也收到了请帖?”
墨文龙气愤地扔出一张请帖,上面写着结婚新人的名字:朱家少儿郎朱远山与何家贤德淑女何疏影,三日后喜结连理。
茶馆的少数人有请帖,特别是在镇上有些身份和脸面之人。一些比较贫困的老百姓就别想了,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二大爷摸了摸胡须,直言道:“我也有请柬,但是我看不惯朱远山那对父子,你二大爷我就是不去。我深信豪歌他们夫妻二人都是老实厚道之人,哪有什么罪过,就是被糊涂官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才会被府兵抓去坐牢的。”
沈宗盛说道:“这不明摆着的事吗?二老爷朱彦斌一直想当朱家的家主,如果不勾结外人,他们父子二人又怎么能够得逞?小腾飞到时候回来,会发现连窝都被二叔给占了。”腾飞指的是朱上天,那是他的字号。Μ.chuanyue1.℃ōM
“是啊,腾飞这孩子实诚。听说被人忽悠跟着一个老乞丐云游四方去了。我还挺怀念以前夏天茶馆二楼的‘冰镇厕所’!”二大爷说道。
朱上天听后,先是愧疚,再是感动,随后莞尔一笑。隔着银质面具,外人看不见朱上天的真情流露,也不知道腾飞在此。
众人玩梗,言语道:“冰镇厕所,甚是好笑。现在正值冬季,日日都有冰镇厕所,人还容易一溜风,就腹泄不止。”
二大爷斥责道:“去你们了,越说越离谱。咱们还吃着东西呢,别扯那玩意儿。”
茶馆掌柜莫有德精明圆滑,出来打圆场,一副十分面善的样子。他直言道:“来者是客,大家不要伤了和气。说说笑笑,挺热闹。高谈阔论,无理取闹,别人家事,闲聊图乐,点心一尝,瓜子一掰,茶好人旺,大伙好,才是真的好。”
茶客们随后岔开话题,又各自聊了起来。不过,茶馆里隔三差五会有来喝白茶的衙役。一个衙役对另一个当差的兵痞说道:“这两天有一些顺天城的府兵到了我们衙门去,当家的叫我们警醒一点。朱家少爷结婚当日,少城主水无痕要来。待会儿要去通知霹雳帮的人这几天要安分点,别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夶风小说
朱上天的精神力早就覆盖了茶馆,茶馆这些俗人的对话尽收耳内。听闻水无痕要到游龙镇,他的内心波动,深感报仇的机会就在这几日。可是半圣风无眠和他们沆瀣一气,狼狈为奸。自己的实力还是有些不够看,除非能够创造契机。眼下之际,朱上天还是决定回清华古庙提升一下自身的元灵力。
瞎养老头演奏的二胡之声完毕,朱上天随手扔出一锭金子精准地投到了破碗内。老头十分欣喜,耳朵极为敏锐,一把就将全子揣进了衣裳内,生怕被别有用心之人看见。之后,他连声说谢,又装作若无其事地演奏起其他的曲调来。
遭逢乱世,命如草芥。福民茶馆无法真正造福生在底层的百姓,只能取其名,托言夙愿。只有碎星王朝君主的圣明,才能让百姓安居乐业,各司其职。可是日后,谁能想到这个王朝将会国将不国,百姓流离失所,被东域王朝所覆灭。
一人一狗走出茶馆时,夜幕已经降临。朱上天在一条街巷偶遇到了鬼鬼祟祟的梅前图,也就是曾经打劫过朱上天“花仙子”的强盗。
梅前图现在已然是霹雳帮的三堂主,但还是干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如今还干起了拐卖妇女儿童的勾当。他肩上扛着一个裏人的大包,溜进了一幢深宅别院。
在一间柴房里,有两个彪形大汉看管着六个妙龄少女,还有三个懵懂无知的小孩。被捆绑的受害者全都面露惊恐,口塞棉条。柴房内臭烘烘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人尿与鸡粪掺杂的难闻之味。
梅前图推开房门,彪形大汉的蒙面绑匪手里握着刀,抱拳对梅前图致以敬意,言语曰:“三堂主,您回来了。等到食时可以开船运人,前往顺天城总舵。又是一件大功劳啊!还是堂主本事过人。”
梅前图笑声曰:“相信经此一事,我的功劳足以令我晋升为霹雳帮副帮主之职。”彪形大汉将强盗梅前图带来的人形包裹打开,里面是一个小孩,他的名字叫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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