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从愿见陈帝那茫然的样子,心头酸楚不已,以致于还真哭出了点真委屈,哽咽了一下说:“昨日女儿就在平宁街那着火的客栈之内,父皇,那火是冲着女儿烧来的!”
众臣哗然。
二殿下江从景忍不住惊讶的开口:“皇姐何出此言?”
四殿下江从夜是强行被从床上拽起来上朝的,本低着头打瞌睡,结果先是被他亲姐的哭声吓醒,紧接着又被他亲姐这番话吓呆。
端瑞王爷也惊讶道:“安乐,你为什么会在平宁街客栈之内?”
“王爷,我来说,我来说!”徐小侯爷跳着挥了挥手。
他本是跟着江从愿进大殿的,结果还没上前,就被他老爹眼疾手快,一把揪住衣襟子拽住了,他老爹满脸要死要活的压低了声音问:“徐煜,你来干什么,你又想闯什么祸,你想害死你爹我吗?”
徐煜挣脱不开他老爹铁爪似的手,急得不行,所以不得不直接嚷了起来。
徐侯爷被他儿子气得又怕又怒,手上一松,还没说话,徐煜就乘机挣脱他老爹的手,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上前去,跪在了江从愿的身后,大声道:“陛下,王爷,昨日安乐公主一日一夜都与我在一起,我都知道。”
徐家老侯爷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直接过去了,哆嗦着手指着徐煜:“逆,逆,逆子!”
陈帝的脸都黑了,直接斥道:“放肆,胡言乱语,徐侯爷,你就是这么教儿子的吗?”
徐老侯爷魂飞魄散,直接给跪下了:“陛下!臣,臣,臣——”
“陛下,不仅是我,昨日还有姜国三殿下,我们都在一起。”徐煜忙打断他爹道。
众臣:“……”
陈帝:“……”
徐老侯爷刚被儿子吓上了天,魂儿还没飘起来,又被这句话给砸回去了,当即破口大骂:“畜生,陛下面前,你说话就好好说话,做什么大喘气,一句话不一口气说完?!”
江从夜也气得够呛,刚才他差点就误会自家姐姐的清白被徐小侯爷这货给毁了,眼下回过神来,立刻怒道:“徐煜,你给本殿下滚出去。”
“殿下,小臣说完,立刻就滚,”徐煜厚着脸皮直接开始说,“昨日小臣听闻商贾开大宴,于是一早就去药商胡家看热闹。”
这话一出,众臣纷纷皱眉。
徐侯爷气得斥骂:“混账东西,哪儿不好玩,去这商贾混杂的地方玩,为父平日怎么教导你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为父无德,从来没教导过你,你简直丢尽了老子的脸——”
不等他话音落地,他儿子又续道:“结果遇到了安乐公主……”
陈帝:“……”
徐侯爷:“……”
徐侯爷如同石化,他想晕倒,真的,特别想。
老天是有多嫌弃他,才让他生了这么个儿子,他刚教育徐煜一句话要一口气说完,徐煜就又大喘气,亏他还为了给陈帝表现表现,特意连儿子带自己一起骂得狠了些,结果好家伙,谁知道安乐公主也去商贾混杂之地玩,这下好了,他把陈帝也给骂了……
徐煜可不管自己给老爹挖了多大一个坑,慷慨激昂的把江从愿在马车里忽悠他的那番话添油加醋,装饰修改之后说了出来,那精彩的,堪称形象生动,让满朝堂上下听得仿佛身临其境,感同身受,心情跌宕起伏,末了唏嘘咋舌。
江从愿暗暗服气:也没听说徐煜爱读书,怎么胡扯八道的本事比御史台那些个老少迂腐之辈还要大?
就徐煜今日这一番陈词,太学做文章最好的韩普英估计都得甘拜下风,拿去给外面的百姓念念,估计能激起一片附和之声,这人没去御史台混,简直就是浪费了陈国的一大人才啊。
徐煜说完,感慨不已的总结强调道:“得亏我正好在公主与三殿下入住客栈之前找着了他们,否则仅凭公主一人,如何能以一己之力带着醉酒的三殿下从大火之中逃生?只是不知究竟是何人与三殿下结了仇,竟敢在王都,天子脚下放火杀人,还一而再再而三,这得是多大仇啊?”
陈帝听得有些蹙眉,他最知道那火是怎么回事儿,更知道那场大火之后,他明里暗里派了人找沈不闻他们,却连人影子都找不到了,自然便再没了什么刺杀之类的行动。
虽然要杀的人都没有杀,但有江从愿和徐煜二人这番话,却不仅不影响他这番布局,反而有助于他行事。
于是陈帝问:“安乐,你也听到有人说什么要杀了沈不闻之类的话?”
江从愿立刻害怕的猛点头,道:“儿臣太慌太害怕了,现在脑子里一片乱,不记得客栈着火时有没有人说过,但是后来,儿臣等人逃跑时,要拦杀我们的那些人,可确确实实是说了的,说了一定要杀了沈不闻这话,且后来的那些人几乎都是冲着沈不闻动手的,只因儿臣与徐小侯爷也在场,他们才顾忌收敛一二,可沈不闻还是全身都是伤,几乎要死了,若非我们运气好,遇到商贾兰家的人,儿臣今日就见不着父皇了!”
“这群狗东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居然敢对我阿姐动手!”江从夜奓毛了,“父皇,此事一定要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如此嚣张跋扈之辈,非得砍下他们的狗头,才能以儆效尤。”
“儿臣附议,”江从景也举着笏板拱手道,“父皇,王都之内,有人胆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对嫡长公主,徐小侯爷,乃至于姜国三殿下下杀手,如此藐视天威,简直罪大恶极。”
“臣弟也附议,王都之内竟有如此不畏天颜,穷凶极恶之徒,实在骇人听闻,为了百姓安危,定要将之绳之以法。”端瑞王爷也出列道。
左相的脸色十分难堪,心里又急又慌,刺杀一事是他派人做的,却不是徐煜所说的在大火之后,而是青天白日之下做的,也不知道徐煜是不是吓懵了,说话也颠三倒四了。
但这不重要。
他本将沈不闻当做一条不值一提的狗,觉得这狗觊觎了不该觊觎的东西,打死就好,何曾想过竟会牵扯上安乐公主,还顺带上了小侯爷徐煜?
更没想到还有哪个疯子居然在平宁街放火烧客栈,还散播了什么陛下德行有失才导致这场大火的谣言,以至于如今事情闹得这么大。
眼下这是可不是什么杀了姜国质子之类的小事了,而是纵火行凶,害了百姓性命,还散播谣言,抹黑陛下,意图不轨这样的大事了,一个没处理好,变成谋反都未必,一旦查出林家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他下意识的看向了江从愿姐弟两个,心里又气又急,这蠢丫头和笨小子,不知道此事将牵连林家,还一个哭一个骂的催陛下查,是生怕害不死林家吗?夶风小说
陈帝龙心大悦,连同那些个传得满王都乱飞的谣言都不觉得生气了,反而觉得是锦上添花。
他瞥了一眼左相阵白阵青的脸色,在心中冷笑了一声,还故意问道:“左相觉得呢?”
“微臣……”左相张了张嘴,他还能如何?
他出列,面无人色的闭了闭眼睛道:“微臣附议。”
陈帝更加愉悦了,一拍龙案,道:“好,此事影响如此恶劣,如左相所言,单由王都府尹和兵马司的人查办,确实不妥,那就由王都府尹,兵马司,大理寺协同查办,因此事事关重大,便由端瑞王爷做主审之人,皇帝以为如何?”
江均泽拱手道:“臣弟遵命。”
“此事由安乐公主,徐小侯爷,姜国三殿下亲眼所见,亲身所历,你们三个便要协助三司查办此案,定要查他个水落石出来!”
“陛下英明!”众臣一起跪下。
陈帝高兴的不行,只觉得这几日因受了风寒,有些沉重的头脑都轻快了起来。
“对了,安乐,你与徐煜回来了,姜国三殿下人呢?可派了太医去看他?”陈帝关切的问。
江从愿红着眼睛,抹着泪哽咽道:“三殿下受伤很重,儿臣和徐小侯爷急着回来告状,便先一步走了,三殿下的马车落后了一步,不过儿臣把乔装打扮的侍卫们大半都留给了他,保护他,这会儿应该也要到宫里了吧?”
她疑惑的回头去看外面:“怎么没听见动静呢?”
仿佛是掐准了时辰一般,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是几个殿前侍卫快步跑进来的声音,殿门口传来后方臣子们惊呼的声音。
众人一起看过去,就见殿前侍卫架着个血人跑了进来,还没近前来,那人就撕心裂肺的喊着:“陛下,救救姜国三殿下,林家小公子林子钰带了人,要杀三殿下!”
“……”
左相当场脚一软,踉跄了几步,吓得周围几个大臣忙去扶,头脑一片空白。
陈帝都愣住了,万万没想到还有这天降的好事,一时没能说出话来。
四殿下江从夜目瞪口呆:“林子钰?表弟?表弟为何要杀沈不闻?”
有支持二殿下江从景的大臣讥诮道:“四殿下这都不明白?可见昨日追杀姜国三殿下的人呢,正是林家的人呗,得,破案了,都不必查了。”
“你血口喷人!”左相怒而指着那大臣,“我林家与那姜国三殿下有什么仇,什么怨,非得要杀了他?”
“这就要问林家小公子了,左相大人逮着下官质问作甚?”
“你——”
“够了!”陈帝呵斥道,“还真是反了天了,来人,去把林子钰等人给朕拿下,若昨日那些个混账事都是他做的,朕必定不会轻饶!”
“是,陛下!”
殿前侍卫们应了,当即跑了出去。
整个大殿一片死寂,左相的门生们纷纷不安的小幅度交换眼神,支持二殿下的大臣们个个难掩喜色。
端瑞王爷江均泽皱着眉,满脸不解。
二殿下江从景也有些不自在,唯有四殿下江从夜一脸茫然,还在问他二哥:“林子钰干嘛要杀沈不闻啊,他两看上了同一个姑娘了?”
江从景:“……”
宫外。
沈不闻的马车已经突破重围,朝着主大街飞奔而去,正值天光大亮,主大街上的铺子都开了门,所以当沈不闻的马车冲上街头时,无数百姓都看到了这一幕。
林子钰一边勒住马匹,不敢再追逐,一边有些害怕踌躇的对秦衙内喊:“天郎,不是说好只揍人嘛,怎么还见血了?”
秦天郎勒住马,也很慌:“刚才是谁先动了刀子的,我明明没让杀人啊!”
“怎么办,沈不闻跑了,刚才沈不闻的人说了,等他们回了宫,是要告状的。”林子钰害怕的说。
“是啊林公子,”有汉子赶上来,着急的说,“若咱们只是揍了沈不闻一顿就跑了,也就罢了,可咱们眼下失手杀了沈不闻的几个护卫,那几个护卫可都是咱们陈国的人,其中一个我认得,竟是安乐公主身边的,如今众目睽睽之下,这么多人看见咱们追沈不闻了,咱们这回怕是惹了大祸了。”
秦天郎闻言更慌了,拉着林子钰结巴道,“林子钰,你害我好大个事儿,我要不是为了你出头,今日哪里会惹下这大祸!”
“衙内,话不能这么说啊,我去找你时,你分明说了,今日你在缀星楼与沈不闻起了冲突,也想揍他出气,才点了人跟我出来的,怎么能把事情怪在我一个人的身上?”林子钰一听这话就急了,“你别忘了,咱们后面这群人可都是你们将军府的人,人可是他们杀的。”
“林子钰,你什么意思?你还想把责任推给我啊?!”
“二位公子无须害怕担心,小人有办法让二位公子不仅不受罚,还能得一个好名声,”又一个汉子打马上前来,道。
“你快说,你有什么办法?”秦天郎和林子钰如抓到救命稻草一样,赶紧问。
“二位公子,我们兄弟几个都是刚跟着将军从战场上回来的。”
那汉子道:“那沈不闻乃姜国皇子,两国大战才刚结束没多久,他们姜国杀咱们陈国这么多将士,好多都是咱们同吃同住的兄弟,咱们想给兄弟们报仇,给那姜国三殿下吃教训,就是陛下也不好为此罚咱们,否则就是寒了边关将士们的心!”
“这,这话能说吗?”林子钰很慌。
那汉子急道:“若待会儿只说咱们是想揍沈不闻出气这话,那就是为一己之私杀人行凶,陛下就算不在乎沈不闻的命,也必然觉得咱们不把大陈,不把天子当回事,否则怎么敢在王都之内杀人,杀得还是宫内的侍卫?还是安乐公主身边的侍卫?”
林子钰和秦天郎同时变了脸色。
众人略略思索,纷纷附和道:“是啊衙内,事关天子威严,咱们必须得改口!”
“否则轻则牵连全家受罚,重则说不定将军的前程都完了!”
“前几日衙内您才因沈不闻落水一事被陛下斥责,这回沈不闻要说衙内因此事心生报复,还想杀他,衙内您长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啊!”
秦衙内被吵傻了,忙不迭也点头:“对,对,没错,就这么说,得改口,都改口,听到没有?”
“是,衙内。”
“那现在怎么办?”林子钰六神无主的问那汉子。
有汉子插嘴道:“既然如此,自然是做戏做全套,咱们现在就该继续追,一边追一边喊话,就说是为了给陈姜两国之战中死去的兄弟们报仇,要杀沈不闻,否则到了御前才这么说,万一沈不闻乱讲话呢。”
献策的汉子一个“咯噔”,忙阻止道:“不好吧?如此大张旗鼓,岂不——”
林子钰打断那汉子道:“他说得没错,就该做戏做全套,大家都这么喊,听到没有?”
秦衙内也害怕的吆喝:“对,都喊。”
这些个汉子都是一惯听上头号令行事的兵,完全没有异议,异口同声答:“是。”
献策的汉子还想阻止,无奈没人理会他,由秦天郎和林子钰牵头,一行人就这么喊打喊杀的追向了沈不闻的马车。
而车内的沈不闻听到身后的动静,不由得皱紧了眉头,问赶车的李富:“是谁教那两个蠢货在大街上这么喊着追杀我的?”
李富一边拼命驱车,一边也忍不住蹙眉答:“属下只吩咐安插在他们中间的人献策,并未让他们如此大张旗鼓,定是哪里出了纰漏。”
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沈不闻便想到了江从愿,他因失血过多还没怎么恢复血色的唇瓣颤了颤,愣是给气笑了:“好,好好好,我如此帮她,她也能对我做到如此绝情的地步,我可真是——”
他想放个狠话来出出气,话到嘴边,又愣是舍不得吐出来,活生生没把自己给气晕过去。
宫内派出来的殿前侍卫领着禁军们赶了过来。
“将他们拿下!”
外面一阵短兵交接之声传来,没一会儿,就有人掀开马车帘子对沈不闻行礼道:“三殿下受惊了,陛下派我等前来接三殿下入宫。”
“有劳。”沈不闻青白着一张脸道。
于是没一会儿,沈不闻连同惶惶不安的林子钰和秦天郎一行人,都被送到了鸿章殿内,陈帝及诸位百官面前。
秦将军是一万个没想到,今日早朝他就来凑个数的,结果一转眼,他儿子秦天郎就被禁军架着,跟左相家那个小儿子一起押上了殿前来。
秦将军:“???”
他瞬间有点明白徐侯爷刚才的心情是怎么的一个跌宕起伏了。
“秦天郎?”江从夜目瞪口呆,“你也要杀沈不闻啊?”
而秦将军看着那一拨押上来的汉子,除去一两个不眼熟的,剩下的个个儿都是他眼熟的——可不就是他府内的将士!
“秦天郎,你,你个畜生,你,你干了什么好事?”秦将军性子急,脾气暴,当即就想抽死秦天郎,被一群大臣给拉住了。
陈帝也未曾料到还有秦天郎在内,额角青筋跳得叫一个欢快,他没认出来那后面一溜儿的人都是秦家的兵,还压着火气问:“秦衙内,你为何会在此,此事与你何干?”
这台阶递得如此明显,就等着秦天郎张口说是为了替林子钰出头了,结果秦天郎一个字都没有听懂,还和林子钰互相对视了一眼。
两人都不敢开口说话,秦将军被人拦着,打不着儿子,气得把笏板都砸了过去,怒斥道:“畜生,陛下问话,你为何不答?”
“我,我……”秦天郎被砸到了肩膀,像是忽然有了骨气似的,闭着眼睛大喊道,“我与我爹麾下的将士们都称兄道弟的,他们上了战场,为陈姜之战抛头颅洒热血,死了许多,结果姜国的三殿下还在咱们宫内吃香的喝辣的,我……我为战死的将士们不忿,所以才带他们去杀沈不闻!”
此话一出,整个鸿章殿都死寂一片,陈帝都懵了似的看向那一溜汉子:“你带他们……他们,他们都是秦家军的人?!”
秦将军也被自家儿子一番言论惊呆了,嘴巴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愣没说出一个字来。
押他们过来的禁军上前一步回话道:“禀陛下,属下等赶去时,秦天郎带着这群人正在追姜国三殿下的马车,喊得也是这些话,主大街的百姓几乎都听到了,皆可为证。”
陈帝:“……”
他要气疯了。
左相却像是活了过来似的,差点没当场笑出来,当即大声道:“微臣是真没想到啊,秦家公子竟是因此才要杀姜国三殿下的,简直让我等老臣都自觉羞愧难当啊!”
“是啊是啊,秦公子真是大陈好男儿啊。”
“佩服,佩服啊!”
左相门生纷纷附和,朝堂之上如蜜蜂嗡鸣,秦天郎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来喊的这话,哪里料到会被夸成这样?【穿】
【书】
【吧】
他打小就被人叫纨绔,没一天不挨骂的,头一回被人夸,还是被满朝大臣夸,都把他夸傻了,完全没听出来这夸赞底下的惊涛骇浪,暗潮涌动。
陈帝的脸都黑了,硬是忍住了滔天怒意,他好好的一局棋,被秦天郎这步臭棋子给坏了局势,满盘皆输不算,还得亲自动手去擦屁股,他怎能不怒?
“秦衙内,我以前都不知道,你原来是如此心怀家国大义之人,失敬失敬,”徐煜也来搅合道,“秦天郎,往日倒是我小看你了,没想到你如此讲义气。”
“是啊是啊……虽行事莽撞了些。”
“但也都是情有可原……”
左相门生纷纷附和,秦天郎本来还混着,还害怕着,这会儿可一点都不怕了,他一向跟在徐煜屁股后面混,如今连徐煜都夸他,一阵窃喜升上秦天郎的心头,他整个人腰板都挺直了。
“秦天郎,我问你,”江均泽皱眉,“你确定你是因此才对姜国三殿下沈不闻下杀手的?”
秦天郎并不知道火烧客栈,夜半刺杀这些事儿都与沈不闻有关,一听这问话,当即毫不犹豫的答:“正是!”
“那林子钰,你又是为何跟在秦天郎身后?”江均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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