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圣·安德烈小镇时,我还在布达佩斯徜徉于多瑙河畔的步行街。中午时分,万里无云的天空湛蓝通透,二十多只小鸟降临在头顶的电线上,旁若无人,叽叽喳喳。它们站成整齐的一排,引得无数路人翘首观赏,风景在偶然间就兀自形成。我好一阵子看它们歌唱,这个城市是滋养音乐的,每次从安德拉什大街上的国家歌剧院路过时,我都情不自禁地会想起城市上空小鸟的歌唱。
“你应该去圣·安德烈小城看看”,给我建议的是卖果子酒(桃子和李子酿的果酒是匈牙利特产,有一种特别新鲜的水果味道)的匈牙利女人,她一会儿忙乎接待客人,一会儿往我这里飘上两眼,一头金发妩媚动人。
次日凌晨,一屋子人还在呼呼大睡时,我悄悄爬了起来走向车站。地铁Batthyangter站有专门通往圣·安德烈的市郊列车专线HEV,车程40分钟左右。欧洲人很喜欢这里,差不多每天开往圣·安德烈的列车上座率都会饱和,如此受欢迎的小镇、小地方,自然也是我的兴趣所在。
圣·安德烈小镇的站台简洁干净。就在我琢磨怎么拍下这个停靠点时,一车的游客,瞬间消失。
由于音译的原因,圣·安德烈小镇也有一个中文名字叫“山丹丹”。从火车站到入城口的小桥也就5分钟的距离,而我却感觉自己等待了很久很久。
小城布满了各式各样的迷你博物馆,更多的是风格迥异的画廊、传统小店铺、餐馆和酒吧,这些和热情的当地人构成了我阅读小城的主体。视线里会出现数个风格迥异的尖塔教堂,横纵交错的小径袒露着诱人的光影,最宽阔的大街是傍晚最热闹喜乐的地方,穿着民族服饰的表演者,将游人一同带回到中世纪。
然而,我对圣·安德烈的了解竟是从葬礼开始的。这是一个无论怎么看都称得上是明快精巧、人气颇旺的欧洲范情调小镇,但当我走进小镇不久,迎面就遇见一个深色沉闷的建筑,引起我的注意并不仅此,而是陆陆续续有不少穿戴严谨庄重的人向其靠拢,我预感这里会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可到底是什么不得而知,于是我凑了过去。
即将举行葬礼的教堂。主人的亲属、友人,依次渐入,他们的打扮举止,即使不明身份,也让人肃然起敬。人们神色严肃,沉默不语,间或有熟悉的人相见也只是轻轻点头,或者盈盈一握,所有人的装束都是黑白灰的正装,亦发将四周的气氛渲染的沉闷凝重。我是个贸然闯进来的外国人,一时还弄不清这里将要发生什么事,站在狭窄的甬道入口处看着来宾的一举一动,默不作声。夶风小说
不便询问任何人,我随着来宾有点神秘兮兮地走进低矮的入口,里面的空间并不大,迎面是一个极简的十字架,两侧排列着木制长椅,充其量也就是三五十人的位置。人们悄悄入座,悄悄致意,穿过那些沉默的身影我看到台上桌子摆满白色的花朵,旁边立着一帧老妇的大幅相片。她优雅敦厚,一看就是那种修养礼仪极佳的女性。原来,这里是个教堂,即将开始的就是这位女主人的葬礼。
就在我准备离去的时候,旁侧有个楼梯引我而上。上面依旧是几排木制的长椅,感觉就是小剧场的包房,只在最前排的平台上摊着一本圣经,让我认定这就是教堂。俯身而探,整个教堂内的场景就都在我的视野之内了。
有人陆续上来落座,并和我轻轻示意,很快就把空间坐满。而我也发现,平台上有了两本圣经。我终究没有时间长留此地,于是歉意地从他们身旁经过,回到门口。这时的门口人多了起来,多到我只能礼貌地退到一侧,而无法迎面出去。衣冠楚楚的男人女人开始拥抱,也有的怀抱鲜花,当那位气质儒雅的老者和帅哥很绅士地站在我的一旁,和来宾一一握手时,我忍不住问了那位帅哥眼前这几个人的身份,“这是我父亲,那位刚进来的是我姐姐,今天是我母亲的葬礼”。穿书吧
挽着帅哥姐姐的那位瞥了我一眼,我想他一定是帅哥的姐夫。看上去那位姐姐最是悲伤,她看到我的那一刻眼里都是泪。那忧伤已然弥漫到她白色的裙子和黑色的西装上,让我压抑的不敢喘息。终于等到甬道空落,我才轻轻走了出来,在转身离去的那刻,我看到神父的影子。
葬礼如期进行,至始至终都是那般庄重肃穆,得体温和,没有嚎哭,更没有喧扰,也不见车阵相堵,仿佛这个仪式本身就是寄托哀思的最好方式。在深色的高大石墙边上,我愣怔了一下,如果不是好奇地走了进去,我定不会知道在这美丽如画、欣宜盎然的小镇一隅,正有一个灵魂和她告别。
感悟
塞尔维亚人在此定居后的三个世纪里,建造了不少教堂。最引人注目的是塞尔维亚人东正教教堂,其遗迹被收存在此地的塞尔维亚博物馆。这里还有不少巴洛克式的很nice的小房子,穿过狭窄的街巷,沿着弯曲的台阶散步,融入当地人的本真生活和浓郁的艺术气氛中去,是我最美妙的旅行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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