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莫语汐点的菜端了上来,上菜的小哥看到桌上还没动的冬阴功汤又看看即将被端上来的那份,有些迟疑
。莫语汐这才意识到自己点了和顾梦东一样的菜,看到对面的顾梦东似乎笑了一下,她心里颇不是滋味。
其实莫语汐以前并不爱喝这种汤,但是现在几天不喝就会惦记这味道。这转变完全是拜顾梦东所赐。
还记得顾梦东那年刚刚大学毕业,拿了第一笔工资就带着她去学校附近最贵的餐厅吃饭。那是一家泰国餐厅
。当时莫语汐笑说冬阴功汤就像是洗衣粉炖大虾,可没想到顾梦东却酷爱那“洗衣粉”的味道。而且他这人
有点霸道,只有他一个人喜欢不行,还强迫着莫语汐也一起喜欢。莫语汐抵死不从,他干脆含着一口汤直直
地吻了下去。
温热的液体在莫语汐的惊愕中缓缓渡进了她的口中。而当他心满意足地抬起头来眉目带笑地看着她时,她却
捂着嘴面红耳赤恼羞成怒。她不是气他胡闹,只是因为那是她的初吻,她却因为没做好准备,一时大脑空白
就让它那样过去了。他笑着问:“好喝吗?”她没好气地回答:“没尝出什么味儿。”“这样啊……”顾
梦东略微思索了一下,勾唇一笑,“那就再尝一尝。”说着他一手揽过她结结实实地吻了过来。这个吻缠绵
悱恻荡气回肠,以至于日后的数月里,莫语汐每每想起都不由得脸红心跳。她以为那就是爱情的全部,以至
于那段感情走到穷途末路时,她依旧不敢相信。
顾梦东喝了口酒,说:“我听说你们欧普达的人都回去了,怎么就留下你一个?”莫语汐低头吃饭:“这是
我的事,没义务向你报备吧?”顾梦东笑了:“不愿意说没关系,其实我也就是客套地问问。不过如果你是穿书吧
为了铭泰的项目留下的,劝你趁早回去吧,留下来也只是浪费时间。”莫语汐抬起眼来:“还没开战,你凭
什么笃定是我输?”顾梦东凑近她,压低声音说:“我能让你送我一单,就能让你再送我一单。”他咄咄逼
人地直视她的双眼,而她的目光也像被什么东西牵引着一样无法挪开。他离她那么近,她都有点担心他会听
到她的心跳声。桌上顾梦东的手机突然响了,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顾梦东看了眼来电显示却没有接通,直
接挂掉。莫语汐见他这举动,冷笑道:“是又欠了哪家姑娘的情债还不上了吧?”顾梦东拿起餐巾擦擦嘴,
学着莫语汐的口吻说:“这是我的事,没义务向你报备吧?”
莫语汐一时语塞,尴尬地愣在那里。顾梦东笑了笑,抬手招来服务员埋单。服务员知道两人是拼桌,但见两
人似乎认识,不确定地问他:
“是一起结吗?”“各结各的。”“各结各的。”两人异口同声。顾梦东走了,莫语汐也没什么胃口。她看
到他走出很远才拿出手机支在耳边,应该是回复刚才那个来电。
其实她只是无意中的一瞥,就瞥到来电人的名字中有个“琴”字。看来他并不是不愿意接那通电话,只是当
着她这个“外人”的面,“不方便”接而已。
时光有时候真可怕,你根本没有察觉,它却已将当年的“亲密无间”变成了如今的“两不相干”。
因为铭泰的总经理目前在国外度假,铭泰采购项目的关键人物就只有主管该项目的李副总了。搞定他,基本
上就搞定了这单生意。可是李副总一直没有同意见莫语汐,她只能拿出还是小销售时的那股韧劲,亲自跑去
铭泰守着。然而连续三天,对方始终没有露面。第四天莫语汐再出现的时候,就连李副总的秘书都看不下去
了。
她好心提醒莫语汐:“这会儿李总办公室里正有人呢。”莫语汐微微凝眉:“是公司里的人吗?”秘书摇摇
头:“不知道。”莫语汐的心里陡然升起不好的预感,难道是他?正在这时,李副总办公室的门被拉开,里
面先出来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他身高约一米八,长得很精神。莫语汐在照片上看过,这就是李副总。她连
忙迎上去:“李总您好,我是欧普达的莫语汐,可否耽误您几分钟?”
李副总抬头打量了莫语汐一眼:“欧普达?你有预约吗?”莫语汐尴尬地笑了笑:“我约了很多次,可是您
总是没时间。”“既然如此,那还是先请跟我的秘书预约吧。”“我只占用您几分钟时间……”莫语汐话还
没说完,就听李副总身后一人说:“这么巧?”莫语汐这才看到顾梦东。她额角的神经突突跳了几下,原来
这一上午在李副总办公室的人真是他。他们谈了这么久,难道已经达成了协议?李副总问顾梦东:“梦东,
你认识?”“谈不上,只是我们跟欧普达总免不了碰面。”虽然莫语汐早就不指望他能说出什么好话,但乍
一听他这么说,
心里还是莫名的有些失望。
李副总回头看莫语汐,犹豫了一下说:“你是为了这次软件采购项目来的吧?这样吧,你把产品介绍留下,
我看过之后会让秘书联系你。”
莫语汐感激地点点头:“那麻烦您了。”
把事情交代给了秘书,李副总再没有理会莫语汐。而顾梦东却在临走时回头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他笑得颇
有深意,却也让她从头凉到脚底。
不得不承认,无论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沧海桑田,但是当年那个亲密无间的人陡然变身成路人出现在你面前
时,任谁都无法忽略心里那块斑驳的缺口。何况那是顾梦东,是她爱了整个青春的人。
莫语汐等了几天,铭泰那边依然没有回信。然而时间紧迫,她只能曲线救国——用两张话剧票搞定了李副总
的秘书,套出了李副总每天早上都会去游泳的消息。
这天莫语汐早早来到游泳馆,早上馆内的人很少,她一眼就看到正在泳池边热身的李副总。她戴上眼镜走过
去,在他旁边一条泳道的跳台上热身。李副总似
乎没有认出她,看了她一眼,便扎入了水中朝着对岸游去。莫语汐在他游走之后也一个漂亮的跳水,一下子
划出去很远,很快就超过了他。当他抵达对岸时,她早已坐在了跳台上。
李副总自诩是游泳健将,没想到竟然被一个小姑娘轻轻松松超过了。这一次他多看了莫语汐几眼,这么一看
就觉得这女孩子有点眼熟。但他也没多想,又扎向了泳池。
结果还是跟上次一样,莫语汐像是有瞬移功能似的,又早早地到了对岸。莫语汐状似无意地摘下泳镜,李副
总这才看清她的脸,迟疑地问:“莫小姐?”莫语汐露出了“偶遇”时该有的表情:“李总?都没认出是
您。”李副总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眼里带着笑意:“你游得不错啊!”莫语汐笑了:“跟您比还有差距。”
或许是因为离开了办公室,李副总对莫语汐的态度亲近了不少。
两人又比试着游了几个来回,倒是胜负各半。
上岸休息时,李副总终于想起了被他遗忘的产品介绍:“我这两天也没抽出时间来看你们公司的产品介绍。
如果你方便的话,可否明天来公司给我讲解一下。”
莫语汐等的就是这句,立刻答应了下来。
事情比预想中的还要顺利。第二天,李副总听过莫语汐的介绍后,似乎很满意,让她回去好好准备投标。这
倒是出乎她的意料,所以高兴之余,心底又闪过一丝不安。只是那种感觉转瞬即逝,让她来不及捕捉。
从铭泰的办公楼里出来时,莫语汐又遇到了顾梦东。看到她,顾梦东勾唇一笑:“动作很快啊,看来我低估
你了。”莫语汐难得的好心情:“三日不见就该刮目相看,而我们已经三年没见了。”顾梦东脸上依旧挂着
让人揣摩不透的笑:“是吗?不过我还是劝
你放弃李副总,另辟蹊径吧。”莫语汐扬眉:“你怕了?”顾梦东敛了神色,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似乎是在
思索,也似乎是在犹豫。半晌他说:“或许是吧。”这样谨慎的顾梦东,倒是让莫语汐有些不适应。她怔了
怔,冷笑道:“想不到顾总还有这么谦虚的时候,不过早该如此了——有的时候人太自信反而会输得很惨。
”
莫语汐走后,顾梦东在心里问自己,如果不是怕她来搅局,那他究竟是在怕什么?他抬头看向李副总办公室
的方向。或许他只是怕她天真过了头。
见到李副总,顾梦东开门见山:“听说您决定让欧普达来插一杠
子?”李副总摆了摆手:“你别急,我正要跟你商量。”顾梦东笑了:“您确定是商量吗?”李副总面露难
色:“梦东啊,我们既然已经是朋友了,我就跟你说说我的难处。前天我跟傅总通了个电话,听他那口气,
这么大的项目如果不搞个投标恐怕说不过去,看来之前是我考虑不周啊!”顾梦东早就猜到李副总见色起意
想变卦,也不直接点破:“那您的意思是?”“现在看来这个项目只给你们一家恐怕是不行了,但你放心,
你仍然是大份额的。这点信用我还是有的!”顾梦东挑眉:“那我想知道另外那部分您打算给谁?”李副总
看着顾梦东,悠悠地说:“你不觉得那个莫语汐有点意思吗?”大家都是男人,这话的意思不言而喻。顾梦
东的笑意更深,可是眼神却冷了下来:“可我看她不像是个解风情的人。”李副总冷笑道:“如果她懂事,
我就给他们欧普达分杯羹,如果她不懂事,铭泰的项目他们永远别想碰!”
顾梦东看着对面志在必得的李副总,桌下的拳头渐渐握紧又慢慢松开。他不屑地轻笑一声,整了整西装站起
身来,语气比刚才强硬了许多:“我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想提醒您一下,我们之前签的协议是有法律效力的,
这单至少90%是威尔森的,其余那10%就看您心情了。”
李副总没少从这单生意中获利,即便他对顾梦东此刻的态度有些不爽,但还是明白,对方有资格这样“提醒
”他。可是想到莫语汐,他不免有些为难,如果她真愿意配合他,那10%的份额,她肯定不会满意。
这事可不太好办,但他并没有多想。顾梦东走后,他立刻打电话约莫语汐吃饭,美其名曰“洽谈合作细节”
。
顾梦东所住的酒店是铭泰内部的招待所,虽说叫招待所,但无论是环境还是价钱都不比五星级酒店差。更重
要的是铭泰的人喜欢在这里约见客户,所以住在这里要更方便一些。
这天晚上,他约了几个X市的老朋友在招待所里吃顿便饭。中途出来抽烟,就听隔壁女卫生间里呕吐声此起彼
伏。他本也没在意,将烟头按灭在旁边的垃圾桶里就打算离开。却看到一个女人披头散发、脸色苍白地扶着
墙走了出来。
好在这里人声鼎沸灯火通明,如果是大半夜,恐怕任谁看到她这副尊荣都会被吓掉半条命。
顾梦东远远看着莫语汐步履不稳地走到洗手池边洗手,可是水龙头里半天不出水,她就痴痴傻傻地趴在那里
研究,研究了好一会儿,她又对水龙头各种敲打摇晃。
顾梦东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滑稽可笑的莫语汐,可是他却笑不出来。
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吗?好好的记者不当,偏跑来做什么鬼销售,钱真的那么重要吗?
他眸光渐冷,转身要走,可脚步却被又一阵的呕吐声绊住。他回头看她,她一边吐着还一边跟水龙头继续较
着劲。她吐得撕心裂肺,旁人看着都替她难受。他眉头渐渐蹙紧,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走了过去,伸手替她
挡住感应器,水“哗啦啦”地流了出来。莫语汐一抬头发现是他,懵懵地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你……怎
么在这?”顾梦东依旧挡着感应器:“你到底洗不洗?”莫语汐第一次没有针锋相对地回应他,而是低头乖
乖洗手。顾梦东看着她头顶上那个规整的发旋,恍惚间觉得,当年那个有点任性,但也算得上乖巧的莫语汐
又回来了。也就一瞬间,顾梦东便把自己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莫语汐已经洗好手,可她注意到衣服被弄脏了,又捧着水清理衣服。然而那双手怎么也不听使唤,眼见着弄
了一身水。
顾梦东实在看不下去了,不耐烦地从旁边的纸巾盒里抽出几张纸胡乱地替她擦了擦。就在这时,有冰凉的液
体从他的手背上擦过,他以为是她身上的水珠,一抬头却发现她在哭。
顾梦东的手上一顿,但他没有任何回应。
他知道,酒精有一个好处,就是能让人的情绪无所遁形。他一直不相信莫语汐真如她自己表现出的那样强悍
对于他,对于那段过往,她怎会不愧疚?
可莫语汐只是狠狠地擦着顾梦东刚刚替她擦过的地方,她的哭声更响亮了:“这可是限量款的,这下坏了…
…”听她是在哭这个,顾梦东先是一愣,然后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话:“我就不该管你!”莫语汐却不管不
顾地继续哭着。顾梦东没经历过这种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时不时有人经过,好奇地打量他们,顾梦东觉
得他这辈子的人都在这一次丢完了。
好不容易,莫语汐收住哭声,顾梦东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见她眉头微皱,张口又是一阵呕吐。这一吐,遭
殃的可不只她一人了。
顾梦东无奈地半抱着吐完之后便不负责任地昏睡过去的莫语汐,目光扫过走廊两侧那些紧闭的包间门,弄不
清她是从哪个包间出来的,附近也不见她的同事。他烦躁地闭了闭眼,只好先把她带回楼上自己的房间。
静谧的空间里,只有莫语汐均匀的呼吸声,昏黄的灯光影影绰绰地投射在她巴掌大的脸上,映衬得她的睡颜
更加安宁。
他有许多年没有见过这样安静的她,但是在记忆中,这种场景却一直清晰如昨日。
顾梦东觉得胸口有些憋闷,点了支烟,一口一口地吸起来。
一根烟抽完,莫语汐依旧沉沉地睡着。他在床前站了一会儿,上前替她将衣服解开——他有轻微的洁癖,实
在不能容忍跟脏兮兮的她共处一室。
刚解开两个扣子,他的手就不由得顿住了。
他看到她右侧的锁骨上躺着一条白金项链,项链坠子是一只相同质地的老虎。白老虎做得小巧玲珑栩栩如生
颇有些霸气,倒是和如今的她很相配。
顾梦东没有想到她还留着这个——这是他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是在他们相识后她的第一个生日。当时他选
了很久,花了大半个月的工资买下来,但是莫语汐看到后并不高兴。她非说那礼物原本不是送给她的,应该
是打算送给某位属虎的姑娘,后来不知怎么才送到她这里来的。
当时顾梦东第一次觉得这女人的心思实在难懂。他的本意只是觉得她强悍霸道所以故意调侃她罢了,没想到
好好的生日却因此闹得不欢而散。Μ.chuanyue1.℃ōM
他以为分手后这东西应该早就被她丢掉了,没想到她至今留着,还带在身边。她是放不下那段过往吗?可是
她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怀念?
他伸手用力一拽,纤细地白金项链顿时断开。他顺手将项链扔进垃圾桶,再没多看一眼。莫语汐只是不舒服
地轻哼了一声,换了个姿势继续昏睡。
替莫语汐换好了衣服,她的手机忽然“嗡嗡”振动了两下。顾梦东瞥了一眼,看到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新短消
息,是个叫乔威的人发来的。
“你不在,想你。”这条短信只有短短几个字,却包含了太多信息。顾梦东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了几下,这
还真是讽刺。他怎么还会以为她在惦记着他呢?当年她既然能够做得那么绝,想必对他已经没有了感情。这
时候莫语汐翻了个身,手不经意间搭在了他的身上,顾梦东毫不客气地拨开她,起身走向阳台。夜风呼啸,
像他此刻的心情。他熟练地拨了个号码:“去查查莫语汐跟一个叫乔威的人是什么关系,再给我查查乔威这
人的情况。”
第二天莫语汐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而记忆只停留在前天晚上酒桌上的觥筹交错。
她揉揉脑袋下了床,这才发现身上的衣服被人换掉了。心里陡然升起不好的预感。她立刻清醒过来,冲出卧
室。而当她看到正在外间办公的顾梦东时,高高悬起的心不易察觉地落了回去。
“我怎么会在这?”她问他。顾梦东低着头查阅文件:“看来你的记性依旧不怎么样。”莫语汐怔了一下:
“什么意思?”顾梦东抬起眼来:“昨晚你喝多了,正好在餐厅遇到我,然后……”“然后什么?”莫语汐
警惕地看着他。
顾梦东勾唇一笑:“然后你死乞白赖地爬上了我的床。”莫语汐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只觉得头更
痛了:“顾梦东你乘人之危!”顾梦东却不解地看着她:“你有什么好不高兴的?昨晚如果不是遇到我,你
现在恐怕就在李副总那里了。”昨晚李副总带了好几个人来,还不停地教唆那些人敬她酒……想到这里,她
突然明白了什么,心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庆幸。顾梦东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她的表情:“你该不会是气我破
坏了你的计划吧?”莫语汐冷笑:“你跟他有什么差别?”顾梦东微微挑眉:“差别?”他一点点地逼近她
“差别就在于,你和我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昨晚那么主动,现在又一副被强迫的样子,莫语汐,你实在虚
伪得难看。”
莫语汐冷冷看着他,虽然知道他也恨她入骨,可当这些刻薄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时,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良
久,她无奈地笑了笑:“顾梦东,我怎么也想不到你会变成这样……”
顾梦东无所谓地从桌上拿起烟盒抖出一支烟点上:“你也变了不是吗?话说这女人年纪大了,身材还能保持
不变的真没几个。”他吸了口烟转过身来,没想到等着他的却是她结结实实的一巴掌。“浑蛋!”莫语汐咬
牙切齿地骂完这句,便夺门而出。顾梦东夹着香烟的手摸了摸自己被打的脸,火辣辣的。
回到酒店,莫语汐衣服都没脱立刻冲进浴室,冰冷刺骨的水打在她的身上,她却浑然不觉。视线一点点地模
糊,又一点点地变清晰。
她在难过什么?她和他之间注定没有结果,也早已没了感情,有的只是尔虞我诈的钩心斗角和覆水难收的互
相伤害。莫语汐抹了一把脸,这才发现项链不见了。她心里一阵失落,但很快就释然了。这样也好,送礼物
的人已经变成了魔鬼,那留着他的礼物又有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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