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栓见麦子这些天一直恍恍惚惚的,本来话就少,现在更没说的了。他知道这孩子心思重,有多大事都能憋在心里,再给憋出个好歹可咋办?
麦子说没事,真的没事,叫他别操心了。
说不操心了,能行吗?田老栓近来也听到了一些闲淡话,都是说葛大春和赵一的。麦子这段时间没好气,肯定跟这俩人有关系。
田老栓找到三姑家,想向胡静打听一下到底咋回事。胡静说,麦子老这样闷着不行,其实也没啥大事,就是有人怀疑赵一在山里面偷着挖矿,韩乡长已经查清楚了,说是误会。
田老栓没有再多问。他知道那个怀疑的人一定是麦子,他也知道麦子不会凭空就怀疑一个人,何况这个人还是他的老战友。葛大春啊,葛大春,你从一开始就瞧不起俺田老栓,如今又跟外人合伙压制麦子,看来不给你动点真招还真不行了!
一个多月后,田老栓突然被一辆警车带走,天黑了才被送回来。他的眼神呆滞,躺在床上一言不发,急得老伴在一旁直掉眼泪。胡静也来了,她把麦子叫到外面,说老栓叔给县里写了一封实名举报信,举报葛大春和赵一互相勾结,偷挖盗采矿产资源。
县里把信转给了乡里,乡里认定举报不属实,还认定前面有两封匿名信也是老栓叔写的,属于诬告。所以让派出所把老栓叔叫来讯问,说是批评教育。
不可能!麦子几乎要吼出来。胡静让麦子冷静点儿,说这件事现在村里还没人知道,她也是跑到乡里问韩乡长才听说的,乡长让保密呢!
麦子难过得说不出话,他搞不清楚他爹这是图个啥。
不知道图啥的田老栓病倒了,病得不轻,本来还能下地干农活的他一下子像换了个人,整天连眼皮都懒得抬。村里很快就有了一些风言风语,最早是猜测,说田老栓被派出所带走,肯定没干啥好事,后来就有说田老栓告了黑状,目的是要把葛大春扳倒,好让他家老大当上村长。
外面的事,麦子他们都瞒着田老栓,怕他听了更生气。直到有一天,大喇叭里突然传出葛大春的声音,说有的人心眼坏,告黑状,就是想把柳林沟搞乱,好让他儿子当村长。这下,病床上的田老栓听见了,脸涨得发紫,大口大口地喘粗气。一家人除了劝他,安慰他,也想不出别的好法。
一连几天,葛大春每天都要弄上这么一出,口气越来越重,话也越来越难听,而且直接提到三十亩地的事,就差指名道姓了。
麦子强压住心头的火,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了,如果明天还这样,他就找乡里,找县里,问问是谁让葛大春这么干的?如果还没人管,他就找市里,找省里,看看到底是谁错了!
这时,谁也没注意到粱子不见了。大喇叭里的葛大春突然变了腔调,先是受到惊吓后发抖的声音,然后是砰砰的击打声,伴随着凄惨的哀嚎声。
坏了!麦子快步跑了出去。
等麦子飞奔到村部时,院子里已聚集了六七个人,葛大春正被扶着往外走,嘴里“唉呦唉呦”呻吟不止。麦子走过去,跟谁也没搭话,直接背起葛大春就去了村卫生所。夶风小说
从村卫生所又转到乡卫生院,最后住进了县医院,麦子一直跟着跑前跑后。但葛大春对麦子始终都没正看一眼,麦子几次要向他道歉,都被他故意抬高的“唉呦”声打住了。
麦子感觉到不好,葛大春岂是能够善罢甘休的人物?他本来对田家人就有了看法,这次作为受害者,肯定要借题发挥,不会放过粱子。所以,必须赶在前面想办法。
谁能帮这个忙呢?想来想去,也只有去找他那位老战友了。麦子知道赵一跟县里的好多头头认识,经常来柳林山庄吃饭的就有好几位,这个忙他应该能帮得上。
赵一告诉麦子,葛大春已经做了法医鉴定,身上几处淤青倒没什么,眼眶有骨裂,构成了轻微伤。麦子急着问,那最坏的结果会咋样?粱子会不会坐牢?
坐牢倒不会,但有可能拘留,赵一说。现在的关键不是赔多少钱,而是葛大春根本不同意调解。我问过他了,说是必须把粱子送进去才行。
麦子说,我实在没辙了,你就看在老战友的面子上,替我想想办法。赵一说这样吧,我去找找县公安局吴局长,他要是能亲自出面做工作,也许还有调解的可能。
田老栓被二儿子气得两天都不吃饭,粱子只好叫村医来给他打上了吊瓶。他不想见粱子,听见粱子说话就没好气,村医打完了吊瓶刚走,他就让粱子赶紧滚出去。
麦子从医院回来,直接就去见父亲。田老栓硬撑着从床上坐起来,问葛大春伤得重不重。麦子让他别担心,说葛大春没啥大碍,赵一正帮着找人说情,不会有啥事的。
麦子啊,我别的不担心,就担心你弟。他都三十多了还没说上媳妇,这要再住了监狱,一辈子就完啦!田老栓说着,双手抱头,竟抽泣了起来。
麦子从没见过父亲当着他的面哭,不觉一阵心酸。爹啊,咱就是卖房子卖地赔他葛大春,也不能让粱子进去,您就别难过了!麦子知道这是宽慰人的话,到底咋样,他说了也不算。【穿】
【书】
【吧】
赵一来了,他把门关上,然后向麦子交待了事情的进展情况。吴局长出面起了作用,葛大春初步答应接受调解,但是……赵一说到这儿顿住了。
听说有活口儿,麦子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点。还有啥条件?我都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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