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鞘后来接着背我下山,我好心提醒他:“我还是自己下来走吧,上次那个新闻你没看啊?走山路还背着简直就是玩命嘛!那对冒险的小情侣就都给死翘翘了,人家还是热恋,死也死的浪漫,我们算怎么回事啊?说出去人家要笑话的,而且咱俩至少得有一个人活着啊!不然健宽怎么……啊!”
要不怎么说我乌鸦嘴呢,话还没说完陆鞘就一脚踩空了,我们俩一起摔下去,他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我护住头搂在怀里,好在山坡并不陡,只是滚了几圈就被大石头卡住了。
我狼狈地爬起来去检查陆鞘的头:“你没事吧?”说着还晃悠这两根手指问他:“这是几?”
陆鞘挣扎着坐起来:“我是摔了头又不是瞎了。”
我郁闷了:“电视里不都是这样么,紫薇就是摔了头结果瞎了啊!”
他检查了一下我,确认没有大问题才回答:“你那么希望我瞎?你想让我看不见谁?”
“反正绝不会是你的阿沈!”我脱口而出,说完了才知道后悔。
但是陆鞘显然被摔得不太舒服,并没有嘲笑我,只是闷声开口:“如果你还能站起来,我想我需要你扶一扶了。”
我麻溜地拍拍掌心的渣子站起来:“那没问题,你不用客气,大家都是熟人嘛!”
陆鞘的情况远没有我想象中乐观,没有撑到镇上就开始出现呕吐目眩的症状,我被吓懵了,“你……你不会死吧……”
他闭着眼睛靠在树干上:“可能让要你失望了,我想这只是脑震荡,暂时还没到要死了的地步。”他顿了顿才补充道:“当然也没到看不见你想让我看不见别人的地步。”
我顾不上他言语中的讽刺,只是带着哭腔问:“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陆鞘继续闭着眼睛吩咐:“把我包里关机的备用手机拿出来开机,然后给陆放打电话,告诉他我们在书镇等他,让他带上波波医生一起过来,不要惊动奶奶。”
我依言做完这些身上都出了薄汗,也顾不上休息,趁天色还没黑透扶着他走出了林子。
陆放向来在大事上是从不含糊的,这次听闻是陆鞘受了伤,那来的速度更是直追泡妞速度,我刚刚安顿好陆鞘,还坐在椅子上喘粗气呢,他就带着波波医生赶到了。
不过这人眼神毒嘴也贱,发现他亲爱的弟弟受了伤而我安然无恙的时候就哼了一声开口道:“哎哟喂,我当是怎么受伤了呢,感情在这英雄救……”他还故意欠揍地停顿了一下:“救大婶啊!”
“陆放我擦你大爷!”我已经毫无形象可言了。
谁知他并不生气,反倒正经地纠正我:“这可不对啊,辈分错了,你是我大爷曾孙子他妈,怎么能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呢?陆鞘你也不管管!”
陆鞘被闹得头疼,配合着波波医生做了几个简答的动作,然后果真教训我:“你说话注意点影响!”
波波医生笑嘻嘻地说:“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就是轻微脑震荡而已,休养几天再出发回家比较好。”
“那怎么行?陆鞘不回公司我就得回去,我可不想回去!”陆放嚷嚷。
我这一听就不高兴了:“陆放你还是不是人啊?!他都脑震荡了你还想着剥削他劳动力呢!”
陆放转过头看我:“那我回去管陆恒,你留下来照顾他?”
我被问住了,情不自禁去看陆鞘,没成想他也在看我,两个人的眼神碰个正着,我立即尴尬地扭头,“不行啊,我还要回去照顾儿子呢……”
“伊景然你还是不是人啊!”陆放眉毛一挑,很快把我刚刚送他的话原封不动回给我:“陆鞘躺在这是为什么啊?还不是为了救你啊!你怎么跟个白眼狼似的?再说了,健宽不还有我呢么!我是孩子的大伯,难道会不管他不疼他?用你操什么心?”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我这个身份留在这照顾他很尴尬的好吧。
“其实波波医生留在这儿就行了啊……”我低头心虚地抠手指。
“不行!”陆家兄弟异口同声反对。
我抬头问:“为什么不行?”
刚刚还异口同声的两兄弟这下都不说话了,倒是波波医生自己回答我:“我还有别的病人,实在是没办法在这里耽搁几天,这样吧,我跟你说说注意事项,不复杂的,你一定可以!”
一下子就被她绕进去了,问题从愿不愿意变成了可不可以,她极力教我如何去可以。
她很激动:“其实一点都不麻烦,少让他走动就好了,也不能做剧烈运动,尤其是床上运动,我知道你们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小爸爸小妈妈,可这是非常时期啊!该忍就一定要忍啊!”
我脸都扭曲了,陆鞘也一脸无语,只有陆放那个鸟人幸灾乐祸地笑起来:“就是啊,该忍就要忍啊!”
我慌张转移话题:“对了,我跑出来家里没急坏了吧?”
陆放眨眨眼:“你是想问你们家老展?那真是十分遗憾啊,他一点儿也没着急,该吃吃该喝喝该上班上班该谈买卖谈买卖,半毛钱都没耽误啊!”
我听了沉默半晌,他偏偏还要继续:“不过如果他知道你是和陆鞘私奔,估计这火后劲还是会挺足,但是你放心啊!陆鞘可从来是敢做敢当的脾气,绝不会让展誉良把你收拾的太惨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并不想在此时此刻解释其实这次只是单纯地陪顾念出来散心,而不是他想象的那样跟陆鞘私奔,更让人费解的是,陆鞘居然也没有反驳。倒是把故意说这话出来刺探口风的陆放给惊到了:“真……真是私奔啊?!卧槽你们俩也太带感了吧!儿子都不要了玩儿私奔?”
陆鞘皱起眉头:“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可以回去了。”
那跟着陆放出去的波波医生最后还回头神神秘秘地笑了笑:“休息几天之后,不是那么激烈的话还是可以来几回的噢!”
……
我坐在椅子上略带自责地想,陆鞘只要跟我沾上边儿,总会莫名奇妙的受伤,我都怀疑我收了医院的回扣,这才不遗余力地祸害他把他往医院送。
不过陆鞘并没有把账算到我头上来,还关心的问了我一句:“你腿上破皮的地方波波医生怎么说?”
“没什么关系,不要沾水就好了。”我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陆鞘眯起眼睛:“他没有发疯似的到处找你你很失望?”
“啊?谁?”我在他的短暂沉默中终于意识到他是在说展誉良,于是应付般的点点头:“是有点失望,嫁一个老公不把我当回事,嫁两个也不把我当回事,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很挫败好吗!”m.chuanyue1.com
他歪着头靠在床背上,眼睛已经完全闭上:“你觉得我不把你当回事吗?”
“你说呢?”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来:“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回事?”
“我肚子饿了。”他很轻松地使了一招指东打西,不过我原也没指望他能回答出个所以然来,也就认命地出去给他找吃的。
陆鞘的口味很刁,所以一般在外头吃饭都只是意思意思就放了筷子,这时候他又受了伤,我想着万一还吃不饱那可就真遭罪了。于是找酒店借了小厨房给他炖汤喝。
他倒是鼻子灵得很,一见我进来就嗅到了味道:“是说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居然还是亲自给我做饭去了。”
“这不是看你是伤残人士么?”我把托盘放到床头柜上:“你知道的我一向美丽善良且富有同情心。”
如果这时候他吐出来的话,我立马撂挑子走人。
但是他居然没有反应,只是笑了笑然后下床来自己动手喝汤。
我踢了他的腿一脚:“滚回床上去,老娘看不得你哆哆嗦嗦的样子。”
其实他动作虽然慢,可是很稳,并没有哆嗦,可不知为什么,我就是这样说了,更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也就真的听话的躺回床上去。我喂他的时候,手才是结结实实的哆嗦起来。
他并不嘲笑我,只是抬起手握住我的,一起舀汤来喝,我从他握住的手背一直红到了耳根,好不容易喝完一碗,他笑了笑:“然然,你为什么脸红?”
“我哪有脸红?!”没有!绝对没有!我才不说是因为想到上一次在医院伺候他的时候替他导尿呢!
陆鞘见我反应这么激烈也就不追问了,只是自己拿出手机打电话,他的声音低沉而厚重,最后我注意到他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我被他那笑容弄得心里很不舒服。
正准备躲出去他就叫我:“然然过来。”
我嘟着嘴走过去:“干嘛啊?”
他把手机递给我:“咱儿子会叫爸爸了。”
这下我才知道,原来他是给儿子打电话,我兴奋地接过电话,那头却并不是健宽。
“景然,健宽会叫爸爸了,”我一边听一边后退,从陆鞘目前的微笑来看,显然他并不知道展誉良和健宽在一起,而他们在一起……儿子刚才叫的那声爸爸就不知道是不是他了,噗,我轻声“哦”了一声,他接着说:“你什么时候回来?他也会叫妈妈了。”
我顿了顿才回答:“再过几天就回来,他会叫妈妈了是叫谁学会的?”
陆鞘这下知道,那边并不是我们咿呀学语的儿子了,他高声问:“你在跟谁说话?”
“你让他叫我声妈妈吧,”我对展誉良说:“我很想他。”
可那头我儿子却怎么也不肯配合了,展誉良哄了两声,再后来我听到有女性的声音在帮忙哄,再再后来我就听不到我儿子的哭闹声了。
展誉良重新拿起话筒:“他到了休息的点,不肯听电话,你早点回来再听他喊你是一样的。”
我无声地挂断电话,陆鞘已经迫不及待地再度问我:“刚才你在跟谁说话?”
“你刚刚拨通的是谁的电话?”我看着他的眼睛问回去。
陆鞘沉默了一下,然后才开口:“这很重要吗?”
“当然不,”我耸耸肩:“所以我刚刚在跟谁说话也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他看着我:“然然,这次回去,我可能要和阿沈结婚了。”
“啊,”我面无表情:“那就恭喜你了,要不要我现在就打电话告诉她,让她来照顾你吧,这样比较合适。”
“不用了,”他很快拒绝:“有些东西再不可能回到最开始的样子,我想趁着情况还不是那么糟糕之前,跟你单独相处几天。”
“有这个必要吗?”我把汤碗收拾好准备端出去:“你也知道有些东西不能回头,那么何必再要这几天?坦白说,自欺欺人的感觉我不是太享受。”
“你跟展誉良是不是认真的?”
我停下脚步回头去看他,这不是我第一次看他,可也许是最后一次了,至少是最后一次看到单身的,我能肆无忌惮去看的他了。
陆鞘这个人,从来大气,赢也赢得潇洒,输也输得坦然,他几乎从没有这样不安过。
“再没有一件事比答应嫁给他更深思熟虑了,”我轻声回答他:“从你那样决绝地退出我的生命,我就想着,至少要留住健宽,否则我这下班辈子要怎么活?”
他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我懒得等就把碗筷送出去了,再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歪着躺下去,我走近去替他掖了掖被子,结果他并没有睡着,反手拉住我的手,我一个重心不稳被他拉得扑到他身上,挣扎着站直了问他:“你干嘛啊?”
陆鞘重新发力,我再度扑到他身上,他在我耳边呢喃:“忘了我做的那些混蛋事吧,我只想好好爱你。”
我抬起头,他吻住了我。
这是这一年多来我魂牵梦萦的吻,如果没有听到刚刚电话里我儿子叫沈栉芯作妈妈,我想我会深深地陶醉。
可惜它来得太不是时候。
我推开他,冷冷的问:“陆二少这是怎么了,脑震荡也不至于晕到逮着个女人就往床上压的地步吧?”
他看着我,眼神渐渐从炽热到清明:“你就这么恨我?”
“恨也谈不上,但也不至于亲密到这个地步吧?我这还有丈夫呢,真到了那么想要的时候也不至于沦落到来便宜你啊!”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最终什么话也没有再说。
照顾一个轻微脑震荡的病人远比照顾一个车祸病人轻松得多,他什么事都能自己做,当然也就用不着我像之前那次一样还得替他导尿。
陆鞘这几天也老实得很,没再整什么幺蛾子,就是不肯松口回去,我最后确认了一遍,他说没问题了我才打电话给陆放:“他已经没事了,但是不肯回去,你再派人来照顾他吧,我要回去了。”
“他为什么不肯回来?伊景然,你不知道我知道。”陆放有些激动:“因为他回来了就要娶沈栉芯,他不想娶她!”
对此我反应很平淡,“是吗?我看他对沈小姐很好啊,他们很般配。就算他不想结,那也是他们自己的事,没有必要告诉我。”
“你装傻是吧?”陆放讥笑我:“他要想娶她早就娶了,谁不知道他这是在为你守着啊?然然我觉得我也来越不认识你了,你的心呢?你看不出来他爱你爱的都快受不了了?当初你嫁给姓展的时候,他醉了四天你知不知道?”
“你是他哥哥,怎么都是站在他这边的,”我没有激动,心平气和地告诉他:“我知道你是为我们好,可是我们是不可能的,我现在什么也不想要,我只要我儿子,连这他还不答应呢,我刚刚听到健宽叫沈小姐作妈妈了,陆放,你没有体会过为人父母你不会懂,我听到他叫别人妈妈的时候比我生他那时候还疼,我怕疼,不想再疼了,你能帮我劝劝他,不要跟我抢儿子吗?”
劝不劝的也不是电话里能说清楚的,我这么说无非是想让坐在一边的陆鞘听到,陆放那边有事,很快挂了电话,我斜着眼看陆鞘,他也正望过来。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冷冷的笑起来:“你别做梦了,我不会让你比我好过的。”
“我知道,”我轻飘飘地顶回去:“你什么时候让我好过过呢又?”
他的眼睛里蓄起滔天的怒气:“是谁纵容你胆敢这么跟我说话?展誉良?伊景然,过了这么久你还是没学会打开眼睛看人,你怪我目的不纯地接近你,那么你身边又有谁不是带着目的走近的?我如果只是单纯想利用你,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发愁了。”
我第一次这么认真地问他:“你到底为什么不肯娶我?”
他愣住。
我叹了口气:“他们都说你那么做一定有苦衷,我也曾经骗过自己你一定不是出自真心不想要我,但是陆鞘,男人和女人的观点不一样,我并不介意跟你一起抗住那些压力,可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你放弃了我,还是用那样残忍的方式,我想我在你心里一定不那么重要,那么你放过我吧。我只想好好把儿子带大而已。”
他不再动怒,最后抬起头笑了笑:“好了,今天是愚人节,就当我们开了个玩笑,儿子的事确实是我没考虑周到,回去之后你带他吧,我短期之内不会再去打扰你们。但是然然,你要知道,我绝不会是想害你。”
陆鞘不肯回去,但我是一定要回去的,于是只好再次跟他交涉:“其实你为什么不肯回去呢?陆放说是因为你不想去沈小姐,以你今时今日的身份和地位,哪里还会有不想做非要做的事?按我来看,你和沈小姐很相配,你也到了这个年纪,早点把事办了也好让老太太安心。”
他看都不看我:“用不着说这些,我陪你回去,”他背对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很快又补充一句:“儿子的妈妈永远只有你一个人,就算我娶了阿沈,也不会让儿子叫她妈妈。”
“是吗?”我耸耸肩,“可我打算让儿子叫老展爸爸,你知道的,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城城叫我妈妈,儿子没有爸爸,这一对比会伤害他自尊心的。”
“随你便。”他起身:“要走就早点走吧,我本该知道,这一趟来什么也不能改变,只不过非要来证实一下,让自己死心罢了。”
我没有接他的话,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又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结婚?我……我会带着儿子去观礼的。”
“不必。”他冷冷地回了一句,然后问:“陆放说没说他什么时候派车来接?”
“没有,要不我再给他打个电话吧。”
“我来打。”
我看着他冷峻地拨通电话简单吩咐,很快就转过来对我说:“展誉良过来接你。”
“哦。”
再不知还可以说些什么。
展誉良来得比陆放还快,他亲自开的车,长腿刚从车上迈下,城城就从另一头奔过来:“妈妈!你跑到哪里去了!我最乖!你不要丢下我!”穿书吧
我被他寒得汗毛都竖起来;“说!妈妈不在的时候你都看什么了?从哪里学来这琼瑶奶奶的台词?还一套一套的!”
城城从我怀里抬起头,吐了吐舌头:“你不要跑嘛!”
展誉良把城城从我怀里捞起来:“别闹你妈妈。”
陆鞘没有跟他打招呼,展誉良也没有理他,两个男人用沉默进行完了对我的交接,我抱着城城坐进副驾驶座,展誉良很快发动车子,我想回头再看一眼陆鞘,展誉良轻声开口:“这个时候他不一定希望被你看见。”
我愣了愣,然后把头埋进城城的后脖颈,低声“嗯”了一声,把他弄痒了,咯咯地笑起来。
展誉良直接开车去了陆宅,我下车来牵着城城紧张的站在门口,他停好车才过来,看了我一眼:“你就在这里等我,我进去接他。”
我想了想:“我还是跟你一起进去吧,好久没看见老太太了,打个招呼。”
他淡淡地扫了我一眼:“今天见不到老太太,我去接就可以了,你在这里等我。”
于是只好牵着城城站在门口等他。
谁知先等来的是陆放的车,他们两兄弟一起下车,看都不看我一眼径直走进去,和抱着健宽出来的展誉良碰了个正着。
健宽向陆鞘伸手:“爸爸,抱抱……”
陆鞘没有伸手,他朝健宽低下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乖儿子,到妈妈那里去。”
展誉良朝我招手,健宽见了我很高兴,张着手就扑过来了,我想这小子多时了,这下顾不上气氛诡异,接过就开始亲。
亲完才意识到,这不是间接和孩儿他爹接吻么。
陆放很快拉着陆鞘进去,我还听到沈栉芯短暂的“呀”了一声,但展誉良也很快走过来揽住我的肩把我们娘儿仨带上车了。
健宽到底是小孩子,很快和城城玩成一片,我逗他叫了两声妈妈就开始不耐烦,我笑着在他头上点了点:“你个小没良心的!”
展誉良问我:“今天去你父母家看看吧,他们也很久没见着健宽了。”
“好,”我笑着答:“这臭小子没良心,有了爹就忘了娘。”
展誉良笑了笑:“健宽有良心的很,我前几天去陆宅看他,沈栉芯逗他叫妈妈,他就是不肯叫,还抱着我哭要你呢。”
他这话说完我就愣住了,感情我因为听见健宽叫妈妈就怪陆鞘教他叫沈栉芯作妈妈而生气,是错怪他了?
“不过,”展誉良把车停下来等红绿灯,“他叫沈栉芯妈妈也是应该的,景然,你打算教他叫我作什么?”
“叫爸爸啊,我早就说过的。”我漫不经心的回答。
“陆鞘答应?”
“他有什么资格不答应?”我叫健宽:“儿子,叫爸爸。”
城城带头喊了声:“爸爸!”
展誉良朝他点点头。
然后健宽跟着喊了声:“哥哥爸爸!”
我整个人黑线,又教他:“不是哥哥爸爸,乖儿子,叫爸爸!”
“是哥哥爸爸!”我儿子嘟起小嘴摇头晃脑地指指自己:“宽宽有自己爸爸!”
……
伊健宽你可真是陆鞘的亲儿子!
展誉良并不介意,到了绿灯又接着开车,倒是我很尴尬:“健宽,这个也是爸爸,以后你要叫爸爸。”
我儿子富贵不能淫,继续摇头:“宽宽有爸爸!”
城城点头:“那是我爸爸!”
我郁闷的看展誉良:“现在的小孩子可真不好教。”
他只是笑。
到了爸妈家,景欣他们一家子也在,展誉良和我爸以及我姐夫聊商场上的事去了,我妈抱着健宽和对面抱着嗯嗯的景欣聊家常,剩下我和城城大眼瞪小眼。
“儿子,你有什么办法让你弟管你爸也叫爸吗?”
城城好奇:“为什么弟弟要叫我爸爸做爸爸?他不是有自己的爸爸吗?”
我扶额:“城城你也有自己的妈妈,那为什么管我叫妈妈?”
他瞪大眼睛,眼泪很快蓄积起来:“妈妈你不要我了吗?”
我也快哭了:“儿子,这从何说起啊……”
这下真真是执手相看泪眼了,妈妈回头呵斥我:“你又欺负城城?”
我十分委屈:“我哪敢欺负这小祖宗啊!”
健宽从他姥姥怀里挣脱出来,显然对我和城城牵着手吃醋了,他扑进我怀里:“妈妈,妈妈!”
我把他一把抱起来:“怎么了乖儿子?”
这下不得了,城城直接“哇”地一声哭起来:“妈妈不要我了!”
他这声哭叫惊动了远在客厅品茶论道的展誉良,他跟着我爸踱过来,皱着眉头问城城:“你又哭什么?弟弟妹妹都没哭,你身为大哥哥居然动不动就哭鼻子害不害臊?”
城城这下更委屈了,我能体会他此时的心情,只好把健宽挪到左手边,腾出右手边的位置给他,他别扭的靠过来,我跟他说悄悄话:“妈妈最喜欢你了,弟弟不懂事,不叫爸爸爸爸就不喜欢他了,你是哥哥,要照顾一下小弟弟的嘛!”
他别开头嘟嘴巴:“就要不喜欢他!”
这俩别扭娃又开始打结,我在中间顾得了这个顾不了那个,简直要崩溃了!他们都是一副看笑话的样子,最后还是孩儿他爹伸手过来把健宽抓过去:“爸爸喜欢健宽!”
我儿子特别没有原则地趴到他肩膀上,还回头冲我和城城做鬼脸:“爸爸喜欢宽宽!”
城城趴到我怀里同样吼回去:“妈妈喜欢城城!”
爸爸妈妈都笑了。
后来展誉良说:“到底是你养出来的儿子,不管干什么都那么有喜剧效果,城城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特别傲娇的说:“你懂什么?我们亲子之间的默契明白否?”
他觉得好笑;”你平时就是这么教儿子的?”
“不放心啊?”我吐舌头:“我教健宽也是这样的,小孩子嘛,要活泼一点啊。”
展誉良这才认真问我:“你喜欢城城吗?”
“喜欢啊,”我点头:“怎么能不喜欢呢?他可是我儿子啊!”
“不是亲儿子。”他提醒我。
“跟亲的也没什么区别。”
他点头:“那就是很讨厌我了。”
我没听明白他的逻辑:“为什么这就是很讨厌你呢?”
“既然你这么喜欢城城,”他看着我:“居然还会想要逃,不是讨厌我,那是为什么?”
秋后算账啊这是典型的!
我抬头看他:“你……你该不会要跟我离婚吧……”
他侧着身子打量我:“你很想离?”
我立马扑上去抱他大腿:“嘤嘤嘤嘤人家好乖的!人家没有跟别人私奔!人家是被顾念耍了!不要扔下人家嘛!”
他把我扒拉开居高临下地嘲笑我:“这么大年纪了还装台湾小姑娘,真是笑话!”
我心如死灰地坐在地上:“你真是无情、残酷、无理取闹!”
展誉良是谁啊?他会回我“我哪里无情、哪里残酷、哪里无理取闹”?
当然不会,于是我那句早就准备好的“你哪里不无情、哪里不残酷、哪里不无理取闹”也就没有了用武之地。
他把我拉起来:“我总算知道城城嘴里常念叨的那套是从哪里学来的了。”
我傻兮兮的笑:“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你别说你要真不问我还挺有挫败感的。”
“那么你的回答就是刚刚那句话?”
“是啊,”我继续傻笑:“是不是回答得很有水平?”
他使劲点点头:“很有水平。”
说完他一把拉住我往后一推,我整个人被推到沙发上,他抵过来:“这么有水平的女人,现在是我的太太。”
我往后靠了靠:“你……你想干嘛啊……”
他更近的靠过来:“你觉得呢?难道你不是展太太?”
“你……你可不许……逼良为娼啊……”我开始语无伦次了。
展誉良一下子破功大笑起来,他松开我站起来:“然然,逼良为娼用在这里,真的合适吗?”
我被松开了,有了呼吸的空间,又有心思开玩笑了:“老展啊,我怎么总觉得你逗我跟逗闺女似的呢,亲一下都能有乱伦的感觉,真的!”
他鄙视我:“女儿都是父亲前世的小情人儿,你不知道吧?”
“那这么说下辈子我还真能做你闺女啊?”我笑话他:“那你不得比我先死好几十年啊。”
“你就巴不得我早点死了好改嫁吧?”他松开领带:“你想嫁给谁?”
“我能嫁给谁?”我抠鼻子:“你别说陆鞘啊,我想嫁陆鞘现在也不会当城城的妈妈了。”
他把西装也脱下来:“去帮我拿衣服吧,这小子长重了不少,我抱进来居然还出汗了。”
“好,”我笑着回答:“那可不得长重么,也不看我手艺最近进步了多少!”
“你的手艺?”他不太相信的样子:“晚上你做看看,我尝尝。”
“好啊,没问题啊!”
等到他洗好澡下来见到一桌子……蒸蛋、煮蛋、蛋汤、煎蛋、炒蛋、蛋卷……的时候,眉毛很轻微的抖动了一下。
我带着俩儿子坐在他对面,以我为中心一起一脸“求表扬”地看着他。
他举起筷子尝了一口,然后笑了:“真不错,熟了,有咸味。”
我撅起嘴,这什么跟什么啊,人家明明还放了酱油和醋的!蛋卷里还放了肉!人家多用心啊!
最后他每样尝了一口,搁下了筷子,朝俩儿子招招手:“爸爸去换衣服,一会儿带你们出去吃。”
……
展誉良你混蛋啊啊啊啊啊!怪不得你不爱吃蛋啊啊啊啊啊!你们是同一个物种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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