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竟然是他！
“怎么，很惊讶？想不到我会和你前妻在一起？”
林海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内心的情绪，然后问道：“找我有什么事？”
“想跟你见一面，谈谈心。我的位置，一会儿会发到你的手机上。”
“她呢？她怎么样？”林海问。尽管他知道对方不会对陈若云怎么样，可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她？你放心吧，她好得很，至少比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好！”对方充满讽刺地说道。
听着那声音，林海感觉自己的心似乎被狠狠揪了一下。
挂断电话后，林海的手机很快就收到了一个地址，是汾河公园，于是他立刻开车前往。
路上，林海脑子一片混乱。她怎么会和那家伙在汾河公园呢？他不是告诉过她不要出门么？她为什么不听？
来到目的地，林海远远地就看到两个人站在河边，像是一对情侣在观赏风景。
他沉着脸走过去。
“他来了。”男人说了这么一句后，转身看向林海。
林海停下来，默默望着他。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谁都没有说话。
终于，男人开口道：“你变了。”
“你也是。”
又是一阵沉默。
“我该叫你林涛还是云飞呢？”林海忽然问。
男人笑了：“叫什么完全取决于你，如果你认为我是那个杀人犯云飞，那就叫我云飞；如果你认为我是你的弟弟，你就叫我林涛。不过，我觉得现在你还是叫我林涛吧，毕竟我是在用兄弟这个身份和你说话。”
“好，林涛。”林海点头。
“啊，”林涛一脸感慨地说道，“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哥，我们兄弟俩当初一块上学，都立志要当警察，可现在呢，你成了警察，而我却成了你的天敌，你说好不好玩儿！”
林涛在笑，可是林海没有，因为他一点都不觉得好笑。
“我记得应该是在我们大二那年吧，我们两个在一个聚会上认识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儿，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她。后来我和她认识以后，我们经常一起出去，我发现我无法自拔地爱上了她，我一直都想对她表达我的心意，可是我害怕，害怕她会拒绝，所以，我就让你代替我去问问她……你看我，是不是太懦弱了？”说着，林涛还自嘲地笑了笑。
林海自然记得，当时他也喜欢上了那个女孩儿，可是他却没有机会接近她，直到那天，弟弟林涛让他帮忙，他答应了。原本他心中抱着一丝侥幸，希望那个女孩儿对林涛没有意思，这样他就还有机会，可是他失望了。女孩儿说她也喜欢林涛，林海看着她，心中在疯狂地喊着，我也喜欢你！可是，她听不到。
那一刻，林海的心坠落到了谷底，他回去以后却并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林涛，反而说女孩儿并不喜欢他，还让他不要再烦她！
“哥，你知道我听到你的消息以后有多伤心吗？”
林海当然知道，那天晚上，林涛拉着林海出去喝酒，喝的烂醉，怎么劝都劝不住。看着弟弟醉醺醺的样子，林海开始后悔，可他同时也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
“那天我醉了，心也跟着死了。我真的没有再去找她，因为我相信你，我的亲哥！”
林海不敢直视林涛的眼睛，惭愧地低下了头。
“后来，你恋爱了，对象就是她。我这时才知道，原来她真正喜欢的人是你！”
一旁的陈若云不禁抓住了林涛的手臂，她知道不是这样的！
林海当然也知道不是这样的。林涛不再去见女孩儿后，林海开始慢慢接近她，并且编造了各种理由说明林涛为什么不出现。
经过他的重重努力，女孩儿终于和他在一起了。
“你们在一起了，可是我呢？我忘不了她！看着你们在一起，我的心就好像被针扎了一样的疼！”
陈若云当初虽然和林海在一起，可是她同样没有忘记林涛。虽然林海对她很好，可是她心里一点都不快乐。
林海自然看得出女孩儿的心不在自己这里，他嫉妒，可是又舍不得放手。
“我开始逃避，我尽力避开你们，可就算是这样，我还是忘不了她！在煎熬中渡过那么长时间，你们终于要结婚了！我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林海和女孩儿在一起，越来越感到疲惫，可是他又不想放手，舍不得放手。他感觉女孩儿隐隐有和他分手的意思，但他决不允许！
那天，他和她去喝酒，故意把她灌醉，然后……既然生米煮成了熟饭，那么她就是他的人了！第二天早晨醒来，他一脸悔恨地向她道歉，并且发誓会永远爱她。
陈若云真的不愿意回忆那段经历，那个时候又不像现在这么开放，没有结婚就和男人上了床，万一让父母知道，万一怀孕……她不敢想象，她非常害怕。还好有林海安慰她，他提议结婚，她同意了，她也只能同意。
“哥，在你们的婚礼上，我虽然难受，但也送给了你们祝福。我想喝醉，可是又怕自己胡言乱语，毁了自已最爱的女人的婚礼；可是不喝醉，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幸福的模样，只能看着！”说到这儿，林涛的情绪终于渐渐激动起来。
“不，不要再说……”陈若云似乎有些听不下去了。
林涛没有理会陈若云，继续说道：“你们结婚了，我的心也彻底死了。我浑浑噩噩的，哪里有心思工作？那段时间，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在干些什么。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我遇见了她，也就是我的嫂子。我本来想立刻就离开的，可是我还是没忍住，和她说了话。这一说就说多了，一说多，我竟然知道了一个被我的哥哥隐藏多年的秘密！哥，我那么痛苦，那么颓废，原来都是你造成的！”
陈若云闭上了双眼，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那晚当她知道真相的时候，她真的快要疯了。为什么？老天为什么要这么捉弄她？当时她真的好想紧紧抱着眼前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可是她已经怀孕，已经有了林海的孩子，她只有转身，默默流泪。
“当时我看着她转身，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你知道吗？”林涛几乎是吼出来的。“我离开以后，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痛苦，愤怒充斥着我的内心，我几乎失去了理智。之后，我在一个昏暗的小巷里，杀了一个与我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甚至都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但是，我杀了他！”林涛一脸的冷酷，仿佛那个杀人的人并不是自己。林海闭上了眼睛，双拳紧握。
虽然早就知道了林涛杀过人，可是听他这样亲自讲出来，陈若云的心还是忍不住狠狠地颤了一下。
“那是我第一次杀人，没有经验，而且很冲动，警察自然很快就锁定了我这个嫌疑人。我只能逃跑，在逃跑前，我想给她写封信，可是时间不够，我只写了几句话！”
陈若云记得，永远都记得那几句话是什么。
“我走了，可能我们再也不会有机会见面。错已铸成，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你既然已经嫁给了我哥，那就好好跟他过。祝你幸福。”
幸福？没有你，怎么可能幸福？陈若云也曾努力，也曾让自己从心底真正接受林海。可是，林海的表现让她非常失望。
“我开始了我的逃亡之路，也开始了我的杀人之路！第二次杀人，我可是做了精心的准备。我找到一个偏远的地方，改头换面，重新制造了一个新的身份，云飞。从那以后，我就用这个身份杀人！从那以后，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了林涛，而只有云飞！”林涛的声音在林海耳边回荡着，久久不肯散去……
二
十七年前，某市一家饭店老板陆某被人杀害，尸体被剁成数段丢到湖中，一个多月后尸体才被发现，调查无果，成为悬案。附：陆某生前曾多次对其饭店中的年轻男员工实施性侵，直至陆某死后，这些受过侵害的员工才敢将陆某的行为讲出。
十四年前，某市著名企业家金某被人杀害且碎尸，尸块被丢到垃圾某公园的垃圾箱中，数日后被发现，调查无果，成为悬案。附：金某生前曾与多名女性保持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其死后被曝光。
十一年前，某高校副教授唐某突然失踪，一周后，其尸体在学校湖中被发现，且被碎成数段，调查无果，成为悬案。附：金某生前曾胁迫女学生与其发生性关系，金某死后，他的种种丑闻被人发掘出来，且大多数被警方证实。
八年前，某公司职员李某在回家的路上失踪，数天后尸体在郊外树林被发现，尸检报告表明，死者生前曾被人毒打，全身上下多处骨折，调查无果，成为悬案。附：李某生前有酗酒的恶习，每次喝醉回家以后，便会对其妻施暴。www.chuanyue1.com
五年前，某市国企董事长张某家遭劫匪入室抢劫，张某妻子被劫匪绑在客厅，张某则被劫匪疯狂刺了二十多刀后身亡。劫匪抢走张某家保险柜中的大量现金后逃走，张某妻子报警。数天后，劫匪被抓，赃款追回，同时，张某贪污受贿之事被曝光。
杀人抢劫者名叫云飞，被抓后，他道出了自己在全国各地犯下的另外四起命案。就在被抓的那天夜里，云飞从看守所逃走，至今不知所踪。
“喂，你在看什么呢？”赵雪忽然出现在刘言身后，好奇地看着刘言手中的文件，问道。
刘言似乎吓了一跳：“你怎么神出鬼没的？”
赵雪道：“是你看得太入神了好不好！那是什么啊？”
刘言把文件递过去，说道：“这是一个杀人犯的资料。”
赵雪接过资料一看，皱眉道：“是云飞啊……”对于这个云飞，她自然不陌生。这人从十七年前开始，每三年杀一个人，而且杀人的手段都十分的残忍。他做的案子遍布全国各地，而且线索十分的少，所以都成了悬案，直到他的第五起案子，他留下了很多破绽，这才让警察抓住。被抓住后，他主动承认了自己曾经犯过的四起案子，警察以为良心发现，想要改过自新，可是没想到就在当天，他就从看守所逃跑了。
值得一提的是，四年前林海和雷明追捕的那个人就是云飞。
“你怎么会看他的资料啊？”赵雪一脸好奇地问。
“我刚知道这个云飞就是四年前林队和雷明追捕的逃犯，而他至今没有落网，所以就想，这个云飞会不会和这次的案子有关系，所以就找出来看看。”
一旁的老秦听到他们在谈论云飞，插嘴道：“你们要想了解这个云飞，可以问我啊。”
老秦是队里的老人，许多事情比他们这些年轻人更清楚。
于是，两人来到老秦身边，刘言道：“那您跟我们说说呗。”
老秦接过那些资料看了看，然后说道：“一说起这个云飞，就让人想起林队的弟弟。”
“林队的弟弟？”刘言和赵雪对视一眼，都感到十分疑惑。
老秦点点头，回忆道：“当初林队的弟弟林涛和他一同毕业，原本也应该成为一名警察的，可是他的弟弟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去了别的地方。大概是十八年前的一天，林涛忽然无缘无故杀了一个人，就此失踪。而这个云飞长得和早已失踪的林涛非常像，我们也曾猜测过云飞就是失踪林涛。后来林队经过调查，否定了这个可能。
“再说这个云飞，作案的手段非常高明，作案时十分谨慎，而且作案周期长，最重要的是，他和那些被害人根本就没什么联系或是纠葛，所以那么多年都让他逍遥法外。五年前，警方好不容易抓到了他，可没想到他竟然从看守所逃了出去。大约过了一年，有人向我们举报，说发现了逃犯云飞的踪迹，林队和雷明去追捕，可是不仅没有抓住，雷明还……”
老秦叹息一声。没有再说下去，可是他们都知道，雷明不仅受了伤，而且还成了叛徒！
和赵雪来到她的办公桌前，刘言说道：“你有没有发现，云飞杀的这些人，都是罪有应得啊！”
赵雪皱眉道：“即便那些人该死，那他也不能就这么随意杀人！他们有罪，还有警察，还有法律来审判他们！”
刘言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不过最终并没有说出来。
“你怎么了？”赵雪抬头，看到刘言似乎有什么心事，于是问道。
刘言摇头道：“没事，我就是在想，云飞会不会也参与了这次的案子？你想，曾经雷明放走了他，那么他们之间肯定存在某种联系，说不定云飞会为了还人情而帮助雷明。”
赵雪一想，觉得刘言说的有道理。
“要不，我们把这个想法告诉林队吧。”赵雪提议。
刘言表示同意：“好啊，我现在就给林队打电话……”
三
手机响了，可是林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如果有事，尽管忙。”林涛说。
铃声依旧响个不停，林海索性把手机关了机。然后，他看向林涛：“说完了？”
“当然没有！”林涛继续道，“从我在冲动之下杀了第一个人的时候，我就清楚地知道，我这辈子完了。我杀了人，杀了一个跟我毫不相识的人；我犯了罪，犯了不可饶恕的罪！我逃了，但那并不是逃避我所犯下的罪行，那是我的本能。逃走的那段时间，我不是没想过自首，可是我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我不能那么做！我如果那么做了，我可能就真的这辈子都见不到我爱的人了。所以，我费尽心机，改变身份，让林涛这个人从地球上消失！我变成了云飞。
“尽管我杀了人，但我还记得我的梦想，我还记得曾经和我的哥哥许下的誓言，我们要惩奸除恶，我们要弘扬正义！我既然当不了警察，不能光明正大地去审判那些恶人，那我就用我自己的方式去做！
“很快，我就找到了一个目标，那家伙是一个饭店的老板，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但是他暗地里却对他的员工进行性侵害，还恐吓胁迫他们。像这样的人渣、变态，你说该不该死？所以我杀了他，让那些受他侵害的人走出噩梦，也让他不能再害人，更省去了你们警察的工作，这不是一举多得吗？”
“但是，”林海冷着脸说道，“你没有权力那样做！这个世界上有规则，有法律，如果每个人都有随意决定别人生死的权力，都有审判别人的资格，那岂不是乱套了？”
对于林海的话，林涛恍若未闻，继续说道：“杀人以后，我离开了那个城市，继续寻找我的目标。三年以后，我终于找到了我的目标，那个人，年轻的时候穷困潦倒，他妻子不离不弃地陪在他身边，与他一起创业。可是，等他功成名就，结发妻子人老珠黄，他就开始找情人，一个，两个，三个，简直就是贪得无厌！所以，我杀了他！
“又过了三年，我找到了我的下一个目标，他是一个大学副教授。他满腹诗书，才华横溢，可是就算他再有才，也掩饰不了他内心的龌龊与不堪，他侵害了多少女学生，我都不敢去数！像这样的人，还留着他干什么？让他继续祸害别人，让他已经丧失师德的灵魂去继续教书育人吗？我真的后悔我没有早点找到他，杀了他！
“我的第四个目标倒是很普通，就是一个公司职员，可他酗酒也就算了，还对他的妻子暴力相向！打女人的男人算什么男人！如果你爱她，那就跟她好好在一起；如果不爱了，那就离开她啊！你那样伤害她，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娶她！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你想爱就爱，想丢就丢的玩物！”
林涛的这段话就像是一个巴掌，“啪啪”地打在了林海的脸上，疼得他无地自容。他对陈若云不就是这样么？虽然他没有对她进行身体上的伤害，可是精神上的，心理上的伤害，陈若云受了太多。
陈若云听得出来，林涛这是在指桑骂槐，同样她也知道，林涛杀人，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自己。
“最后一个人不用我多说了吧，那就是一个大贪官！他从人民口袋里聚敛了几百万几千万甚至上亿的钱放在他家中，全国有多少地方还过着穷苦的生活，可是他呢，他把那么多钱放在自己家中，就那么看着，又不敢花，你说他该不该死！”
默默听完以后，林海说道：“一个人该不该死，不是你说了算，而是法律说了算。”
“法律？”林涛大笑了起来，“法律是谁制定的？是人！法律的执行者是谁？也是人！我承认法律是公正的，可是人呢？人的心若不正，那么他所执行的法律会公正吗？哥，我的亲哥，你告诉我，会吗？”穿书吧
林海一脸平静地说道：“法律的公正性不是你也不是我可以评判的，同样，执行的人是否公正，也不是你能随便说的。”
“哈，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公正无私！”林涛讽刺地说道。
林海没有说话。
陈若云有些受不了了，低声对林涛道：“不要再说了……”
林涛看向她，一脸温柔地说：“好的，很快就会结束了……”然后，他松开她的手臂，向前走了两步，与林海又靠近几分。
“哥，那么多年了，我一直都想问你一个问题，我希望你可以诚实地回答我，好吗？”林涛的语气稍稍放松了些，不再像之前那么激烈。
林海轻轻呼了口气，心中已经预感到了林涛的问题是什么。
“你问吧。”
“当初，你后悔过吗？”
林海的目光对上林涛那双浑浊的双眸，他嘴唇微微颤抖着，仿佛过了好久，他终于说出了口：“后悔过……”
林涛笑了：“哥，你知道么，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你，因为你是我哥，是我唯一的哥哥！”
“可是你……”林海想说什么，可是却没有说出来。
林涛继续道：“哥，我杀的那些人，都犯了不可饶恕的罪，可是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用自己的方式审判他们吗？”
林海只是看着林涛，没有说话。
“是欲望！他们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欲望，他们的理智与道德，都被内心的欲望填满，然后被侵蚀。欲望，让他们心生邪念，让他们萌发了罪恶的种子。哥，其实你和他们一样，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
林涛的话令林海心头一震，欲望，欲望之罪……
“不管怎么说，我的确是杀了人，而且还逃亡这么多年。累了，我真的是累了……哥，希望你能明白我说的话，欲望之罪不可被原谅！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现在对我来说，死亡是一种解脱，因为我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说着，林涛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林海感到了强烈的不安。
突然，林涛猛地掏出手枪，上膛，抵在自己的太阳穴，扣动扳机。
“砰！”
“林涛！”陈若云尖叫一声。
林涛的动作一气呵成，当林海扑上去的时候已经晚了，鲜血溅到了他的脸上。
“当！”手枪滑落。
路人的尖叫、惊慌，林海完全没有注意，他抱住林涛倒下的身体，泪水从眼眶中落下，滴在林涛的脸颊上。
陈若云抓住林涛的手臂，早已泣不成声。他今天那么反常，她早该想到的，为什么……她才刚刚成为他的女朋友，还不到两个小时，他就永远离开了她……
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鲜血染红了林涛的衣服，也染红了林海和陈若云的手。
对不起，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林海搂着自己的弟弟，在心中一遍一遍呐喊着，可是，就算他呐喊一千次，一万次，也已太晚……
四
“林海，都是因为你，他才会死！”陈若云红着眼对着林海吼道。
是的，他知道都是因为他，都是他的错……
所以，他无力反驳，也没有资格反驳。
冷静下来以后，陈若云松开林涛，站了起来。
“你知道他跟我都说了什么吗？”
林海抬头，看到的是陈若云那冰冷的双眸。
“他告诉了我他们的所有计划！”
所有计划？林海微微一愣，随即脸色一变，问道：“什，什么计划？”
“绑架案！这两天发生的那三起绑架案！”
林海猛然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脸激动地抓住陈若云的肩膀，道：“他，他也参与了绑架？那你快告诉我啊！”
因为激动，林海抓得非常用力，陈若云感觉自己的肩膀都快要被捏碎了。
“你，你快放开我！”陈若云挣扎着说道。
“对不起……”林海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过于激动，于是急忙松开了陈若云。“你快告诉我他们的计划都是什么！还有，他们到底把人关在了哪里？”
陈若云斜视着林海，满是讥讽地说道：“你不是很厉害吗？你自己去查啊！”
林海急了：“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你知不知道，我只有两天时间，现在已经过了一天！如果今天还找不到他们，儿子，儿子会死的！”
“我知道，”陈若云淡淡地说，“所以我才要和你说，我才要告诉你，如果我是你，我宁愿自己去死，也要救回我的儿子！”
林海呆住了。真的必须这样吗？用他的命，去换回儿子的命，还有另外两个无辜孩子的命……可是现在还没有到最后一刻，林海真的不想放弃。
“我的确知道了他们的计划，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儿子被他们关在哪里。”
留下这么一句话后，陈若云转身离开。
站在原地，林海怔怔地看着地上林涛的尸体，脑子一片混乱。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耳边传来刘言的声音，林海才醒过来。
“林队，你怎么了？”
林海转身，发现周围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我没事……”林海摇头道。
“林队，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人怎么会自杀呢？”赵雪问道。
所有人都很疑惑，这个倒在地上的人分明就是逃犯云飞，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又为什么会突然自杀？更重要的是，林队怎么会在现场？
林海放下脑中纷杂的思绪，说道：“我的前妻被云飞劫持，我赶到现场，他和我说了许多话，内容都是他过去的经历，还有他的犯罪经过。最后，他就畏罪自杀了……”
畏罪自杀？大家面面相觑，实在感觉奇怪，云飞这样穷凶极恶的杀人犯竟然会畏罪自杀！而且，还是在挟持人质的情况下，这怎么都说不通啊！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他们不得不信，况且林队当时就在现场，不可能有假的。
“那你前……那人质现在在哪儿呢？”刘言问道。
“她……”林海这才想起来，陈若云已经走了，于是他立刻给前妻打去电话。
然而，电话无法接通。怎么回事？他继续打，可是结果都是一样。难道……难道是因为陈若云知道了对方的计划，所以也被绑架了？不，怎么可能！林涛刚刚才和她说了计划，对方怎么会立刻就知道？又或者，这其实也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
林海越想越觉得可怕，如果对方真的计划如此缜密，那他……
“你们立刻处理现场，半小时后局里集合！”
说完，林海立刻去找陈若云。
可是，陈若云的电话打不通，她家也没有人。也就是说，陈若云离开以后，并没有回家。她去了哪里？她为什么要关机？
寻找无果后，林海只好回去。
“林队，那张照片上的女子身份已经查出来了。”林海一回来，赵雪就报告道。
林海坐下，接过赵雪手中的资料看了起来。
莫琴，本市人，初中文化，因家庭贫困，初中毕业后，四处打工。十八年前，在某酒吧打工，后神秘失踪，失踪时年仅二十岁。
警方接到此失踪案后，经过调查，莫琴并未与任何人发生过任何冲突，与同事关系相处融洽，与男友李某感情稳定，否定被害的可能。
十八年来，莫琴一直没有下落，但是她的父母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女儿。
八年前，莫琴父母去世，此案彻底成为悬案。
莫琴……难怪当时林海看着有些眼熟，原来这是当年他办过的一个案子。
十八年前的记忆瞬间涌入了林海的脑中，手中的资料一下子掉在地上。
“林队，你怎么了？”赵雪急忙把资料捡起来，问道。
林海摇头：“没事，只是想起了很多年前的这起失踪案。”
赵雪皱眉道：“对方给了我们这个已经失踪十八年的女人的照片究竟要干什么呢……啊，对了！”她忽然眼前一亮，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怎么了？”林海有些疑惑地看向赵雪。
“昨天晚上，我记得在和杜晨通电话的时候，我们问他为什么给我们的外卖里放李杰的照片，他说林队你心里清楚；他还说有一个很简单的解救那三个人质的方法，同样，这个方法林队你也清楚……我和刘言当时很奇怪，但后来也就忘了，以为他是在胡说，可是刚刚我突然又想了起来……林队，他那么说，是不是你真的发现什么了？”说着，赵雪有些好奇地看向林海。
林海沉默片刻，然后拿过赵雪手中的资料，说道：“我现在脑子很乱，需要好好想想……”然后，他就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大家都看得出来，今天林海有些不大对劲儿，好像心事重重的。不过，大家都认为是这案子惹的祸，所以也没有太过在意。
林海离开后，大家都自己忙自己的去了。
“刘言，我……”赵雪正想找刘言问一些事情，却见他拿出手机，示意自己要打个电话，然后就出去了。
赵雪一脸的好奇，想了想后，也跟了上去……
穿书吧为你提供最快的罪恶审判更新，第十章 兄弟免费阅读。https://www.chuanyue1.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