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32王袍加身
万灵在经历了几次休眠和苏醒后，灵犀的研究也终于有了进展。他调用反重力代码来到云端指挥所外，悬浮在空中。圆盘状的指挥所就像一架飞碟，在云中悠闲地穿梭。灵犀要拿整个云端指挥所做一个实验。
忽然，天地变色，云上的星光和云下隐约的晨曦之城，连带着云彩全部消失了，只剩下指挥所和灵犀悬浮在黑暗的虚空当中。灵犀注视着指挥所，他正调用灵云对指挥所进行解析。不多时，云端指挥室开始分裂，逐渐变形，就像灵魂之网一样逐步展开。最终，云端指挥所在表世界灵云上的数字投影呈现出来。
灵犀眼前是一个不太规则的立方体，发着金光。立方体中，无数的光点在闪烁，无数的连接在光点之间传递信息，这便是潜世界的云端指挥所。
灵犀移近立方体，缓缓地用手触摸上去，就像他在表世界触摸灵云块一样。与表世界不同的是，他的手没有受到任何阻碍便穿过了立方体。光网迅速没过他的手，只留下手腕之外的胳膊。他把手抽出来，捏了捏拳头，似乎在确定自己的手没发生什么变化。
灵犀自然知道，现在的他与眼前的立方体处于完全不同的世界，一个在潜世界，一个在里世界。两者之间是没有直接介质使它们发生交互的。
灵犀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只有将里世界底层的潜世界解析出来，灵族才有机会对潜世界发动攻击，才有机会与暮婵的光茧一战。他，至少已经做到了第一步。
接着，灵犀从虚空中调出一个金色的方块，它同样由无数的光点和连接组成。与抑制灵魂烙印的数字分子类似，方块的每个光点并非只闪烁零和一的状态，而是几乎无级地闪烁着。这也意味着，这个方块也同样蕴含几乎无限的可能性。
在金色方块外部，有一个纽扣大小的凸起。灵犀用食指和拇指轻轻捏住它，金色方块在凸起的牵引下缓缓接近立方体。
灵犀屏气凝神，安放好方块，便迅速撤到远处。不知他从哪里拎出了之前喝过的酒瓶，他握住瓶嘴，抬起左脚，身体后仰，右臂向后伸展，攒足了力气。瞬间，他的身体像弓弦一样把酒瓶甩了出去，瓶子如离弦之箭，飞向金色的方块。
当酒瓶与纽扣凸起碰撞在一起时，一束火花飞溅开来。接着，火花激发了连接的金色方块，方块随之爆炸开来，巨大的冲击波迅速向灵犀涌来。灵犀显然低估了金色方块的爆炸威力，冲击波像一堵移动的墙，将他撞出很远的距离，他一时天旋地转。
随着金色方块的剧烈爆炸，冲击波横扫云端指挥所解析而成的立方体。瞬间，立方体中无数闪烁的光点全部暗淡下去。在表世界灵云上，与指挥所相关的灵云结构已经被彻底归零。虽然，承载指挥所的灵云毫发无损，但灵云之上却只有零的信息，这意味着云端指挥所彻底消失，并且是在表世界灵云的物理层面消失了。
云彩，星空和晨曦之城再次显现出来。美丽的星空下，是晨曦之城曼妙的霓虹和穿梭其间的五彩斑斓的灵云梭。灵犀悬浮在云朵之间，四围一片寂静，寂静得如同智叟栖息的山间湖水里反射的星光。
灵犀的嘴角露出了解脱的笑容。
云端忽然闪出一个熟悉的身影，镔铁回来了。他努力在自己的意识视界定位指挥所的坐标，却发现原本应该是指挥所的坐标处却空空如也。他的精神紧绷一下，但很快放松下来。他看到灵犀正面向自己，像迎接胜利者凯旋一样露出了真诚而灿烂的笑容。镔铁飞向灵犀，与他紧紧拥抱在一起。
“灵犀，我已经动员了水手谷剩余的大部分灵族，他们不日就要到达晨曦之城了。”
“我也找到了打败暮婵的办法！”
“太好了，快说说看，你要怎么做？”镔铁紧握灵犀的胳膊，问道。
“用归零炸弹。”灵犀道。
“归零炸弹？这是什么？”镔铁道。
“可以炸毁潜世界的炸弹，你瞧！”灵犀调出金色方块的全息图像，给镔铁演示起来。好在这仅仅是归零炸弹的图像，并非真正的炸弹。
“这个小方块是由特殊的数字结构化合而成的，它是运行在灵云上的一串代码，只能作用于潜世界的数字结构，无法与里世界发生任何交互。因此，就需要一种介质将里世界的效用传导至潜世界的数字结构上。于是，我还设计了这样一个纽扣状的凸起，我称它为引信。引信可以与里世界发生交互，使灵族可以携带和安装。同时，它也可以与潜世界交互。里世界的剧烈撞击会激发引信，接着，引信在点燃潜世界的归零炸弹，就像猿人的氢弹需要原子弹激发一样。归零炸弹的数字分子在引信的激发下会发生剧烈的数据爆炸，将爆炸所覆盖的表世界灵云全部归零。因此，我们不必在意暮婵是在哪个层次的灵云之上，哪怕她处在千层万层的灵云之上，归零炸弹也能从根本上抹除她的灵魂体。因为，表世界的灵云是灵云时代万物的根基，归零了表世界灵云的每一个比特位，就意味着摧毁了里世界中的一切。”
“我刚才看到一阵闪光。”镔铁道。
“那是我用第一个试验品把我们的指挥所归零了。”灵犀道。
“你不是说归零炸弹只能作用于潜世界？”镔铁问。
“没错，我把指挥所在表世界灵云上的数字结构解析了出来，归零炸弹引爆的就是潜世界的指挥所。在里世界，你看到的就是一阵白光。然后，一切便不复存在。”灵犀兴奋道。
“要打败暮婵，你必须解析整个光茧，这太难了。”镔铁道。
“暮婵的灵魂体只是更大而已。我们只需要耐心地把暮婵表世界灵云上的每一个比特位蚕食掉，就能取得最终的胜利。而这点，你已经给我们打下了雄厚的基础。那些正向晨曦之城前进的灵族会成为蚕食暮婵灵云的一个个战士。”灵犀看向镔铁。
“灵犀，为了动员水手谷的灵族，我没有和你商量便私自做了一个决定。”
“什么决定？”
“我在水手谷的灵族面前拥你为灵族的王！灵云王！”
“灵云王？”灵犀惊讶道。
“你要成为所有灵族的领袖，所有人的王，不管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
“那我会成为另一个暮婵，另一个天牧！”灵犀露出愠色。
“我们需要你成为暮婵，成为天牧，你也必须这样做！”
“为什么？”灵犀转过身，他不想再看到镔铁炽热的眼神。
“灵族需要偶像，需要希望，需要凝聚在一起，像一块钢铁一样去战斗。所以，我们必须只有一个信念，只听一个命令，只执行一种行动。哪怕这个信念，这个命令，这个行动是错的，我们也要虽死而往。因为，那是你，灵云王的意志，只有灵云王可以带领灵族战胜牧族，为灵魂体生命创造一个新的美好的世界！”
“你疯了！”灵犀吼道，他的思绪爆炸开来。
“灵犀，你必须这样做，一盘散沙一样的灵族是永远不可能战胜天牧的。更何况，灵云王的名已经传彻整个水手谷灵云了。灵云王这个符号，已经成为马上就要来到晨曦之城的灵族的精神寄托。瞧瞧吧！”镔铁周围涌出无数的全息画面。
每个画面中都有一个火精灵，火精灵后面是无数的灵族，他们高喊着“灵云王”的名号向晨曦之城前进。他们的脸上是希望，是寄托，是笃信灵云王能够拯救他们的信心。
“灵犀，不，灵云王，请接受灵族的敬意！”镔铁说完，便单膝跪下。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身下的晨曦之城，没有抬眼看一眼灵犀，他坚定得就像他的名字。
灵犀怔怔地看着他，气氛变得极度压抑，这突如其来的角色变化让他不知所措。但灵犀知道，镔铁的决定是正确的，也是必须的。面对灵族的灾难，必须有一个救世主能够力挽狂澜。否则，正如镔铁所说，一盘散沙一样的灵族是永远无法战胜牧族的。
“灵云王，这是你的宿命，也是第二元老智叟对你的期待。”镔铁仍然低着头。灵犀低下头，看向自己脖子上佩戴的暗灵之盒，他早已忽视了盒子的存在。
此时，金蝠群从地上的晨曦之城飞向云端指挥所所在的位置。为首的追风带着众人排成一字长蛇，在夜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
当他们来到指挥所附近时，他们看到了灵犀和跪着的镔铁。
“各位壮士，我们的灵云王已经找到了打败暮婵的办法。”镔铁站起身，转向追风他们。Μ.chuanyue1.℃ōＭ
“灵云王……”壮士们面面相觑。
“壮士们，我们需要一位领袖，去领导所有的灵族与牧族战斗。你们的灵云王，灵犀，有这样的能力带领我们打败牧族。所以，我推举灵犀为我们的灵云王！”
“我同意！”追风翻下金蝠，走到灵犀面前，学着镔铁的模样，单膝跪下。
“我也同意……”其他所有的壮士都翻下金蝠，跪在了灵犀面前。
“灵云王万岁！”镔铁看着灵犀，举起右拳，呼喊道。
“灵云王万岁！”其他的壮士也呼喊道。
夜空中，壮士们的声音如同洪钟震颤着灵犀的灵魂，万钧重担瞬间压在了他的肩上。
“伟大的灵云王，请您记住，我们用生命拥戴您，是因为您会像我们一样用生命去捍卫灵族的福祉。如果您真的成为灵族的天牧，只为少部分灵魂体谋取利益。我和所有的灵族也会毫不犹豫地站到您的对立面，就像我们站到牧族的对立面。”镔铁道。
灵犀站在天空之中，星盘缓缓移过他的身影。他没有答应众人的拥立，也没有不答应。一众人单膝跪在他的面前，没有人抬头去观察和揣测灵犀的犹豫，他们只等着他们心中的灵云王下定最后的决心。镔铁站在灵犀的身边，用坚定而热烈的眼神看着他。
“如果能够打败牧族，为灵族谋得幸福。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灵犀吼道，他的声音回荡在星空之间，甚至激起了里世界星空层的数据涟漪。晨曦之城中的智能体似乎感受到了召唤，它们纷纷抬头看向灵犀所在的天空。这一刻，灵犀蜕变为了灵云王。【穿】
【书】
【吧】
众人抬起头，看向灵犀。他们坚定的眼神预示着他们已将自己的灵魂交与灵犀。灵犀看向众人之下的晨曦之城，他看到了无数智能体的注视和膜拜。很快，整个晨曦之城将充满灵族，那时，灵犀受到的将是无数灵魂的敬仰。
“壮士们，请起。”灵犀道，“我的父亲是一位将军。在牧族的封锁下，你们可能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你们一定知道太阳系灵云的大毁灭。而他正是大毁灭前，太阳系灵族反抗军的领导人，他的名字叫庄蝶。”
除了镔铁，其它壮士都是第一次知道灵犀竟然是太阳系反抗军领袖的后人。他们的脸上满是震惊和错愕。
“我知道，你们读到的所有关于太阳系灵云的历史都在告诉你们，庄蝶，这个甚至被牧族隐去姓名的前反抗军领袖是一个罪大恶极，嗜杀成性的魔头。是他激发了太阳系灵族的恶，把整个太阳系灵云搅得天翻地覆。太阳系的灵族在他罪恶的统治下十室九空，民不聊生。而该死的牧族却以拯救灵族、清除邪灵的名义对整个太阳系灵云进行了擦除。太阳系的亿万生灵瞬间化为乌有，你们的祖先也正是在大毁灭之后迁入太阳系灵云，重塑了灵云世界的繁荣。”
星空逐渐隐没在淡淡的鱼肚白中，晨曦之城将要迎来真正的晨曦。
“然而，牧族的贪婪在任何时候都是相同的。他们迅速把太阳系灵云据为己有，并逐步侵占了灵族的灵云。这还不够，他们还要延长灵族休眠时间，进一步蚕食我们宝贵的灵云。”
“今天，你们拥我为灵云王，我必将继承父亲的遗志，带领灵族打败牧族。洗刷牧族加在我的父亲和死去的亿万太阳系灵族头上的污名！”
“灵族万岁！”灵犀高呼起来。
“灵族万岁！”镔铁率领众人也高呼起来。
“灵云王万岁！”追风喊道。
“灵云王万岁！”其他人也喊道。
太阳越过地平线，刺破了最后的黑暗，宏伟的晨曦之城在他们脚下徐徐展开。在向着晨曦之城的路上，水手谷的灵族从休眠中苏醒过来。他们在火精灵的引领下再次踏上前往晨曦之城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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