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通战按着江浊浪的指示,将他扛回了寝室。
此刻已是凌晨三点左右,曹通战临走前丢下一句话:“你要是敢打我家小姐的歪主意,当心我捏死你。”
江浊浪只得苦笑,连续看了几十个小时的影碟,又耗力过多,一躺下去就立刻睡着了。
第二天江浊浪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八点。他连忙刷牙洗脸,背上书包冲向教室。自己前晚的晚自习和昨天一整天都没有出现,不知道班主任是什么表情。
来到教室的时候,班上同学都诧异地看着他,仿佛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还好江浊浪早有心理准备,低着头默默坐到自己的方位上,随便拿了本书,等着第一节课的到来。
却听身旁同方那女生悄悄地问道:“林怡是你女朋友吗?”江浊浪早知道会被同学这么问,早准备好了答案:“不是,她是我远房的亲戚,算辈分是我阿姨。”同方听了他这个回答,有些惊异,虽然这太不可思议了,却也不觉得是假话。
江浊浪整个上午基本是在睡觉,中途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询问了几次。自然是关于他昨天一天没来上课的事,然而不管班主任怎么问,江浊浪的回答都是生病了,在寝室休息。班主任拿他没办法,只得假装关心地告诫他注意身体。
中午休息的时候,江浊浪这才发现林怡是他阿姨这件事已经传遍了整个班上,不禁有些感慨。真想不他那个文静的小女生同方,竟然能把这消息传得这么快。
还好中午林怡没来找他,江浊浪胡乱吃了个面包,就去找到了邹一松,问他关于那件校园女生凶杀案的事情。邹一松一脸无奈,苦笑道:“你也知道,这事我们怎么管得了?开始大家都积极得很,说一定要把这件事调查清楚,结果最后什么查不到,自然就放弃了。”江浊浪听了这个回答,只得苦笑。现实毕竟就是现实,遇到了这些事情,哪会轮到自己这些学生去解开谜团。
这件事后来警察给出的答案,是变态通缉犯做的,却一直没能抓获这个凶手。对于这个结果,江浊浪也不知是真是假。直到很多年后,回想起这件事来,江浊浪才恍然大悟。
邹一松抽完了一支烟,忽然问道:“你少瞒我,你和那个林怡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江浊浪料到他要问这个,微微一笑道:“以前认识的,没别的关系,朋友而已。”邹一松思索了片刻,盯着江浊浪说道:“我知道你不会骗我,你既然说是朋友关系,那肯定不会是别的。”他顿了一顿,接着道:“但我还是劝你少和她来往,你可知道她在学校里是多么抢手吗?好多男生打着他的注意呢。”江浊浪不屑地一笑,说道:“我和她只是朋友,不会碍到谁的,他们大可不必担心。”
却见邹一松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你和她在一起,虽然你们之间没什么事,但是会有很多人看你不顺眼,跟着就要来找你麻烦。”江浊浪一愣,邹一松说得确实有道理,可是他不知道自己才不在乎有人来找麻烦。江浊浪心里盘算着,嘴上却不露口风,笑道:“松哥,天大的麻烦,你还不是能给我挡了?我先谢过你了。”
邹一松又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望着江浊浪说道:“我毕竟不是高中的老大,给你挡得了一次挡不了两次。何况,我看着你和林怡在一起,也相当的不爽。”
天气渐渐转冷,从那夜以后,林怡经常来找江浊浪,两人慢慢混得熟了起来,江浊浪也不再像之前那么尴尬了。然而麻烦却是不少,动不动就会有人找到江浊浪班上来,要和他单挑之类的,还好邹一松够义气也够实力,基本把这些前来惹事的压了下去。
江浊浪因此更是正大光明地和林怡一起,两人一次闲聊中,无意间说起了武功。林怡兴起之下,要江浊浪指点一下她的功夫,说着就当场演示了一套破山掌法。虽已近冬天,江浊浪见她依然穿着短裤,下面两条大腿飞舞着,不禁看得有些出神。等林怡一套掌法使完,江浊浪才回过神来,思索半响,说道:“你这套功夫练得很熟练,功夫本身相当扎实,破绽不多。嗯,但是我觉得这套也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和别人过招只怕不能在招式上占到便宜。”林怡听他这么说,诧异地望着江浊浪,江浊浪莫名其妙,只听林怡问道:“这套破山掌法,是江湖中流传最广的功夫之一,你没见过?”江浊浪只有苦笑道:“我没学过什么武功招式,就九现神龙老前辈教过我一招。”林怡听他这么说,立刻笑了起来,高兴地说道:“那太好办了,我把这些功夫全演示给你看,你同时也能指点我,岂不是两全其美?”江浊浪想了一会儿,点头同意,此后平时放学两人就这么切磋着。至于暗中保护林怡的曹通战,每次只是远远的躲在一边,生怕江浊浪欺负自己家的小姐。
不知不觉已快到元旦,除了和林怡一起练练功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这些日子江浊浪已学会了好几套江湖上流传甚广的功夫,像什么破山掌法,斩铁式,八方拳这些,虽不至于炉火纯青,却也是相当熟练,配合着涛生云灭施展起来,觉得自己精进不少。
此外,江浊浪也时常和林怡探讨一些武学上的道理,把自己无为门涛生云灭里的一些知识教给她,林怡也是获益匪浅。
这天晚上,江浊浪和林怡悠闲地在校门外吃着烧烤,林怡忽然问道:“侄儿,为什么你的涛生云灭只练到第二重就不练了?”自从江浊浪说她是自己阿姨后,林怡常拿这个来取笑他。
江浊浪苦笑道:“不是不练,是练不动了。”他望了一眼满脸疑惑的林怡,解释道:“我十六岁才开始学功夫,完全没有什么根基,能把涛生云灭练到这个地步,已经很难得了。接下来的三四重境界,都是需要长时间的内力修炼,师父说我至少三十年后才可能有些成效,我练了几天,就懒得练下去了。”
林怡听他这么说,知道他是不肯下苦功练下去的,只得安慰道:“别着急嘛,武侠小说里那些少年英雄,不是吃了仙丹就是得了哪个高手几十年的修为,你哪天再遇到你师父,叫他传你点内力嘛。”江浊浪忍不住笑了起来,骂道:“什么垃圾剧情,我才不稀罕。真正的高手看的是年龄,要是活到张三丰那把年纪还能在江湖里混,那就厉害了。”林怡只得暗自苦笑,连吃了两串排骨。江浊浪见她每天吃这么多,感慨万千,自己这些日子陪着她这么吃,竟也有点长胖的趋势,不知这女生怎么就长不胖呢。
江浊浪正胡思乱想着,林怡忽然又问道:“对了,听你这么说来,涛生云灭关键并不在于自身的积累,而在于充分的运用天地之气,是么?”江浊浪见她忽然说起这个,有些不解地点了点头,却见林怡一笑,说道:“那就简单了嘛,既然第三第四重功夫是教人积累自身真气的,和这涛生云灭的主旨并不相同,你如果不想练,可以跳过去直接练第五重啊。”
江浊浪听了这话,犹如黑暗中闪过一道光亮。是了,这涛生云灭的第五重功夫,是如何更好地运用内力,就像是用什么方式最快最好地把泥沙丢进水里。这和第三第四重基本没有什么关系,自己既然不能在短期练到第三重,为何不直接跳过,从第五重练起?他激动之下,不禁又有些感慨,难怪胡为天一直说自己资质平凡,这个道理居然要林怡来告诉他。
林怡见江浊浪发神,有些不知所措,连忙道:“我是随便说说的,你可别当真啊,我又不是你们无为门的人,这么练行不行还得你说了算,千万不要勉强哦。”
江浊浪听他这么说,心中猛然大震,站起身来,浑身颤抖。林怡第一次见他这么反常,也着急起来,说道:“小江你怎么了?有什么事你说啊,别这么吓我。”
江浊浪盯着林怡,一脸严肃,缓缓说道:“这些日子,我告诉了你很多无为门涛生云灭的功夫。嘿嘿,真想不到,我竟先把这条门规给犯了。”林怡听他这么一说,也是一惊,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听江浊浪继续说道:“小怡,你听好了。你以后要是用这些功夫去害人,我第一个饶不了你。”林怡也站了起来,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对不起,是我不好,害你坏了规矩,以后这些功夫我绝对不会用的。”
江浊浪的神色这才缓和下来,他缓缓坐下,苦笑了一声,说道:“是我自己不好,忘了这件事。你既然已经学了,那就用吧,只要别做坏事就行了。”他见林怡一脸惶恐,心里一软,笑道:“不说这个了,你刚才说的直接从涛生云灭的第五重功夫练起,我看可以。”
至此以后,江浊浪一直在思考着涛生云灭第五重的功夫,按照胡为天告诉他的方法,每天尝试着和外界的气流相呼应,短短一个多礼拜,江浊浪就觉得有了巨大的成就。到元旦前夕,江浊浪抽了个周末,独自来到了当日胡为天教他功夫的地方。
虽是冬天,大渡河的河水依然汹涌。江浊浪将手放入冰冷的河水中,闭上眼镜,随着水流感悟着。
只听的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面前的河流发出巨响。江浊浪一时间只觉得福至心灵,猛一发力,身前方圆十几平方米的河谁同时激荡,铺天盖地地涌起一大股水花。m.chuanyue1.com
江浊浪全身上下都被河水弄得湿透了,加上冬风一吹,更是刺骨的寒冷。然而他却丝毫不以为意,这涛生云灭第五重的功夫,竟然就这么给他练成了。此刻他发出的力道,当真可以配得上涛生两个字了。www.chuanyue1.com
江浊浪欣喜之下,默默地在体内运着气,胸腹又升起了难受的感觉。他不禁有些失落,再怎么说,自己的内力太差毕竟是事实,纵然能发出这么大的威力,却是难以为继。正如胡为天当日用这河边的泥沙给他举的例子:把泥沙捡起来丢到河水中,任凭你捡得再快再多,丢得再猛,始终不如身上有个盛沙的袋子来的方便。
江浊浪想到这里,忍不住拿出了手机,调出胡为天的号码。他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没有按下拨打键。
自从胡为天离去的那天后,江浊浪就再也没有和他联系过了。虽然胡为天毫无保留地把一身功夫传授给了自己,但在江浊浪的心里始终难以原谅他瞒着他小忆离去的事。要是当时小忆一离开,胡为天就老实告诉他,两人一同寻找,未必不能再找到小忆。每次想到这点,江浊浪心里就有些说不出的懊恼,他把这些全归咎到了胡为天上。以至于到了后来进入高中,看到学校那些老师,都有些说不出的讨厌,这才经常和老师找碴闹矛盾。
江浊浪望着奔腾的大渡河水,点燃了一支烟,长长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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