佼佼不肯去,觉得此项目一点儿也不好玩。佼佼姐最喜欢玩的,是去,也不唱歌,叫上一个鸭子,不,王子,几个人轮流灌他酒,灌得他肠穿肚烂脱衣舞最好。最开始,冲城的风气很羞涩,并不能满足她的要求。佼佼姐可谓是开创了冲城先河,走进了新时代。
大家第一回去,五个女的,张牙舞爪的,一进包房,对侍应生说:“叫两个上来吧。”
侍应生呆头呆脑,结果妈咪叫了两个小姐来。五个女人看着三个女人,面面相觑。
“我们是女人中的女人,自恋得不行了,还要你们来干吗。”
妈咪说:“实在没准备,要到外面调。不过王子的价钱比公主要贵一倍,要两百。”
“恩,两百就两百,给你五百行不行。快去快去。”
“五百啊,好好好。”妈咪都想去移植了。
“还有,黄毛怪不要,嚼槟榔的不要。”
这几个,闲来无聊,花枝招展,装成陌生的对头,会跑冲城的花鸟古玩拍卖场竟拍字画,那些字画管它真的还是假的,近代的还是当代的。不是为了充阔,而是为了戏弄四周潜伏的起哄抬杠者。一幅画底价两百,领子举个五百,佼佼姐举个八百。内部成员见势头不错,几个人都有非买不可的意思,马上抬到一千,等其中一个上钩。结果她们几个第一时间撤离。那幅大手笔至少当天是卖不掉了,剩下揭不开锅的作者哼哼唧唧直叫唤,快跟抬杠者拼命。
“说好了我只要两百,其余都是你们的,你们还想怎么样啊。五百的时候怎么不敲定啊,你们贪心归贪心,别连累了我。我创作个作品出来容易么。再这样,我们就合作不下去了。”
找了半个小时,还是没有,客串的都没有。妈咪连连道歉:“我以信誉担保,下次一定有。”www.chuanyue1.com
冲城是北方方言区,儿话音滴溜溜的,可是“王”“黄”不分,鼻音边音不分,也无前后鼻音。听起来,妈咪是用自己的性欲作担保。
妈咪的性欲自然是了得,下次,果真就有了。
小怎觉得此时此刻的佼佼姐衣袂飘飘、阴风阵阵,为冲城的淫秽与罪恶推波助澜。
这些俗不可耐的日子,习惯了就好了,我们要为成长交多少税呢,都成了纳税大户了。m.chuanyue1.com
王子情深款款地演绎了一首《想和你一起去吹吹风》。唱得过于缓慢拖沓,肉麻死了,一哆嗦,好象真的被一阵冷风吹清醒了。
那是唱给先父的吧,我们的爸爸哪里去了,为什么要缺席呢,谁做的不在场证明。做爸爸的,知道我们做儿女的,每天在忙什么吗。知道我们每天忙着做鸡做鸭作牛作马吗。为什么,我们没有一个能为我们保驾护航的爸爸,为什么我们的爸爸要如此萎靡不振。以至于我们沦落到要坐在妇女们身旁歌唱,如同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听妈妈讲那过去的故事。
想起八次郎说的名言:“你爹开大奔,你就能爱一个裸奔之人。你爹不开,你只能爱一个开大奔的人。而开大奔的,往往是别人他爹。”
我们身无分文,接近裸奔,也不见得有人来爱我们。
她爱上他,是为了避免爱上别人的爹吗。她是如何爱上他的,一辆好车,一块名表,三两次并不愉快的性爱。仅仅是因为这样吗,不,完全不是。
当他在河边说起他的爸爸,当时他们在公园。天知道他们怎么会来了公园,像所有的小男小女一样。一条河流穿过这个公园,就像踩溜冰鞋的孩子穿过翩翩起舞的人群。还是那条用来赛龙舟的河,小手河,冲城就这么一条河。
小怎邻居的女儿来这里约会,遭遇歹徒,男朋友吓得拎着她的包跑了,歹徒什么也没抢到,气得把她踹进河里淹死了。
开着一辆大货车,突然失灵了,朝一棵树撞去,掉下山崖,整个家,从此都毁了,所有都要洗牌,他姐姐,他妈妈,一切从新开始,从年少的他手里开始。一个人,过早的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面对死亡,他当时是什么样的情形,难以想象。
如果是相撞,兴许还有赔偿。
来到城里的时候,没有一个亲戚朋友,没有一个去处,有时候累了,就倒在水沟里睡觉。
他的钱包里有一张他初次来到这个公园的前身,划船的照片。
他把手丢到她的肩膀上,也许实在太疲劳了,这只手实在不知道怎么放了。其实他可以牵她的,又怕她打掉。通过这只手,她能感觉到他输送过来的汩汩的冰凉,以及他的克制。一个人,怎么能孤独成这个样子,她真的应该拉他一把。可是,该如何下手呢。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当头一棒,被迷住了。甚至觉得他父亲死得其所,也可以瞑目。因为,从此就交由她来爱他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会将他照顾得好好的。
向来只爱人的苦难,爱人的隐衷与悲伤。只爱你被打翻被折断被污蔑的那部分,这样爱着你。
像小时候她去学画画,老师教他们如何把握明暗交界线。她爱他不可捉摸的阴影那部分。她其实并不比他幸运多少,只学了一天,第二天老师要收费,妈妈就不让她去了。他是险些饿死,她却是吃不饱也饿不死。要是能坚持学下去,是不是能成为一个女画家,走到哪里都长发飘飘,大披肩来着,拉风极了。
如果他不是幼年丧父,她还会爱上他吗。
穿书吧为你提供最快的肆爱 米米七月更新,【二十】免费阅读。https://www.chuanyue1.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