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进突然在这个敏感的时时期找我,估计不会是什么好事,踌躇了一下,我决定带着赵云一起去。
到大将军府,发现宴席已经摆上,宾客非常之多,就连出京办差的袁氏兄弟都回来了。看着端坐在那的袁术我多多少少有些不好意思,现在看来貂蝉那事不是袁术仗势欺人而是我张晟无理取闹还连累王允。不过我也因此放下心来,何进应该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为难我一个未成年人吧?
果然,何进见我到了大笑着说:“子兴快快入座,大家都在等着你呢!”
我心中稍安,不过还是没有完全放下警惕,鬼知道这些人会不会用牺牲我来给王允替罪。政治斗争嘛,每个人都是棋子,只要有需要,都可能被当作小卒子弃而保车,我得小心别被算计了!
不过听他们席间所谈只关风月,对时局只字不提,我渐渐沉不住气了,悄悄的问了身边的曹操一句:“曹大人,不知道王大人现在怎么样了?”
曹操望着杯中酒说:“联名书已经送到圣上面前了,廷尉说王大人无性命之忧。”
想来历史还是在按原来的轨迹前进着,既然这样王允的事也就不用再操心了。曹操看这脸色舒缓下来的我说道:“听公路说你的朋友三两下就把他武艺最高强的家将打爬了下,有这回事吗?”
“哎,一时侥幸,而且这还是子兴莽撞,摆了乌龙。只希望曹大人替我美言几句,让虎贲中郎不要记仇于子兴才好。”
曹操点了点头说:“那纪灵的身手我也见识过,在京城除了大剑师王越以外几乎无人能敌,就算是一时侥幸,你朋友的武艺只怕也是凤毛麟角,大将军似乎也对他很有兴趣。”
我倒是不怕何进有兴趣,凭他那草包样估计赵云都懒得搭理,只要袁绍不来凑热闹就行了。转念想想今天能和曹操聊上几句实属不易,我准备趁热打铁再敬他一杯,刚把酒杯端起,就听到袁术阴阳怪气的说道:“我说子兴怎么敢在洛阳城内横着走,连我袁某人的手下都不放在眼里,原来是有孟德给他撑腰啊!”
切,袁某人,我看是元谋人还差不多!亏我还念念不忘你当初替我解围之情,没想到一点小误会就让你这么针对起我来,骨子里面和他哥哥袁绍一样“外儒雅而内对猜忌”。不过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曹操给牵扯进来,恐怕只能自找没趣。果然曹操闻言不悦的说:“我曹某人哪里有这个能耐,就是在老家谯县也不敢迈大了步子,比不得你这位虎贲中郎架子十足,光天化日之下就强抢民女,子兴只不过是打抱不平。”
“笑话,竟然说我强抢民女!”袁术从席上站起身来怒喝道:“我是怀疑那人是私逃的宫女,要抓她回去审问!”
曹操冷哼一声:“要抓私逃的宫女有太常和少仆足矣,什么时候需要你堂堂虎贲中郎出手了?而且据我所知其实是你发现那女子貌美而动了歹心,甚至不惜诬陷那人偷了他人的钱财,不是吗?”
“你!”袁术双眼通红:“我是奉令行事!”
曹操接口到:“谁都知道抓捕私逃的宫女是张让狗贼的命令,你如此积极莫不是和张让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www.chuanyue1.com
袁术大骂道:“曹阿瞒,你不要血口喷人!你自己是太监的孙子还敢在此搬弄是非!”【穿】
【书】
【吧】
曹操额现青筋怒视袁术道:“袁术!这么多年来我敬你袁氏一门四世三公处处忍让,你却每每对我口出不逊,换了别人我早就翻脸了,你再敢这般辱骂于我,当心自己今天走不出这将军府的大门!”
袁术还想再说什么就看到何进一拍酒榻道:“够了!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将军?”
荀攸是个和事佬,干紧劝道:“大将军息怒,两位息怒。现在王大人还在狱中,我们这个时候应该想办法解救他,怎么还有功夫窝里斗呢!”
我也连连点头道:“各位大人不要这样,事情是因我而起,当时实在不知道有这些原委以致连累了王大人。现在王大人还没有获释,张让狗贼绝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应该同心协力对抗阉宦,如果众位大人还在此互相攻讦,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啊!”
袁术冷哼一声坐回席上不再吭声,曹操也缓缓坐下自斟自饮,气氛十分尴尬。何进看两人不再争斗也懒得再费心了,转而对我说:“今天找子兴来其实是想问下那个女孩到底是不是私逃的宫女。”
我一口否定:“回大将军,子兴那日所救之女名叫貂蝉,听说私逃的宫女叫刁秀儿,应该不是同一个人。”
“恩,不是最好。”何进点点头接着说:“公达他们商讨的结果是不管这个女孩是不是私逃的宫女,都一定不能被张让找到,必要的时候…”何进说着就用左手对我比了个杀头的动作。
我的冷汗哗啦一下就?透了后背,何进竟然想要杀貂蝉灭口,政治斗争果然没有人性可言,还好听了许劭的话把貂蝉送走了,不然只怕就会这么香消玉殒了!
干咽了下口水,我沉声说到:“请大将军放心,子兴知道该怎么做。”
何进露出狼外婆般的笑脸说:“恩,子兴年纪虽小,但是很识时务,本大将军当然放心,这事就这么说定了。不过子兴是不是该把那个三拳两脚就打败纪灵的壮士介绍给大家啊?”
何进这厮,竟然要挖我的墙角,太无耻了,怎么办,难道真要把正在偏厅的赵云推上前来?正犹豫说还是不说的时候,就听到有人传报:圣旨到!
一干人纷纷匆忙离席,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大将军府门口,按官职高低恭恭敬敬的站好,等着宣旨。那个来传旨的太监看到我们都准备好了就扯起杀鸡般的嗓音喊到:“圣旨到,跪听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欲长治久安者必居安思危,故今虽黄巾已平,宇内安定,实应厉兵秣马,防患未然。今借西园之军资建新军,命常侍蹇硕、大将军何进为上军校尉,常侍蹇硕总领西园军,大将军何进辅之;虎贲中郎将袁绍为中军校尉;骑都尉议郎曹操为典军校尉……钦此!”
众人叩拜:“臣等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何进起身黑着脸从宣旨太监手里接过圣旨又看了一遍然后问道:“除了圣旨圣上还有交代些什么话吗?”
那太监堆着满脸的皱纹说:“圣上只是说要大将军与常侍大人以后多多合作。”
何进想了想对下人喊到:“马上给我备车,我要进宫!”然后对我们说道:“都散了吧!”
也难怪何进会不高兴,西园军是设立了,权利却没分到手,甚至自己还成了老对头蹇硕的手下,这还得了!不过这样一来估计他就没功夫去操心赵云的事了。正好我也不喜欢在这种地方对待,趁势向何进告了罪我溜之大吉。
晚上我把今天的见闻告诉了许劭他们几个,许劭是没发表啥意见,眯着眼睛问:“你们觉得这西园军之事该怎么看?”
吕蒙首先发言:“表面上看,西园八校尉里面只有三个是阉宦及其爪牙,大将军的势力占据上风,实际上,权利都在蹇硕手里抓着,估计大将军的日子并不会比以前好过。”
“当然也不会比以前更难过。”我接过吕蒙的话说道:“五比三的数字在那里摆着,何进能调动的军队数量自然要多于蹇硕。虽说西园军的总指挥是蹇硕,不过袁绍、曹操、淳于琼等人肯定不会买他的帐,如此一来,何进在京城还是能比蹇硕占优势些。”
周泰听我们嘀嘀咕咕的,眼睛滴溜一转问道:“少爷,你们怎么突然关心起谁占优势谁占劣势?”
赵云笑了笑说:“清流和宦官势不两立,经常争斗,以前宦官占绝对优势,所以才会出现党锢之祸。如今双方势均力敌,新的争斗一触即发,谁占优势谁就可能最终胜利。”
许劭点点头:“现在基本上就是这么回事,西园军成立也许是个彻底铲除阉货的好机会,明天我得去大将军那里看看新情况。子兴从现在起你不能再游手好闲了,虽然你不喜欢那些官场的琐事,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为了你自己的理想,为师劝你还是多和大将军他们接触一些。”
“子兴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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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好几天,何进的大将军府门庭若市,进出的都是四品以上大员,这些官场老油条从汉灵帝宣布成立西园军那一刻起就意识到这件事对于他们有多大的意义,这可是一个对付宦官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从高祖刘邦建立西汉以来,京城里的正式武装只有绝对忠于刘家的御林军,现在灵帝在西园马厩的基础上建立起这么一只相对独立于皇权的军队,让士族们除了自己的家兵外有了新的可依靠的力量,对付宦官的时候当然要比以前有把握些了。他们现在要做的是尽可能的掌握西园军的实权,架空上军校尉蹇硕,就算做不到架空也要获得大多数兵将的领导权,不能让这个太监在以后的军事行动中指手画脚。目前看来,情形不错,蹇硕这个人志大才疏,胆子还小,根本不可能驾御得了西园的另外几个校尉,要知道兵权可是分在这些人手里的!
郁闷了好长时间的何进现在终于可以笑出声来了:刘宏这个色中恶鬼自以为让蹇硕总领西园军的办法很妥当,也不想想我手下的袁绍、曹操他们几个哪个是省油的灯,就凭蹇硕这个底下没活儿的家伙能制肘得了他们吗?西园军的兵权最后一定会是我的,十常侍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
蹇硕身为“残疾人”能力自然有限,迫于何进现在的威势,都不敢向西园军发号施令,眼看着何进肆无忌惮的把自己的亲信安插到新军中蹇硕是干着急,万般无奈之下只能跑求灵帝帮忙。最近偶感圣体微恙的灵帝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大舅子做得太大,正巧南阳地区有人反叛,灵帝大笔一挥,调何进前去平叛,心想这一仗打下来少说也要二、三个月吧,到时候蹇硕应该能把新军牢牢抓到手里了。
现在正是争夺新军权利的节骨眼,何进当然不愿意远离权力中心,几番上表希望谁谁谁替代自己,奈何灵帝吃了秤砣铁了心,胳膊拧不过大腿,只得交代了一番后让袁绍暂代自己的权利和蹇硕继续针锋相对,九月提兵前往南阳平叛。
何进走后,袁绍本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原则和蹇硕周旋,那些已经安插好的眼线你蹇硕就别想踢出去了。蹇硕一看袁绍办事滴水不露,自己找不到任何把柄就知道事情没他想的那么简单,几次试探得到的信息也是那帮清流不是什么善类,不好对付,西园军的统治权离他渐行渐远了。
十月底,大将军凯旋而归,真正是战场、官场,场场得意,蹇硕在这场争夺新军军权的斗争中彻底失败了!
新军组建完成,南阳叛乱平定,灵帝十分高兴,惟独自己的病情却不见好转,为了冲冲喜,十一月中旬灵帝决定大赦天下。何进他们听说天子要大赦,拍手称好,心想关押了近半年的王允终于可以出狱了,哪料到张让那厮又一次从中作梗,硬是让灵帝改了口:大赦天下,独不赦王允!
望着窗外纷飞的雪花,我知道新年一过灵帝也差不多就要拜拜了,现在应该给自己想想将来逃离京城的后路,免得到时候在洛阳的混战中被乱军给咔嚓了。按照历史的发展,灵帝死了以后何进掌握实权,何进死了以后袁绍控制京师,接着就是董卓进京了。我不会蠢到去揭穿董卓刚进京时忽悠别人的偷梁换柱之计,相反我还会推波助澜把洛阳搅得更加浑浊,因为我需要董卓把袁绍他们逼得组成联军,需要这些所谓的忠义之士互相打来打去给曹公创造发展的空间。问题是,当洛阳真的乱作一团之后,我这半个始作俑者该如何跳出泥沼,逃之夭夭呢?要不到时候我去依附董卓?不过要是真这么做就算不被老爹骂死,许劭和赵云也绝对饶不了我!真是麻烦啊,得再仔细想想。
阖上双眼,轻轻呢喃着:让历史的洪流来得更猛烈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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