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山脉下一支小部队正在缓缓前行,几个盔甲鲜亮的骑士在前面带队,中间是一架看起来很简陋的马车,后面则是一群侍卫和弓箭手在殿后。
我和几个牧师坐在马车里,心中在回想着历山德领主说的话。
临行前,历山德领主私下找到了我。
“依卡,请允许我这么称呼你,”历山德领主似乎在刻意拉近我们的距离,“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不管是谁,自己的亲人被杀害后都会象你这么做。”
“但是我们不能单纯的为了发泄自己的愤怒而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他语气很缓和,“不能让仇恨蒙蔽了自己的心灵,让自己迷失了方向。”
我低着头,一言不发,手中紧紧抓着法杖,心里只是后悔当初为什么不下手快一点。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依卡,你现在的身份也不容许你为了自己一己之私而伤害众人的利益,辛迪也不过是个小卒,你要认清楚真正的害你的人是谁,杀了辛迪确实可以让你心里好过一些,但真正元凶依然逍遥自在,也许其中包含着什么阴谋,凡事要想想才行动。”
我依然不动声色,他的话让我又想起了嬷嬷,忍不住又伤心起来,身子颤抖着,鼻翼也开始抽动了。
“依卡,我不知道如何安抚你的心灵,”他叹了一口气,“你不是我的部下,也不是个骑士,好好想想吧!卡玲巫师不顾一切的保护你,并不是要你为她复仇,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你呢?”
我记得说了这些话后他就离开了,他离开的时候我抬起了头,他远去的背影给我的感觉就象一棵顶天立地的柱子。
卡玲嬷嬷其实在毁灭日时候就已经开始保护我。确实是这样,她在了解当时的情况之后,就在第一时间内把我送到了最近的异次元空间门。
“依卡,你进去吧,嬷嬷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不能在陪着你了,要好好活下去。”她轻轻地拍着我的头,而我紧紧地抓着她的法袍不肯离去。
嬷嬷就是我的天,离开她我不知道怎样才能活下去,当时我的内心一片混乱,惶恐与不安充斥其间。
最终我还是离开了嬷嬷,是她硬着心肠用巫术暂时制住了我,然后把我送进了异次元门。
“好好活下去!”她离开我时再一次抚摸着我的头发,语气坚定执着。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我的回忆,“依卡梅亚阁下?”
我拉开马车的侧窗,一个身材娇小的骑士策马并行,她是这只队伍的最高领导者——法蕾娅子爵。
“探路的斥候发现了一支不明身份的部队,我们要暂时停止前进,你也下马车吧!”她的脸色稍微的有些慌乱,“如果是南方人的部队,他们又知道点什么的话,马车可能是他们攻击的首要目标。”
我点点头,打开车门走了下来,一个侍卫牵过来一匹马,我坐了上去。
法蕾娅策马跑到了前面,我听见她在前面的命令,“停止前进!列队!”
一队拿着长枪的侍卫从后队跑到了前面,骑士紧随其后,纷纷把骑士枪高举起来,弓手也架弓严阵以待,我在最后面把手中的法杖拿起来,和随队的牧师们一起给这些战士加持魔法和巫术。
“吁!”法蕾娅列好队后跑了过来,她的副官紧随其后。
“依卡梅亚阁下,如果有什么变故的话,你就往回跑。”她坚定地望着我,显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我们会为你抵挡住追兵。”
我朝她一笑,轻轻说:“嗯,如果情况危险,我会的。”其实我不打算逃跑,我不想再有人因为我而牺牲了自己的生命,我只是一个炼金工人的女儿,运气造就了我的身份,剥去了身上的光环,我什么也不是,又怎么能要求别人为了自己奉献。
法蕾娅不再说什么,转过头去盯着远方。
刚才的喧嚣瞬间消失,只是偶尔听到几声鸟叫声,又过了一会儿,前面的路上远远可以望见灰尘,雷鸣般的马蹄声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灵,渐渐的可以看到一大队的骑士部队整齐地向我们这边跑来,数量看起来没有我们多,但是法蕾娅脸色很不好,我们只有十多个骑士,如果这些骑士被歼灭,侍卫和弓手只能被敌人蹂躏。法蕾娅高高举起了右手,弓手们也举起弓作势欲射。
那队骑士已经接近到前沿部队50米左右的地方,带头的骑士大手一举,队伍停了下来,他策马缓缓上前,随手掀开了罩在身上的袍子。
副官高兴地叫了起来:“法蕾娅子爵,是我们的部队!”
我也松了一口气,法蕾娅脸色依然凝重,对着前面一指:“艾德里安,你去问问怎么会事?”Μ.chuanyue1.℃ōM
艾德里安往前行去,法蕾娅高声传达命令:“队形不变!”
整个队伍并没有因为对面的部队表明自己的身份而放松戒备。
艾德里安来到那个骑士面前,我远远看见那个骑士拉下了面罩,却看不清他的面容,艾德里安和他说了几句话后就拉转马身往这边跑了过来。
“法蕾娅子爵,是亚尔维斯子爵。”艾德里安声音露出一种紧张和惊喜。
“叫他一个人过来。”法蕾娅还是没有放松警惕。
艾德里安又过去领了亚尔维斯一起过来。
“法蕾娅子爵,巴泽尔沦陷了!”
亚尔维斯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我必须立刻去向公爵阁下回报。”
我看了亚尔维斯几眼,总觉得他身上有些我熟悉的东西,或许骑士的气质都差不多吧?
天使之城的夜色不同以往一般,在亚尔维斯带来巴泽尔沦陷的消息后,它失去往日灯火通明的夜景,全城实行宵禁,往日喧闹的夜市不复存在,唯一感觉到生气的地方就是四周的城墙。
公爵府内,亚尔维斯正在向历山德报告他的经历,我作为历山德的重要的客人也得以在他身边了解了巴泽尔的情况。
“巴泽尔被围困后,南方人几次强攻都被我们击退,他们的士气已经低落到了极点,我们只要坚持下来他们肯定会退兵,贝隆几次向珊朵拉伯爵提出偷袭南方人,都被珊朵拉伯爵用借口推开了,珊朵拉伯爵并不是不知道策划一次成功的偷袭能更大的打击南方人的士气,但是她不放心贝隆,我们都知道公爵你把他派到巴泽尔是让他远离我们的核心,象他这样一个不择手段的人不值得信任。。。。。。”
说到这里亚尔维斯禁不住向我望了一眼,我面无表情,心里却一阵阵剧痛。
“贝隆最后一次提出偷袭时,珊朵拉伯爵也认为时机差不多了,她和蒂温斯主教商议后决定把这个任务交给我,我当晚率领一千十字军部队偷袭南方人,本来以为万无一失——南方人的军队占有压倒性优势,他们不会认为我们敢偷袭,哪知道……”
他似乎回想起了当时的情景,脸上肌肉狰狞,青筋抽动,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
“我率领那一千十字军摸进了南方人的营地,正准备放火时,四周突然被圣光术照得通亮,那一刻……圣光术不再是光明神对他的信仰者的恩赐,而是象征着杀戮,我们借着圣光术的光芒发现我们已经被不计其数的重装骑士重重包围了!我下令突围,十字军战士们几番血战终于还是从重装骑士的包围中打开了一个缺口,我们只剩下了几十个战士……”
说到这里,亚尔维斯声音哽咽了起来。
“剩下的几个战士把我硬上了一匹马,整个部队……整个部队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我没用啊……呜呜呜!”
这个铁血一般的骑士,终于还是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别哭了,”历山德一如既往地沉稳,“接着说。”
亚尔维斯抹了一把眼泪,又接着说了起来。
“我骑着马逃出了南方人的军营,却发现巴泽尔城墙上火光隆隆,南方人肯定知道我们的计划,在我出城之后算好时间装作我们的部队骗开了城门,我急火燎心加快了速度赶往巴泽尔……我……巴泽尔破城都是我的错……”m.chuanyue1.com
他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我到了护城河外,一队骑士护着一个人跑了出来,我连忙跑了过去,发现是蒂温斯主教,蒂温斯主教说了我出城后的变故:贝隆率领一队精灵的暗影者控制了珊朵拉伯爵,在南方人军队来骗门的时候,守城的骑士并没有轻率地就开了门,而是禀报了伯爵,贝隆假借伯爵的命令开了城门,南方人因此进了城,他们迅速控制了城门,更多的南方人涌进了城……,蒂温斯主教接到了珊朵拉伯爵命令,要她到伯爵府集中,她率领亲卫到了伯爵府后伯爵府的侍卫却拒绝她带人进去,她意识到出了问题,率队死冲伯爵府,血战不敌,从一个装死的伯爵府侍卫口中了解经过后,她带领残余的部队突围,遇到了我。”
“蒂温斯呢?她怎么没有和你一起逃脱?”历山德轻轻问。
“蒂温斯主教为了让我能逃回来报讯,在城门超阶使用了禁咒……”亚尔维斯声音低了下去。
周围的人也为蒂温斯主教的逝去悲痛,大厅里一片沉寂。
“公爵,蒂温斯主教临去前有要事要我秘密上报给您。”亚尔维斯抬起头说。
“有什么你就说吧。”历山德说。
“蒂温斯主教吩咐只能说给您一人。”亚尔维斯坚持着。
历山德挥挥手,我和其他的骑士一起走出了大厅。
“会是什么事情?”
“谁知道?说不定蒂温斯主教有什么办法可以抵抗南方军队?”
“也许我们当中还有内奸,被蒂温斯主教发现了。”
众人在外面议论纷纷。
“啊!你?!你不是亚尔维斯?!”大厅里传来历山德的怒吼。
所有的人都被他的怒吼吓得一跳!
“是刺客!”我放出疾风术就往里面冲,“抓住他。”
历山德已经倒在了地上,肩头插着一把匕首,看样子已经刺穿了肩胛骨,亚尔维斯站在边上,手上高举大剑就要往历山德砍去。
“住手!”我一个冰箭射过去,把他手上的剑打了下来,后面穿着铠甲的爵士们也冲了进来。
亚尔维斯眼看形式不妙,大喝一声全身泛起白光,撞破墙壁逃了出去。
几个爵士跟着追了出去,法蕾娅跑上前去扶起了历山德。
“他不是亚尔维斯,”历山德虚弱地说,他伤口留出的血已经变成了黑色。“亚尔维斯只是个冠军骑士,这个人是个精英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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