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大的拳劲似要刺破苍穹,形成一股锐利的气浪,瞬间打穿了李崇的身体。
“呃……”
李崇眼里写满了难以置信,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从空中摔向地面。
秦山风脚下发力跃至王森身旁,“快走,我们这边慢了县衙就反应过来了,再想出去就难了。”
王森迟疑一下,“蓝砀怎么办?”
秦山风深吸一口气,“现在没有精力管他了,我也很想救他,可如果我们回去只有一个下场——全都死在那。”
武翰池拽了一把王森,“秦山风说的对,赶紧回总部报告情况!”
王森点点头,几人换着背负三个伤员,不到半天便离开了曲廊,赶往冀州总部。
一天后,一座地下室内
一道人影披头散发坐在一尊椅子上,身上没有太多伤口,只是被锁链束缚了手脚,人也已经昏迷。
花明坐在对面,双臂抱胸,似在闭目养神。
忽然,一阵脚步声从后面传来,花明睁眼,起身笑道:
“豪哥来了啊!”ωWW.chuanyue1.coΜ
来人身材健硕,裸露在外边的双臂肌肉微微隆起,正是正白旗三当家——农豪!
“花明,干的不错啊!”
农豪哈哈笑道:“我和大当家的提了,说是想让你当个老四,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啊?”
花明一喜,连声谢道:“谢豪哥照顾。”
农豪拍拍花明的肩膀,“你小子做事机灵,这些年干了不少累活,该赏得赏啊!”
花明面露难色,“豪哥,这赏我怕是领不成了。”
农豪一愣,瞪着眼睛问道:“怎么,你小子整什么景呢?”
花明叹了口气,“豪哥,李崇在出去追击的时候被人杀了,这事是我办的不严谨,真是无颜请赏。”
“害,这都是小事。”
农豪摆摆手,满不在意道:“你不是确认了他的尸体吗?他只要不被对面抓了就行,干着行的,脑袋早就别在裤腰带上了,你回头打听打听,看看李崇还有什么亲人没,多给发点钱。”
花明立刻回道:“那是自然,我已经差人这么办了。”
农豪扯着嗓子,大声道:“那不就行了?你这事我都给你安排好了,你放心吧。”
“那就谢谢豪哥。”
花明感激一笑,随即看向椅子上的人影
“这人我还没动呢,上面不是说有用吗,软硬都没上。”
农豪走向前去,挑起那人的下巴,咂舌道:
“蓝大少,这富贵人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啊!长得细皮嫩肉的。”
农豪收手,转身道:“上面说这小子的老子又大用,先把他关着,该吃吃,该喝喝,别出啥岔子。”
“好。”
农豪笑道:“咱哥俩好长时间没见了,喝点去啊!”
花明一拍手,道:“豪哥,咱俩想一块去了,我已经派人去聚香楼点了好酒好菜好妹子,咱俩这就去玩玩。”
农豪大笑着向外走去,“要不说还是你小子机灵,哈哈哈哈哈。”
冀州,北镇抚司总部
舵主望着桌面上的卷宗,沉思片刻,道:
“常昂然,去把刘绥叫来。”
“是。”
常昂然应了一声退下,不久一个身材中等,浓眉大眼的男人走了进来。
“舵主。”
舵主指了指身前的座椅,“坐下来说。”
北镇抚司内设三司,刘绥为副舵主掌管巡安司。
舵主将两人面前的茶盏倒满,问道:“对于北镇抚司扩添人手这件事,你怎么看?”
刘绥轻叹一声,“老实说,我对此并不抱有太乐观的态度,以前我们北镇抚司的人都是草根,散修,我们的待遇和资源对人家有很强的吸引力,现在呢,来了一帮富家子弟,虽然人才资质上去了,可队伍不好管了,还有一堆麻烦事。”
舵主将茶杯推到刘绥面前,“没办法,现在宗门这么多,你看冀州,天子脚下都有好多宗门,朝廷要是在不收束人才,那就都成别人家的了。”
刘绥苦笑两声,说道:“舵主,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没事你也不可能和我闲谈啊!”
舵主指向桌面上的两个卷宗,“确实有个麻烦事要你解决。”
刘绥疑惑地打开卷宗,刚看两行瞳孔骤然收缩
“梁浩他们牺牲了!?”1
舵主平声回道:“不光是巡安司的人,我稽查司的人先后去了两批也损失惨重,刚刚回来的申江那一队还都是新人,已经有两个死在曲廊了。”
刘绥烦躁道:“我不太明白,我们查一个地方势力还需要这么费劲吗?一直以来我们的手段都是直接有效,怎么这两年多了这么多条条框框?”
“今时不同往日了。”
舵主指着另一个卷宗,“个人力量极速膨胀就会对规则产生蔑视,陛下是想让天下尽可能地太平下去。”
刘绥深吸一口气缓缓将其打开,虽然他已经预感到了这里面的事情一定更糟糕,可当他看完上面的内容时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豁然起身,语气激动道:
“蓝开济的儿子被抓了!?”
舵主眉头微皱,“坐下。”
刘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缓缓坐下,呼吸还是有些粗重
“舵主,我就说这帮权贵子弟就是麻烦,我们把他们收了搞不好就会惹得一身骚,你现在不会告诉我让我带人去把蓝开济的儿子找回来吧?”
舵主摇摇头,“我特意让申江那一小队去执行的本次任务,你给人救回来了我就白折腾了。”
在刘绥疑惑地注视下,舵主缓缓说道:
“北镇抚司这么长时间了,其内部构造只有当今陛下和我们最为清楚。”
舵主从抽匣里拿出一张黄金面具摆在刘绥身前,
“明天,陛下会让北镇抚司的舵主一同上朝,这是北镇抚司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走进朝堂,你就带着这款面具前去。”
刘绥拿起面具看了看,又看了看舵主带着的这张,两款看起来竟然差别无二。
刘绥神色复杂,望着舵主,自他加入北镇抚司以来,从来没有见过或者听说过舵主面具后的真面目。
搭档这么多年,到现在舵主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刘绥还不能完全搞明白。
刘绥面色复杂,“舵主,你不会想拿我顶包吧?”
舵主不禁哑然失笑,“你都在想什么啊。”
舵主认真说道:“现在北镇抚司和刑部正在争夺司法权,如果这一步成功了那以后我们工作就不再会束手束脚,为此,我们北镇抚司需要一个能站在明面上争取利益的人。”
刘绥沉吟道:“只有我们这边有人,对面才会出牌吗?”
舵主微微颔首,“没错,王朝现在太臃肿了,需要裁除一些不必要的东西,我首先要看看对面有什么牌。”
舵主语气一顿,“你在明面上,舆论就都指向你了,还能替陛下挡挡刀。”
刘绥收起面具,“行,我知道了。”穿书吧
舵主又拿出一宗卷轴递给刘绥,“这是朝堂里官员们的大致关系,一直是归我稽查司管的,你今天多看看,明天不要出岔子。”
“好。”
“还有,不要和任何人说起今天我们说的这件事。”
“好。”
…………
稽查司
“你好。”
早晨,秦山风托着疲惫的身体来到休息室,他们一行人前天从曲廊,日夜奔袭,终于回到了总部。
他要趁着司里负责审讯的人没来之前先知道自己想知道的。
蓝砀留在了曲廊,身为队长虽然当时是迫不得已,但秦山风心里又怎么能不自责啊。
李丛的女儿目光躲闪,还有些害怕。
秦山风温声道:“你不要害怕,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你父亲的事,能和我详细说一下吗?”
李丛的女儿沉默片刻,缓缓说道:
“从我和他说想去修炼,他就整天埋头挣钱,我很久没有看见父亲那么开心了,一开始也没当回事,直到后来一个人来我家把那个白瓷罐卖给父亲。”
李丛的女儿表情悲伤,“一开始价钱还算正常,后来越来越贵,而父亲抽上那个东西后就像着魔了一样,我也劝过他不少次,可换来的只有一顿毒打。”
李丛的女儿说到最后泪如雨下,泣然道:
“我到最后也行不明白为什么父亲要把我卖掉……”
秦山风听到这终于把事情捋明白了。
县衙和暗香坊暗通曲款,放假消息给蓝砀他们,引诱他们去十里街,再设套以违规执法的理由围杀他们。
只是他们没想到,外面漏了秦山风一组。
秦山风轻声问道:“你还记得那个卖个你爸爸大烟的人有什么特征,叫什么名字吗?”
李丛的女儿擦擦眼泪,小心翼翼从怀里拿出一个破钱袋
“那人叫张拾,长相普通,我形容不好,但他有一次来我家的时候无意间掉了一个钱袋,我偷偷捡起来了,因为知道他不是好人,想着以后说不定能有用,就留下来了。”
秦山风结过钱袋打量片刻,眼神一震
这钱袋,不正是自己在暗香坊给那赌鬼的那个吗!
秦山风将钱袋还给小姑娘,“行,我知道了,如果今天还有人过来问你的话,你正常把这些跟他们说就行,你在这里会得到保护的。”
秦山风摸了摸小姑娘的头转身离开,眼底燃起一抹怒火。
张拾是吧?看我不把你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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