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考上就没考上呗,还非要赖别人。”
“人家钟家家大业大的还能讹你啊?”
张羽丰的喊声引起了周围人的不满,余济暗呼不妙连忙把张羽丰拽出人群。
“我去找知县!”
张羽丰深吸一口气,大步迈出,余济拉着他问道:Μ.chuanyue1.℃ōM
“你去了又能怎么样呢?”
张羽丰回头愤声道:“我就要当面问一问他,为什么我的名字没有出现在榜单上?你不要来管我!”
张羽丰一把挣开余济,望着张羽丰的背影,余济心里一叹,还是放心不下,跟在后面。
在书院,虽然两人互相看不上眼,可要细细想来张羽丰一心读书从不社交,给人感觉十分清高,这么长时间也就自己能和他说两句话。
林城县衙,张羽丰在门口稳定情绪,对看门的捕人客气道:
“大哥,我是这次秋招的考生,想来查询成绩。”
“去里面找到主薄,他会帮你。”
捕人十分客气,侧身让出一条道,张羽丰快步走进,余济则是驻足在外,打量着县衙。
这若是在一周前,余济肯定会阻止张羽丰,但现在不同,上面一纸告示发下,林城知县里里外外换了七七八八,原来捕人的队伍现在填充进一半北镇抚司的人,寻常蛮横执法的情况很少在出现了,像张羽丰这样的寻常百姓想进入县衙便不再困难。
半晌后,张羽丰脸色难看从县衙走出来。
余济凑上前去,“怎么样了?”
张羽丰摇了摇头,“主薄给我查了,不但岗位编制没有我,就连上一次考试分数里也没有我了。”
余济惊呼道:“这怎么可能!?”
如果说刚才余济心中还有些怀疑,那现在就是彻底相信了。
有人顶替了张羽丰!
“肯定和那个钟宁有关系!”
张羽丰眼底微微泛红,“我去钟家!”
余济急道:“事到如今你去钟家又能怎样!?人家难道会直接承认吗?”
张羽丰胸腔像风箱一般鼓动,良久,他沉声道:
“我去京州,上.访!”
京州城,城北,钟府。
会客厅内坐着两伙人,若是余济在这里便会认出,坐在右边的正是他们嘴里一直讨论的钟宁!
“哎呀,这次犬子的事还是要多谢表哥啊!”
林城钟家家主钟艾抱拳谢道,在他旁边坐着一位鹰鼻豹眼的中年男子。
八爵之一,钟升原!
钟升原摆手笑道:“这哪里是我的能耐,分明是耿家兄弟帮的忙,钟艾你之后可要好好感谢他们啊!”
钟艾父子闻言,立刻举杯向对面敬道:
“公爵大恩,钟家没齿难忘,此以茶代酒先敬两位大人!”
对面的耿丘,耿坚两兄弟笑着回敬,耿丘说道:“钟爵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不足挂齿,哈哈哈哈。”
钟升原姿态放松,斜身问道:“耿爵,这事没什么难度吧?”
“没有,没有。”
耿坚抢先回道:“我是吏部侍郎,改个编制轻而易举,而且你们不也说那人不过是寻常百姓吗,没有背景掀不起多大风浪,他要是闹,回头你们派人象征性地意思一下就行了。”
耿坚毫不在意,显然这种事情他做过很多次。
钟艾回道:“我已经派人去了,钱给的也很多。”
耿坚叹气道:“这要是在半个月前,这笔钱你都不用给,显得就好像落人口实一样,然后现在没办法了,刑部倒了,北镇抚司的人下到各个知县,他们真上报一下,下面的人也不好做。”
钟升原沉声道:“这件事我也一直在关注,北镇抚司看似一直被动接招,实则在最后一招致命,这个部门太危险了。”
耿丘苦笑道:“何止是危险,根本就无懈可击,我刑部的人就相当于以身饲剑了!”
听耿丘说的这么直白,钟升原双眼微眯
“耿兄,很早之前我就问过你,有什么忙是我能帮的。”
耿丘轻笑两声,“也不算什么,你知道青州玉屏山吗?”
“知道。”
钟升原点点头,“据说在两年前先是有一尊大佛法相凭空一掌拍断玉屏山,后有魔尊渡劫九品争锋,现在已经毁的不成样子了。”
耿丘直言道:“据我所知玉屏山要修筑一道天门,来防止西贺牛州的骚扰,钟家小子这次给的职位是工科给事中,他在这件事上应该会出一些力吧?”
钟升原摊手道:“你是说做一些手脚?且不说这孩子刚进工部这次行动有没有他都两说,就算是有,他又如何帮你呢?”
耿丘下巴微扬,“很简单,我要他告诉我工部去青州的路线。”
钟升原眼中精光一闪,“你是西边的人!?”
耿丘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二十年前北方幽州兽潮,那时候还只有四爵。”
耿丘不急不缓,“当时西贺牛州趁机作乱,欲偷渡玉屏山,你和我的部队当时都被派去平乱,只是谁都没有想到他们的兵力超乎想象,当时还是王爷带着西洲兵冒死将你我救下,而我就在不远处,也正是因为那次战役活了下来才能拜王封爵。”
钟升原眯眼笑道:“近年来关于西边的传闻越来越多了,我一开始只是有这个怀疑,不过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已经基本能够确认,我这钟家小辈的官职只是个引子,你这是想拉我入伙吗?”
耿丘也不否定,钟升原不解道:“你位极人臣,已享受荣华富贵,近些日子却在朝堂颇为活跃,我不明白你何必非要挑起事端呢?”【穿】
【书】
【吧】
耿丘哈哈一笑,“我等虽贵为王爵可手中兵权早已被陛下收回,大争将至之时依然如浮游之萍无依无靠,所谓权利富贵不过镜花水月,稍触既逝。”
钟升原嘴角一咧,“你就不害怕我现在就把你举报了?”
“你不会的。”
耿丘十分肯定,“从你让这钟家后辈收了我的好意开始我们就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况且八爵现在几乎都被边缘了,西边那位于你我都有恩,何不另谋出路呢?”
钟宁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就听钟升原讲道:
“钟宁,不用在意我们刚才说的话,工部那件事情你尽量参与。”
“好。”
钟宁点头,几人又攀谈一会,耿家兄弟起身告辞。
与此同时,林城的街道上,张羽丰快步疾行准备回家收拾东西去京城上.访。
“哎,小张回来了!”
“张才子,朝廷给的什么岗啊?”
今早见过的一些阿姨们偶尔瞧见张羽丰急匆匆地走回来,以为着急回来报喜,都出声询问。
张羽丰怎么回答?现在阿姨们的话尤其刺耳,他只管一个劲地低头闷声往前走,离远了依稀听见后面阿姨们的声音变了味
“哎,这小张怎么不搭理我啊?”
“啧啧啧,这真是当上了官,瞧不上我们喽。”
吱嘎~!
“小丰回来了啊?”
陈旧的木门被推开,张母高兴地从厨房出来,两只手在围裙上随意蹭了蹭,看清楚来人时却愣在原地。
“哥……?”
张羽丰的小妹阿珠没听见自己哥哥的声音,疑惑地从母亲身后跟出,看见的却是一个白面书生身后跟着几个人面无表情抬着一个箱子,看起来不是善茬。
“你好,这里是张羽丰的家吗?”
………………
当张羽丰再次推开门时,已然被眼前的景象呆住,几个陌生人围在自己的母亲和妹妹旁边,一个个面色不善。
张羽丰寒声问道:“你们是谁?为什么来我家?”
领头的书生回道:“我们是钟家人。”
一听钟家两字,张羽丰的情绪再次涌上心头,指着门口低吼道:
“你们是什么意思?觉得自己家有能耐就可以随意践踏别人的尊严吗?都给我滚!”
“张羽丰,你稍安勿躁。”
书生抬手示意身后人打开箱子,里面装得是满满的黄金。
“这里是三百根金条,合金币三千,够你们家用一辈子了,怎么样,这些钱够不够买你一个官当?”
张羽丰望着箱子里的金条怒极反笑,“头一次见到有人冒名顶替还能这么理直气壮!钟宁连考试都没参加,你们的脸怎么好意思这么大?”
“哥……”
张羽丰一愣,看向母亲和妹妹的脸,忽然不做声了。
从她们的脸上,他看出了渴望。
这书生说得对,从这破败的小院里就能看出来张羽丰并不富裕,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看不上家境殷实却还不肯努力的余济。
一场大病把父亲从张羽丰的童年里带走了,同样被带走的还有家里所有的积蓄,父亲临走时妹妹才刚断奶,这些年母亲在外做工落得一身暗疾,妹妹几乎是由张羽丰一把拉扯大的,由于母亲挣得钱大部分都供张羽丰读书了,所以这些年来本来长身体的妹妹并没有吃到什么好东西,本来清秀的脸现在面黄肌瘦。
张羽丰在这一刻犹豫起来,母亲一年的工钱加起来不过两个金币,就算自己当官了,不也是为了给她们更好的生活吗?
沉默半晌,张羽丰艰难地从嘴里吐出几个字
“这东西,我收下了。”
“很好!”
书生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讥笑道:
“现在司法机关比较严格,我们钟家也是为了少些麻烦,才会特意来找你,要是放在之前,你根本就没有这个待遇,希望你自己懂得好赖,不要反水,否则后果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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