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小的身躯轻而易举地钻进囚笼，清紧挨着静坐下。
看她的神色有些恐惧，静笑着问道：“你很害怕囚笼吗？”
清点点头，把头埋进膝盖：“之前我跟你走散以后，也是被人关在这样的笼子里。”
“不要害怕囚笼。”静又笑了，“相传整个空无都是某位大人物的祛厄灵域，他将所有的厄灵都关在这里，任他们自生自灭。”夶风小说
清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委屈巴巴地说：“那位大人还真是无情啊，我们明明没有做错什么。”
“无情吗？世人皆说他无情，可他若真的无情，我们又怎么能活到现在？”
静看着远处的天空：“传说只要得到他的认可，就可以离开这片牢笼。”
清的眼睛亮了起来：“那我们去找那位大人好不好，求他放我们离开。”
“你想得倒是简单。”静苦笑摇头，“先不说我们这次能不能得救，即便是能得救，也未必能获得他的认可。”
清犹豫着，过了很久才问：“我们这次……会死吗？”
静沉默着，过了很久才回答她：“也许不会。”
两人正说话间，囚车已经抵达新建的研究中心。
失去了利用价值的清，在这群人的眼中，甚至连一个最低等的尘级厄灵都比不上。
随意将她扔进一个牢房，那群人就押着静走了。
这时，罗等人也回到了基地。
“吃蛋糕吗？”溪儿将咬了一口的蛋糕举到莫寻面前。
莫寻勉强给了她个笑脸：“谢了学姐，我现在没心情。”
溪儿将那块蛋糕送到自己嘴里，含糊不清地问他：“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莫寻叹了口气，“我在想人类为什么不能和厄灵和平共处？”
“你的想法很危险。”溪儿挑了挑眉毛，“人类与厄灵生来就是敌人，没有缓和的余地。”
“连一点缓和的余地都没有吗？”莫寻苦笑着重复。
踮起脚尖拍了拍他的肩膀，溪儿说：“你很累了，回去休息吧。”
莫寻点点头，转身朝宿舍走去，走得有些摇晃。
溪儿看着他，眼神里掠过一丝担忧。
……
……
凌晨三点，最大的实验研究室。
一名穿戴严实的工作人员一边做着细胞实验，一边抱怨：“真是的，都去庆祝休息了，让我们两个在这值班。”
“哎呀别抱怨了，早点把最后一个项目做完，早点睡觉。”
先一人哼了一声：“雷所长呢，他不是最积极吗，怎么也不见人影了？”
“雷所长跟剑仙学院的人商谈事宜去了。”穿书吧
“怎么又是剑仙学院？据说整个行动就属他们最积极，建造这个研究所，也是他们出资最多。”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说话那人看了看四周，声音放低了不少，“听说剑仙学院新研究出来个什么技术，能将厄灵的力量转移到人类身上。”
“真的假的？！”
“嘘，小声点。我也是无意间听雷所长说的。只不过那项技术暂时还不成熟，不管是被抽取力量的厄灵还是被输入力量的人类，都没能活下来。不过最近听说那项技术又有了进展，这不赶紧抓个厄皇来试验一下嘛。”
“我的天呐，如果真的能将厄灵的力量转移到人身上，那这个世界岂不是要翻天了？”
“谁说不是呢。我看那剑仙学院啊，也是狼子野心，想吞并其它四个学院。”
“唉，说到底都是大人物们的事情，跟咱们这种基层小职员关系不大。”
“说的是啊。哎，项目做完了，赶紧睡觉去吧，困死我了。”
“嘿嘿，我听说你最近对咱们所里那个新来的小秘书眉来眼去的，有没有把她泡到手啊。”
“去去去，你听谁瞎扯的。”
两人闲聊的声音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拐角。
他们走之后很久，莫寻才从一旁的通风管道中钻出来。
静被禁锢在实验室中间的那个试验台上，模样惨不忍睹。
他的两只眼球已经被剥夺，双手双脚也被砍断，膝盖以下的皮肉组织被剔除得干干净净，体内插满了各种管子，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
更讽刺的是，他从那些管子里流出来的血，和人类的一样鲜红！
即便莫寻上辈子是学医的，见过不少尸体的解剖标本，但陡然见到这样一幕，一时也有些难以接受。
似乎察觉到了莫寻的气息，静的嘴角扯出一缕微笑：“你来了。”
莫寻哼了一声：“看看你现在这副惨样，哪里还有一点厄皇的样子？”
见静不说话，莫寻犹豫了一下，接着又问：“清以前……真的是人类？”
静叹了口气，慢慢点头：“没错，是我亲手将她变成厄灵的。”
“为什么？”
“我是在第三次大灾厄爆发后的一座城市废墟里找到她的。她的父母为了保护她已经死了，而她自己也是奄奄一息。”
“所以你就将她变成了厄灵？”莫寻语气中带着愤怒。
“不错。”静的表情有些落寞，“她如果想要保留人类的身份，就一定要死。如果她想活下去，就一定要她走到人类的对面，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可我却没有问过她的想法，我只是单方面地想要她活下去，是不是很自私？”
“自私吗？的确很自私！”莫寻自嘲地笑了下，“不过巧了，我也是个自私的人。”
“虽然我自私自利，贪生怕死，但我这样的人，偶尔也想做一件这辈子都不会后悔的事情。”
这句话说完，他关掉了压制静力量的中枢。
只是一瞬间，静的下肢肌肉重新覆盖骨骼，眼球重新出现在他的眼眶，身体各处肌肤也已经恢复如初。
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刺耳的警报声响起，基地里所有的警卫都知道了这件事情，将会在未来几分钟之内赶到。
打开研究室的门，莫寻将清带进来推到静身前：“带着她走吧，别再回来了。”
“那大哥哥你呢？”清望着莫寻。
莫寻笑了笑道：“放心，我可是s级，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静犹豫了一下，说：“虽然我知道我的要求有些过分，但可否给我一点你的血。”
“要我的血干什么？”
莫寻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扎破手指，拿一根试管接了半瓶给他。
不管怎么说，反正不是自己的身体，不心疼。
静接过那根试管，整双手都在不断地颤抖。
“快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我不能劝你背叛自己的种族，所以……多保重。”
静说完这句话，带着清冲破墙壁，消失在夜色之中。
密集的脚步声已经清晰可闻，莫寻干脆搬了张椅子，就这么大剌剌地坐着。
走得掉吗？根本走不掉啊！
这里到处都是最新研究出来的监控技术，如果他们想的话，甚至能够亲自带入莫寻的视角经历一遍刚才的场景。
这次会被判死刑吗？应该不会吧。
好歹咱也是个s级啊，基那个老头肯定会拼尽全力保护我的，溪儿学姐说不定也会为了我三个月吃不下蛋糕。
女神呢？女神应该也会为了我的事情大哭一场吧。
其实莫寻知道，上面想的这些事情根本就不会发。那些人全都是顾全大局的人，不像自己这样‘自私’。
而在他们眼中，自己充其量也只是一个有潜力的学员、一个有趣的学弟、一个没脑子的同学。
真正会为我伤心，估计也就只有月灵那傻丫头了吧。
至于林修，嘿，那家伙肯定会颓废一阵，然后找个新的基友。
欸？
莫寻愣了一下。
突然间发现……我好像对所有人都不太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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