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一刻，宾利慕尚在京城大学校门外停下。
季歌下了车。
她弯着腰，与车内的傅沉摇了摇手：“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给我发信息奥。”
“好。”
“早一点回来，你答应过要跟我一起看初雪的。”
傅沉“嗯”了声。
还是与昨天一样，看着季歌走入校园内，傅沉才吩咐江特助开车。
隔着来往的人群，季歌踮起脚望向街边。
一直到视线里看不见车影，她才放心地拿出手机，拨了顾北城的电话号码。
“哪位？”
“顾先生您好，我是季歌。”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巨响，男人喝水喝喷了的声音。
震得季歌耳朵疼了一下。
有求于人，季歌的态度放的很端正。她乖巧笑道：“顾先生，我有一件事情想请您帮忙。”
“帮你逃跑我做不到，帮你跟陆少幽会我不敢，帮你离婚我怕是只能去死了。”
“季大小姐您若是闲着无事可做，出门左拐ifs天桥上，手机贴膜最适合你了。”
季歌：“……”
“顾先生，我想请您带我去傅家，您可以帮我这个忙吗？”
“傅家？”
“嗯，居安的家里，他今天离开了京城，就是回了傅家，您能带我去吗？”
“季小姐颇得四哥欢心，地位远在我之上，怎么不自己跟他提，还让我带你去。”
季歌翻了个白眼。
若是傅沉肯带她一起去，她还会给你打电话？
顾北城正经起来，他认真说：“季小姐，今天是四哥母亲的忌日，平日里您嚣张一点没关系，今天就别胡闹了。”
“我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所以才会请你帮这个忙，我担心他。”
像是听到莫大好笑的事情，电话那头的顾北城笑出声了。Μ.chuanyue1.℃ōＭ
一度笑得打起了嗝。
要不是隔着网线，季歌都想给他两巴掌，让他笑！
上辈子也是他把她封进了黑匣子，让她孤零零在匣子里过了五十年。
一直到傅沉去世五十周年祭奠那天晚上，他才把她拿出来，在前往墓地的路上遭遇闪电雷击。
“季小姐你……”
“我没跟开玩笑。”季歌冷了嗓音，“顾北城，你给我一个地址，我坐车过来，你偷偷把我带进傅家。”
顾北城沉默了几秒钟。
男人忽然变得很好说话，“行，摄政王街道589号，我在街尾等你。”
“嗯，我马上出发。谢谢你了，顾先生。”
季歌先挂了电话。
站在窗前的顾北城将手机从耳旁拿下来，仔细看了一眼通话记录里季歌的手机号码。
疯婆娘还会说谢谢？
此前他见过她几次，每次都冷眼看着他，说话不是“喂”就是“滚。”
季歌本身不是什么大人物，傅沉给了她极度的偏纵，才让她成为众人不敢得罪的对象。
若不是傅沉护着，他都想掐死她。
如今变得这么乖，还挺有礼貌。
顾北城之所以答应她的请求，也就是想看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再者，他也想让她看看傅沉的处境。
光鲜亮丽外表下，傅四爷也有难说的苦痛。
如果能引起她一星半点的同情或是内疚，也许未来傅沉的日子会舒坦点。
-
东门街边。
南希坐在一辆面包车里，冲季歌招手：“宝子这边！”
“来了。”
季歌跑向副驾驶，拉开门上了车，“摄政王街道589号，这个地址在帝都境内。”
南希比了个“ok”，驱动车子驶离。
“傅先生的私人车应该很多吧，你可以开他的车出门呀。我把我爸拉货的车开了出来，估计回家要被打死。”
“知道你最好了。”季歌给她开了一罐旺仔牛奶。
“他不肯带我一起去，我只好偷偷去了。我要是开他的车，或者让傅公馆的司机送我，他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你要做坏事？”南希偏头看她。
“……”季歌麻了，“我就只会做坏事吗？”
南希耸肩，“你没做过一件好事啊。”
逃课、打架斗殴、婚后出轨、刺伤自己丈夫，原主确实没干过好事。
“宝儿，你要是背着傅先生做不好的事，我还是拉你回去算了。”
“人的心可以受凉，一次两次三次都能暖回来。事不过三，第四次之后就难了。”
“遇上一个对你不错的男人不容易，傅沉比陆洲可强多了。”
季歌低着头回复信息。
傅沉发来的：“上课了吗？”
季歌：“快啦。”
“我跟你说话你听见了吗？又当我在放屁了。”南希轻嗤。
季歌收了手机，“你放心，我拎得清事情的轻重，绝不会重蹈覆辙追着陆洲不放。”
南希显然没相信。m.chuanyue1.com
以前季歌没那么喜欢陆洲，就只是双方有个娃娃亲。
自从季氏夫妇去世后，陆洲殷勤献得多，在最快的时间填补了季歌受伤的心。
于是，季歌对他深陷不能自拔。
南希也能理解，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只能盼望季歌迷途知返，把眼睛擦亮一点。
车程三个小时。
到帝都的时候就开始下雨，转入摄政王街道，面包车被一辆古斯特拦下。
前方车子驾驶门打开，司机撑着伞走过来：“季小姐，我来接您。”
季歌下了车，走到伞下。她叮嘱道：“南希，开车慢一点，回到京城发信息报平安。”
“你别惹事就好了。”南希抿唇。
女孩打了方向盘，在前方掉头离开了。
季歌随着司机一道往古斯特车子走，后车门打开，女孩钻了进去。
“谢谢顾先生下雨天来接我。”
她拿起车内柜子上的干毛巾，擦拭衣服和头发。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跟顾北城认识几十载，动作这么熟练自然。
一旁的顾北城都顿了几秒钟。
“季小姐好像随和了不少。”
“谢谢。”
顾北城挑了下眉，“我好像没夸你。”
季歌工整地叠好毛巾放下，她扭过头，乖巧道：“我们多久能到傅家？居安到了吗？”
她是不是太自来熟了？
是不是忘记几周前的某一天，她在傅公馆骂他顾北城是条狗了？
“半小时后到。”
“好哒。”
季歌从兜里掏出一罐旺仔牛奶，打开盖子递给顾北城。
然后就闭上眼睛靠着座椅睡觉了。
若不是她路痴，也不会找顾北城帮忙。上辈子傅沉去过傅家蛮多次，可是她就是记不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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