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后菜子洞进行了一顿美味蛇管饱的晚饭后,杨痕夕终于是牵上了女孩的手踏上了回家的路。
女孩枯瘦的手掌被杨痕夕握在手中就同握住了整个世界一样。
老早以前,很多时候他就已经时常幻想着接傻妞回家时候的场景了,每次想的都不同,但每一次幻想都是甜蜜。
杨痕夕微微走在前,女孩走在后,在河道里漫步,他没有原路返回,而是打算从另一条路和傻妞回家。
沿着菜子洞的河道往下游走,没多久就到了上坡的小路,之所以选择从这里回家便是因为这条上山路的两边只有红薯藤,没有玉米叶挡道。
只不过这条路比较远,但这并没有什么关系,至少在现在比起更快回家他更想就这样牵着傻妞的手一步一个脚印的在这山间留下他们两个人的足迹。
这条路比起原先他下来时走的那条路的山坡坡度要缓一些,但土地是沙石地,又加之红薯藤遍地,故而比较滑,而路面又比较窄,容不下两个人并排而行。
坡脚,杨痕夕便松开了女孩的手掌轻声说道:
“妞儿,这条路又窄又滑,你走前面小心点,我经常走的,问题不大,跟在你后面,要是
你脚滑了我可以挡住你。”
女孩闻言,沙哑着声音“啊”了一声表示明白,可目光却没有同以往一样看着少年,而是难得的忽略了少年的存在晃动着脑袋左看右看。
杨痕夕伸手轻轻推了推女孩的后背柔声说道
:“好啦,这才哪儿,有什么好看的,等下你就可以看见我以前常给你说的大房子,大车子这些了。”
刚说完,这下就吸引了女孩的目光,见她转身微微抬头,眼睛瞪的老大看着自己,满眼都是小星星。
杨痕夕伸出双手分别捏住女孩两边的脸颊,连同着将她的头轻轻往天上抬。
说道:“我还能骗你?再不走,天可就黑了,天黑是有狼外婆的!”
女孩在杨痕夕的注视下翻了一个白眼,杨痕夕也是松开了她的脸颊,用赶鸭子的语气:“走了走了。”
女孩白眼不减的转过身子,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回应声。
一路向上,女孩倒是大胆,走路不看路,好奇的这里瞧瞧那里看看,搞的杨痕夕就提着个心,打起十二分精神,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滑了下来,自己好挡住她。
却也没出声制止女孩这种走路不看路的危险行为,她这是第一次踏出那个地方,踏出那处垃圾场也是温柔乡。
“啊……啊”
女孩在上坡的途中喉咙里的声音就没有停过。
这个位置已经在山坡中间了,能看到山坡上那条银白的水泥路,路上偶尔飞驰而过的车辆就能让女孩兴奋的不行。
杨痕夕只是慢慢跟在女孩身后,注意力一直放在女孩瘦弱的背影上,
夏天的晚风轻轻佛起女孩的三千发丝和衣裙,女孩喉咙中发出的在别人听起来极其刺耳的声音,在杨痕夕听来却是很独特的乐曲。
其实尽管和傻妞相识相伴了三年,有些时候女孩的一些意思他还是懂不起,女孩不能说话,这是她的遗憾也是杨痕夕他自己的遗憾。
对于傻妞的这种情况,在以前的时候他也有到处打听过,听说在大城市里的大医院做一个叫手术的东西就有可能让哑巴开口说话,
找到更多的钱,到大城市里去做手术让傻妞能开口说话,
这就是少年未来至少二十年的规划和唯一的愿望,很简单也很遥远。
……
乌山村,清晨,晴!
昨夜,将傻妞从那菜子洞接回了家,今天便起了个大早。
傻妞还在床上酣睡,他则是来到厨房给做早餐。
他昨晚睡得很早,但睡着的却是很迟,除了是和傻妞打闹的缘故去了之外,更多的则是因为太兴奋。
从前爷爷死后,这个家里还有奶奶,现在奶奶也离他而去了。好在还有一个傻妞,家依然破烂,但他确实还是家。
正在厨房搭造起锅之际,听见门外有脚步声传来,少年停下手上的动作,心中疑惑,“这个点鸡都才刚刚醒。”
少年站在灶台旁,将手上原本准备用来引燃的干柴放下,听着这从屋外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确定了这人就是冲着自己家来的,就更是疑惑了。
爷爷在世时还好,偶尔还会有一两个村民来串门。
说是串门其实也不是,主要就是来找爷爷帮忙的,可自从爷爷去世,奶奶卧病在床之后,这山丘之顶,可就再无一个屋山村村民来过。
“今天是吹了什么妖风了?”
厨房内少年自言自语一声,拍了拍手上的柴灰,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站在门口屋檐下,果然是瞧见了通往自家的这条泥泞路上走来一个人。
杨痕夕站在门口屋檐下,看着来人露出微微诧异的神情,只见来人穿着一身花花绿绿的,是一个少年郎,而且他还认识。
那少年很显然也是发现了自己,只不过没有开口说话,就只是瞧着自己不断的迈步前来。
于此他并也没说什么,也只是对视着走来的少年他向自己投过来的目光,将面向刚刚表露出来的微微诧异的神情给收起。
“杨痕夕?”
那少年来到茅草屋外的泥土坝子里站着,距离站在屋檐下的他也不过几米的距离。
“赵士兵?”
听这少年带着一种疑问的语气喊了一声自己的名字,杨痕夕直感觉莫名其妙,也是疑问着喊了他一声。
“你很有趣!”
茅草屋外的泥土坝子内,赵士兵正对着这破烂茅草屋门口处的少年郎双手插兜儿而站,看起来好不潇洒。穿书吧
“有事儿?”
杨痕夕眯了眯眼睛,看着他问了一声。
他和这赵士兵是小学同学,也只是小学同学。
“来找你自然是有事儿!”
农村的清晨空气格外的清新,这山丘之顶,林间屋顶也微微还有丝丝雾气环绕,好是惹人眼。
“有事儿就说事儿。”
估摸着再有一段儿时间傻妞就该醒了,他还得做早饭,没时间在这儿瞎耽误功夫。
“听你这语气,你很讨厌我?”
泥土坝子内,赵士兵也是微微眯了眯眼睛。
东方之山,旭日初升,缕缕金光映射而来,落在这山间地里,生机盎然。透过雾气,落在赵士兵的背影上,这一刻,他好似神光加身。
也是这一刻,杨痕夕站在门口这屋檐下更是眯了眯眼睛开了开口。
“没曾喜欢过,哪儿来的讨厌这个说法。”
泥土坝子内,赵士兵显然也是感受到了身后的光芒,于这缕缕阳光之中,脸上露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笑容。
“我爷爷让我来叫你去村公所,有事儿找你。”
说话间,有点响动从茅草屋内传出,赵士兵的目光从杨痕夕的身上移开,透过开着的木门口朝着里屋看了进去。
杨痕夕也是听见了身后里屋内传出来的响动,估摸着是傻妞醒了,他并没有回头看去,现在只想快些把眼前这个人给快些打发走。
“我若是说我不去呢?”
说话间,杨痕夕目光凝视着身前这个站在泥土坝子里的少年郎,面无表情最是吓人!
“不去?哈哈……我需要提醒你一声吗?这里是乌山村,你家属于乌山村,你属于乌山村,我爷爷是乌山村村长,你觉得你可以不去吗?”
听来,赵士兵好似情不自禁一般突然就笑出了声,一股自信感油然而起,【穿】
【书】
【吧】
只不过说话时却是并没有将目光从杨痕夕他身后的茅草屋内移开,那里面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一样。
杨痕夕也是注意到了这个站在泥土坝子里,穿着一身花花绿绿的少年郎的目光一直在盯着自己身后茅草屋内看。
这次,带着疑惑转头向后看去。
见傻妞不知何时已经睡醒了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穿着一件很是宽松的粗布短袖,一件衣服到了脚踝处,女孩站在客厅和走廊之间相隔着的那门口处,靠着门框伸手揉着自己的眼睛,露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你醒了?怎么没把衣服穿上,早晨还是挺冷的,快回房间里去把衣服穿好再出来。”
杨痕夕看着女孩,刚才还面无表情的面上立马就露出了一个笑容,很阳光,是一抹他仅剩也仅有的温柔。
客厅内,女孩一只枯瘦的手轻轻的揉着自己的眼睛,听见少年得说话声传来,喉咙中发出了一声尖锐刺耳的声音来回应了少年。
随后又转身蹒跚写步子往房间内走去。
杨痕夕目视着他转身离去,而他没有看到的是,在刚才他转头看向屋内女孩时,
他背后站在泥土坝子里的赵士兵在看见了女孩出现在他视线中的那一瞬间,
在那一刹那便是瞬间瞪大了双眼,就像是看见了什么极度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忍不住的往后退了两三步,差点没站稳摔倒在地。
伸出手指着身前,瞪大着眼睛,大张着口,却是一句话也没能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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