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东歌觉得自己应该是死掉了，无论怎么努力也睁不开眼睛，他好像是躺在朝阳下的阳台，有和煦的阳光照在身上，整个人暖烘烘的，耳边有轻微的呼噜声。
“你醒了？”熟悉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胖乎乎的手掌划过他的额头，“东哥，能听到我说话吗？”
回忆不断的刺痛神经，老楼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那个小女孩把他当成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怪物让他受伤了，哪怕是放弃轮回，堕入地狱，她都要去帮他杀死怪物。
他想要保护女孩，不想让她受伤，想要把她开开心心的送入轮回，可他无能为力。
纪东歌睁开眼睛，对着纯白的天花板，小女孩的脸在他的视线里逐渐模糊起来。
“东哥，你可算是醒了，”王三寿见纪东歌醒过来整个人都在一瞬间放松了下来，他坐在板凳上，穿着病号服，一只胳膊上挂着绷带，咧着嘴直笑。
王三寿像是在这里守了很久很久，睡眼稀松。
“你狗日的吓死我了！”王三寿松了一口气，本性重新暴露，“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整整三天三夜！”
纪东歌无声的看着王三寿，他蓬头垢面，胡子拉碴。
“东哥？”王三寿伸出一根指头在纪东歌眼前晃了晃，“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那个孩子还活着吗？”纪东歌突然问，“我们在老楼的动静那么大，应该惊动了很多人吧？”
“活着，老楼附近本来就没有什么人，恰好又是在晚上。守夜组后勤部的人会过来善后，不过随着阴邪鬼物越来越多，终究是纸包不住火。”在确定纪东歌没事后，王三寿重新坐下，耸耸肩道。
“全民捉鬼不是也挺好的嘛。”纪东歌笑道。
“原因很多也很复杂，但最重要的是，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王三寿摊摊手，“让广大群众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神，有妖魔总得有个过程，如果要打破现行的秩序，就要有建立新秩序的能力。”
“你刚才说的守夜组是什么？”纪东歌半靠在床上问。
“国家为了应对复苏，专门成立的组织，守夜组的成员被称为守夜人，负责监控复苏情况和解决华夏境内出现的一切阴邪鬼物，怪力乱神。”王三寿起身从饭盒中拿出了一碗粥递给了纪东歌，“我师弟专门熬的粥，味道很好的。”
“你也是守夜组的人？”纪东歌接过碗喝了一口，他在《阎王手册》中看到过关于复苏的记载，但都是只言片语，所以他也只是一知半解。
“不是，”王三寿撇撇嘴，“听师兄说修行者加入守夜组之前都要进行极为严苛的培训。”
“守夜人一般都培训什么？”
“修行法术、拳脚功夫、冷热兵器、车辆驾驶、《华夏鬼怪详解》之类的文化课，如果有特殊情况也参加一些遗迹的发掘，成绩优异的才能进入行动部，我这小身板可吃不了那些苦，不过那些行动部的守夜人倒是各个实力不凡。”王三寿说。
纪东歌一口喝干碗里的粥，斜眼看着王三寿：“那你在老楼还那么拼命？不怕死？“
“毕竟当时穿着警服，咱不能辱没了人民警察的名声，”王三寿露出得意的神色，“都是为人民服务嘛！”
“可以，”纪东歌伸出大拇指，“思想觉悟很高嘛！”
“低调，低调......”王三寿谦虚着，但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钱包，放在了纪东歌面前，“这是发生命案时在老楼发现的，我让三心从警局的物证室拿出来了，你来金泉应该就是为了找它吧，比起干掉狗日的半红衣，我想你或许更在意它。”
一个棕色的钱包，没有图案，也不是什么名牌，就是一个很普通的牛皮钱包。
纪东歌觉得似曾相识，拿起钱包的时候，手有些颤抖。
钱包里除了一张车票外，空空如也。
金泉——塔市南。
2022年3月7日14：35开。www.chuanyue1.com
纪东歌把车票重新放回钱包，轻轻将钱包合上。
那个男人在他到达金泉的那天，踏上了回家的火车。
“接下来什么打算？”王三寿拍了拍纪东歌的肩膀问。
“回家！”纪东歌脱口而出。
“好吧，守夜组的负责人说有些问题要问你，不过他现在还没来。到时候，我让他直接去你家里吧！”王三寿漫不经心地说。
“嗯。”纪东歌点头。
......
中午时分，一切都收拾完毕。
王三寿站在金泉县公安局门口，目送纪东歌开车远去，掏出手机拨通了张羽玄的视频电话。
“哈喽啊，师傅！”王三寿一脸的不着调。ωＷＷ.chuanyue1.coΜ
“你口中那位神秘的朋友怎么样了？”张羽玄在视频里头也不抬的问。
“没什么大伤，只是失血过多，醒来收拾好就回家了。”王三寿说。
“哦，你打电话有事吗？”张羽玄问。
“有事吗？您一天天的，和峨眉山的尼姑婶子和阿姨们聊的不亦乐乎，还偷摸建了个群，美名其曰，龙虎峨眉一家亲，别以为我不知道，整个群里就你一个老头，”王三寿愤愤不平的抗议着，“你徒弟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你这个当师傅的连个嘘寒问暖都没有，你觉得合适吗？”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张羽玄老脸一红，抬起头否认道。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王三寿义正言辞，“师兄给你准备两部手机，不是让你这样用的！”
“我在编写教材呢！”张羽玄把镜头转到书桌前解释道。
“行吧，以后别熬夜聊天了，”王三寿撇了撇嘴，“我办完交接手续，过几天就回去了。”
“先别回来！”张羽玄急忙调转镜头阻止道。
“怎么，我回去打扰您的好事了？”王三寿横眉立目。
“别听你师兄他们瞎说，都是以讹传讹，辱我名声，”张羽玄解释道，“最近一段时间，西北那边的灵气增长速度突然比其他地方都快许多，金泉的事件可能只是开始，不过守夜组最近实在没有人可以用了，就只能让你在西北多待些日子，最多一个月，守夜组就会派人过去。”
“真的？确定没什么猫腻？”王三寿质疑道。
“为师还能骗你不成！”张羽玄一脸正经道，“守夜组叫我去开视频会议了，我待会把龙虎山的一些神通法术都发给你，你自己看着都学了，别辱没了龙虎山的名头。”
“这样也可以？”
王三寿看着聊天框里收到的一连串文件，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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