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不闪避，心知此时的萧为山，脖颈已不是要害所在，当即‘寒髓’虚晃，抽刀回身。
当当！
两拳又轰在了长刀上，王川借力飞退的同时，掌风打出寒雾，冻结空气、地面。
咔咔咔……
瞬间，萧为山全身挂满冰晶，奔跑时，碎裂掉落，地面的冰面也被踩踏破碎。
‘玄冰掌’并未限制到萧为山多少行动能力。
某种未知的变化之下，其体术大涨，刀剑难伤，要害消失，而且力量大增，此时炼气三层巅峰的王川应对之时，竟有些许吃力。
然而不够灵活，依旧是其缺陷。
咚咚咚！
萧为山奔跑而来，一拳猛出，却只打中了残影，王川施展即将转变为遁术的身法，避开这一拳，而后一刀劈向其出拳左肋。
当！
肋下皮肤，坚硬如铁。
“死！”
萧为山连续出拳、追击，全然不惧消耗，打空上百拳，田地满目疮痍。
王川神情凝重，感知一二，自己的灵力消耗将近一半，而其气息依旧强盛，力量没有丝毫衰减的样子。
“没用的，现在的我，力量源源不断，无穷无尽，你还想故技重施？做梦！”
萧为山双眼赤红，透出凶戾、嗜血，再次冲来。
……不能再继续了。
王川心生退意，身法移动，预备离开此处，恢复灵力后再做打算，但此时，周围全然被密密麻麻的尸体包围，视线越过他们，四野雾气朦胧，阴气浓重，看不到原来的景物。
就连刚才的土屋，也消失不见。
“你逃不掉的！”萧为山冲来。
“你害我兄弟惨死，道途断绝，落入今日田地，必须拿命来偿还！”
王川闪身避开，喝道：“萧青山在我手上，你若是再不停手，我杀了他！”
“老二……”萧为山猛地停住，表情扭曲，神情痛苦，眸中有挣扎，但很快被血红覆盖，他怨毒道：
“老二抛弃了我！”
萧为山狂暴，声势更加凶猛地冲来。
王川眼皮跳了跳，不再理会这个疯子，他扫一眼四周，心神一定，随即脚下一动，避开猛攻，而后回身数掌，地面结冰，身上挂霜。
随即，他头也不回地奔向土屋，沿途尸体阻拦，一刀而斩。
萧为山还活着，但显然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住，心神出了问题，连萧青山都不认。
现在唯有将那东西解决掉，才能从当前困境脱身。
嘭！
他一脚踢开木门，露出篱笆后的院子。
左边有颗枣树，或者是杏树，昏暗之下，也看不清楚，树下有座椅纳凉之处。
右侧有菜圃、瓜田，靠近里面地方摆着一口大水池，其中积水浑浊。
吱呀！
王川冲进院子，土屋小门忽然打开，走出面色苍白，满脸诧异的萧青山。
身后的屋子里，唐晓棠缩在炕角。
“王师兄，你终于回来了，可找到我大哥了？”
萧青山迎上来。
“你大哥就在后面，和他见一见吧。”
王川眼眸一眯，让开门口，而后就见萧为山满脸狰狞的冲过来，其看到萧青山时，脚下一顿，眼中再度出现了挣扎之色，但目光旋即锁定王川。
“别动，否则我杀了他！”
王川退至身后，‘寒髓’悄无声息架在了萧青山肩头。
“王师兄，你这是为何？我们兄弟二人，可没再招惹你。”
萧青山颤声道。
萧为山捏紧拳头，眼中的挣扎继续，似乎正在努力克制着什么，随即短暂出现一丝清明。
“王川，这里……”
嗖！
萧青山忽然抓住‘寒髓’，强行转身，另一手寒芒猛地扎向王川胸口。
“哼！”
长刀一扬，五指齐断，王川侧身避开短剑，而后一掌重重轰在其胸口，将之击飞。
“你！敢伤老二，找死！”
萧为山眸中猩红一闪，凶戾、嗜血之意大盛，而后撞进院子，扑向王川！
院中空间狭小，闪避困难，王川双手握刀，身子一矮，避开直拳，‘寒髓’刺向其小腹。
轰！
拳风猛烈，空气爆炸，气纹激荡之下，果树枝叶婆娑，身后土屋瓦片飞起，简陋门扉向后翻动，座椅散架，重重砸在炕上。
噗！
‘寒髓’忽然变得锋锐无匹，刺进了萧为山小腹，而后狠狠侧向一划。
呲！
污血喷出，混合着脏器碎块，有漆黑凝结类似虫子的事物在血水中蠕动。
“啊~！”
萧为山惨叫，双拳铁锤般往下砸落。
王川顺着斩切之势，往侧边滚去，身后劲风刮过，地面震动，土石飞溅。
“看你的情况，已不是活人，我这就送你一程。”
他起身，长刀一挥，剑气凌厉，有形无形，院中树木、菜田等一应事物，全部碎裂。
方才他能一刀刺入其小腹，便是因为剑意，此刻他全力激发剑意，更是有无形剑气笼罩整个院子，无物不斩！
“你竟还藏有手段！”
萧为山大怒，无惧无畏，再次冲来。
嗖嗖嗖！
剑意宣泄，霸道、锋锐、纯粹，似乎眼前只剩下剑，而其他上的世俗之物，全是虚无。
噗噗噗……
斩击声响中，萧为山冲击之势逐渐停止，身上的衣物破碎，血肉化成一缕一片掉落，宛如庖丁解牛，很快他打出的整只拳头和手臂，就只剩下还染着血的骨头，森然可怖。
“王川！你有此等手段，却还要遮遮掩掩，让我兄弟去主动送死，心思好歹毒，真是该死！”穿书吧
“死死死！”
萧为山七窍流血，身上被剑气斩出的伤口，流淌阴气，整个人恍若厉鬼。
王川神色平静，长刀横斩。
噗通！
萧为山的脑袋掉落，翻了两圈，面颊朝上，大胡子下，嘴巴开合：“这，这里……”
“王川！我让你救我大哥，你却趁人之危，害他性命，我定要上报宗门，拿你门规处置！”
萧青山忽然吼道，而后夺门而出，消失在院墙外。
院中。
王川站着没动，踢开萧为山的头颅，他走到土屋门口。
“哥哥，我怕……”
唐晓棠哆哆嗦嗦，从炕角滑下来，刚才门板飞出，差点砸到她，此时萧青山已经跑了，她畏惧又坚定地来到王川身边。
王川蹲下身子，伸手将小姑娘抱在怀中。
“呜呜，我师父没了，哥哥，爹娘他们再也看不见我了……”
小姑娘趴在他身上，搂着他的脖颈哭泣，冰凉的眼泪落在身上，搂住他脖颈的手越来越近，凉意越来越明显。
他的脖颈、身躯、手臂都僵硬，有一团无比阴寒、怨毒、悔恨的东西只能在侵蚀他的身体。
他的灵力，完全无法抵抗，甚至有被同化的趋势。
心底升起一个个念头，为何自己的根骨平凡，为何父母不是嫡系，为何家族要抛弃他，为何入道成功，还是无法修炼……
这些疑问，都是他亲身经历，每一个都给他莫大打击。
为何会如此？
因为天地不公，秩序不宁，生如蜉蝣，死则草芥……
一些记忆复苏了。
他看到了万里荒凉，人如蝼蚁，破旧道观，易子而食，随即入圣教，血屠三千里，正道围困，百战不死……
不知不觉，王川身上浮现一股邪气，一股疯狂、阴历的邪性。
“啊！”
一声尖利惨叫，无比惊恐，唐晓棠似落入油锅的老鼠，猛地跳快，缩向墙角，周围的事物都晃荡了一下。
王川嘴角挑起，邪魅非常，似乎成了那个双手沾满血腥，为己挣命的魔头。夶风小说
“你怎么会发现！”
唐晓棠缩在角落，小脸煞白惶恐，泪眼汪汪的眼中，满是疑惑。
王川看向她，伸出一只手，在那手背、手指上，赫然看见一双青黑色的小小掌印。
“原来，你那么早就发现了，为何迟迟不揭穿我，还要平白消耗灵力。”
“你要试探我，我自然也要搞清楚你是个什么东西。”
王川走到唐晓棠面前，居高临下，长刀斜指向她面门。
唐晓棠伸出双手，抓住刀身，阴气蔓延，但一股更加强大的寒气出现，伴随着剑意，击溃阴气。
咔咔咔……
寒气凝结成冰，唐晓棠被封在冰块中，其中剑气存留如丝，只要冰块一裂，内里之物，瞬间成为齑粉。
“你赢不了他的。”
唐晓棠松开刀，低低说道，而后四周的阴气一阵晃动，果树、座椅、菜田摇晃，化作虚幻破碎，露出了此地原本的模样。
还是一个院子，但这里是医馆后院，萧为山的尸体，倒在医馆与后院连通的窄门处。
而外面广阔的也不是田野。
他们从始至终都在这里，王川也并未将萧青山、唐晓棠带出去。
他也没有离开过院子，自然也没去过什么田野土屋了。
噗通！噗通！……
一具具尸体倒下，院内院外，墙上街道，站满的尸体此刻全部倒下，像是风吹的麦浪。
这些尸体身躯迅速干枯，气血流失，拘束的魂魄也开始消散，此地阴气骤然增加，无形的风被雾气勾勒出形状，那是一只只诡异的影子，或远或近，屋内屋外，静静望着这边。
咕噜噜，咕噜噜……
有声音传出，王川扭头，看见了后院厢房敞开的门中，一口浴池正升腾着浑浊的液体，腥臭、腐败、阴冷，让人窒息。
王川走过去，看到池中沉浮着一道熟悉而妖异的人影，没有犹豫，他屈指一弹，一缕无形剑气穿梭空气，炸开池水，射向其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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