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蕾特从睡梦中惊醒,那家人被害的场景好像就在不久前发生似的,总是变作她日夜苦恼的梦魇,即使那件悲剧距今已有十年。
“大小姐,大小姐你没事吧。”一位带着鸟嘴面具,身材高挑的女性,举着餐盘来到伊蕾特的床前。在答应把灵魂献给尤格大人时,伊蕾特便得到了尤格大人赏赐的能力,把夜莺小姐变作了一位优雅的女性。在这十年里,伊蕾特与尤格大人的其他信徒四处游学,也充分了解了外神与旧日支配者的存在,知道了主父阿撒托斯,克苏鲁,奈亚拉托提普,莎布尼古拉斯,还有黄衣之主哈斯塔的种种联系,知道了当年所见只不过是尤格大人多个化身中的一个。只不过目前伊蕾特被尤格大人放还,要求她为自己筹集更多的怨灵,以助邪神之力的稳定。
高高在上的神祇,最喜欢看的难道不就是蝼蚁们无助的挣扎与游戏吗?伊蕾特在从上一个祭祀场地海地返回欧洲时,听说了奥尔菲斯哥哥因受巨大精神冲击而被乡民们所骗,低价卖出庄园的消息,于是又买回了这被舆论说成闹鬼大宅的庄园,打算在这里为尤格大人献上会取悦祂的演出。
“大小姐,大小姐?”夜莺小姐,哦不,应该是夜莺女士,慌张地把手中的餐盘先放在床头柜上,“是又做噩梦了吗?还是这不懂事的孩子吵到你了?”
被点到名的闹钟摇摆着脑袋从一旁的书桌上蹦跶到伊蕾特的怀里,委屈巴巴地表示自己刚才一直保持安静。伊蕾特抚摸着瑟瑟发抖的小闹钟头顶的两个铃铛,庄园里的物品大多受了邪神的魔力而沾有了灵气。闹钟因为女主人的安慰而开心地转起了自己两个一长一短的指针,扑腾着头顶疑似竹蜻蜓用途的发条,又飞到窗外去和那挂着气球四处溜达的留声机玩耍去了。穿书吧
“我没事的,夜莺女士,毕竟那些事都过去了,这是回到家中的第一天,我们还有好多工作要做呢。”女孩一边说着一边在夜莺女士的帮助下套上一件雪白的长裙。
“庄园的清理工作已经拜托巴尔克先生的机器人完成了,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大小姐快去享用吧。”
“效率这么高?真不愧是巴尔克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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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回到这里,还只是走入大闸铁门,在前花园的小路上向中心建筑物走时,夜莺女士便发现这久无人居住的庄园里还有近期生活的迹象,四处堆积着匠人吹制而成的玻璃酒瓶,“难道是附近的流浪者暂且占据了这廖无人烟的庄园了吗?敢来这晦气的庄园寻求庇护也真是够佩服他们的……”
“哎?等等,夜莺女士,这不是巴尔克爷爷的战斗型机器人吗?怎么会停在大门口?”对这从前的家仍然抱有许些谨慎的伊蕾特在夜莺女士的帮助下推开沉重的木质的主楼大门,站在门口向里望去,两个破旧的铁皮机器人右手持剑左手持盾,各自站在大门的两侧。
“太不对劲了,我打听到庄园在少爷精神失常时被村民们怂恿着变卖了出去,但它后来的多代主人都饱受超自然现象……或者说怨灵的困扰,于是庄园就荒废了下来。”
“怎么说这里也是自己从前的家,现在看见这面目全非的样子还真是难受,要不是有犹格大人的庇护……”
“大小姐小心!”
左侧的机器人突然举起长剑向伊蕾特在门口探出的脑袋砍去,伊蕾特用食指迅速地划开自己与那剑刃之间的空间,巨剑劈向了空间中浮出的杂乱的黑色星型图案“死灵之门”,幻象在承受重击后消失了,机器人的动作也随之停了下来。
“谁在那里?”
苍老的声音自楼上传出,一个戴着可怖义肢和有波登管压力表的榔头的老者走下了楼,随后夜莺女士和伊蕾特的面前出现一道机关墙,把她们阻挡在了来者跟前。
“巴尔克爷爷!是您!您还活着!”十九岁的女孩向面前的长者打招呼,语气里满是喜悦。
老者原先的怒气被疑惑取代,他伸出做成尖锐钢爪的义肢扭转了一下自己的机械眼,随后机关墙向地下回收,老者的蒸汽锤轻轻地敲在伊蕾特的头上:
“臭丫头!你还知道回来!十年了,十年了啊!当初只找到了那个臭小子,新闻报道都说你已经死了!”
“当年的事我可以和您慢慢说,不过我也有许多问题……”
“你现在也不是十年前那个讨厌的小鬼了,倒是懂事了不少,这位是……”巴尔克看向夜莺女士,后者戴着鸟骨面具,穿着过于夸张的羽毛织物,双脚显示出明显的鸟类特征。
“您还记得以前养的那只鸟吗?她就是夜莺。”
长辈对此没有见怪,只是说着“这简直像是做梦一样,看来你们经历过了奇幻的旅程”和“当年我正在自己的秘密研究室里工作,听到上面有动静,返回大厅时就只剩下小奥尔菲斯在那个打开的橱柜里蜷缩着了,有人怂恿这臭小子卖掉庄园,还说我不是他的监护人,不能参与他的选择,我不想离开这里,所以在庄园几次换代间一直留在这里,通过各种机关密道生活。这庄园确实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灵异现象我也见过不少,随后就没有人再敢买下庄园了,我也可以毫无顾忌地在这里生活。你回来了就好啊,嗯,老爷子不怎么爱打理,这里乱糟糟的,我去启动清洁机器人。”
“那,哥哥现在的状况呢?”
年长的建筑师叹了一口气:“他们故意不让我知道,大概是怕我干涉你哥哥的精神恢复。”
“这没有关系。”伊蕾特和夜莺女士随着巴尔克走入大厅,女孩打量了一会儿这破旧的地方,从长餐桌的一个座位上拿起一个覆盖满灰尘的照相机。
“都不知道是何时遗忘在这里的了,已经坏掉了。”伊蕾特徒手抹去照相机上面的灰尘,这个机器的镜头盖突然弹开,露出来的是一只金色的恶魔瞳孔,这只刚苏醒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把自己捧在手中的伊蕾特和周围的一切环境。机器两侧的金属部件渐渐展开,组成了一对蝙蝠翅膀,获得移动能力的物件兴奋地飞离了地平面,歪着脑袋盯着眼前的女孩。
“就叫你‘观察者’吧,拜托你去找找那个以前总是喜欢在脖子上挂着你,还差点把你整个肢解的淘气的小男孩的踪迹。”
照相机的摄像头左摇右晃地表示同意,扑腾着恶魔般的翅膀从大门飞走了。
“为了准备最精彩的尤格大人的饭后娱乐项目,不知道利用这个庄园做一个怎样的游乐场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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