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秦梓舒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最后眼睛直盯着床顶,越想越觉得,事不对啊!
萧璟桓是仇人啊!她救了他,给他用好药,又好吃好喝招待。不仅把他钱财找回来,还让他见属下,虽目的不纯,但也只差把他供起来了。
就因没按他要求亲手做点心,她居然被他看得,心虚起来了?
没这道理啊!
她心虚什么啊?
秦梓舒鼓着腮帮子,算了,不想了,还是赶紧把粮食谋划到手,之后直接囚禁他。
看在他为她出点子的份上,就让他这么自生自灭吧!
想通了,她闭上了眼。
第二天,她刚用过早膳,便把姚帆叫来。
她开门见山:“那粮食的事,有线索了吗?”
姚帆低头:“微臣还在查。”
那就是没结果了。秦梓舒像被霜打了似的,失了精神。
姚帆见公主失望,忙道:“公主,桑田街的事查清楚了。”
秦梓舒闻言挺了挺身子。
“萧公子似一直在找一个姑娘。那日便是去桑田街以作确认的。我查了,那之后他的人撤了,似找错了人!”
“可知在找什么人?”
“不知,他们平时口风紧。这次禁足,那永丰来套近乎的时候,属下特意打听过,说可帮他找。但他拒绝了。属下想了想,该是怕你会对那人不利,所以拒绝了!”
秦梓舒气又泄了,忍住没叹气,道:“此事,你多留意吧!”
“公主,还有一事。我们发现,萧公子养了一批武功高强之人在京郊!他们进京快马只需一个时辰!”
“他要做什么?”秦梓舒站了起来,握紧了拳头,“难道要劫人不成?”
“公主,劫人与否臣不知,但杀人却可能是真。之前倪贰被杀,臣未曾想会是萧公子手笔。因为做此事,得胆大够大,人手够多,还全身而退,绝不是普通人能做的。
但现在看来,萧公子的嫌疑很大。”
秦梓舒却已认定是他了,上辈子他为讨血债都敢掀翻王朝,杀个倪贰有什么不可能的!
他一向睚耻必报的!
她忍不住回想,这些日子有没有惹着他?
刚想一阵,她忍不住拍脑,她怕他做什么!现在不是前世了,她不用怕他!
不过,之前还想着囚禁他,这会居然告知她,他随时有机会逃了!
当这个认知冲进她脑海,她心中一窒,绝对不行!
她颓然坐下,看来之前的想法不行了!
真是,才给了他一点时间喘息,就被他弄出如此阵仗!
她还是小瞧他了,她该怎么办?
“公主?”绿柳的声音唤回了出神的她。
她抬头,见姚帆已经退下,她疑惑地看向绿柳。
“这萧公子为何没走啊?”绿柳见公主忧心,便提醒她道。
是啊,他病已好,而且又有人手,为何还留在府中?
秦梓舒沉思,她手指敲着桌案,叮叮响。
或许在萧璟桓看来,若他逃了,她必会下通缉令!
那他就成了逃犯了!
他肯定不愿意的。
秦梓舒怔住了,为何会不愿?
今世他是有冤,却是肃王害他入狱的。这么算来,他的仇人是肃王府!
他是受了些磨搓,但毕竟跟前世不一样,他跟皇家没有隔着血海深仇了!更何况他是她救出来的!
那他谋反的心思是不是不会有了?
想到这,她惊讶的捂住了嘴。
她之前一直陷在前世立场之上,从未想过这种可能!只想着把他压制住,让他做不了乱。
可现在……
秦梓舒心怦怦跳了起来!
这才说得通,他为何不用这撕破彼此脸面的法子离开!
因为他肯定想堂堂正正活在世上!
她想到这,她眼睛湿润。
或许事情没那么坏?
她心神一松,她刚想说什么,可前世那悲惨境遇又浮现在眼前。
不行!现在虽有些许改变,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酣睡!
一个有能耐推翻王朝的人,她怎么防犯都不为过!
她深吸口气,稳住心神,抬头望向绿柳,同她道:“他该是不想做逃犯!”
绿柳颔首认同,又道:“公主,我想萧公子肯定不会甘心待在您的后院,一定会想法离开!但我想,无论他用什么法子离开,都不会伤害到你!”
“你为何会这么想?”秦梓舒觉得这比她刚才所想的还不可思议!
绿柳道:“前些日子,他赶走了府上的探子,现在又出点子让你出气。我觉着,他是在抱恩!所以,该不会伤你!”
“报恩?”秦梓舒像听到天方夜谭!
怎么可能?
她刚想否决,动了动唇,却没发出声音,为什么不可能呢?
秦梓舒乱了,不知道说什么。
她需要好好想一想!
绿柳见状,悄然退下,去办昨日商量好的大事!
······
城北贫民住的小院子里
一年轻人绕过乱挂着衣裳的前院,跑到父亲的病塌前,他神色兴奋,显然有许多话要说,但开口却是先关切地问:“爹爹,您喝药了吗?”
“喝过了,二公主的管事找你什么事?”老人道。
“是好事,他带我与咱家遭遇一样的商户去了宝安钱庄。钱庄的江掌柜要同我们一起做件大事呢!”如此这般耳语了一番。
老人咳嗽数声,道:“没想到,那萧公子竟没骗咱们,这么快就给了咱们摆脱奴籍的机会!”
年轻人轻抚父亲后背,道:“他既说出口了,自当言而有信才是!”
“傻孩子,这事上,过河拆桥,拿钱不办事的人多了!”老人指指凳子。
年轻人给老人递白水:“那你当初为什么答应?”
“这世上,什么比不得命重要?”老人喝了水,叹道,“钱到手了,他还信守承诺,真君子也!”
听父亲这么说,年轻人也是信服的。Μ.chuanyue1.℃ōM
他们从牢里出来,便上交了救命钱给二公主和宝安钱庄。加上以前的打点花费,他家是一贫如洗。
虽然二公主给了几百两做生意的本钱,那都是本钱,得留着。况且他们身负重伤,只能先养病。
为了省银子,一家人搬到了这比以前府里恭房还小的屋子。
这些日子他们都愁眉不展,未来该如何?
没想,这么快就有出路了。
年轻人把老人扶着躺下,郑重道:“爹,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做!”
······
几天过后,离着宝安钱庄不远的茶楼里
往日里,客人们不是谈的东家长就是西家短。
今日众人见面,开头一句,就是:“你去买号了吗?”
“你用买的哪类号?”
纷纷嚷嚷,热闹至极。
左边那桌穿着干净麻布的人声气大:“你说,这是真的吗?真有这样的好事?”
“怎么没有?”
“昨天,那五十万两银子,咱们都亲眼所见!全封进了宝安钱庄库房,由镜明司的人守卫,岂能在假!”
“是啊,我这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
右边桌上一群穿着凌罗绸缎的也在谈。
“贾兄,你卖了多少粮食?”
那贾兄摇着扇子,道:“我家虽有些余粮,但家里却不肯多卖。我无法,只卖了一万石来耍耍。”
“贾兄谦虚了!”
又有人问:“颐兄,你买的号是多少啊?”
“颐兄家财万贯,一柱号怎么够,都是连着一长串的号买的!”颐兄的友人与有荣焉道。
有人叹:“公主们也真是的!想买一柱三号数,居然得先卖一千石粮食给她们,才能用银子买!”
“那是公主们聪明,她们想捐粮,但不舍得自己的粮食。这也怪不得她们,现在谁舍得大把卖粮食?也只有她们有法子,让人巴巴的送上去卖!”
“听说,这主意,是三公主那位男宠献的计呢!”
“可是宝安钱庄的主人?难怪……”
……
这时,有一刚进京的学子路桥进到茶楼,听着楼里的话,一点都摸不着头脑,他问来接他的友人:
“甄兄,他们都在说什么啊?”
“说的是彩票啊!”
“何谓彩票?”
“用票号作彩头,即彩票!”
路桥依然一头雾水。
友人继续解释:“前儿个公主们犯事,受到皇上惩戒。之后,公主们洗心革面,愿为给灾民捐粮,便搞了个活动。”
“四位公主出银共五十万两作为彩票总额。分四类彩票,彩票由一至九任意组合成的三位、四位、五位和六位的数字串。只要花十文钱,你可选一组你中意的六位数字串,若中了,你能得十两银子。花一两银子,选五位数,得一百两;花十两,选四位数,得一千两。花是值一百两,选三位数,得一万两。不过想买一注三位数,就得先卖一千石的粮食。”穿书吧
路桥听完,这不是聚赌吗?只是换个玩法而已!
他又问:“那可有说,每一类,能中多少个?”
“十两那个,每天开奖100个;百两那个,每隔三天开奖50个;千两那个,每隔五天开奖10个。一直到公主禁足才结束!”
“那万两那个呢?”
“听说,由公主们亲自抽呢!”
他接着问:“如何防冒名顶替?”
友人看来对此事很热络,很乐意说这些个:“那记数字用的纸,可是钱庄的银票的纸,很难制的!再加上纸上又弄了些银票的的防伪手段,别人轻易仿不得!再说二十多天后这活动就没了,不划算也来不及啊!”
“那真是大手笔!”路桥叹道。
“是啊,我现在日日盼着公主早些解禁啊!”友人慨叹。
两人正说着,一人跑进茶楼,高喊:
“钱兄,快去宝安钱庄,有大热闹瞧了!快……”
说着,拉起他兄弟的胳膊就走!
茶楼的人一听,顿时也坐不住了,一窝蜂都往宝安钱庄涌去。
瞬间,茶楼变得空空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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