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璟桓离了锦福阁,走路生风,神色冷峻。
永丰在院门口遇着他,本打算开口,见他脸色,自动噤声,忙侧身让路。
而后,几乎是小跑着跟着萧璟桓进了屋。
萧璟桓进屋坐下,见永丰低头似有话说,不耐地问:“何事?”
永丰忙言简意赅地将有人闯书房之事禀明。
萧璟桓神色更冷:“可有损失?”
“属下点查了,没有任何损失。”
“是谁做的?”
“属下正在查。”他抬头望了眼公子,语中迟疑,“不过,他们似乎对公主府特别熟悉。”
萧璟桓深邃的眼眸看他一眼。
永丰强自镇定,不敢动作。
过了好一阵,萧璟桓才挥手让他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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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笼罩大地,萧璟桓就着烛火,正拿着筷箸吃饭。
却听外面一片请安声:“公主吉祥。”
萧璟桓手一顿,她怎么会来?
他放了筷子,侧过身,面对房门静候她进来。
却见秦梓舒气势汹汹地进来,身后跟着几个小厮,搬来了几罐酒坛。
等把东西放下后,伺候的人全退去了,屋内仅剩他们二人。
秦梓舒来到桌边,一屁股坐下,斜睨他道:“你今天不是问,我打算把你怎么办吗?”
她向着酒坛微抬下巴,道:“你把这些酒都喝了,我就宽恕你!”【穿】
【书】
【吧】
萧璟桓看看她,再看看那酒,再看看房门外候着的人。
自那次之后,那绿柳从不离她左右,如今也呆在外面。
他再想起永丰下午禀告的话。
他玩味地扯了扯唇角,谁把谁灌醉,犹未可知!
他径直提起酒坛,直接倒满两个酒碗。
再咚地一声,把酒坛放桌上。
“公主不是喜欢我吗?”他嘴上说得嘲讽,他手上也没歇,
将一个酒碗举到秦梓舒面前,道:
“不若陪我一起喝,同甘共苦,可好?”
秦梓舒瞪着这海碗,她怎么可能答应!
她道:“这是罚你,我要陪着喝,不成罚我了吗?”
萧璟桓:“都说杯酒泯恩仇!这样吧”他把酒碗收回,另拿了一个小酒杯装满酒。
他再次将酒杯递到秦梓舒面前,道:“公主喝这个,可行?”
秦梓舒直盯着小酒杯,似被弄得没台阶下,只得一把接过。
她似又不甘心,补了一句:“那我一杯,你两碗!”
萧璟桓轻笑,直接两碗下肚,盯着秦梓舒。
秦梓舒不甘示弱,也一口喝下。
秦梓舒面上虽勉强,心中却在暗乐。
来之前,她就设想过这种可能,她早早就喝过皇宫秘制解酒汤,既能让她不易醉,第二天醒来头还不会疼!
她才不怕喝酒呢!
于是,两个就这么你来我往的喝起酒来。
一柱香之后
秦梓舒额头滚烫,脸似抹了唱戏的腮红。
她醉眼朦胧地看着头歪在桌上的萧璟桓嘿嘿直笑。
总算是把他喝趴下了。
她撑起身,拍了拍脸,让自己更清醒一点。夶风小说
这人酒量太厉害了,若不是喝过醒酒汤,她早倒下了。但她这会也快撑不住了。
她不再管他,几步往书桌位置挪去。
秦梓舒在书柜和桌子上仔细翻找。
夜风吹过,忽然间,烛光被风吹灭。
秦梓舒吓了一跳。
她手停留在一本书上,一时间觉得屋内太过静谥了。
一个沉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公主,你在找什么?”
秦梓舒猛地回身,只见萧璟桓黑沉沉的身影,就站在她背后,离她只一步之遥。
她猛得后退一步,一下子蹭得书柜上的书哗哗往下掉。
那落地地声响,如同她慌乱的心跳声。
秦梓舒张了张嘴,眼神乱飘。
“可要我帮忙?”他上前一步。
秦梓舒身子往后缩,抿了抿唇,道:“我……我口喝……找,找水喝。”
“书架这,可没水!”
“我……我喝迷糊了。”说着,一手捂着额头,一边往书桌另一侧退,只想离他远一点。
萧璟桓却没放过她,步步紧逼:
“公主,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你又怕我什么?”
秦梓舒步步往后退:“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说着,一不小心,又碰到书桌后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
萧璟桓两手撑在椅子把手上,对她居高临下:
“我人在你这,你不碰!
我的钱财,你也纹丝不动的还给了我!
我实在不知道你想要什么?”
说着,他头靠近,两人鼻息相闻,
“更诡异的是,你似乎忌惮着我!
可我,一个小小举子,你堂堂公主,为何会怕我?
你能给我解惑吗?”
“……”秦梓舒张着嘴不知道能说什么。
过了好一阵,见她似乎怕得紧,萧璟桓稍稍伸直了身子,又问:
“当初刚离了镜明司的时候,我就对你说过,我能给你很多东西,为什么你不提,反而来偷呢?
让我想想,什么是不能提了我却不会答应的?
前些日子,江掌柜跟我说,肃王府盯上我在江南的粮食了。
但我从未想到你身上。
可现在想来,当初你脱口而出肃王府,那你们之间该有关联的。
或许你们是敌对关系,但想要的东西却是一样的。”
秦梓舒瞪大眼睛看着他,紧张地喉咙发干,这都能猜得到?
“你想要我的粮食,对不对!”
他不等她否认,径自直起了身子,定定地看着她,开口说道:
“这就说得通了!因为在这样敏感的时侯,囤积了大量粮食,是要杀头的!
若你直接开口,为着我的性命,我肯定不会告诉你!
而你之所以忌惮我?是怕我鱼死网破?”
秦梓舒跳到嗓子眼里的心,在听到最后一句时,停了一下。
之后缓缓落进肚子里了,还好,他只知道她的一个企图,忌惮他的原因也想错了!
是了,前世之事,他是怎么想破脑袋也不会知道的。
到此刻,秦梓舒反而镇定下来了。
她不再否认,反而正义凛然道:“没错,我是为了粮食!
国库没粮,多个州府遭灾,你却囤了那么多粮,你想做什么!”
萧璟桓却是失神了。
他心里其实有一点侥幸,希望她否定,说他猜错了。
救他出来,不是处心积虑;对他日日点卯嘘寒问暖,不是虚情假意;
从宫门狂奔找他,见着他欣喜落泪,不是担心人财两空!
他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之前种种,他只气闷,她喜欢一个人后居然还三心二意的!没想,什么喜欢,全是假的!
听到她质问,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冷地像冰:
“我想做什么?
我倒是想问问公主你,这该是朝中大臣们操心的事,跟公主何干?”
“整个天下都是我秦家的,我还不能过问吗?”秦梓舒道。
“这话要让你父皇听见了,可不得了吧?”
他已然换成谈判的架势,起身去将屋内烛火点燃。
“我有你的把柄,你也有我的,不正好吗?”
秦梓舒的声音幽幽传来。
一时间,两人都不说话了。
屋里只听到萧璟桓的脚步声。
很快,烛火被点燃,屋内光线大亮。
秦梓舒一时不适应光线,用手微微挡住。
“事到如今,公主打算怎么办?”
秦梓舒放下手,无言以对。她刚才故意给他话柄,是为了稳住他,但之后怎么做,她没想好。
“我和公主做个交易吧!
既然公主是为灾民,那我向你保证,我的粮食会全部用到灾民身上。
事成之后,我们两不相欠!
公主放我离府,如何?”
秦梓舒当然不想答应,她忌惮他的,可不止这批粮食!
可是想到前世灾民□□,杀害朝庭官员的日子已经不远了,她实在拖不起。
这次卖彩票筹集的粮食能缓一时之急,但想救更多的人,粮食当然是越早到灾区越好!
再有现在与前世已经大有不同了,或许,他不会走老路呢?
她只要派人盯住他!
若事有不谐,秦梓舒咬了咬牙,到时就杀了他!
想到此,秦梓舒点头,道:“可!”
萧璟桓听到回复,不再看她一眼,起身用力拉开房门,随后站在一旁。
绿柳和观茗站在屋外,见房门开了,均大吃一惊。
绿柳惊讶的是,萧公子怎么还能好好站着,他没醉吗?那公主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观茗想的却是,孤男寡女,喝了酒,又吹了灯,应该有一翻不可言说之事。怎么公子衣衫整齐地跑来开门?
秦梓舒就在这两人微讶地神色中,镇定自若的款款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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