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药来了，唐姑娘，你快喝药吧！”砚台端着药跑过来。
低头一看，静影正发着呆。
“唐姑娘，唐姑娘？”
“啊！”Μ.chuanyue1.℃ōＭ
“唐姑娘你刚刚在想什么呢？叫了这么多声你都没理。”穿书吧
砚台放了药就站在萧廷身后，静影托着腮“刚刚那个大夫，我看他很是面善！”
“哦？难道说你从前见过？”萧廷按在唇边的帕子一停，随即道“要不我再去找他？”
“不用不用。”
她想了想又觉正常“那位大夫是从盛都来，又是给官宦之间瞧病，从前见过应当是见过，但应当……也没什么关系的。”
盛都这些年的风气越发保守，就连家中略有些头脸的丫头看病，都要隔着一层帘。
更何况是正经的姑娘。
她一面想着，一面轻轻扣着桌案，纤长的指甲葱管似的，养的极好。
静影翻了翻手腕，细细看了几眼又放下了。
“诶对了，我在路上看到好多姑娘的指甲都是红色的，唐姑娘的指甲养的这么长，怎么不染一个啊？”
砚台这话一出，静影就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是凤仙花汁染的，京中从前喜欢混着金箔，染出来的指甲灿金绚烂，艳如朝霞。”
她慢悠悠道“只是正经人家，是不碰这些的。”
她所说的正经人家，自然不是普通人，而是有官位的。一则艳俗，恐于那些青楼风月场的女子撞上，二则圣人与元后皆是风雅之人，这灿金凤仙花被元后批了艳俗，上行下效，自然就少有了。
砚台“……”
好尴尬哦。
“噗。”萧廷忍不住笑了“好了砚台，这种女孩子家的东西你关注的也太细了。”
倏尔又感叹“可惜我眼睛看不见，不知道这凤仙花是什么样的，竟然有这么多的姑娘去用它染指甲，静影你见过吗？”
他一问，静影当真认真想了想“不曾见过。”
“那你岂不是少了一份乐趣？”
静影一愣，不明所以，就听到他道“女孩家都喜欢涂脂抹粉，如果是因为外人的看法而不能去尝试，看着别人染指甲，不是就少了份乐趣吗？”
他放下帕子，问“正好咱们现在出门在外，我看这里应该有卖的，要不我让砚台去买一点，你也试一试？”
……少了一份乐趣。
从来没人告诉过她，还能去拥有这样的乐趣。
她忍不住低声笑起来“萧大哥说的是。”
“只是事情过了太久，我也没那么喜欢了。”
“那就再休息一会，我们继续赶路，遇到了你现在喜欢的再让砚台买回来”他端起茶饮了两口。
皇宫之中，宫装丽人正染着‘艳俗’的灿金凤仙花。
“娘娘，如今是国丧，这……”
“关我屁事！”
杨淑妃啐了一口“老娘高兴，愿意染指甲就染指甲，愿意做衣服就做衣服，丧不丧的有什么干系？”
她一股子匪气，挑眉一笑，锋芒毕露。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难不成叫人喊几句万岁就真以为自己能成仙了？”
她没出嫁前就是出了名的尖牙利嘴，刻薄小性。
现在落井下石来，更是不留情面。
她翻着手腕，漫不经心“从前京中贵女就喜欢搞这一套，那时候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这颜色。”
“她们就讥讽我是乡下来的野丫头。”
皇妃语气阴森“后来明宪姐姐进了宫，就说这一套艳俗，她们就再也没人敢讥讽我了。”
“碧珠。”
她问“你看七丫头和明安，谁更像明宪姐姐？”
陪嫁的侍女细声道“长公主殿下是皇后娘娘的亲女儿，当然是像的。人都说侄女肖姑，七姑娘生的和娘娘仿佛，只是奴婢瞧着，没有娘娘当年那么灵动可爱。”
“这是当然。”
她娇嗔“明宪姐姐那是她们这一群小丫头能比的？”说罢，冷哼一声“只可惜……若是明安未出世变好了。”
生明安长公主那一日，皇后难产，折腾了一天一夜都没能生下来，最后连命都没了。
加上越长越大，明安长公主不似太子，眉眼间都有皇后的风韵，反而像极了圣人，看的杨淑妃心里恶心，更是不喜。
不然也不会眼看着她嫁到了崔氏。
“她嫁了也就嫁了，但是小七要是被胡乱许人，本宫可不答应！”
“是，奴婢这就去告诉侯夫人，叫她多给姑娘打算打算。”
她端详着自己新染的指甲，发出嘲笑声“顾璟……啧，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与虎谋皮，天真。”
清河崔氏哪是那么容易好掌控的，如今只怕想脱身都脱不了了。
她心中叹息，若不是因为明安长公主是皇后的骨肉，如今她早看她去死了。
“算了。”
她敲着桌子“给她拨几个人，别让定王得手了。”
顾璟也是个蠢货，竟然能生出靠着一个男人掌控一整个家族的妄想来？手里要兵没兵要人没人，没等着太子死她就先见祖宗了！
杨淑妃却不同，她看似家世不显，又是浪荡江湖，底细不干净。但恰恰是这样的不干净，才方便她笼络人。
“惊鸿人到哪了？”
“回娘娘，到蜀中了。”
杨淑妃嗯了一声“让他走慢些，别和小七碰上了，她身边少不了探子。看好他那张脸，别让本宫听见闹鬼的消息，晦气得慌！”
她颇有一番幸灾乐祸“告诉他，别说本宫这个姨妈不疼他，这一次替他瞒一瞒小七，免得让他被妹子骂得下不来台。”
这话一出，碧珠也跟着吃吃笑了起来“小侯爷定当感激您。”
茶盏一扣，杨淑妃冷哼“别扣了本宫的人手就算他有良心了。”
这么多年，她手里能用的人每年也就多那么几个，已经是很让人不满意了；若不是顾忌着四方耳目，杨淑妃都要提刀出宫去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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