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上的人不出意料的是她绿眼睛的主教官贝隆。
魏翕在直升机上过了一夜,之后换成轿车,低调行至市内时碰到路上有军队在调岗,十几辆军用卡车横穿过路,压住了车流和人潮。
魏翕索性说:“我想下去走走。”
城区离王宫不算太远,贝隆依言把车子泊在一处空地,望着天空上云絮漫积,从后备箱里取了两把雨伞。
他们沿着边沿走,走成一前一后的位置,谁也没有说话,过了十分钟后果然下起雨来。贝隆把伞撑开,魏翕接过去,不快不慢得走回程。
她看了眼自己的资料:【穿】
【书】
【吧】
【姓名:魏翕
当铺等级:lv1
生命值:230%(上限提高130%)
力量:26
敏捷:35
体力:30
智力:55
魅力:22(正常值5)
财富:700(原800)
幸运:6(正常值3)】
半月的锻炼成效显著,不仅仅是在速度、力量和体力上,甚至连神经反应速度,动态视觉都有所提升。
她现在可以凭普通人的身份够得上杀戮部队精英灵能者级别的选拔条件,但外表看起来仍然称得上纤细。一具充满女性柔美的纤细身体中突然爆发出恐怖的力量,这种强烈反差甚至会让人感觉更加震撼。
卡法帝国和科尔巴联邦已经开战半月,帝都的气氛日益紧张,但战争还没发展到双方互相轰炸夜袭那一步,教廷的圣堂仍巍然耸立着,街角的餐馆里飘来了一阵阵悠扬的音乐声,黄铜人偶立在檐下,不时有警用蒸汽单兵从小巷巡逻而出。
军用车辆来来去去,只引起了雨中孩童们好奇的目光。
贝隆带魏翕回到只有一面之缘的皇宫,这栋占地广阔的建筑已然戒严,每层台阶上都有荷枪实弹的卫兵,他们军服上的黄铜扣子闪闪发亮。
不会再有装饰豪华的礼车进出,现在漆黑的轿车中坐的都是各种佩戴黄金和白银领章的高阶军官和政客,他们表情严肃,下车迈上正殿楼梯时堪称健步而过,黑色的大衣在空气中翻飞,扫开落下的雨滴。
大概是贝隆两人步行而来的姿态太过奇异,面如严霜的卫兵仔细地核对了魏翕和贝隆的证件,最后才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通行。
高大的围墙将西风带来的水汽圈在它的臂弯之下,北方的天幕呈鸽翅般的灰色,魏翕走上台阶,看到薄雾轻缓地漂浮过雕花的窗棂,乳白的颜色在潮湿细密的雨幕中淹没外头一半绿得深邃的花园。
台阶最上方的廊台处已经有两个宫廷侍从在那里等着了。两个人都是年轻人,魏翕在记忆里找到了他们的资料,他们是邦当的手下,温尔和鲁克。
温尔向两人行礼,对贝隆说:“第三会客室里利维坦上将想见您,贝隆少校。”
边上的鲁克接着说到:“陛下今天一早就专门要求我到门口来迎接您。要求您一到就立即派人通知他。请您跟我来吧。”
事实上魏翕到的有点晚了,鲁克至少在廊台等了一刻钟,但他脸上的笑容仍然那么慰贴,魏翕与贝隆分道扬镳,阖起伞,浑身漆黑穿行在宫殿中。
好些人都把目光投向这处,鲁克是奥丁皇帝的贴身侍从之一,他那么恭敬地等待和引导人,任谁都会有点好奇一些。
年轻的副官们目光中透着惊讶和惋惜,那是个很美的女孩,像是娇嫩的粉蔷薇,应该用雕刻的莲花和藤蔓遮掩装饰,被柔软的西印度樱桃的香气环绕,而不是裹着军服,漆黑瞳仁如同凝冻的玻璃珠子。夶风小说
某个会客室前,鲁克看了眼门旁的示意牌,敲了敲门,然后喊到:“陛下,阿比盖尔伯爵已经来了。”
“进来。”
轻盈到近乎于无的脚步声迈进会客室,奥丁放下笔,掏出怀表看了一眼,还差一分钟就是中午十点,他叹了口气,对魏翕说:“坐吧,阿比盖尔,这一趟也是辛苦你了,好好休息,我会给你批两天假。”
魏翕端正地坐下,听到奥丁皇帝翻动书桌上文件的声响,大致能够猜测那些都是什么——战时记录,巡防的岗位安排,布防安排和阵亡名单——战争的到来和不熄把文件架上所有的乐谱和诗歌都撤换下去,一向如此。
奥丁找出关于大公储的报告,推向坐在他对面的魏翕:“看看,你第一次任务的成果。”
魏翕毫不意外立顿首都发生的事迅速完整地传到了奥丁皇帝的桌上,如果她没在规定时间内杀死大公储,一定有别的小队继续任务。
她只是个机器齿轮,目前还并非不可或缺。
报告上显示大公储穿着钢丝织成的坎肩,这种贴身甲价格不菲,通常都是大人物出席公开活动的时候穿在礼服下面,以免被狙击手从远距离射杀。
可惜他遇到的是用范围式攻击武器的魏翕,那枚炮弹足够毁灭整个房间,大公储连同两位贵族当场身亡,其余重伤不治三人,轻伤一人,还有一个追踪的灵能者被杀。
立顿公国明面上仍是卡法帝国盟友,有证据表明暗杀者使用科尔巴联邦机械研究所的武器,奥丁皇帝大怒,应立顿公国科塞尔大公的求助,抢先向保特罗增兵,派遣杀戮部队进场,短时间内取得突出战果,歼灭了科尔巴联邦的第151步兵旅和第2机械营,他们的番号从此将从科尔巴联邦陆军序列中消失。
魏翕瞧着那些数字,没有太大实感,残酷的战争只用很短时间就能把锦绣堆里的女孩儿锻炼成一个冷血的军人。
“有没有一点成就感,阿比盖尔,因为你做得干脆利落且迅速,我们的军队才能打科尔巴联邦一个措手不及。”皇帝和蔼地笑了一声,递过去另一封信件。
魏翕接过来,拆开,嘴角疑惑地抿了抿,以为是伦底姆传来的私信,摇头说:“我只是完成任务而已,陛下。”
训练中的规矩总是很多,除却规定训练和学习的不提,还有规定言行的,规定饮酒的,对于非帝都人而言,还有规定写信的。
那些漫长的条规包括字数的规定,重量的规定,还有只有收到回信才可以投递新的一封。
所有的信件也都不是直投,魏翕每一次都不知她的信会被先送到什么地方去,辗转多久,才能落到她的执政官手里,也从不知阿伦弗斯顿的回信什么时候可以出现在她眼前。
她在手指摸到这页纸时意识到这不是一封私人信件,卡法帝国只有以皇帝的名义传信时才会用这种特制的坚挺纸张,信纸折了四折,那本该落下火漆的位置只有空白。
魏翕单手把纸张抖开,折痕在煤气灯的火光中显得鲜明而脆弱。
烫金的纹路遍布纸张四角,奥丁皇帝混着金粉的墨水签名连同鲜红印章共同赋予这份通行令莫大的权限,可以说从今以后她就是皇帝的亲信之一了,各种隐藏在暗处的机关都会对她打开大门,包括帝国的黑十字军团和永动研究所。
“这是我给你的第一份回报,你没有浪费我在你身上投放的资源。”
奥丁皇帝与他的先祖如此类似,他们都全副武装行走在权力的经纬中,要走出一条血迹斑驳的路来。
“你将是我在教廷的代言人,将会是帝国的伯爵,侯爵,甚至公爵,现在我要求你,继续获得更多的胜利。让银月教廷的圣徒爱戴你崇拜你,帮助我将它彻底的掌握在手里,我信任你,我更会不遗余力的来支持你。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是吗?”
魏翕默默地看着这个老人。
他不再年轻,花白的头发与魏翕形成鲜明对比,但魏翕还没有他那样老练的权力者的气势,这种浸淫在权力中的人是不会老的,他们的活力更甚于无所事事的青年人。
“我永远不会让您失望,但现在就让我站在人前可以吗?我应该还有几十位竞争者。”
从一开始到那个与世隔绝的单人训练场魏翕就觉得不对了,几十个女孩儿都单独培养花费的资源是海量的,不可能实现。
所以贵族们的人选只是打酱油,真正用心的是军部和教廷,而魏翕是皇帝私自培养的武器,何时暴露在人前,应该是奥丁皇帝决定的事。
魏翕还从未见过那些竞争者,但她始终牢记着奥丁的话和任务要求,在她和竞争者之中,只有一个人能真正踏入权力高层。
“她们已不足够当你的竞争者。事实上在刺杀任务之前军部的那群人已经跟你见过面了,马顿上将喜欢你,而你的成绩堵住了其他派系的嘴,大多数人最终同意把你派到黑十字军团,你的成功对于帝国的未来也意义重大!”
奥丁按了桌上的铃,深处的套间内走出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秘书,他将两样东西放在魏翕面前,然后又像幽灵一样无声离开。
“打开看看,这是你下一个阶段需要的东西。”
魏翕扫过文件袋一眼,先拿起那支黄金镶嵌的猎刀,非常精美,刀身有雕花,背部有锯齿,插在手感极佳的鹿皮鞘中。
这是一柄相当传奇的武器,据说是黑暗纪前某一任教皇的装饰,虽然听说那人在战争中最终淹死在某个湖里了,但他的侍从拼死把这柄猎刀送回了主人的家族,赫然谱写了一曲忠诚的赞歌。
魏翕把它拔出来看了看,确定这东西装饰象征意义远大于实用,就没什么兴致先放到一边,撕开文件袋。
里面是一份文件,用于证明魏翕从此以后拥有军籍,是军部的人,再不是普通贵族。
袋子里还有一对领章,银制的面上浮雕着剑与盾,有了这个她就可以称得上年轻军官了,级别还不低的那种。
“非常感谢您的馈赠,陛下,不过我以为在获得认可后我要扎根在教廷里,给我军部的身份不会引起神职人员不满吗?”魏翕拿起一枚领章,摩挲一下,问道。
教廷对宗教典礼程序的要求非常严格,不允许下属神职人员偷越雷池一步,私下改良者轻则降级受罚,重即由教皇下旨开除教职打为异端,一个个恨不得表现得悲天悯人到极致,大家约定俗成的规矩是教廷中人不能有军部任职。
奥丁皇帝给魏翕的安排简直是在打教廷的脸。
“如果他们打算让树生教派压一头的话,当然可以因为这点小事放弃你。”奥丁皇帝冷哼一声,“贝隆说你对银月教派的古典宗教礼仪有着相当深的造诣,还看过不少关于宗教典礼的著作。”
“是的。”这并非什么秘密,主要是阿比盖尔的一点小叛逆,她的伯爵父亲对教皇深恶痛绝,严令禁止宗教典籍进入伦底姆,但孩子的好奇心是压不住的,越不允许越要做,高压之下只会反弹,继承了阿比盖尔一切记忆的魏翕同样精通宗教学。
“那就没什么可担心了,上一任圣女甚至不能独立主持一场弥撒,鲁盎司语也说的一团糟,比起她,你的身份问题只是小道。”
教廷最正规的特利腾弥撒,典礼程都必须使用鲁盎司文,在教廷的影响力大大下降的现在,用鲁盎司文主持一场完整的特利腾弥撒,是对一名神职人员业务能力的巨大考验。
“没有人敢在战争时期拖后腿,阿比盖尔,你只需要按我给你规划好的路线一直走下去。”奥丁看了看墙上的钟。
“哦,现在快十一点了,我们已经谈了将近一个小时了。听说你一下飞机就赶过来,累了吗?还是先去休息吧。两天后我会派人去接你去黑十字军团的驻地,好好在雅莱玩儿两天,我的女孩儿。”
奥丁向魏翕抬了抬手。
“那么。”魏翕站起身来,毕恭毕敬向奥丁皇帝行了军礼。
“我先去休息了,陛下。”
奥丁颔首,“鲁克,派车送蒙蒂伯爵走。”
魏翕没有询问贝隆的去向,就像一路上也没人敢拦下被鲁克引导的自己,军部的大人物大部分在东线战役的临时大本营,奥丁皇帝很快也要启程前往那里,其余年幼的皇子公主都被严密保护起来,已长成的大多在政府部门或军部任职。
这座美丽的庞大宫殿现在主要被用作临时会议处,后面的琥珀宫才是卡法家族剩余人员的居所,所以魏翕见不到任何一个穿长裙礼服的少年少女嬉戏打闹,漆黑的人流来来去去,她也是其中的一员。
“去兰布拉街036号蒙蒂宅。”魏翕坐上车吩咐道。
轿车平稳滑出鎏金大门,稳得好像行驶在水面,魏翕其实在福莱尔休息的不错,但难得的假期她也不想放弃。
半个多月前教皇托德罗德给了她一枚玉石印章,也算给了她进入资料库的权限,现在武力值得到保证,是时候去那里看看了。
分别的时间不算长,蒙蒂宅还是那副老样子。塞拉惊喜于魏翕悄无声息的回归,在确认她有两天假期后,热火朝天地忙碌起来。
“安妮,去把小姐的浴室整理好,新到的精油在第三个柜子里,有薄荷叶火漆的那个。”
“梅,打开五号衣帽间,找那条天蓝色绣蔷薇花的丝绸裙子,其余干净的贴身衣物在一号衣帽间拿一套。”
“德斯,菜单送到厨房,看看厨师少什么食材,开车去店里买,小姐要吃新鲜的冷烤羔羊肉。”
“妮卡,去酒窖里拿白葡萄酒,要第四行第六列那一瓶。”
塞拉一声令下,最优质的龙虾、芦笋、羊羔肉就被送到宅邸的厨房,厨师烹调食物的同时,女侍们开始布置餐桌,点亮烛台,采摘花园里的鲜花插瓶,拿出魏翕喜欢的骨瓷盘和银制刀叉。
雨中的昏沉在宅邸里完全看不到,魏翕所到之处灯火通明,侍女们不知道自己的主人在过去半个月间去了哪里,突然变得与这座府邸格格不入了。
宅子里苍绿的苔痕与嫩色的绣球花永远安静而温柔,伯爵小姐的气质却渐渐锋利起来,她安静坐在餐桌上用餐时,连塞拉都不由的屏气噤声。
她从小就有资深的礼仪老师跟在后面矫正行走坐卧举手投足每个小动作,有文学家教她优雅的谈吐,而贵族少女的生活都经过严格训练的侍女长照顾,裙子上的每一丝皱纹都被熨平,毫无瑕疵。
魏翕放下刀叉,望向窗外,雨沙沙地下着,今天大概不会停止,她将杯中的葡萄酒一点一点喝尽了,手指若有所思地抚摸着玻璃的冰凉,然后低头拿出那枚玉石印章。
照明的光色偏暖,玉的质地在光里仿佛蒙上一层朦胧的纱,这枚小玩意儿同样也是通往权力的钥匙。
她把玩片刻,把它收起,说:“备车吧,塞拉,我要去一趟教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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