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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思成是个警察，是一个有理想的警察。ωＷＷ.chuanyue1.coΜ
尽管现在的他每天守在一个占地面积不足一百平米的小派出所里，可他一刻也没有放弃过学习，具体体现在办公桌上成套成套的买回来研究的犯罪心理研究教科书，以及家里放碟片的柜子里数不清的香港警匪片。
他一直渴望有一天，自己也能成为故事里那些男主，为了正义而战，为了心爱的人而战，办上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案子，成为人民心目中的英雄。
而不是每天去居委会调节那些男女之间的感情问题，以及被还没他膝盖高的小屁孩抱着裤腿擦鼻涕。
“小董啊，你别不乐意，我们基层民警呢，有基层民警该做的事，别看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你想想，万一昨晚上打起来的那两口子没调节好，一个不小心变成情杀了呢？对不对，那多给社会添麻烦，所以说啊，我们的工作也是很重要滴，咱们小民警，少操点刑警的心啊。”
董思成背上被重重拍了两下，对着电脑屏幕上那张泡的发涨的巨人观尸体的图，他差点被自己嘴里的包子呛了个半死。
电话铃响起来的时候，他还在拼命往嘴里灌水，一张嫩白的小脸涨得通红。
“接到报警，西街711便利店门口发生聚众斗殴事件，双方都持有管制刀具，目前正处于对峙阶段，还没有人受伤。”
这算得上一件大案子，董思成和所里的几个前辈麻利穿上衣服，警车一路呼啸往西街而去，赶到的时候两边已经开打得如火如荼，队长开枪警示，有人一见警察来了，立刻转头就跑掉，队里的人立马冲上去，能逮住几个是几个。
董思成刚跑了两步，觉得不对，又折回来，看到路边一条不起眼的巷子里，一个姑娘手里的砖高高举起，眼看着就要往那人脑袋上拍。
董思成想也没想就冲过去用胳膊硬生生挡下了这一板砖，好家伙，这一下要是拍实了，下面那人脑袋得开花。
派出所里，一群毛还没长齐的二逼青年成一排的蹲在墙边，鼻青脸肿的，谁也没比谁好看多少，董思成一眼扫过去，只有最边上那个女孩没有受伤，她脑袋上辫着几根细细的辫子，很随意地拢到后面扎了个马尾，穿着一件黑色皮衣，里面那件背心异常节省布料，一整节腰都露在外面，白花花的晃得董思成眼睛疼。
边上那些人哎哟哎哟地叫，董思成决定先从看起来比较正常的这个女孩开始问起。
“叫什么名字？”
你抬起头，看了面前的这个小警察一眼，他手上还裹着纱布，这傻逼，要不是你刚刚收着劲，他这胳膊估计得废。
肚子咕噜噜的叫起来，你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答道：“萧萧。”
“潇潇亭台雨歇的潇潇？”
真新鲜，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问你的名字，显得就他读过书似的，你不肯示弱，回了一句：“萧萧班马鸣的萧萧。”
“姓什么？”他接着问。
“耿。”
“耿耿于怀的耿？”
“嗯。”
“你们为什么打架？”董思成飞速做着笔录，他的手指又细又长，握笔的姿势倒是很好看，长得也好看，只可惜你现在饿得很，一肚子火没处撒，再好看你也只觉得他烦。
“我怎么知道他们为什么打架？”你一脸莫名其妙。
“你们不是一伙的？”
“你看我长得这么好看，像和他们一伙儿的吗？”你掐了掐自己的脸，鄙夷地看了一眼旁边那些五颜六色的非主流，惹得你旁边的那个红毛恶狠狠地瞪了你一眼，又迎上你的目光，怂兮兮地缩了回去。
“干什么干什么？这里是派出所！给我态度放端正点。”董思成训斥道。
要说你今天怎么就这么倒霉，去便利店买个东西被人跟了就算了，又菜又爱玩，打不过你被你揍了，正揍得起劲呢，外面也打起来了，你正打算一板砖拍晕他的时候又冲出来个小警察，接着就被逮进来了。
可惜了刚买的方便面，还没来得及吃就不知道丢哪里去了。
“怎么回事？”他问你。
“出来买东西，被人跟了，警察叔叔，你说，是他先动手打的我，我还个手，不过分吧？”
“你这个手还的也太重了点，我看你已经成年了，他要是死了你就要判故意杀人罪你知道吗！”
“这不是还没死呢吗？得了得了，赶紧判，拘留也好还是干嘛，抓紧搞完放我去吃饭，饿死了都。”
“老实等着！”董思成很生气，他觉得你简直就是在藐视法律。
等他把手头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了，看到你已经歪在墙角睡着了，上头刚刚打来电话，说是有人保释你出去，董思成想了想，到底是个小姑娘，有点于心不忍。
于是你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他手里端着一碗泡面准备递给你，只是这会儿你胃痛得厉害，脸色惨白地看了他一眼，绕过他出了派出所，打了辆车直接去医院输液去了。
“吃个屁。此仇不报非君子。”你咬牙切齿地想，“长得帅也没用！”
2
不知道是不是董思成的诚意感动了上天，那天市里公安厅来人，把他带到了一间办公室里，一排排资料在他面前摊开，董思成看到最上面的自己的资料，心里一惊：“坏了，不会是要开除我吧？”
“小董，经过市里领导开会慎重考虑之后，我们现在有一个任务想要交给你，现在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去做。”
董思成松了口气，严肃正经地敬了个礼，答道：“只要不是开除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小董同志实现了他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愿望——为正义而战，他要去当卧底了。当天晚上，董思成向父母做了短暂的道别，告诉他们自己要出远门执行任务之后，登上了去S市的绿皮火车。
你来M市那么多天，本来是想找那个醉鬼爹要点钱，家里妈妈生病了，虽然不是什么要命的大病，却也得长期吃药，你实在周转不过来。找到他的时候他正躺在他那个破烂的出租屋里面睡得人事不省，身旁还有一滩呕吐物，桌子上压着催债的字条，你在屋子里站了一会儿，没有说话也没有动，然后离开了这里。
两分钟后门再次被打开，你从包里掏了一张一百块的钱扔在了他脸上，砰一声甩上门走了。
当天晚上，你也坐上了回S市的绿皮火车。
哪怕不是春运，火车上的人也不少，董思成脑海里一遍遍过着这次要去接近的目标和任务，S市的梁川，原本只是一个街头混混，因为敢做敢拼被上面的人赏识了，带着一起做生意，涉猎及广，从白的到黄的，基本都有他的身影，董思成这次的任务，就是去做潜伏在梁川身边的卧底。
当卧底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为了获取梁川的信任，董思成这小几个月里面是无论干什么都往前冲，不要命似的，终于吸引了梁川的注意，今天派他去讨一笔极为难讨的高利贷。
梁川前前后后派了很多次人都没能要得回钱，承诺如果董思成要回来了，就让他留在自己身边做事，以后有好处绝对不会忘了他。
可董思成去了才知道情况有多复杂，这不是单纯的高利贷的问题，对面明显是想要黑吃黑。
对方把钱给了董思成之后又找人堵他们，董思成吃了亏，带去的几个人被打散落了单，他把钱给了另一个人，帮那人逃跑了，而他自己装作带着钱的样子，在一条僻静的小巷子里被人拿着钢管堵住了。
董思成在学校的格斗成绩不差，他知道自己跑不了了，索性放开手往死里打，但他再能打也打不过面前七八个人一起上，很快他就只剩下蜷缩住身体保护好重要部位的本能。
那几个人什么时候走的他不知道，迷迷糊糊只听见有人骂：“妈的，钱不在他身上。”
董思成觉得自己身上每一处骨头都疼的要命，偏偏这时候还下起了雨，视线所及之处都是被雨水漫开的自己的血。
“这算出师未捷身先死吗？”董思成最后想到这样一句话。
你路过倒垃圾的时候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道，往巷子里走了几步就看到躺在地上的人，你还以为他死了。
走过去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还有气儿，再仔细一看，嚯，熟人啊。
一看清是谁之后，你立刻站起来转身走人，却感觉脚踝一凉，被他伸手抓住了。
“耿萧萧啊耿萧萧，你就作吧你。”
在等救护车来的时候，你在心里把自己唾弃了千万遍，为什么要多事进来看这一眼，看了就看了，为什么还要看他死没死，为什么还要帮他叫救护车？
“家属？家属呢？”医生忙着把他往担架上搬，一个小护士过来到处找家属。
你看着她的目光落在你身上，忙摆手道：“不是我，我可不是他家属，我就是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心人......什么叫我叫的救护车就得我跟着去，不是，诶......他这医药费算谁的啊！！”
你就这么不容分说的被塞进了救护车拉着往医院疾驰而去。
急救床上的董思成戴着呼吸面罩，胸膛起伏小得几乎快要看不见了，他浑身湿透了，血和水都有，安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脸色苍白的像纸一样，整个人看上去像个被打碎了的瓷娃娃。
他都已经这么狼狈了，却还是流露出那种令人心神动荡的美，让你有些看呆了眼。
真是色令智昏。
董思成睁开眼的时候，病房里安静的只听得到你的呼噜声，不是特别大的呼噜声，而是像小猫舒服的时候喉咙里发出的声音一样。
他看到你趴在他床边睡着了，心里由衷地感谢老天爷给了他一次活下来的机会。
“站住！把钱给我！”
董思成被你突然出声下了一跳，又看见你依然紧闭着双眼，皱了皱眉道：“梦里还在抢别人钱？”
“别动！”你突然惊醒，用力一拍床垫被子牵扯到董思成身上的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生气瞪了你一眼。
你懵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在干什么，晃了晃头，向董思成伸出手：“说的就是你，拿钱来。”
“你给我付的医药费？”
“不然呢？”你白了他一眼。
“我会给你的。”董思成闭上眼睛，他看上去还是精神状态不太好，很疲惫，“萧萧，我想请你帮个忙。”
俗话说得好，有钱不赚王八蛋。
董思成承诺给你一笔钱，要你帮他保守他是警察的秘密，先给你一些定金，剩下的会在他完成任务之后打给你，你看着支付宝到账，乐呵呵的冲他眨了眨眼，用气音说道：“放心吧，我懂的，无间道嘛。”
“除了这个，我还需要你帮我个忙。”
董思成过来之后，悄悄查了一些东西，他发现你因为父母感情不合离异了，从小就没什么人管你，父亲跑了，母亲身体一直不太好，高中没念完就出来到处打工，在夜总会里结识了些社会上的人，就开始跟着他们干些在违法边缘试探的事情。
你打架下手狠，做事情有时候比一些男生还要果断，可你又不愿意给他们做太多的事，只有缺钱的时候会接一点上面给的活，他们也乐得有个干干净净的打手，而你最上面的那位，也是和梁川一样被警局重点关注的对象，叫康沛宁。
换句话说，你和梁川的头，都是康沛宁，而董思成接近梁川，其实最终的目的，也是康沛宁。
“不行，我不干，当女朋友是另外的价钱。”开什么玩笑，一万块钱当个封口费还差不多，要你陪他一起干卧底，想都别想。
董思成听完你的回答，没忍住笑了，他说道：“我告诉你，如果你协助警方把那人抓了，捣毁了他的势力网，你可以得到这个数。”
董思成用手指在床单上写了一串数字。
你眼睁睁看着他在三后面写了多少个零，掰着手指算了半天，最后一锤定音：“成交。”
梁川找来的时候正看到你在给董思成喂粥，他愣了两秒，又退出去看了一眼确定自己没走错房间，才进来开口道：“耿萧萧？”
你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没理他。
“阿昀，怎么回事？”
董思成卧底的名字，就叫董昀。
听到梁川这么问，董思成嘿嘿傻笑了两声，应道：“梁川哥，萧萧是我女朋友。”
“怎么之前没听你说过？”
“之前我一直在外地打工嘛，萧萧要留在家照顾她妈妈，最近几年行情不行，做什么都不好做，这不就想回来，跟着您干，比我自己在外面闷头干赚得多了去了。”
“你知道你女朋友也跟着康总做事吗？”
“我知道……”提到这个，董思成有些黯然伤神的样子，“怪我，我赚不到钱，伯母的医药费也贵，现在我回来了，跟着您也能赚到钱，我刚刚还在和萧萧说呢，让她别再出去拼命了。”
“你倒是会疼女朋友，”梁川笑了笑，“只怕康总舍不得她走啊......啊，对了，这次这批款能要回来，你功不可没，那边还等着这批款去提货呢，干得不错阿昀，好好养着吧，后面有的是要用到你的地方。”
送走了梁川，董思成面色依然没有好看到哪里去，戏演完了，你把粥往桌子上一隔：“董思成，戏不错啊你，不做影帝可惜了。”
董思成想说什么，脑袋本来就有点昏昏沉沉，被你这一打岔干脆忘了，他慢慢躺回去，哼哼唧唧地说道：“萧萧，我想吃苹果。”夶风小说
“你还真把我当你女朋友使唤了？”你举起拳头对他示威，可他也不躲不恼，就这么看着你，看得你起一身鸡皮疙瘩，“啊知道了知道了……怕了你了真的是。”
“真有这么个女朋友，好像也挺不错的。”董思成看着你的背影，慢慢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3
董思成在医院里躺了两个星期，终于可以出院了，别的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肋骨还有点没长好，医嘱说需要继续好好休养。
你和董思成站在马路边等车，为了装的像一点，他要搬进你家去住，你倒不怕他对你做什么，就是觉得不太自在。
“董思成，你怕不怕死？”
“这世界上还有人不怕死的吗？”
“要是有一天我们一起遇到危险了，你千万别管我，我是为了钱才答应你的，没有你那么崇高的精神境界，我可随时会跑路。”
“好啊，如果有一天我们两个同时遇到危险了，你也别管我，是我用钱诱惑你的，你本来可以不用做这么危险的工作。”
你转过头看着董思成，刚刚出院的他还带着些病态的白，却在蓝天白云下干净透彻的让人会想忍不住多看上几眼。电话早已经挂断，董思成见你接了电话半天不说话，便向你看了过来，你猝不及防地撞进他的眼里，明明只是普通的一眼，你却被他微微翘起来的嘴角晃了心神。
S市的阳光向来不少的，你却从没觉得过，有哪天的太阳，比今天的还要好了。
董思成刚入职的时候总有人说他傻，说他天真，像所有的菜鸟警察一样平凡又随处可见，他也不生气。
他柔软的像一张白纸，也锋利的像一张白纸，只要用对了地方，也可以见血封喉。
你问他：“为什么非要当个英雄呢？十个英雄里有九个没有好下场。”
又或者是英雄这两个字，注定了就是染着血的荣耀。
董思成听你这么一说，到来劲儿了，伸手捏住你的脸：“萧萧，你这么关心我，是真的还是演的？”
你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演的！把你狗爪子拿开！”看到绿灯正好亮了，你扔下他，率先走过了马路。
董思成就跟在后面吱哇乱叫：“你等等我啊，萧萧！我是个病人，病人！诶你往哪儿去，说好了陪我去剪头发的，我头发太长都看不见路了，耿萧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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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思成这个人很奇怪，你说他厉害吧，他真的没有很厉害，比起同期的警校生，他远远不是最厉害的那个。可你要说他菜吧，他也不菜，他从第一次见康沛宁到现在，短短一年的时间，他这个卧底可谓是当的风声水起，地位蹭蹭蹭往上窜，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阿sir，快收网吧，再不收网，我就要成老大了。”
董思成在这一年的时间内，摸清了康沛宁在S市几乎所有的毒|品销售链和牵扯到的势力范围，所有的资料他都一一整理好，一点点传送回警局，就等着收网的时刻到来。
你和他做了整整一年的假情侣，比真情侣还要真，可就是假的，除了必要的在人面前的演戏，你们连手都没有拉过。
你想，没有人会不喜欢董思成吧。
做卧底的日子虽然步步为营，但也不是只有胆战心惊，很多时候你们也平凡的生活着，趁着日落去买西瓜，踏着风雪去吃火锅，他笑着捏你脸的时候，挑和你的裙子相称的领带的时候，在宴会上有人和你搭讪假装吃醋的时候。
很多时候你都分不清真假了。
只有每天他整理搜集到的情报的时候你才是清醒的，他是警察，而你本来就是贼窝里出来的，等警方收网之后，你们依旧是两条路上的人。
你还记得最开始的时候，董思成问过你：“萧萧，你会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那时候你烦他烦得紧，便敷衍道：“反正不喜欢你这样的菜鸟警察。”
看他吃瘪的样子你觉得好笑，也顺口问了他一句：“那你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他的回答你记得特别清楚，他没有敷衍你，而是很认真地说：“我喜欢安静一点的女孩，最好长发扎马尾，念了几年的警校下来，周围都是短发的姑娘，看腻了。”
“美得你，有得给你看都不错了，还看腻了......”
于是当天他说完这话你就去剪了个短发，没有什么比看董思成无语的脸色更好玩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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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切顺利进行的话，警方就快收网了，按照董思成得到的消息，下个月康沛宁从一个外商手里收购了一艘中型游艇，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辆游艇上会出现三百公斤的毒|品。
届时他还要在游艇上办宴会，请的都是他的贩|毒链里面的关键人物，董思成清点了一下，这一年来被他列入重点名单的人都在里面了，如果警方那时候出击，是可以把他们一举抓获的。如此，遍布整个S市的黑恶势力范围将被连根拔起，所有的贩|毒|窝点都会被清扫，还S市一个安宁。
可是到了那天，当董思成发现船上根本就没有毒|品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中计了。
而一切好像没有退路。
董思成和你一人脑袋上顶了一把枪，康沛宁擦着手中的戒指，笑得一脸玩味。
“说说看，谁是那个背叛者。”
董思成刚要张嘴，却被你抢了先。
“是我。”
你不去看董思成那不可置信的目光，自顾自道：“是我背叛了你，董思成。你们的计划是我透露给他的。”
“这不可能。”董思成的声音几乎在发抖。
你被他眼里闪着的泪光刺了一下，狼狈地躲闪开来，没有给他任何理由。
“有什么不可能的，我早就说过了，我只是看在钱的面子上帮你，现在康总出价比你们警方更高，我自然要站在钱的那边。”
“耿萧萧！”董思成怒火中烧，他根本不相信你现在说的每一个字，相处一年，你有无数个出卖他的机会，根本不用等到现在，陪他演了一年的戏。
你擦掉滑落的泪水，带着满脸的泪痕对康沛宁说：“康总，让我和他说两句话吧。”
康沛宁挥手，压着你和董思成的人撤离，你朝他走近了两步。
“董思成，我喜欢你。”
董思成没有说话，他的眼眶也蓄满了眼泪，你也读不懂他的神情。
“我们接吻吧，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你踮起脚，贴上了他的嘴唇，你在发抖，他也在发抖。
突然被捆住的双手指尖感受到的冰凉冷硬的触感让董思成睁大了眼，却被你一把遮住：“别看我，也别恨我。”
你突然狠狠推开他，船甲不大，董思成两步便退到了护栏边上，因为双手被捆失去重心，他整个人直接栽进了水里。
董思成栽进水里之后立刻调整身形，指尖那把小小的刀片很快被他用来割断了束缚住手腕的麻绳，他又第一时间拿出嘴里的字条，上面是你的笔迹，写着：
三百公斤毒|品在岸边那艘更大的游艇上，这艘游艇上有炸|药，看清字条后速离。
同一时间，你旋起一脚狠狠踢在用枪指着你的那个人的手臂上，枪支顺势飞出，你凌空接住后立刻用枪抵住了康沛宁的太阳穴。
康沛宁微微一愣，倒也没有太过惊讶，平静道：“你看看你周围有多少只枪瞄准着你，你以为这样你就有胜算吗？”
你更用力的抵住了他的头，冷静道：“我不要胜算，我只要董思成活着。”
你扣动扳机的那一刻好像正看到董思成拼命朝你游过来，还好浪够大，把他拍的够远，他回不来。
火光冲天而起，爆炸声响彻云霄，董思成的眼里只剩下一片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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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思成是一个警察，是一个有理想的警察。
他怀抱着一颗赤忱之心，去轰轰烈烈地做了回这个世界的英雄，然后又回到了这个不足一百平米的小派出所做他的平凡人。
他每天都乐乐呵呵的上班下班，听从领导安排，一切服从调度。
他家里住着三个老人，有一个身体不太好，要常年服药，他总是下了班要去买药。
只是有时候，会有点想念那个总是出手揍他的人，只是有时候，他面前的纸张上总会不自觉的落下一些诗句。
“青山横北郭，白水绕东城。此地一为别，孤蓬万里征。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
不是情诗，也不是诉尽平生不得志，一首送别友人的诗，被他翻来覆去不知道写了多少遍。
派出所电话再次响起，接电话的小女警飞速报出地名：“西街711便利店门口，有人抢劫。据报案人说有热心群众帮忙，尚且在于歹徒斡旋。”
董思成带着两个实习生去了。
人群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成了个圈，嘈杂的声音一声盖过一声，实习警察在前面开道：“让一让，警察来了！”
最外面那个伸长了脖子往里看的大爷发出赞叹地声音：“这小姑娘，真不错啊！”
然而那些都不重要，一道清泠泠，直往董思成心里钻的声音响起在不远处。
“打劫打到老娘的地盘上来了，我看你真是......”
“萧萧。”
你听到这个久违了的声音，浑身一震，慢慢抬起头，看到了董思成那张消瘦了不少的脸。
过去种种好像一瞬间烟消云散了，恍惚间还是几年前的那个下午，你打架的时候被他逮了个正着。
“你说你一大老爷们儿怎么说哭就哭……”
剩下的话被董思成用嘴堵了回去，天边的云火烧一样的红，同样是满世界的红光，上一次是董思成失去你的时候，这一次，他终于又找到你了。
董思成是一个警察，一个有理想的菜鸟警察。
你好像一不小心，捡了个菜鸟警察当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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