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科长,第二批物料明天早上送达,时间是早上八点整,接收地点在五公里外的鲤溪村与双黄村的分叉路路口。”传达室的徐勇传达了最新信息,道。
“好,我知道了。明日安排副科长肖国兵去接收。”
“好的,我这就去给老厂回电话。”
宋宥琛签了几个文件后,拿起手边的茶缸,灌下一大口凉茶,转头看向窗外晴空万里,稍有恍惚,就会想起那天夜里的相遇,夜凉如水,抱着她走了一路,指尖,手臂上传来属于她的冰凉软腻的触感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穿】
【书】
【吧】
只要他一睡着,或是梦到她湿冷的纤纤素手轻轻环住自己的脖颈,或是梦到在黑暗中她悄无声息地出现,纤细柔软的身子毫无预兆地贴近自己胸膛。
似真似假,似梦非梦,扰的他睡眠质量直线下降。
“老宋,你这个人内务搞得忒勤快了吧!天天洗被褥,晒枕头的?”肖国兵端着饭盒进来,推了一盒给他,不知内情的调侃道。
“……”
唐洪铭开着拖拉机载着唐岫云一路,摇摇晃晃地来到了新开荒的地里。
“拿着种子,挖个坑,不用太深,就这样,跟这个差不多,把辣椒籽放进去,浅浅铺一层,淋湿。每天浇两次水就成。看明白了没?”唐洪铭蹲在地里示范,道。
“明白了。看起来还挺简单的。”唐岫云抓着个小锄头,很是自信地道。
“是不难,这儿离我们村上的大食堂有些远,中午你就随便对付一下,这是早上我娘给你做的两个咸菜包子。”唐洪铭从土布对襟衫的口袋中拿出来一个油纸包,道。
唐岫云有些意外地接过还带着余温的包子,塞进自己的布袋中。
“那成,我就先去走了,下午再过来接你。”唐洪铭还得赶去收早稻,跟她说完后,急哄哄地开着拖拉机走了。
日头逐渐升高,赶走了清晨最后的一丝清凉。天空中却没有一朵云,没有一丝风,连空气都是热烘烘的,让人热得喘不过气来。枝干上的知了不住地发出恼人的吱吱声,越发让人烦躁不已。
头顶着草帽,穿着长罩衫,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蹲在地里的唐岫云,全身汗水淋漓,早已没有刚才的兴致勃勃,机械地重复着挖坑,播种,埋坑,浇水的一系列动作。只盼能快点种完一行辣椒籽。
“他娘的,这天也太热了,老子呼出的气都快赶上火星子了。”肖国兵满头大汗地扯了扯衣领,干了大半壶水,一把抹掉额头上的汗,朝宋宥琛道。
“你看啥呢?”肖营长顺着宋宥琛看的方向望过去,噗呲一下笑了。
远处的农田里蹲着一个全身包的严严实实的女孩,像小蜗牛一样一会儿挪动一下。
“这女娃子是新下乡的知青吧?裹的这么严实,也不怕中暑了。”肖国兵看乐了,道。
“不是。”宋宥琛定定地看着那团小小的身影,笃定道。
“什么?”肖国兵没听清,转头问道。
“没什么。我还有点事,你先领着车队回厂子。”宋宥琛看着那团小小的影子缓缓站起,出了农田,朝茂密的树林走去,当下和肖国兵说了声,骑上他的摩托车,掉个头就开走了。
“老宋——欸?什么事这么着急?”肖国兵看着一骑绝尘的宋宥琛,有些不明所以地嘀咕道。
唐岫云热得小脸通红,整个人都跟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大汗披身。再这么晒下去,铁定中暑。于是她果断地将辣椒种子塞进一旁放着的布袋中,背起来走出田埂,往后山走去。
后山有一处小瀑布,就在山腰处,挺隐蔽的,一到夏天她就会经常来这里,被村里的人撞见过好几次,渐渐地村里就流传着妖巫婆在后山傩祓养蛊的传闻,来这处的人就越来越少了。
涓涓细流自石壁上流淌而下,不时地与岩石相撞溅落朵朵的水花,扬起了无数水星,像浮起的轻烟,弥漫在空气中,雾气腾腾,微风一吹,一阵阵透心的凉气扑面而来,驱走了身上的热汗和疲劳。
唐岫云摘下草帽,解开固定在脑后的麻花辫,带着微卷的乌黑长发披散在腰间,随着她随意的摇头,俏皮地左右晃动。
脱下汗湿的罩衫和贴着身子的短袖长裤,她踩着清澈见底的泉水下清晰可见的鹅卵石子,走向早就放置好的竹藤编织的圈椅边坐下。被冰凉的泉水浸透的圈椅散发着阵阵凉意,唐岫云浸泡在及腰的泉水中,浑身暑气都被一扫而空,心旷神怡地舒了口气。
坐在圈椅上的少女姿态慵懒,发尾被打湿了的墨色长发被她随意拢在一侧,脖颈下与细软绳结相连接的纯白色肚兜半湿半干地贴着她玲珑有致的身形,浸泡在泉水中随着她匀称白皙的双腿上下摆动而随波飘荡的半透白色小短裤,更是让人浮想联翩。
只见她俯身将身子浸入水中,被细软绳结圈起的纤纤细腰一览无遗。吹弹可破的白嫩肌肤在清澈透亮的泉水浸润下显得更加莹白。
跟着唐岫云背影找寻过来而因不熟悉地形,迷失了方向的宋宥琛,细细辨认出了泉水溪流的方位,闻声而至,一抬眼,映入眼帘的就是这幅景象。
他显然也没想到自己会撞见这样的情景,呆愣了几秒,随即撇开眼,将自己的身形隐藏在一个粗壮的树干后面。
脆生娇软的笑声不时传入耳中,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方才的映入眼帘的画面。
光洁无暇的背影,纤细的腰肢,以及扬起水花的白皙手臂和芊芊指尖。
最猛烈的日头渐渐西移,唐岫云意犹未尽地回到岸上,换下湿答答的肚兜和小短裤,晾在大石头上的罩衣和衣服都已经干透了,她捡起来闻了闻,上面余留着淡淡的汗水气味,唐岫云有些嫌弃地抖落了几下,这才慢悠悠地穿上。
饥肠辘辘的唐岫云咬着早已冷掉了的酸菜包子,边下山边啃着,在山脚处碰上了意想不到的人。
“宋宥琛?”她一眼就认出来在她前面走着的高大修长的背影,喊了声。
只见他背影一顿,冷清的脸上眉心轻蹙,看到她时,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惊讶,开口道:“你怎么在这儿?”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这里是鲤溪村,不是上海!你怎么到这山窝窝里来了?响应国家号召,上山下乡?”唐岫云胡咧咧道。
“不是。我转业了,厂子需要木材,我过来看看附近的山林,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宋宥琛脸上不显,手心不自觉地攥紧了,语气疏离地道。
“不适合!非常不适合!”唐岫云一听这还得了,赶忙出声道。穿书吧
“你怎么知道不适合?”宋宥琛眼眸微敛,淡淡的扫了她一眼,道。
“这一带的山上树木以前包给过林场,林场的人才撤没两年。这里的树真的不适合砍伐,你要相信我。而且这里蛇鼠很多,蚊虫也毒,叮咬好几天都不会好。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这一带我可熟了!”唐岫云迫不及待地要打消他这个可怕的念头,道。
“哦。”宋宥琛不置可否地应了声,转身离开了。
“欸?”唐岫云不明所以地看着长腿一跨,三步并两步,快步离开的宋宥琛,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等唐岫云追着他过去的时候,只看到他骑着摩托离开的背影,她瞪着眼看着村道上扬起的沙砾尘土,跺了跺脚,啧了一声,蹙眉思忖着:“也不知道他相信了没有。唉!”
事关她整个夏天的避暑胜地,宋宥琛这么不咸不淡的态度,唐岫云拿不准他走之前那一声‘嗯’的意思,心里头不得劲儿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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