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华宫。
阿依幕身着单衣站在浴桶边上,服侍其中妖冶俊美的男子沐浴。巾帕划过男子胸膛,胃中突然一阵翻涌,忙转过身去呕吐,却是干呕一通。
着手诊脉,除自己的一阵脉搏还有另一道虚弱的脉搏。
她眼中闪过跳跃的光芒,还未来得及回眸就被一道湿漉漉的躯体笼罩住。
“怎么了。”
蛊惑的声音在耳后传来,阿依幕慢慢转过身与萧祁对视,“四皇子,我可能......”
她话没说完就被人推到了床榻边,霸道的吻将她带倒,一层蔽体衣物也被扯下。
“不行。”阿依幕据力推开,“现在不行。”
萧祁眼尾一紧,“为何?”
“我可能有了身孕......算日子应该是我从南靖回来那次。”
萧祁似是回味一下,“在你采药那座山上?”
“嗯......”
阿依幕点点头,想起初次是在杂草横生的山野间,面色有些微变却也被突来的甜蜜感掩盖住。她用手触了触上面的胸膛,“四皇子,我们......”
萧祁掰开那只手,“先不说这个。”
侵略并未因为她的话停下,阿依幕眼里映上惊惶,扭动着身体向一旁去躲。
萧祁咬了下牙,将人双手绑起,肚兜塞进她的嘴中,下面的人惊得出了泪也依旧不停。
“太子殿下驾到!”
倏尔一声通传打断他的动作,萧祁狠了狠眸子,忙将阿依幕推进暗室。
暗门闭上的同时萧晏一人徐徐走进外殿,目光流转一圈,停在披着一层中衣走出来的萧祁身上。
“四哥。”
萧祁嘴角轻挑,“太子殿下唤我一声兄长可不敢当。”
“褪去礼仪我们也只是普通的兄弟。”萧晏稳稳坐在交椅上,凤眼一挑,“不是吗?”
萧祁眼色冷了一瞬,很快咧开嘴角不屑道:“怎么,来看我笑话?”
“我没那么闲,只是想过来与你说几句心里话。”
萧祁看了看外面看守他的禁军,嗤笑:“你我二人应该没什么好说的。”
萧晏端坐上下打量着他,突然直视他的眼眸直截了当道:“那两次暗杀是你做的。”
萧祁眉头渐渐并起,眯起双眼,“这是来强给我扣帽子?”
萧晏不说话,起身来到他身前,目光平视,火花在两人之间碰撞。
下一刻,一个剑穗被萧晏挂于指间,在两人中间轻晃。
“这是你送我的,是你自己做的。”
太过遥远的记忆被勾起,萧祁眼底划过一抹彷徨却又被狠厉替代。
萧晏接着道:“自小我们关系不错,可皇兄自小被当作储君培养,你我二人不差分毫却也望尘莫及。所以你认为我们都是被父皇轻视的人,同命相怜,惺惺相惜,理应报团取暖。”【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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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祁一把拍开剑穗,昂起下颌轻蔑,“我没心思与你回忆往事。”
萧晏微微蹙眉依旧道个不停:“后来你发生意外,心里生了落差,可一直压你一头的皇兄不是你针对的目标,你认为该与你站在一条线上的我才是你生恨的人。”
“可是我想告诉你,我与你不一样,你有心争夺储君之位,我并没有。包括那次意外......”
“你没有?”
萧祁径直打断他,扯住面前的黑金太子朝服,“你现在穿的是什么,我被禁于宫中,你又在用什么姿态与我对话?”
萧晏推开他的手,眼中浮起寒意,“我母妃自小就教导我安稳一生,若是没有那次意外,我对太子之位从未有过任何想法,你与皇兄我都同样敬重,可是你母后害了她!还要强加野心在我身上!”
萧祁再次揪起他的衣领,手上青筋暴起,咬紧牙关却又戏虐,“好一个没有想法,年年春狩你争夺第一又是为了什么,那时你有想过身为皇子不该盖过太子锋芒吗?”
萧晏眯起眼睛,淡淡回道:“我认为做人最起码的胜负欲还是要有的。”
“所以荣誉都是你们的!”萧祁猛地将眼前人推开怒吼,“你在比武场上夺取荣誉,我却要在各地搜寻最合适的假肢!”
萧晏挥起的拳头停下,遏制着怒气睁眼一字一句道:“九岁那年我被你引到南靖属地的陷阱里,十一岁那年我的马突然发狂将我甩下,十三岁那年我用的弩箭反向出箭,还有数不清的意外,这些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情。”
萧祁提起嘴角不屑,“又如何,你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反正我现在与阶下囚无异,你可以再去告我一状。”
萧晏静静望着他,“我一直都在照顾你的心情,并且天真的认为这样你就会收敛——可是我错了,我忍了你这么多年,换来的是更加肆无忌惮。”
萧祁愣神片刻舔了舔嘴唇,冷冷道:“滚。”
萧晏敛起眉间厌恶,向殿门走去,踏过门阶他留下话。
“我知道那两件事不是你。”
“还有,跌落边墙时无论我们谁那边的墙壁上有凹陷,以你我二人的身手都能抓住,事情发展至如今只是运气使然,你执念至此为何不去怪上天?”
穿过旭华宫门口的禁军,萧晏呼了口气,在湖间小屋叶芷绾生计让自己用往年情谊阻止意外的发生,可经过一番交谈来看,萧祁早就不是他能唤醒的了。
那几年最纯粹的情谊随着两人跌落边墙烟消云散。
倘若他能醒悟,这些年的哪一天他都可以停手。
可他并不会。
看来也只能走条险路。
萧晏一边想着,突被来人堵住去路,原是不可避免的天子口谕到了。
他心中揪了一下,跟着徐江去了紫宸殿。
殿中,北韩帝阴晴不定的坐于龙案之上,与他一同回来的人跪在下面。
气氛有些诡异,他跳动着一颗心跪下,“参见父皇。”
北韩帝就这么静静的观望着两人,不言不语,空气安静到掉根针都可以听见。
过了一会,殿内仆人连同徐江一同被散去。
北韩帝喘口重气,沉沉道:“你们两个挺有本事的。”
下面两人垂着头不敢接话,连余光都不敢交汇。
只听上面的人轻哼一声,“去接公主,结果将人送了回去。”
北韩帝手里拿着鹘月悔婚的信件左右翻看,“我很好奇你们用了什么方法让鹘月改变想法。”
听到这里,萧晏心中舒口气,看来鹘月国王那边的事情进展的很顺利。
他颔首回复,“回父皇,是鹘月公主寻死伤及性命他们才悔了婚。”
“是吗?”北韩帝显然不信,“那公主上路两天都未出事,你们一到她就要寻死。”穿书吧
“那是因为她本就不愿,是被胁迫来的。”
“所以你还觉得是自己帮了她?”
“儿臣不愿强人所难。而且公主执意寻死,倘若在大韩出了事我们会更不好交代。”
北韩帝眉间聚起愁云,似乎无法驳回此言。
安静之余,叶芷绾斗胆抬眸看了眼信件印出的文字,却对上北韩帝幽深的瞳孔,她蓦地将头磕在地上,“启禀皇上,太子殿下与送亲使者谈判,最终鹘月同意以万金嫁妆作为补偿。按时间来算现在应该到京都了。”
北韩帝眼中闪过一瞬疑惑,“你说什么?”
叶芷绾低着头又复述了一遍。
这殿内安静了许久,北韩帝将徐江叫进来吩咐了两句话。
心情显然比刚才要好,但还是保持着起初的威严,“可这鹘月的信件上为何不说明此事。”
为何——叶芷绾也不知道,她感觉是耶朔情急之下只秉明了悔婚之事,富庶沙漠中最不缺的黄金对他们来说可能不值一提,便提都没有提。
而鹘月国王忙着接应塞北军,整顿叛地,应当也没顾上礼仪。
“臣也不知,但嫁妆太子殿下确实命人运回来了。”
解释完,她又顺便为两人擅自做主开脱了罪责:“大韩刚收复盛产矿山的阳州,国库却因战事亏空,一时没有太多充裕的银两开山。”
“而现在我们可以用这些银两开山采矿获取大量可以制成火药的黑硝石增强大韩防控;赚取更多银两;然后加固城;发展阳州,这样一来还可以抚平那里的民心。”
北韩帝听完点点桌子,嘴角微微勾起,“朕知道了。”
两人低着头,听出天子语气明显愉悦,皆又松一口气,可怎么也没等到退下的旨意。
他们谁都不知,此时北韩帝的眼中是如黑云般的阴沉。
过了良久,他慢慢褪去阴翳又换成轻松的语气,“算日子南靖公主明日就能入宫了,你们这次打算如何将人劝回?”
......
两人哑声片刻,谁也没能答上这个问题,都低着头仿佛都对身下的白玉地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有种孩童瞒着父母做了错事被抓包,找到合理的理由解释却还是被一眼瞧出的感觉。
北韩帝轻哼,“你们两个人的闲闻在皇宫里传得沸沸扬扬,当朕没有耳朵吗?”
他又眯着眼睛看萧晏,“还有你,夜里多次翻进解语堂当朕不知情?”
二人终于忍不住互相看了一眼,北韩帝看着两人这样又嗤道:“你们两个长着嘴是做什么用的?”
萧晏赶忙抬眸,“不是父皇......我......”
北韩帝嫌弃的乜斜他一眼,“每次朕与你说这件事,你就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
萧晏心虚的低下头,“还请父皇明言。”
“朕是真不知你们两个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既然有情就不会请旨让朕赐婚吗?”
北韩帝在两人猛然抬头的一瞬间接上下文,“还是说,这其中有什么难言之隐......”
天子的眼神讳莫如深,上一句话还有几分玩笑语气,下一句话却陡转直降令人如坠冰窟,压迫又冰冷的威严渗入骨髓。
与那道凛冽的目光交汇,叶芷绾一瞬生惧。
自得到阿依幕失踪的消息,回来后的她就等同于随时提着脑袋在北韩,扑通的心跳声刺激着她的大脑,危险的气息萦绕在她左右。
前些时日她还在大胆揣测面前的天子,但这一刻她读不懂北韩帝的想法。
与帝王对弈,她觉得自己还是太嫩。
她极力掩饰好心中的慌张酝酿着话语,萧晏紧了紧拳头想要先发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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