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吗？”白羽馨有些纠结地问道。
钱悦说：“还是见面说吧。怎么？你不愿意见我？还是说你有别的事不方便？别这样，都一年多没见了。羽馨姐姐你就克服一下吧。”
白羽馨犹豫了一下本想拒绝，可想到晚上田雨肯定也会在，于是便勉为其难地答应道，“行吧，那你说，晚上几点在哪见面？”
钱悦说：“六点吧，就在田雨的公寓。”
白羽馨问：“怎么，你晚上准备住在田雨那？”
钱悦说：“对啊。不住他这住哪？”
白羽馨想了想说：“好吧，那就六点见吧。”
“那不见不散喽。”钱悦说完，随手挂断了电话。
白羽馨拿着手机站在原处，心想：这个死田雨到底在搞什么鬼，什么时候又跟钱悦搞到一起了。
正在白羽馨愣神儿的时候，副主任编辑走了过来，她笑着问道：“羽馨，一个人傻站在这想什么呢？”
白羽馨笑道：“哦，没什么。武主任，您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是有什么指示吗？”
武副主任笑道：“谈不上什么指示。下个月在南岛有一个高级别论坛。台里准备让你跟白马去主持，这是相关资料，你提前看看，一定要好做事前功课。这可是个露脸的机会，一定要把握住哦。”
白羽馨接过武副主任手上的资料看了看，然后笑道：“谢谢武主任栽培，您放心，我一定圆满完成任务。”
“嗯……”武副主任笑道，“对你的工作能力我是一百个放心的。对了，广告部苪主任说周末晚上有个应酬，想请你一起参加一下，让我问问你有没有时间？”
白羽馨想了想说：“周末啊……这我还真说不好。那个……我尽量安排吧。”
武副主任看白羽馨很为难，于是说：“算了，这事儿你甭管了。我就直接回绝他算了。估计他请的也就是那些广告金主们，男人们在一起喝酒嘛，总想找个美女撑门面。可咱新闻部的主播也没有给他广告部当花瓶的义务不是。本来就是面子上的事，可去可不去的。算了，别去了。”
白羽馨问：“主任，那合适吗？”
武副主任摆了下手说：“没什么不合适的。行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就别管了。那个我还有个会，先走了。你好好看看资料吧。加油吧，这次活动就看你的了。”武主任拍了下白羽馨的肩膀，然后走出了办公室。
“主任慢走！”白羽馨目送着武副主任离开，然后走到办公桌前坐下仔仔细细地看起了资料。可是因为钱悦的之前电话，白羽馨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来了。
午饭后，田雨把钱悦送回自己的公寓。赶夜间航班加上时差混乱，钱悦躺到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最近一段时间，今港头牌网络科技和北新如亲传媒旗下的多个平台网站接到多项违规整改通告，很多既定工作计划也因此而被迫停滞了下来。总会方面对此非常不满，对项目主管负责人阿德里安更是充满了斥责。
针对这个问题，客人对工匠先生说：“你让一个不懂上邦古国文化的外国人来负责‘泛东亚文化’这个项目就注定是这个结果。水土不服啊。”
工匠先生问客人：“那您有什么更好的建议吗？”
客人说：“很简单，削弱阿德里安的管理权限，让签约的笔杆子们各自为战。另外我再从内部培植一些力量来配合这个项目的推进。如此这般，一定能够取得事半功倍的工作效果。”
工匠先生高兴地说：“太好了，有您的出手相助那就肯定不会有问题了。”
客人笑了笑说：“能够建立一个全新的社会和文化生态体制也是我的理想。那里面太多陈腐的东西早该被割除废弃了。”
工匠先生说：“客人是一个有真挚理想抱负的人，将来您如果能够主政，那上邦一定会变成一个富强、民主的全新国家。
……
阿德里安那边频频碰壁；田雨这边的也不是那么顺利，其主要问题还是出在了克劳斯这边。有关部门最近非常关照克劳斯的“视界金山”，接连搞了好几次联查。这让克劳斯心里产生了一种非常强烈的不安感。
安排钱悦休息下后，田雨把克劳斯约到了南城81号。面对上面政策的持续高压，克劳斯已经萌生了逃离的想法，他想去往一个管控环境宽松的地方，然后平移现有的客户和数据资源，借壳重生。克劳斯心里的这些小九九当然瞒不过田雨，所以田雨今天约克劳斯见面是准备跟他开诚布公地针对这个问题谈一谈。
两个人一见面，田雨就直截了当地问：“克劳斯，公司现在有被查的风险，你准备怎么办？”
克劳斯反问田雨：“龙先生，您的意见呢？”
田雨说：“我想先听听你的想法。必定真出了事儿，需要坐牢的是你而不是我。”
克劳斯尴尬地笑了笑说：“龙先生说话也真是够坦诚的。好吧，那我就直言不讳了。在没有被查之前，我想把公司的核心业务搬到东南亚的莫北地区，那里三国接壤不受任何一国的制约。在那里，只要有钱，做什么都可以。”
田雨说：“那就去吧。”
克劳斯问：“您同意我的想法？”
田雨反问：“为什么不同意呢？”
克劳斯笑道：“哎呀，龙先生您真是太英明了。那我这就回去做准备，现在形势多变，在被查封之前我想还是尽快完成公司转移为好。”
“好……那就照你说的办吧。”田雨点点头道。
克劳斯走后，田雨第一时间就将电话打给了南北。
“南北哥，克劳斯可是要逃了。兄弟单位是怎么计划的？到底收不收网啊？”
“兄弟单位会有自己的部署的，你不用担心。我先给你透个底吧，钱肯定是不能让他带出境的。人嘛！先等等再说。放出去他也逃不了。”
“好吧，那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行，那先这样，有什么事我们随时保持联系。”
“嗯……那我挂了。”
“再见。”
“是田雨打来的电话吧？”看南北挂了电话，左右问。
南北说：“是的。”
左右笑了笑说：“这个小老弟现在不得了啊。还真有大佬的意思了。”
南北笑着说：“是啊，这几年田雨成长得的确挺快的。诶，4.12主犯一干人等后天就要被正法了，你们‘洞悉专案工作组’也暂时完成了工作使命，感觉怎么样啊？是不是特有成就感？”
左右摇摇头说：“一个字——累。4.12的主凶虽然伏法了……但工作远没有结束，任重道远啊。南新现在情况还很复杂，现在的工作就是万里长征第一步啊。”
南北说：“那是肯定的。所谓野火烧不尽是春风吹又生。见一个打一个吧……诶？左右，你说你我将来在位高权重的时候会不会也会变质腐化呀？”
左右说：“我对自己是很有信心的。至于你嘛，我是不敢帮你打这个保票的。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诶？你小子不会是看人家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心态变得有点失衡了吧。我跟你说，你可不要意动神摇？错与对有时候就是一个闪念的事情。”
南北笑着说：“胡扯什么呀。当然没有了。我可是一名拥有崇高信仰、意志坚定的战士，怎么可能被敌人糖衣腐化呢。放心吧。你都不会坠落，那我就更不会了。”
下午临近五点。
田雨走出南城81号，坐上车刚想走，突然想起了晚上的见面，于是拿出手机把电话打给了白羽馨。
白羽馨正准备收拾东西下班，看田雨这个时候打来了电话，微微一笑又皱了皱眉头接了起来。
“喂，这个时候打电话是想提醒我晚上到你那里跟钱悦见面吧？”没等田雨说话，白羽馨就抢先说道。Μ.chuanyue1.℃ōＭ
田雨说：“是，也不是。我现在离你们单位不远。如果方便的话我过去接你吧。”
“来吧，没什么不方便的。”
“那我这就过去，十分钟。”
“行，我等着你。”
坐在旁边的同事看白羽馨打电话时眼里带笑，呵呵一笑问：“馨馨，是男朋友打来的电话吧？你看你，一接电话眉开眼笑的。”
白羽馨说：“什么男朋友啊。是我的一个同学，他也在北新工作，跟我打小一块长起来的，混世魔王一个。”
“哟哟哟……还混世魔王呢，这称谓应该是专属昵称吧？嗯……还是打一块儿长起来的，这么说是青梅竹马喽。哎呀。真的挺好奇的，我们白大主播的男朋友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呀？”
白羽馨呵呵笑道：“哎呀，真是服了你了。整得我都无言以对了。说了不是男朋友了你还要这样说。算了，不跟你解释了，不然有越描越黑的危险。还有事儿，走先啦。明天见吧。”
“唉，这就走了。再聊聊呗。”
白羽馨说：“还是别了。我可受不了你的拉郎配。”
“好吧，那拜拜啦。”
“拜拜……”
挥别爱八卦的同事，白羽馨走出中心台办公大楼来到院外。
看白羽馨走了出来，早已等候在路边的田雨滴滴按了两下喇叭，然后隔着车窗冲白羽馨摆了摆手。“白羽馨，这边儿。”
白羽馨笑了笑，然后步履轻盈地走到车边，拉车门坐了上去。
“辛苦你了，还专程跑过来接我一趟。”一上车，白羽馨就绵里藏针地对田雨说道。
田雨说：“接你不假，但谈不上专程，至多也只能算是顺路吧。我是从南城街那边过来的。”
白羽馨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我去。田雨，我怎么发现你现在越来越直男了。我记得原来你挺会哄女孩子开心的呀。现在怎连顺情说好话都不会了？”
田雨说：“会呀，当然会了。只不过你刚才说的专程明显是个带坑的，我要顺着你的话说那准得掉坑里。”
白羽馨狡黠一笑说：“算你小子聪明。诶，说真格的吧。你过来接我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呀？”
田雨说：“没有。你做人做事都比我强，我没有什么好交代的。”
白羽馨说：“就你这话里的坑也不少。我知道你来接我什么意思。放心吧，反正人都要死了，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我不会再计较了。再说了，钱悦跟这事儿也没什么关系。”
田雨笑道：“您真是太英明了。不过你还是没有完全理解我来的用意。”
白羽馨问：“哦，还有什么用意，你说来听听。”
田雨说：“你这个人吧，心太软，太好说话，但太好话了往往会让自己陷入一种无比尴尬的境地。所以做为朋友我必须给你提个醒。你知道钱悦今天找你有什么目的吗？”
白羽馨问：“什么目的？不就是想聚聚嘛？”
田雨说：“才不是呢。她老爸后天都要被毙了，这个时候她还有什么聚会的心思呀。”
白羽馨说：“那倒也是。看来还真是我把事情想简单了。要说我这情商有时候也真够短路的。那你说，她找我到底想干什么？”
田雨说：“她找你是让你陪她一起去第三城见她老爸最后一面。”
“那怎么行呢？我去算什么事儿呀？这……这也让人太难以接受了。”
田雨说：“所以我过来接你，就是为了提前给你透点风，让你有点心理准备，省得到时候你一抓瞎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白羽馨说：“你放心吧。在这件事上我有我的底线。对她爸爸我能做到不恨就已经到极限了。谅解？我做不到。我恨死他了。”
田雨说：“我当然知道。可是钱悦并不知道这里面的内情。所以当他可怜巴巴地求你陪她送亲人最后一程，你能拒绝吗？”
白羽馨想了想说：“能，我想我能的。”
田雨说：“能什么呀。听你现在说话的这个语气我就知道你不能。这么多年了，你什么性格我还不知道嘛。算了，还是我帮你找一个拒绝的理由吧。”
白羽馨问：“什么理由？”
田雨说：“最好的理由就是没有理由。听我的，取消今晚跟钱悦的见面，然后拉黑她的电话。”
白羽馨有些惊讶地看看田雨，问道：“这……这合适吗？我觉得没必要这样吧？我跟钱悦又没什么矛盾。再说……”
没等白羽馨把话说完，田雨就打断她的话道：“再说什么呀？你就听我的准没错。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怎么着？难道你还想跟钱悦成为朋友吗？不可能的。快别给自己找麻烦了。而且不光在这件事上，以后在很多事情上你都要做到当断即断，绝对不能瞻前顾后拖泥带水的，不然你以后的路啊走不远。”
车子来到一个十字路口，红灯亮起。田把车子停在斑马线前。来往的行人从车间匆匆走过。
白羽馨看着田雨的侧脸，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记忆里的男孩儿已经变成了男人。
“田雨，我真是越来越不认识你了。”
田雨说：“不认识就对了，人都要变的嘛。”
白羽馨说：“不过你刚才说的话挺有道理的。行，我听你的。”
田雨说：“唉，这就对了。听我的没你的亏吃。”
白羽馨淡淡一笑说：“谢谢你田雨！你的心真的挺细的。”
田雨说：“谢什么呀，我们朋友嘛。我不关心你谁关心你。”
绿灯亮起，田雨重新启动车子。
白羽馨问：“那我们现在去哪？”
田雨说：“当然是送你回家了。诶，对了，你那房子住着还行吧？要是不合适不我帮你重新找个离中心台近点的房子吧。”
白羽馨说：“凑合着住吧。中心台附近的房租太贵了，我可承受不起。现在的房子是小文他们家的老宅子，虽然地段偏点，但最起码知根知底住着踏实。”
田雨说：“我还是觉得有点远。行了，这事儿你别管了，我帮你找找吧。找到合适的你就搬。找不到合适的你就在小文她们家老宅先住着。”
白羽馨点点头说：“行吧。那你就帮我留意一下吧。你现在工作怎么样？顺利吗？”
田雨说：“顺利，我现在是业务经理了，钞票每月挣的也不少。日子过得与算逍遥自在。”
“你这种小富即安心态倒也蛮好的，很率性也很真。”白羽馨笑道，并赞许地看看田雨，然后说，“田雨，说起来我还真是挺佩服你呢。十几岁就只身来到这这陌生的都市，既又没有学历又没有背景，凭一个人单打独斗打拼出现在这样的成绩，真的挺难得的。”
田雨问：“我能把你的话理解成是在夸我吗？”
白羽馨说：“当然了，我这本来就是在夸你吗？我而且我对你的佩服也是发自内心的。真的。”
田雨笑道：“哎呀，听你这么一说，我怎么感觉自己还有点悲情英雄的感觉了。其实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啦。人啊，来到这个世上，老天爷总会赏碗饭吃的。只要肯吃苦，都不会混得太差的。而且我比较幸运，关键的时候总能遇到一些贵人。”
“说的也是哈。”白羽馨笑了笑，然后问，“对了，钱悦现在在哪呢？”m.chuanyue1.com
田雨说：“在我屋里睡觉呢。这家伙估计太累了，吃完中午饭就睡下了。现在应该还没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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