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白羽馨略有所思地说，“田雨，我看你对钱悦还是蛮好的。钱悦回来后第一个联系的人就是你，由此可见你在她心里的位置有多重要。关于你们俩的关系，你准备怎么处理？”
田雨说：“没什么好处理的。我跟钱悦没什么可能，以后也再不会再有什么关系。这次让他住在我那，包括我答应陪她一起去第三城见他老爸最后一面，也是朋友间的基本关怀，做为朋友我现在对她也就算是做到仁至义尽了。”
白羽馨问：“怎么？你要陪她去第三城？”
田雨说：“是啊，帮人帮到底嘛。怎么？你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白羽馨说：“也没什么不妥的。就像你说的帮人帮到底嘛。”白羽馨想了想又说：“田雨，你真就没有考虑过你跟钱悦在一起的可能吗？”
田雨说：“没有，从来没有过了。那次睡在一起完全是出于动物的原始冲动，没有什么感情因素。如果睡一觉就一定要在一起，那我……”
“停！”
白羽馨白了田雨一眼，赶紧拦住田雨的话，说道：“行了，打住吧你。好好的话让你说着说着就变味儿了。我再问你，你有考虑过你的个人问题吗？从跟季洁分手后，我好像就没见你跟哪个女孩子正经交往过。你是有别的想法，还是说你心里还在惦记着季洁，要是真那样，就想办法找到她争取和好吧。”
一听白羽馨提到了季洁，田雨心里不禁一痛，随即淡淡说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嘛。”说这话时，田雨有些强装轻松的意思，他不想让白羽馨看出自己内心的痛惜和失落。关于季洁的秘密，田雨是准备一辈子保守下去的。
说话间，车子已经开到了城四环外的一个老旧小区里。小区的房子已经有了些年头，都是六层的楼的多层建筑。小区虽然有些老旧，但是环境还算不错，整洁安静，绿植茂盛。小区里不过六七栋楼，每栋楼上都爬满了翠绿爬山虎，一栋栋像穿了绿色外套的火柴盒。
田雨把车停到四号楼下一单元门前。
“我到了……”白羽馨说。
田雨说：“上楼吧。等我从第三城回来电话联系，到时候叫上南北哥我们一起聚聚。好久没在一起吃饭。”
白羽馨看看田雨，此时此刻，白羽馨准备把之前憋在心里很多想说却没有说了来的话说出来：“聚就聚呗为什么一定要叫上南北哥呢？我们俩单独聚不可以吗？”
田雨嘿嘿一笑说：“那样不好吧，你我也都老大不小了，孤男寡女的在一起，再喝点酒，你这么漂亮性感，我又这么好色冲动，万一出点事怎么办？有南北哥在我心里还踏实点儿。”
白羽馨严肃地说：“你少跟我在这臭贫啦。田雨，我不管你嘴上怎么说，你的为人我是知道的，至少你对我怎么样我心里很清楚。这么多年了，你要真想把我怎么样，你早就得手了。我现在就想问你，在你心里你究竟是怎么看待我跟你的关系的？”
田雨笑道：“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严肃了，还挺吓人的。你想让我说真心话吗？”
白羽馨说：“当然了。”
田雨说：“那就是朋友喽。是那种相处在一起特别轻松、特别温暖的朋友。”
听到这话，白羽馨心里瞬间闪过一丝失落，随即收敛了一下失落的情绪说：“说心里话，我也知道我们俩并不合适。但我不得不承认我真的挺喜欢你的。田雨，也许你主动点，我还真能答应你的。”
田雨笑了笑说：“还是算了吧，我要真那样做了，估计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了。说真的，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我们一起漂在北新这么多年了，彼此关心、相互照应，俨然已经生出一种亲情的感觉。你比我大一个月，我现在是把你当亲姐姐一样看待的。”
听到田雨这话，白羽馨是又气又羞又恼又想笑：“滚吧你，谁要给你当姐姐。还亲姐姐……肉麻。快拉倒吧你。这个姐字我承受不了。再说了，我也比你大不了一个月呀，满打满算不过才二十七天好不好。”
田雨说：“二十七天跟一个月有什么区别呀？一个意思啦。”
白羽馨说：“区别大了去了。行了，别贫了，赶紧回去了吧，一会钱悦醒了找不到你又该着急了。我先上楼了。你回去开车慢点儿。”
“好，那我走了，拜拜啦。”
“嗯……拜拜！”
白羽馨开车门下车，然后冲田雨摆了摆手，转身向楼道走去。田雨目送着白羽馨走进楼里，然后打转方向将车子开出小区驶上了街区主干道。
田雨回到公寓，刚一进门就见钱悦气鼓鼓地坐在上沙发上。
“你还知道回来呀？我以为你死了呢？”
“这话说得，哪那么容易死啊。唉，你什么时候醒的？”
“我早就醒了。可恶，你个该死的田雨，趁我睡着了你浪去哪里了。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真是气死我了。”
“你给我打电话了吗？”田雨满脸疑惑地问。
钱悦说：“当然打了，我打了好多个呢？”
田雨拿出手机一看，只见上面有二三十个未接电话都是钱悦打的。田雨一拍脑袋说道：“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手机一定是不小心被调成静音了。回来的路上我还纳闷呢，这钱悦也太难睡了，俨然都要成觉皇了。”
钱悦生气地说：“你少跟我贫啦。告诉我，你下午去哪了？”
田雨说：“去上班啦。我有很多工作要做的。再说了，工作不处理好，我明天怎么陪你去第三城啊？”
钱悦说：“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就不跟你计较了。现在几点了？”
田雨抬手看看表说：“六点二十三了，怎么了？是不是又饿了。走，带你吃东西去。楼下面馆的汤面味道不错。”
钱悦说：“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我记得跟羽馨姐姐约好六点钟见面了，都这个时间了，她怎么还没来呢？”
田雨说：“那我哪知道呀？可能有事耽误了吧。算了，她不来就不来吧。多她不多少她不少的。”
钱悦说：“不行！都约好的，怎么能这么不讲信用呢。哼……我打电话问问她怎么回事儿。”钱悦说着话，拿起放在枕头上的手机，翻出白羽馨的电话拨了过去。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怎么回事？”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诶？”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怪了！”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田雨一把夺过钱悦手上的手机：“行了，打不通就不要打了。”
“羽馨姐姐怎么样啊，也太差劲了吧。”钱悦生气地一跺脚说。
田雨说：“行啦，没必要非得联系她。明天有我陪着你就行了，人多了监所那边也未必都让进。再说了，白羽馨是公众人物，她跟着一起去其实也挺不方便的。对你对她对你老爸都不好。”
钱悦说：“这人也太差劲了。说好了见面的，现在又玩失联。真是差劲、差劲……太差劲了。”
田雨说：“好啦，别气了。说到底，其实你跟白羽馨也没有多熟，不是吧。成年人拒绝未必非要直说。我看以后职，你还是不要再联系她了。”
钱悦说：“那当然了，她就是求着我跟她联系，我也不会再跟她联系了。说话不算话！这人人品有问题。没礼貌……没涵养……没素质……没休养！”
看钱悦骂个不休，田雨呵呵一个坏事乐，说道：“走吧，找地方吃点东西去，你不饿我可饿了。”
“烦人……”
钱悦有些不情愿地被田雨拉着下了楼。
两个人来到楼下的面馆，要了两碗面、两碟小菜，在钱悦的强烈要求下又要了一瓶啤酒。钱悦就只是咕咚咕咚地喝酒，既不菜也不吃面。
田雨看她这样，劝说道：“干喝酒你不能受啊？多少吃点东西吧。”
“我不要……”
一瓶啤酒很快被钱悦喝进了肚子。
“服务员，再来一瓶啤酒。”钱悦冲服务员一抑空酒瓶说道。m.chuanyue1.com
服务员送上啤酒。钱悦砰地一下打开盖子，也没再往杯子里倒，抱着瓶子就直接对着瓶口喝了起来。
田雨想劝可又深知钱悦不听劝的倔脾气，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劝说的想法。“里烦，想喝就喝点吧。”田雨心想。
两瓶啤酒很快被钱悦喝进了肚子，此刻她脸颊已经泛起红晕，眼神也变得有些迷离了起来。
田雨看看她，说道：“行了，喝这些就行了。再喝你就醉了。来，吃点东西吧。”田雨说着话，把面在往钱悦面前推了推。
“不吃！”钱悦把面往回一推说，“要吃你吃吧。”穿书吧
田雨看看钱悦，随口说道：“爱吃不吃，不吃拉倒。没人愿意管你。”
“谁要你管。你滚，滚啦！呜……呜……”
看田雨对自己这个态度，钱悦骂了一句便趴到桌上肆无忌惮地哭了起来，引得四座纷纷侧目看向了这边。
田雨赶紧劝说道：“怎么了这是？我也没什么呀，这就生气了。好啦，刚才是我态度不好。我向你道歉。行了，别哭了！”
钱悦并不理会田雨，还是一个劲地哭，而且越哭声音越大。
田雨被钱悦哭得心乱又心痛，连忙起身走到钱悦身边，扶住她的肩膀说：“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算了，哭吧，如果这样能让你心里舒服点，你就哭吧。使劲哭。”
经田雨这样一劝说，钱悦一头扎进田雨的怀里，双手搂住田雨的腰哭得更厉害了。
坐在邻座的一个老阿姨关心地问：“哎呀，这姑娘这是怎么了，哭这么伤心？”
田十连忙解释说：“没事儿，这是跟我耍脾气呢。是我惹到她了。”
老阿姨说：“女孩子都小性子，你好好哄哄她。一会儿就好了。”
“哎……”田雨说，“我知道了。谢谢您的关心。”
过了一会儿钱悦停止了哭泣，田雨扶起她说：“走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
“嗯……”钱悦满脸泪痕地点点头，然后被田雨牵着手走出了面馆。
一回到公寓，钱悦就一头扎到了床上，把头蒙进了被子。
田雨小声问：“要不要喝点水啊？”看钱悦不回答，田雨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床头柜上，然后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随手从旁边抄起一本杂志看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看钱悦好像是睡着了。田雨小心地把蒙在她头上的被子掀开，看钱悦确实睡着了，慢慢帮她脱掉鞋子扶她躺好，然后帮她轻轻盖好被子，关上了灯。
半夜里，一场大雨不期而至。雷雨交加中，田雨躺在沙发上并偶尔观察一下睡在床的钱悦。钱悦睡得并不实，但却不闹。也不知到了几时几点，田雨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天空已经完全放晴。田雨被清晨跳在窗外的小鸟儿的歌唱叫醒，他起身收拾起沙发上的毯子，然后到卫生间洗漱了一下，尔后进卧房看看钱悦。钱悦还没有睡醒，但一听到脚步声，马上就睁开了眼睛。
“醒啦？”
“嗯！”钱悦点点头。
“醒了就起来梳洗一下吧。今天我们还有六百多公里路要赶的。”
钱悦问：“你是准备开车送我去第三城吗？”
田雨说：“是，开车方便一些。”
“嗯……”钱悦下床光着脚走进卫生间，然后简单冲了一个热水澡后，只套了田雨的一件宽大T恤就走了出来。
田雨问：“收拾一下我们就走。唉，要不要吃点早点？”
“不要！吃不下。”
“好吧，那你收拾一下吧。我下楼买点吃的喝的带在路上吃。”
“嗯……”
田雨下楼去买东西了。钱悦敢懒得化妆了，只在脸上拍了些护肤水，然后从行李箱里拿出一套素色的衣裙换到了身上。
田雨很快来了。待一切收拾妥当后，两个人下楼坐上车，趁着出行高峰时段没到、路上车辆较少的时候开车出了城。半个小时后，田雨驱车驶上高速，直奔第三城方向而去。
路上，钱悦一直沉默不言，只靠在椅背上呆呆望着车窗外。田雨打开收音机，两个人听着歌一路疾驰。
到达第三城的时候已是下午四点钟了。
田雨看看时间，然后对钱悦说：“现在监所那边应该还没下班，我们直接去办手续吧。看看今天是不是允许你先跟你老爸见上一面。”
“嗯……”钱悦点点头，没有说话。
田雨重新设置了一下导航，然后启动车子向监所方向驶去。
二十多分钟后，车子停在了第三城邵北第一监所门前。田雨找了一个不碍事的地方将车子停好，然后陪着钱悦走进了监所。
在向值班人员说明情况和查验过相关证件后，两个人被值班警官带到了一间探监室里。
刚在探监室坐下不久，门外就处传来铁链在地上拖动的声音，声音慢慢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监室外。紧接着，监室门被人打开了，两名当值警官押着一脸颓唐，戴着手铐脚镣的钱单彬走了进来。
“爸……”一看到钱单彬，钱悦就哭着扑了过去。值班警官赶忙制止，并示意钱悦坐在对面。钱悦就只是哭，田雨走上前把钱悦带到座位前坐下。
钱单彬坐在审讯椅上，警官随即将他的手脚禁锢好。钱悦坐在对面，满眼含泪地看着自己面色憔悴的父亲。
“老爸，你还好吧？”钱悦哽咽着问。
钱单彬淡漠一笑说：“傻孩子，到了这种地方还能好的了嘛！”
钱悦问：“就一定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钱单彬说：“这个时候就别说这些了。悦悦呀，爸爸就要走了，以后没人照顾你了，以后你可不要再像以前那样任性了。知道吗？”
“嗯……”钱悦点点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颗颗地从她脸颊滑落而下。
钱单彬又说：“悦悦，爸爸这一辈子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
钱悦说：“你放心吧，老爸。我现在已经长大了，会照好自己的。”
钱单彬又问：“你小姨在那边还好吧？”
钱悦说：“小姨挺好的，一切都挺好的。”
钱单彬点点头说：“好，有小姨照顾你我心里就踏实多了。”
钱单彬看看站在旁边的田雨，然后问钱悦：“悦悦，这个人谁呀，看着还有挺面熟呢。”
钱悦说：“爸，你叫田雨，是我的朋友。”
“田雨……”一听到这个名字，钱单彬马上瞪大了眼睛，那样子似乎是像见到什么有深仇大恨的人一样，愤怒中带有一丝丝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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