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到晚饭的时间了哦。”艾德希敲门入内。
他奇怪的望了眼绸丝被,里面鼓起的形状不太正常。
掀开一看,空荡荡的鞭子,锁链,以及破解掉的密码锁都随意丢弃。
艾德希放置托盘,血瞳晦涩,床上一片狼藉证明她走的很匆忙,并且没有十足的把握,很有可能正在走廊的拐角处。
吱呀---脚步踩到枯枝的声响响起,他记得仆人很少修剪花朵,花瓶里的花瓣都枯黄了一地。
就在那,公主殿下,你逃不远。
昏黄的烛光一闪一烁,滋滋作响,他戴好白手套,避免接触到别人碰过的物品,欣长的廊道貌似空无一人,望不到道口的深处。
男仆和女仆们抓狂的大叫,一群恶兽追逐公主。
“殿下,殿下!您不能走,我们都会没命的,大家都得死!”
“艾德希殿下是魔鬼,您要拯救我们!求求您。”
瑞雪抄起花瓶,面对他们凶恶的脸,利落的砸下。
果然没错,古堡已然被艾德希控制了,不安的猜测进一步印证。
她猛地转身,撞上硬挺的胸膛,冷飕飕的温度传来。
“为什么要逃走呢?好可惜啊,蛋糕都没人吃了。”
少年扯开领结,骨节分明的手抓住她。
瑞雪条件反射的逃离,一只长指攥着她宽松的塔罗睡裙,“撕拉---”,她拾起碎掉的瓷片,狠狠的撕掉那块布料,头也不回的急速逃命。
飘零的布料在手心里,阴郁的情绪蒙上他的俊容。
“好了,要是再继续看戏,我会把你们都关进笼子里喂狼。”他迸发杀气,轻飘飘的警告。
胆战心惊的奴仆们从四面八方跑来,他们都拿着不致命的工具。
少爷绝对没在说假话,他们亲眼见到过一名奴仆被狼吃过一条腿,始作俑者正是艾德希殿下。
瑞雪皱了皱眉,后方全是绞捕她的人,过廊很长、长的看不到光明,黑黢黢一团。
一个面目狰狞的园丁,举着剪刀,从她藏身的角落路过。
她紧紧屏住呼吸,抓好手里的花瓶碎片。
凉风幽幽拂过,空洞的眼珠子忽然看向瑞雪,园丁诡异的扭头,“公主是在这吗?我好像看见您了。”
“噗---”血从他的心口冒出,园丁痛的抽搐,瑞雪不敢放松警惕,用力将碎片推进他的心脏。
扑通一声,对方倒下,她迅速将男人拖拽到角落,悄然无息的走进一个无人的房间。
刚一进去,外面全是敲门的砰声。
啧,艾德希也太敏锐了,一层层冲击告诉她,她的丈夫不简单,他藏了很多秘密。
“公主殿下!你在吗?晚饭时间到了,拜托您出来吧。”
“殿下,快啊,艾德希是您的丈夫,别怕。”
“......”
奴仆们抓狂的敲门,崩溃的挠着门边,指甲都弄的出血,惊恐的神色盯向后方的少年。
艾德希捕捉一丝血迹,它很不显眼,常人不会发现。
削长的手指,沿着血迹画着路线,在某个门牌上停顿。
他轻轻的笑了声,那是魔鬼的低吟。
“我亲爱的妻子,猫抓老鼠的游戏,会使你受伤哦。”
瑞雪谨慎的凝神,连喘气也顾不上,死死的握着门把手。www.chuanyue1.com
很快就被发现了,他的侦查能力强如妖怪。
艾德希,她是不是忘记了过去的你,除了厌恶和她结婚,背地里是怎么一副面孔。
门里面已经反锁了,他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进不来。
瑞雪在赌,他不会开门,过道里至少有一百间房间,距离她才藏了两分钟,此处也很隐秘,不容易起疑。
忽然,锁孔动了动,一只发红的眸子透过锁孔往里看,他静静的僵持着,甚至发出踏步离去的声音。
瑞雪渐渐放松警惕,估计人已经走了。
一丝光缝从门边钻出,邃又被少年踩在脚下,她立刻缩在门后面,连裙边都忍不住颤栗。
“这儿的锁是坏的,古堡内的布置我一清二楚。”
艾德希的皮鞋声有节奏的顿住,他兀自自言自语。
瑞雪弓着腰身,指尖攥紧掌心,压抑呼吸,那一瞬间她真的差点尖叫起来。
头上的阴影,蓦然变重,灰蒙蒙的蓝眸不由自主的抬起。
猛然间,撞进野兽般的赤眸,少年伸出白皙的手,覆上她的银发。
轻柔的触摸,却是头顶冒出一股阴冷的气息,他宛如庞然大物,虎视眈眈的俯视小白兔。
“玩累了吧,我们回家。”
“啪---”手被打掉。
瑞雪垂着眸子,瓷片锁在雪白的颈上,异常冷静的道:“你再动我一下。”
这世上最恐怖的莫过于...
亲手为你做饭的人,时刻能咬碎你的脖子。
耐心帮你穿衣的人,会织出血红的嫁衣送你。
主动放低身段的人,会不择手段索取你。
“艾德希,放在我儿童时期,大概看不出你的伪装,你的忍耐。”她拉开两人间的距离道。
艾德希心里空落落的,他下意识攥住她。
瓷片划过瑞雪的白颈,一丝血流下,她无声控告他的触摸,艾德希屏住呼吸,指骨机械的张张合合,那抹血太过刺眼,他妥协的松开钳制。
不,不是看不出他的心,自从公主死后,她把过去全都忘了。
瑞雪不着痕迹的靠近窗边,她轻飘飘的问道:
“你曾经可能伤害过我,对吗?”
艾德希的眉尖抖了抖,她眯了眯眼,继续诉说:
“面对厌恶我的话,你反应的很激烈,越是大声的反驳越是心虚。”
“你是一个乖乖的小孩,仍然能玩弄奴仆的心,看呐,他们都怕死你了。”
“你有严重的洁癖,除了摸我时会脱白手套,我送你的衣服,因为经过仆人的手,你便从来没有穿过。”
“如果你失忆了,你生活很难自理,也做不了古堡的新主人,更不会重新回伯爵家拿旧衣服穿。”
没错,在她死后醒来,第一眼见到的英俊丈夫,他选择委曲求全,假装失忆,埋伏其中,拉拢人心。
看似骄傲的人戴着多副面具,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一击又一击的话,扑头盖脸的砸向艾德希。
事实正是如此,公主一向理性,结果对于她来说,也许比他更重要。
艾德希的眉尖向上紧锁,他鼓起巨大的勇气,预判了什么似的,他大步流星,高大的体躯阻挡瑞雪接近窗户。
“你一直在调查我,你想得到什么呢?”意料外,他的语气平静的吓人。
瑞雪呼吸停滞,瞳孔里闪烁异光。
他的智商很高,根本不是她印象里骄傲上天的伯爵之子,嚣张气焰的性格不符合艾德希。
但婚前的那段时光,为什么她的未婚夫如此讨厌她?
一个谜底接着一个谜底冲来,总觉得答案就在眼前。
艾德希玩味的轻笑:“回答不出呀。”
“瑞雪,有时候答案不是那么重要的,事实上...”
瑞雪捏住窗帘一角,巧妙的避开他所在的窗户,此处的帘子遮盖了外面的风景,使人心情安稳。
危险与机遇并存,这是最好的逃生处。
玫紫色的窗帘,忽然被一阵强风掀起,艾德希暴起青筋的手,迅速往前伸,却只抓到一把空气。
血瞳包紧的少女,在一刹那间消失了。
她趁着他失神,毅然跳下去。
在艾德希去厨房时,瑞尔就测过天气、地面到上空的距离,以及受伤程度,包括离殿门最近的小道,一切都把控的很准确。
艾德希半个身子探出去,古堡的地面上没有血肉模糊的尸体。
他耳尖微动,大殿的门被打开,一抹残影落下。
铁锈的摩擦声,在建筑间回荡,他的言语显得苍白无力。
艾德希的身子依靠着墙面滑落,他的手脱力垂下。
他格外珍惜的取出袋子里的布料,这是她睡裙上的残余。
少年嗅着它散发出的紫罗兰花香,叹出绵长的气:
“你很早就在计划了吧,殿下。领结里的钢丝不见了,是被你拿去编织钥匙,听话了一晚上,是准备设计逃跑路线,亲吻完后盯着我回味的神情,是发现我用缱绻的目光回忆过去。”
所以,爱哪能理智。
他能骗过帝国内的最高领袖--国王,却瞒不住他对公主的情愫。
“让我重新回到您身边吧。”艾德希眼眶湿润,第一次祈祷上天。
瑞雪光脚踩在湿润的石子,她躲到庞大的灌木丛里,不出所料,艾德希很快行动,一行奴仆正外出寻觅她的踪迹。
她口舌干燥,含着一片甘露浸湿的小花,细细咀嚼,好不容易缓过气来。
在小道上发现了管家的尸体,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信件里,都完美的避开了她想知道的内容,是艾德希清楚她的目的,在掩饰什么。
掩饰他确实有嗜血的癖好,问题来了,他嗜血的原因,伯爵家族对此并没解释过,她想帝国内鲜少有人知道这件事。
“从未听说过,我的未婚夫对鲜血很感兴趣。”
从她第一次身亡的开始,艾德希就暗中令她适应他的癖好,以及有长期囚禁她的打算。
奥尔莫斯的嫌疑减少了。
哥、哥是来过她的死亡现场,但由于艾德希是假失忆,不难推测,他经历过她的死亡现场。
一直纠结的点在于,为什么他们都爱她入骨...
堕落神坐在树枝上,冲着恶魔大人骂骂咧咧:
“地狱的烂摊子,还要我的人来收拾。”
“神牌者是正义和邪恶的共同体,连我都镇不住好嘛...”
恶魔大人后知后觉,油腻的道:“哟,她就摔了下,你咋心疼的要命。”
神牌者的邪恶,无法用中世纪的科学解释,他们的诞生都是没有确凿的诡异事件。
“啧。”堕落神扑腾着小翅膀,窝瑞雪怀里,闷闷的不说话。
“我能清楚怪物们的背景嘛?”小东西一副委屈样,少女摸摸他的头。
堕落神蹭了蹭她的下巴,咬牙切齿的道:“不能哦,获得卡牌后,你会很了解他们。”
那些怂包神仙们,都搞不定怪物们,他的小美人好可怜...Μ.chuanyue1.℃ōM
恶魔大人透过时空镜,盯着萌的一鼻血的小恶魔,不屑的吐口水。
堕落神好会装,背地里腹黑的一批,前不久才他整死好多恶灵。
瑞雪的反侦察能力很强,推算出奴仆们找她的路线,不一会儿制造出很多假象,忍着皮肉的痛楚,很快来到距古堡很远的地方。
炊烟袅袅升起,金灿的小麦摇曳,这儿布满烟火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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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殿下,一名骑士发现后山有公主的鞋子。”军警满头大汗的禀报。
奥尔莫斯望着清新的稻田,放好涂油画的笔刷。
他像一抹疾风,大长腿迈的步子很大,松松垮垮的白发带,随风飘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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