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体温似蛇蝎盘绕瑞雪的足腕,滑腻的凉意拴住她的脖子。
少女下意识去触摸,抓住的却是一把空气,一只折纸蝴蝶优雅的跌落。
她仔仔细细的环顾周围,没有发现活人,夜晚干燥无雨,眼尾处的湿润感告诉她,确实有人触碰了她。
它有着栩栩如生的翅膀,紫罗兰色的蝶翼点缀着月光,仙气飘飘,蝶身中间穿着一根银色的发丝,银丝在蝶翼上绑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封存好折纸里的内容,瑞雪的指尖停住,这是她的发丝...这丝银发保持着鲜活的颜色,可看出偷走它的人有精心保护它。
寒气缭绕她的汗毛,凶手这是赤裸裸的宣示主权,她的头发丝也是他的..是他必须珍藏的宝藏。
瑞雪挑开银丝,肆意张扬的字体携着爱慕之心,但这爱慕的心理不符合常人,冷血里交织甜蜜,像冬日的蛋糕,甜蜜的诱人,吞咽进胃里生出几分病气。
“爱上你的尸体,更爱活着的你。”
他是想说从此以后不会再杀她,久而久之慢慢补偿的吗?多么病态的爱。
在瑞雪冷笑一声,继续往后读。
“殿下,我将只为你杀人,你厌恶的东西无法存活,当然,除了我。”
米乐果然是他杀的,只是作案手法很高明,无法找到他留下的足迹,她需要一点时间。
现在,是谁与她为敌,连环杀手就会出面解决谁。
她攥的蝴蝶纸皱巴巴的,潇洒地扔进溪流里,精致的蝶身奄奄一息,呜咽一声溺死在溪水里。
“你多少有点身为奴仆的直觉,但这还不够。”瑞雪勾唇。
杀人的代价,不分对错,都会是沉重的。
她漫步在黑夜里,忽然大树摇晃树身,瑞雪眯起蓝眸,“砰”地一声,树丛冒起小小枪火,瑞雪放下钢枪,细心的听子弹的声音,这声“砰”有点闷闷的,很有可能是弹头入肉的声响。
瑞雪双手紧着枪,疾步冲过去,树枝猛地的颤抖。
“走的真快。”她咬咬唇角,也许不是走了,他正在某个地方偷偷的窥看她,猫抓老鼠一般,狡猾地藏在洞口里。
中了一枪,泥土上一点血迹也看不见,真是神奇。
看得出他处理痕迹的能力很强,掩盖踪迹的速度很快,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魔鬼。
“小恶魔,神牌者是不是有魔力?”
这是一个离谱的猜测,中世纪上百年来没有人以外的生物,但是她的复苏也超出正常人的认知。
“小恶魔...”瑞雪再次呼唤。
小恶魔没魂似的飞翔,小翅膀阉哒哒的。
“你很累?”
“还好啦。”他坐上瑞雪的雪肩,粉嘟嘟的爪子抱上她的脖子。
心累,她身边的男人赶也赶不走,恶魔大人那货还说不许他乱搞,地狱的魔力有限,有些隐藏的神牌者,就在公主身边,他要时时刻刻盯着她身边的人,甚至是保护他们。
小恶魔半眯紫眸,小手捏成拳头,隐藏神牌的操作也太烦了,他去地狱找土方子,找了好久一点办法也没,本来他打算慢慢弄死公主的哥哥们...
“你问啥?”
“神牌者,他们具不具有魔力?”
“你太过聪明了,这点我本来怕吓到你,一直没说。”
“哦。”瑞雪弹飞肩上的小恶魔,淡淡的应着。
小家伙滚了两圈,可怜巴巴的流小珍珠,抽泣道:“你的反应真是冷淡,你的对手都是怪物诶,你不慌呀。”
“他们该恐惧的是遇到我,我天生是怪物,所有人只称呼我为善良的侦探天才。”
“看不出是怪物的变态,最是可怕。”
瑞雪抱起小恶魔,擦掉他的泪珠,揉着被她打红的额头,难得耐心的解答。
“你还小,你不懂,好了,你可以走了。”
她拍拍他的小屁屁,小恶魔尖尖的耳朵软了下来,耳垂泛红一片。
要是恶魔大人瞅到堕落神没出息的样,肯定能嘲笑他一百年,小恶魔羞嗒嗒的扇着黑翅,逃离瑞雪的视线。
公主殿下一路畅通,步伐落到寝屋门前,沉思片刻,往左边去。
男性仆人揽住瑞雪,“三王子殿下拒绝见任何人。”
“你是说也拒绝见我。”她愣了愣,旋即轻挑眉头。
“是的,十分抱歉,公主殿下,夜深了,您也请休息吧,王子说他已经为您接好洗漱的热水,床里有王子准备好的暖炉,您大可安心去就寝,再次抱歉,公主贵安。”男仆一口气说完,生怕又卡壳,耽误了他的工作。
这还是奥尔莫斯第一次冷落公主,他一个仆人,好左右为难。
瑞雪带着礼貌的微笑,男仆终于松了口气,下一瞬间,他的嗓子眼都快跳出喉咙。
啪、啪、啪----
公主的指骨大力的敲击殿门,她娇而不媚的嗓音,重重复复:
“哥、哥。”
“哥、哥,我是雪雪。”
男仆卑微的跪下,整个人抖成筛子:“公主殿下,求您就寝,不然...我的命不保。”
帝国内,所有的王子除了对公主百依百顺,对其余人都不是好说话的。
瑞雪再次猛地敲了一遍,里面也没有回应。
“你起来,我去爬窗,帮我带梯子。”她命令男仆道。
“这,万一摔倒怎么办,尊敬的公主,王子殿下会杀了我的。”
瑞雪很坚定,“死,我也要见他。”
“他竟然不开门,是不是不心疼我了?”
纤瘦的娇躯,仅穿着一件单薄的宫廷睡裙,令人想拥住她的躯体,给予她温暖。
男仆都害怕抬头,就忍不住答应她以下犯上了。
瑞雪的话刚落,男人打开古朴的殿门,一件宽厚的外衫裹紧少女,一米九高的身子包围上她,奥尔莫斯低头打量公主,她握紧拳头,白嫩的手抵在下巴,楚楚可怜,尤其是若隐若现的性感...三王子只恨他来晚了。
少女踏入野狼的领地,再想逃也逃不了。
奥尔莫斯的眉眼向下,眼睑上扬,嘴角抿成一条线,这是压抑生气的神情。
“你看了公主几眼?”
男仆支支吾吾的道:“一眼都没,我全程低着头。”
那八位哥哥们,从来不让城堡内的仆人直视公主,一群嫉妒心强的年轻男性,真可怕。
“我能进去你的房间吗?”少女扯扯王子的衣角,低眉顺眼,鼻尖有一点蜜桃粉,活像哭泣过的。
奥尔莫斯蠕动着舌、尖,一句话都没吐出。
瑞雪的小指勾上他的长指,男人回眸凝了凝,挑开她的指缝,一隙不留的握紧少女,长腿跨进寝屋,“啪嗒”锁好门,随之不着痕迹的撇开她。
男人重新坐回他刚刚的位置,他捡起画笔,手肘里抱着颜料盘。
如墨的乌发垂在他的下颌,碎发缺少打理,变的有点长,显得他的下巴愈发削尖,透出几分孤寂和忧伤。
瑞雪本想主动开口说话,等她抬眼的一刹那,惊愕的说不出话,红唇启开,欲张欲合。
满屏...
满屏的她。
瞳孔感受着陌生的惊奇,瞬间竖起。
她眼眶里的画面逐渐放大,
奥尔莫斯高大的身躯,在这硕大的墙壁上衬的很小,墙壁的四角贴着金丝边画框,画框里是数千副她的神态。
幼小的女孩,正痴痴的抱着猫,那抹笑被他画的很纯真,记得此时奥尔莫斯,正在被罚抄圣经...很难见到她。
青涩的少女,在女仆的伺候下褪却衣裙,蕾丝裙角溜到她的细腰,圆滚的雪肩赤裸展出,她如葱的指尖抚肩,轻轻挺胸,迷人的腰窝凹陷。
男人的画笔,一点点的勾勒,突出她独特的神韵,然而他用血红的颜料,给女仆们的脸上都打了个大大的叉号。
记得,此刻的三王子殿下,正在和老师上夜课,他是冒着父皇的批评,赶走了其他女仆,开始笨手笨脚的学会,如何穿戴女性的衣裙,他也很尊重她,从来不触及她隐私的底线。
.......剩余笑着的、出去游玩的、宴会沙龙,全都是她曾经有过的神情,即使他貌似并没有参与其中,但那触动人心的画风,都是他时刻窥视的表现。
瑞雪深深的凝望王子,复杂的惧意,迫使她退步。
男人那黝黑的眸子和幽灵一样,有些缥缈,捉摸不透。
“妹、妹,你要去哪?你要进来的...我的灵感枯竭了,我画不出那天的你。”
那晚订婚宴上的妹妹,美的使全场人无法忘记,可是...
她纤薄的背依靠门边,仿佛无处可逃,寒寒的冷气攻击着她,冷汗几乎快浸湿骨髓,上次他的画作是她第二次的死亡现场。
“哥、哥,我想我该回去睡觉了。”
奥尔莫斯扔掉画笔,逼近瑞雪,侧身圈住她逃离的方位,大掌就近贴在少女红红的耳边。
“那你为什么要邀请我,晚上进男性的寝室,是件极为危险的事。”
他以往温柔的语气,陡然冷下。
奥尔莫斯曲起指骨,白色绑带缠绕他的长指,布条缝隙渗出一丝鲜血。
“我看到了你的秘密。”
“哥、哥,你的画室对于谁来说,都是秘密。”
每当有人冒犯她,那人便会无缘无故消失,而三王子殿下的画室正巧传出恶鬼、恐怖尸体的传闻,想象中的画面并不存在,也有可能是他在拒绝她进房中途,简单的清理过...这的花香过于浓烈了,像是在掩盖什么。
但,比起尸体,她从认识奥尔莫斯起,在婚后才体会过他窒息的占有欲,到最后...原来哥、哥已经蓄谋已久,这隐藏着的动作并没被她察觉。
求你,暂且给她一点时间喘息,我亲爱的哥、哥,你的羁绊太深了。
奥尔莫斯再次捕捉她的担忧,他捧起她的脸庞,“这都不重要!我画不下去了,这双手没法再拿笔,不如砍掉,截走。”
“不行,你还想画什么,我不计一切代价帮你。”
瑞雪不否认他会如实做到,少女习惯性的咬手指,她过于在乎奥尔莫斯,指腹的皮被咬出鲜血。
“是吗?”
“我一定会很期待的。”
“是真的。”瑞雪立即点头。
“那就现在,我等不及了,我睡不着,我的画不能没有你,雪雪你知道的,她们都是你,只有你配的上我的灵感,天才画家的称呼不重要,我只要你。”
“........”
瑞雪的理智在这一刻崩溃,这晦涩的爱意,她不是很理解...老师都单身到六十岁,他都学不会,她更不会了。穿书吧
小恶魔倒是看得津津有味,绝对不能让奥尔莫斯得逞。
他坏心眼的笑了,恶魔使者,公主殿下,她不清楚,爱神亲吻过她的额头,却小心眼的夺走她对爱情的共情心,美好的东西,即便是神也想毁坏。
瑞雪曲着长腿,雪背摩擦冰冷的门板,她真的不能离开这了。ωWW.chuanyue1.coΜ
“命是你给的,你要我会还你。”男人低沉的诉说。
指尖的血磨红她的唇瓣。
“如果你不要了,我和死了没有区别。”
他淡红色的唇瓣,十分好看,如今近在咫尺,瑞雪担心到弱化的呼吸,突然灼烧起来。
“等一下!”少女滑落身子,泛白的指骨紧揪他的衣领,支撑着力量,勉强稳住脱力的双腿。
吻、擦过她的发顶,清幽的紫奶香侵入鼻尖,奥尔莫斯沉了沉眼神。
“明、明天,我们去马戏团。”
她有个想法,也许魔术能给她解答...顺手带上王子、哥哥好了。
“好,晚安。”
重重的亲吻,烙印于额角,他的薄唇,不止于银发的抚摸,更渴望肌肤、相贴。
奥尔莫斯在暗箱里取出钥匙,稍后送瑞雪回房,他坐在她身边,安抚她时不时噩梦的不安,守着她踏入安眠。
“咔哒。”
他回到自己的寝屋,手指插入碎发里,袒露白腻的额头,湛眸明艳,他颓丧的闭眼。
失常了。
明明要再忍忍的。
可是她在外面带着哭腔喊“哥、哥”。
美好的躯体若隐若现,欲望的尾巴勾的他隔靴搔痒。
“为什么是马戏团?她这么快便有别的计划了啊...”
奥尔莫斯把玩着手里的针管,盯着镶金边的针头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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