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此次两国的合作,魏帝倒是格外的上心,自从有了联姻的想法,前前后后也就半个多月,一座华丽的公主府便出现在了中街之上。
南梦由宇文怀殷勤的引领着,一一参观着由他亲自督造而成的公主府,听着他言语间刻意的暧昧和亲近,显得格外玩味。
宇文怀,宇文家三房歌姬所生庶子,因着身份问题,一直被人看不起,不单是外面权臣家的公子,还有他的祖父,所有人都看他不起,利用他却都理所当然。
受环境影响,他嫉妒备受宠爱的宇文玥,他不甘心,凭什么都是宇文家的孩子他却被碾进泥里。
所以,他开始争,性格阴沉,喜怒不定,城府极深,极爱权势,享受被人重视、掌控他人生死。
“宇文怀,本殿听说,你喜欢元淳?”
一直用深情注视着南梦的宇文怀一僵,脸上的痞笑也险些维持不住。
其实宇文怀的容貌是极好的,单说颜值的话,那些自认潇洒风流的长安五俊,其实都比不得他,便是宇文玥,也不行。
剑眉星目,英气勃勃,他坏笑着看人的时候透着几分邪气,有一种雅痞的味道,当他深情的看着你,甚至会给你一种错觉,好像他的整个世界里只有你。
当然,只是错觉罢了。
像宇文怀这种人,他的遭遇让人唏嘘,可他的行为同样让人不敢苟同。夶风小说
我已身在炼狱,那这世间便不配存在光明。
哪里来的那么大脸?
“殿下说笑了,元淳公主是皇家贵胄,不过是因着我等同裕王殿下的交情这才多有照拂罢了,世人多爱传这些闲话,不想倒是让殿下误会了。”
一句话,营造数年的痴情人设便被打散,宇文怀,倒真是舍得,真是识时务……
“是嘛……”
南梦淡淡应了一句,辨不清神色,看不明喜怒。
宇文怀眼神闪了闪,看着她透出几分忐忑和小心的期待来:“殿下可是介意?”
尽管知道宇文怀是在演戏,可南梦却不得不赞一句,演技是真的好!
那小心翼翼的眼神,直接将一个暗自期许的有情人给演活了,只是这种神情按在一个英朗的面容上,多少有些诡异……
南梦甩了甩胳膊,抖落一地凉意。
“介意倒是不介意,只是皇伯父说了,从今以后你便是本殿的人,本殿为主,你为仆,所以以后出去还是注意一些,莫要丢了本殿的脸面。”
宇文怀的脸色阴沉了一瞬,宽大袍袖下的手也紧紧的攥了起来。
“哦对了,以后在本殿面前不要做那矫揉造作的姿态,白白浪费了这张脸。好了,剩下的本殿下自己逛吧,你就先回吧。”
南梦没有再看他,带着人错步离开,宫装繁复,擦身之际一道浅淡的花香自鼻尖划过,浅淡却噬人心。
随侍的队伍跟着一同消失在九曲的长廊尽头,宇文怀却还站在那里望着这边。
这一刻,他面上没有了惯常的伪善,也没有了不甘于世的愤懑。
他只是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黝黑的眸子一片深邃,好似藏着无尽的浓墨,又好似什么都没有。
宇文怀垂眸看了看身侧的湖面,注视着湖面上那张熟悉的脸,一秒、两秒、一声嗤笑。
燕北
有了八万兵马的加入,元彻信心十足。
燕北前有柔然,后有西魏,就算燕北地势辽阔可以自给自足,可前后夹击之下,兵力损耗,便是围也能将燕北给耗死!
只是不说魏帝的死命令,便是为了身后的西魏百姓,元彻也不可能继续放任,坐视柔然趁机占便宜。
战场瞬息万变,不管为了什么,都不能再拖了!【穿】
【书】
【吧】
只是元彻没想到,他这边加入了八万大军,竟然也奈何不得对方分毫!
“格老子的!燕世城这老小子哪里来的这么多兵马?!”
大帐里,一个满脸胡子的将军很是暴躁的一拳砸在了桌面上,满是不敢置信的愤懑。
他们整军压境洋洋得意,可谁能想到对阵之时人家的兵马比他们还多!
明明燕世城反叛之前,手里最多也就只有十五万兵马啊!
他们前前后后的都快调集了三十万了,对方是哪里变出来的人?
现造也不是这么造的吧?!
宇文玥突然想起在城里的那一夜,那个身影……
如果真的是她,她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别说什么游历的鬼话,他一个字都不会信。
燕北如今被夹在中间,兵马用度,人员供给,若说是他们早有准备倒也算说得通,可莫名多出十数万的人,怎么看怎么诡异!
既然这人不可能是燕北自产,也不可能来自西魏和柔然,那么一境之隔的东魏,又在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宇文玥心中一片骇然,向着为首的元彻看去,却发现他同样满目惊疑。
他也发现了!
元彻心乱如麻,对于东魏的立场和目的,他根本不敢深想!
挥散众人,提笔研磨,只是笔才将将拿起,营帐外便吹起了号角!
元彻无力的闭了闭眼,晚了,一切都晚了!
在燕北毫不遮掩的将兵力摆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他原本以为是燕世城治理有方,早有准备,这才封锁的密不透风,却原来,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个国!!
东魏,东魏!
真是好的很啊!
燕北大肆反扑,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这一场仗燕北没有丝毫保留,铺天盖地的厮杀维持了整整三天三夜,西魏的三十万大军全数被俘!
俘虏十二万,其余人全都死在了战场上……
鲜血染红了燕北的土地,染红了那一望无际的原野。
元彻身上战袍破损,后心处插着几支浸透鲜血的长矛,剑身破损,长剑支撑着他已然无力的身躯,他缓缓转头头颅,看向长安的方向,久久,久久……
长安公主府
宇文怀端着一盅骨汤向着南梦的院落而去,只是在途径花园之时突然停步,凌厉的视线猛地向一条小道射去。
在那小道尽头,几个黑衣人正驾着一个生死不知的人迅速消失在拐角。
即便天色已暗,宇文怀借着隐隐的光线还是看清了那人的脸。
那是去了边关的宇文玥!
宇文怀瞳孔骤缩,宇文玥那苍白到没有丝毫血色的脸在脑海中放大,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狼狈!
下意识的,宇文怀便放轻了身形跟了过去,一路弯弯绕绕,绕过了无数府中的侍从,还有连他这个建造者都不知道的机关暗道!
站在小楼前,宇文怀的身影隐在假山后,看着这些日他进出无数次的小楼,第一次觉得这般陌生。
宇文怀静静等了一会儿,直到确定周围的仆从全都被遣散,这才缓步一点点的靠近小楼,轻盈的落在二楼窗外,屏气凝神的探听里面的动静。
“殿下,这是在他身上搜出来的密信。”
房间里,一身黑衣的隐卫恭敬的将一封染血的信呈到南梦的面前。
信件铺开,是元彻写给魏帝,告知燕北与东魏的合作之事,提醒他小心戒备。
“元彻……”
想起那个同样风华的七皇子,南梦颇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元彻有勇有谋,就是一根筋,太过执拗。
燕北的战情她已经收到了,原本是想围俘,日后若他愿意,她与皇兄都不会介意,还会继续让他掌兵镇守边关,却不想他自己却那般刚烈。
明明魏帝对他也没有几分真心,明明他全都明白的……
哎……
“带下去吧,严加看管。找人给看看,应是寒疾又犯了,小命救回来就好,旁的不用理会。”
“诺!”
“殿下,那燕北那边……”
“正常行军就是,如此大的动静,想瞒也瞒不住。南梁那边可以行动了,在消息传回长安之前,务必掌控!”
“诺!”
隐卫退下,顺便将一直昏迷不醒,满身伤的宇文玥带走了。
南梦自铜镜里侧头看了看窗户一眼,淡然出声:“看了这么久,不进来坐坐?挂在那里,不累吗?”
宇文怀呼吸一滞,抓着托盘的手不由自主的捻了捻,看着手上的汤盅,暗自吸了口气,伸手推开了窗子。
南梦托腮懒懒的靠在案几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高大的身躯顺着窗户钻进来。
“真该叫皇伯父亲眼看看,看看他这看重的公子是怎么做这宵小姿态的~~”
初听此等秘辛,宇文怀自是心思不属,可到了此时,看着南梦那悠然的模样,宇文怀反倒不慌了。
掌心内功运转,有些微凉的骨汤重新温热起来,缕缕香气在房间里弥漫。
“晚上看殿下没有用多少膳食,不免有些忧心殿下身体,适才自作主张遣了厨房炖了这骨汤来。殿下可要尝尝?”
宇文怀神情自若,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听到,没发生一般坦然。
南梦瞧着他,莫名觉得现在的他比以前要好玩的多。
歪了歪头,视线落在那飘香的骨汤上,出乎他意料的点了点头:“好啊。”
宇文怀一顿,眸中飞快划过一抹诧异,虽然意外,却还是伸手给她盛了一碗放在她面前。
南梦凑上去闻了闻,嗯,确实很香!
她晚膳确实没用多少东西,虽然她是个甩手掌柜,可如今手上的事务多,白日她还要同这些人周旋,自然没什么时间给她偷懒,如今她还真是有些饿了。
南梦吃的毫不犹豫,倒是让宇文怀蹙起了眉:“殿下,不怕我下毒吗?”
“那你下了吗?”
宇文怀:……
宇文怀沉默,只是看着南梦的瞳色更深了些。
他好像,从未看懂过她。
南梦专心的干饭,宇文怀就在那静静的看着她,直到南梦揉了揉肚子将托盘推给他,这才打破了沉默:“谢了,味道不错。我还有事,就不留你了。”
“殿下就这么放我走了?我知道了你这么多的秘密,你就不怕……”
南梦有些不耐,他这个人怎么这么磨叽了?
“怀公子是个聪明人不是吗?该怎么做想必怀公子自有思量。”
“还有事吗?莫非怀公子想自荐枕席,留下来帮本殿暖床?”
“咳!”
宇文怀被南梦的话噎到了,有些挫败的拿起托盘,径直转身离开了。
小楼外,宇文怀回身望着二楼的那扇窗户,似是能看见里面正伏案书写的身影,眸中闪过复杂神色,抬步没入黑暗。
她说的没错,他是个聪明人,他一向知道该怎么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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