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您听说了没有,咱们府里准备设宴款待川部族人呢。”盛含桃坐在钱妈妈屋里的椅子上,手里正拿着块白玉糕吃。
钱妈妈像个母亲总是把好的给孩子一样似的,每天总会变各种各样的吃的给盛含桃。
盛含桃除了吃吃喝喝也没什么事可做,没几天已经和钱妈妈很亲近了。
钱妈妈目不转睛的缠着一团丝线:“往常接待川部族也不过是包下来大酒楼欢歌艳舞,这次竟然是在府里。”
盛含桃看着钱妈妈手里那团绒绒的线球,好奇的问:“不在府里设宴是因为咱们将军以前没妻没妾吗?”
“不是的。”钱妈妈很快否定:“将军府是家,和川部的问题就是属于国事了,川部蛮夷之地和我们敌对着,塔镇人民都不待见,将军怎么会在家里接待,想来这次问题大也确实是不愿动兵戈吧。”
“哦哦。”盛含桃点点头。
擦了擦蘸了糕点糖腻的手继续向钱妈妈打听:“我听将军说川部要来一位长公主,是个难相与的人吗?”
钱妈妈动作明显一顿。
片刻没说话,似乎是难以言喻,似乎是不愿说出口,盛含桃微微疑惑,眼睛看着钱妈妈的脸,想找出一丝半点的什么情绪。
“她也要来?”钱妈妈微微有些不悦。
“夫人,你要多小心她。”
“什么?”
给线头打了个结放好,钱妈妈站起身子,走到盛含桃对面,在桌子前坐下。
有些语重心长的交代:“你要小心这个长公主,她野心勃勃更胜于川部大王,早些年赛马赢了我们将军很是不服气,又不知道因为什么,无论如何要将军做她的驸马。”
“驸马??”
“是啊,左缠右缠,甚至让他们大王起兵攻打我们塔镇。”
“后来呢,打了?”盛含桃仔细听着,一旁的千叶也很聚精会神。
“唉,因为她这要求死了不少人呐。”钱妈妈摇了摇头。
“怎么解决的呢?”
“将军当时刚到塔镇不久,川部历年来久扰我边境,将军怎么会愿意让敌营首领的女儿做自己妻子。”
“但是将军年轻啊,又因为刚来塔镇没什么威严,这件事被地方大官上报给了朝廷,皇上一开始啊愿意让打,将军带兵镇守因为没什么经验吃了亏。过了几天收到旨意竟然是应允了川部的要求让将军迎娶那位公主。”
“啊?圣旨都下来了?”
钱妈妈点点头:“是啊,皇上写的很是含蓄,说什么将军到了应该成婚的年纪了,川部长公主很是合适呢。”
“那又怎么没娶呢?”盛含桃有些不解。
“是那位长公主答应了退婚,那年我们的勘察员在外遭到了川部的围攻,将军只匆忙带了几个人去接,见敌方为首的就是他们的长公主。双方交了手,将军受了伤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回来以后川部公主就传开了信说可以不成婚了。”
“没说为什么吗?”盛含桃听的津津有味,就差把瓜子了。
“没说什么原因,反正这婚约啊是没了,皇帝应该也觉得不好意思吧,送了很多珍品过来,好几年了也再没提将军的婚事,今年却突然下了夫人您和将军的婚旨。”
“原来是这样。”盛含桃眉头一挑看了眼屋外院子里被风扫起来的细沙。
要是那位公主嫁过来,就没盛含桃什么事儿了。
就算是在相府受苦,没准后来还能嫁个普通人脱离相府安安稳稳的过下去。
也就没有替嫁半路遇害,穿越的事了。
想到这儿,盛含桃又转头问钱妈妈:“您知道陛下赐旨是让我姐姐盛方悦嫁过来吗。”
钱妈妈脸色怔了怔,随即说:“知道的,旨意写的是盛家大小姐盛方悦。”
“钱妈妈你可知道,我这个嫡姐也是心悦将军的,只是这边关环境太恶劣了父亲不许她也不愿来受苦。”
钱妈妈有些诧异,随即恢复:“金尊玉贵养大的相府千金,正常的。”
“那…”盛含桃有些踌躇,还是轻轻的问了出来“将军喜欢盛方悦吗?对我这么很是冷淡是不是因为…”
“应该不是吧,虽然我老婆子也没有时时刻刻陪着将军,但是在京城做大公子的时候也是没事就研究兵书的,没有听说与哪家小姐有情的。”
钱妈妈说罢倒了口茶,似乎是想宽盛含桃的心又继续说:“夫人啊,将军他就是这样的一个性格冷淡的人,您又是一位谁都客气的夫人,想来你们两个啊也是能够慢慢成为恩爱夫妻的…”
钱妈妈以为盛含桃是想讨衡向笛喜欢,才说了好几句,虽然以前有过念头但她刚才没想这些就是好奇而已。
朝着钱妈妈笑了笑:“我知道了,钱妈妈。”
“哎呀。”盛含桃一拍大腿,睁着大眼睛:“钱妈妈呀,我是来问川部族人来了我要准备些什么的。”
“哈哈哈哈哈…”千叶和钱妈妈都被她这突然的反应逗乐了,钱妈妈很是亲切和蔼的说:“您就是和将军一起去接待,再穿个漂亮衣服领着女眷们转一圈衡府就是了。”
转一圈衡府。
她自己都没整个走下来过呢。www.chuanyue1.com
于是吃了午饭就拉着千叶打算转转熟悉熟悉,躺了好多天骨头都软了。
千叶还是有点不放心:“你的伤真的不要紧了吗?”
沈大夫在军队里很多年了,跌打伤剑伤刀伤各种伤见过多少了,研究出一种能加速愈合伤口的新型金疮药很是有效,过了没几天已经觉得没那么疼了。
“千叶啊,我都觉得我大好了,是沈大夫妙手回春。”
千叶见盛含桃笑的轻松,担忧也一扫而过:“小姐,咱们这就走。”
塔镇本不富裕,将军府也并不是很大,更何况衡向笛常常住在军营里和将士们同吃同住,这将军府里也不是很热闹。
盛含桃住的院子靠东,院子后是一个池塘,池塘再往东就是隔着外面的墙了。
一个丫鬟正沿着池塘撒鱼食,盛含桃走过去想看看鱼,小丫鬟看见盛含桃很是恭敬的行了个礼:“夫人。”
盛含桃点点头,靠近池子一看,池水应该是经常换,在这样的黄沙天也很是清澈,池底长着绿油油的水草,一些红鲤鱼金鱼争相抢夺着鱼食。
“好漂亮啊。”盛含桃不由得赞叹。
小丫鬟一听,又扬了把鱼食转过脸来冲着盛含桃笑了笑:“我们也都觉得这池子鱼好看呢,尤其是欧阳先生他喜欢的紧。”
“欧阳先生?”盛含桃下意识的问。
“哦,夫人,欧阳先生是咱们军营里出谋划策的军师呢,和将军是至交,平日里也在将军府住着。”
“这样啊。”盛含桃应了声,她对衡向笛的人不怎么感兴趣。
视线从波光粼粼的水面移到小丫鬟脸上,圆圆的一张脸,皮肤很白净,不像是长在西北的人,说起话来言笑晏晏的
“你叫什么名字呢?”
小丫鬟又行了个礼:“奴婢叫锦瑟。”
“锦瑟。”盛含桃顿了顿:“咱们一起喂鱼吧,完事儿了你带我逛逛院子可以吗,你还有没有别的事儿了?”
锦瑟摇摇头:“奴婢本来是浣衣园子的,整日里就是洗衣服。前两天钱妈妈因为夫人的事辞掉了好些个品行不正的下人,喂鱼打扫池塘的轻快活儿就轮到奴婢身上了,没什么要紧事的,可以带您转转。”
“好。”盛含桃轻快的笑了笑,伸手接过锦瑟递来的鱼食碗,又分了千叶一把,三人沿着池塘沿说笑着撒鱼食。
“夫人,您很是和气呢。听说了那晚周妈妈事,奴婢还很怕呢,没想到面对面了您脾气这么好。”
“那是因为你对我也客气,周妈妈不把人当人的烫了她那是活该。”扔了最后一把鱼食,盛含桃拍了拍手,又蹲下来在池水里洗了洗。
锦瑟也跟着蹲了下来:“周妈妈也总是苛待我们这些年纪还小的丫鬟,说浣衣园子里的都是不值钱的贱婢,餐餐饭饭都要克扣,以前奴婢总吃不饱饭呢。”
“啊?你们园子管事妈妈也不为你们说什么吗?”
“方嬷嬷也挺盛气凌人的,对我们也不是很好,没在这方面说过话。”锦瑟很是天真的一张脸,此刻眼底却哀伤起来:“奴婢们本就卑贱,管事嬷嬷也不必为我们打算的。”
盛含桃心头微微一点心疼,这个社会出身不好就要为奴为婢任人欺辱。
“不过现在还好。”锦瑟抬头笑了笑:“厨司新换了人,奴婢也不在浣衣园子了。”
盛含桃也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总在这个池塘边,有了好吃的我会带来给你的。”
千叶也接话:“对对对,我们屋里这几天好吃的很多,一些甜糕馅饼的我会拿来给你。”
锦瑟眼睛亮晶晶的:“奴婢谢谢夫人!谢谢千叶姑娘。”
将军府说小也不小,三个人走走停停,去了后花园,转到了前厅,看了四司六局,也花了好多时间。
值得一提的是,府里下人们对盛含桃都是笑脸相迎,毕恭毕敬的。
想来应该是钱妈妈交代过。
太阳西斜的时候,锦瑟和盛含桃道了别:“奴婢还得扫扫池塘边路呢,院子里也得洒水。”
一个下午,和锦瑟已经很熟了,知道了她是从将军府开府就被卖到这儿,无父无母在浣衣园子洗了好几年衣服。
觉得她身世凄苦,许是想到了原身的遭遇,盛含桃便和她更亲近了。
“好,我有时间再带着千叶来找你。”
挥挥手互相道别后,盛含桃就和千叶回了房间。
是夜,院子里时不时的有几声蝉鸣。
盛含桃刚沐浴完,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千叶给她梳头。
看着镜子里些许陌生的脸,她的思绪乱飞,要怎么做呢,就在这一方小小的院子里了此残生吗。
已经从一开始的担心被害,到后来不希望被人轻易践踏争一口气,再然后吃穿稳定日子平淡了,要是还往以后呢?这个衡将军好像也不喜欢她。
正茫然若失,只听千叶在一边说:“怎么将军都不来看看小姐,新婚之夜被耽搁了也不说再补一个。”
好像也是,洞房花烛夜还没过呢,盛含桃毕竟是现代人,俩人还没见几面呢她也不太想。
于是不经意的说:“应该是太忙了吧,也不太懂这儿啥情况,千叶你明天找钱妈妈要一些资料书籍,关于塔镇的,周边各族的,我也看看这个川部族有什么习惯爱好。”
“要看书?”千叶微微疑惑:“小姐没上过书房,能看的了书吗?”
盛含桃微微一滞,是啊现代文字和古汉字也有差别,但是怎么跟千叶解释她认识字呢。
“千叶,你知道穿越吗?”
“什么?”
“你小姐我本来是不识得字的,睡着了然后在梦里去了个奇怪的地方,有人教我写字就会了。”
“啊?小姐你是说你在梦里学会写字了?”
盛含桃一拍手:“对,就是这样。别觉得扯,是真的梦里学的,我管这个叫穿越。”
千叶还是不相信的样子:“哦哦。”
咚咚咚…
“夫人,将军来了。”门外是夏来的声音。
这么晚了衡向笛来干什么,盛含桃急急的穿了外衣。
“怎么了,不方便开门吗?那我走了。”是衡向笛说。
“唉,等等等。”盛含桃小声嘀咕:“让你等一会儿你至于吗,大老爷们这点气性。”
还不太会挽发髻,胡乱钗了头发理好了衣服就去开了门。
门外衡向笛眼神冷冷的扫了眼盛含桃的脸,越过她进了门。
千叶识相的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盛含桃装模作样的笑了笑:“怎么了将军您来我这儿有什么事吗?”
衡向笛倒了杯水,也不回答她,端起杯子一饮而下。Μ.chuanyue1.℃ōM
盛含桃见他不理自己,脸上的假笑也收了回去,索性坐回了梳妆台上,自己随便的试着挽发髻。
两人无言。
片刻之后盛含桃转头,衡向笛已经靠在了椅子上,闭了眼睛。
???这什么情况,没进来想走,进来了不说话,冷着个脸给谁看呢。
“你睡着了?”盛含桃轻声问。
无人回答。
“真睡着了?”略略提高了点声音。
衡向笛还是没说话。
盛含桃蹑手蹑脚的走进俯身盯着衡向笛。
好挺的鼻梁。
“看着我干什么。”
盛含桃吓了一跳,吸了口气直起了身子,见衡向笛还是闭着眼睛,那是怎么知道她在看的。
既然没睡为什么不回她的话!!算了随便吧。
盛含桃回身走到窗户前关了窗子,吹灭了床头两盏灯,自顾自的上了床。
“明天钱妈妈要是问你,你就说洞房了。”衡向笛清冷的声音荡在黑暗里。
盛含桃不以为意的翻了个身:“你都不尊重我,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会跟钱妈妈说你莫名其妙的过来了还一声不吭,我是把你当回事儿我才让你进来,你是不是和府里下人一样看不起我啊,我问你话你也不说,不愿意搭理我还来干什么,有必要为了洞不洞房的过来敷衍我吗?真的没意思,嫌弃我不喜欢我你就别来好不好…”
盛含桃闭着眼睛,捏着被角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她是真的没什么好怕的,都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的人,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没有方向的人,又觉得在这儿死了就能回到现代去,其实她已经是无所畏惧了。
稀稀疏疏,盛含桃正唠唠叨叨说着,听见宽衣解带的声音。
???迅速的转了身对上了衡向笛冰冰冷的眼睛。
她是不是完了,看着这个衣服褪了大半的男人,脑子里第一反应竟然是:“哇偶,单眼皮帅哥。”
真的完了。
“干什么啊你,别这样我开玩笑的,我会告诉钱妈妈让她放心的,你…呜…”
衡向笛俯身,是突如其来的吻。
说不了话了,盛含桃欲推却推不动,渐渐也不反抗了,真就是没什么好怕的,怎么都行。
有些不太适应,也不愿迎脸看衡向笛就偏过了头紧咬着唇。
温热的呼吸扑在盛含桃左耳,衡向笛沙哑着声音低低地说:“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你…”
盛含桃一愣,还没来得及深思这句话又倒抽一口气,好奇怪的感觉真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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