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穿着布料改很少的神奇女侠戏服，在一个小小的圆形舞池上扭动着。
她的动作不是特别协调，还不太适应脚上穿着高跟鞋走路，不过倒也舞出来别样的一番风味。
一曲完毕，水累的满头大汗，台下的男人们疯狂地鼓掌。他们根本不关心舞蹈，他们只关心姑娘的大腿。
今天是洋子club的美国文化之夜，每个“表演者”都要穿上一个代表美国文化的衣服演出。
水来的晚，看见领班娜娜已经把衣服分的差不多了。
“她妈的，一群臭男人都被电视、蚪音洗脑了，好好的本地文化不看，非爱看这些洋玩意。”
烫着红棕色卷发的娜娜手上夹着一支细烟，骂骂咧咧地吸了一口。
“小水，牛仔服和猫女都太火了，你就先穿这个吧。下一个。”
她吐出一个烟圈，把一个神奇女侠的衣服递给她，上面还留着上一个女孩的味道。www.chuanyue1.com
无所谓穿什么，后半夜也留不住。水心想。
一个月前，坤登把她带来了这家夜总会——开在锌三角的洋子club。
这里以前是给大淘金时代给老板们准备的休闲场所，还特地起了东洋名字。
经过时代的变迁，老板们来的少了，现在也服务一些过路考察团和棉国本地人。
“噫，这个小姑娘可真俊俏，现在这么好看的小姑娘是越来越难找了。登哥你可真是我们的大财神。”
在送水来的那一天，娜娜谄媚地搂着坤登说。她玫红色的指甲深深嵌入坤登健硕的胳膊。
晚上坤登会把水送到这里，如果下班前没有客人点名，他就会在凌晨两点时把她接回去。
如果有客人点名，那么他就会守在门口，到早上再把她接回去。
水知道坤登这么做是为了持续羞辱她。
但坤登不知道的是，水表面上抗拒了一阵，其实暗地里很珍惜这唯一一个出村的机会。
她从客人醉醺醺的嘴里得到了一个消息：洋子club离最近的棉国的锌伦国际机场并不远。
从这里一直向东走10公里就可以看见跑道。
此后每一天，她都在默默观察洋子club里的安防，这里只有两个出口。
前门太过张扬，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而后门有两个保安站岗，两班倒，每两个小时和舞池保安换一次岗。
现在时机并不成熟，还需要忍耐，就算现在走也走不远，太容易被抓回来了。如果一次行动失败，就很难再获得第二次机会了。
再说，就算走，也要带着一个名字，一个幕后真凶的名字，一个可以从暗处狩猎的名字。
她要带着真相离开这里。
新的一首歌开始了。
水只好打起精神，随着节拍开始跳舞。
这时在旁边舞池跳舞的女孩慢慢蹭了过来。因为她脸上长着雀斑，大家平时都叫她小麻雀，她今天穿着猫女的衣服。
“嘿，你看看你出来这么多的汗。”
在没有人能看到的角度，小麻雀用手拽住袖子的一角，偷偷在水的额头上擦了一下。
“谢谢。”水用口型说，小麻雀温柔的笑了一下。
在男人们的眼里，此时水在的舞池开始跳起了双人舞。一阵阵欢呼声朝她们袭来。
透过小麻雀的背影，水看见坤登正靠在入口旁边的吧台上，搂着一个姑娘，但目光看向自己这边。
水的目光和他对视上了，坤登马上把脸别了过去，看向别处。
水继续跳舞。
这时，她看见一个秃顶的男人指着舞台和娜娜耳语。娜娜一边堆笑一边连连点头，然后冲着水流露出大大的笑容，紧接着，挥手招呼她过去。
水叹了一口气，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向台下走去。
———
200公里远的棉国市中心，胡青霜带着一身疲惫回到了小旅馆里，她已经在棉国调查了十多天了，依然一无所获。
她本来想从工厂开始查起，可工人走了一批又一批，以前的老员工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胡青霜疲倦极了，她把自己扔到床上。
韩秋，请继续努力地活下去，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胡青霜看着窗外的风景，自言自语的说。她回想起第一次遇见韩秋的场景，那是在她的16岁。
16岁的胡青霜，清澈的像礼社河的河水一样晶莹剔透，美丽的像无量山一样郁郁葱葱。
老人们常说，她一定是托了无量山的福呀，所以也漂亮的无量。胡青霜只记得妈妈每次听完以后都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她童年时经常在河边光着脚踩半埋在土里的鹅卵石。
礼社河奔腾的水流，好像很容易就把她的烦恼冲走。她也理所应当的把这种乐天的性格带进了高中，妈妈花了大价钱把她送进了大城市的国际高中，想让她出人头地，但又怕她这个山里的孩子不适应。
妈妈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她这个男孩子一般大大咧咧的性格反而很吃得开。
上学的第一天，她就爬上了学校果园的柿子树抓猫玩，没抓到猫，倒是把一众正在上生物实践课的学长吓的够呛。她很快在学校出了名。
全年级的人都知道高一三班有一个会爬树的女生。
很快就到了万圣节，这一年学校的万圣节假面活动开的很盛大。胡青霜以前没过过类似的节日，聪明的她翻出了民族服饰，也算蒙混过关。
“印第安人诶。我喜欢。”
一个套着蝙蝠侠头套的男生大喊大叫。
是是是，你全家都是印第安人。胡青霜一边苦笑一边往前走。
“会爬树的小美女来啦。”
一个扮演海王的学长说，手上还拿了一个塑料三叉戟。
胡青霜只想赶紧逃开，她最不喜欢这种无意义的“好话”。充满了男性意识高高在上的审视。她只觉得无聊，赶紧找了一个角落坐下。
头上的帽子有三层，压得头痛，坐稳后，她赶紧把它摘下来，长舒了一口气。
“你是彝族人？”
旁边一个面色苍白的男孩突然问道。
胡青霜认识他，他是她的同班同学，韩秋。只是胡青霜还没和他说过话。穿书吧
“谢谢你没把我看成印第安人。”“哈哈。”韩秋不可置否地笑了，桃花一样的眼睛弯弯的。
他笑起来挺好看的。胡青霜发现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笑。
“是不是觉得这一切有点幼稚？”
韩秋又说话了。
“你的衣服很好看，这个活动配不上它。”
胡青霜看着韩秋，他还挺不一样的。她心想。很少见有男生在这个可以肆意展现自己魅力的聚会上就这么安静的坐着。
“是呀是呀，穿着老难受了，等你被这破衣服宠幸过一次以后，就不觉得它好可爱了。”
说完后，她拿起桌子上的一听可乐，打开，咕咕噜噜地喝上一大口。一边喝还一边招呼旁边的韩秋。
“嗝，你要来一瓶吗？”
韩秋看着胡青霜大大咧咧的样子，又被逗笑了。他摆了摆手。
胡青霜撇了一下嘴，把可乐放下。
“那你这又是扮演的谁。”
她看他只是穿了一身剪裁合身的西服，在群魔乱舞的大厅里显得独树一帜。
“吸血鬼德古拉。”他随口一应，似乎都懒得扯谎。
胡青霜噗嗤地笑了出来。
“你也真够能糊弄的。”
倒也不讨厌，胡青霜暗暗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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