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第一次来这里。
她住山庄，他住这里，她和他井水不犯河水地过了这些年，这道界线似乎正在被破坏。
“你随便坐，我放一下菜就过来。”苏柏衡关好门，拎着蔬菜往厨房走去，随意的招呼了她一声。
“好。”方妤站在房子中间，略微的打量了一下房子布置，总体来说，比她想象中要大，但跟她想象中一样干净整洁。
苏柏衡的强迫症多少年也没变过。
厨房是敞开式的，和客厅中间隔了一个吧台，方妤坐在沙发上，可以把苏柏衡整理冰箱放东西的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清楚楚。
“要喝什么吗？给你泡壶茶？”苏柏衡边把东西整理进冰箱，边扭头看向方妤问。
“不用麻烦了，我说几句话就走。”方妤拘谨地回道。【穿】
【书】
【吧】
苏柏衡没说话了，只是把东西放进冰箱的动作有些重，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又像是在发泄着什么。
“对不起，突然过来，一定打扰到你了吧？”方妤咬了下唇，出声道歉。
总得说点什么，不然这么安静的气氛，实在让她有点坐立不安，如坐针毡。
“你说呢？”苏柏衡从鼻孔里哼了声，怎么听都有点脾气。
方妤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又生气了？
“我……我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今天……”
“砰”的一声，冰箱门被他重重摔上，方妤的声音也像是被摔进了冰箱门内，戛然而止。
她愣在那里，挺直背地看着他，有些迷茫自己是哪句话惹恼了他。
“你怎么知道我回国了？”苏柏衡走过去，径直走到她面前，弯下腰，双手撑在她身侧的沙发上，将她圈在了怀里。
方妤整个人都在使劲往沙发背上缩去，可再怎么柔软的沙发，总也是有底限的。
她的躲避，毫无意义。
“我……去过疗养院了。”方妤舔了舔嘴唇，紧张到声音都在抖。
苏柏衡眯了眯眸子：“这么巧？”
“确实挺巧，听蔡阿姨说，是你前脚刚走，我后脚去的。”方妤点头。
“呵！”苏柏衡嗤笑了声，似乎并不相信她的话。www.chuanyue1.com
方妤不在乎他信不信，他要她在医院里安插了眼线，就为了盯他，那也无可厚非。
“你怎么会去看我爸爸？”她来找他，是经过一番思想挣扎的。
但既然她来了，就是抱着要把事情弄清楚的决心来的。
“我不能去看你爸爸？”苏柏衡不无嘲讽地反问。
“不是不能，是不可能。”方妤斩钉截铁地回道。
“可我不已经去了吗？”苏柏衡耸了耸肩。
“所以我才冒昧地过来打扰你，想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方妤皱眉，眼神坚定地直视着他。
“那你觉得，我想做什么？”苏柏衡的脾气就像六月的天，上一秒电闪雷鸣，下一秒就晴空万里。
一只手轻轻落在方妤肩膀上，脸朝前凑近，与她几乎是鼻对着鼻，眼对着眼，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在自己脸上散开来。
方妤更是往后缩去，却怎么也拉不开半分的距离，便推了他一下。
“走……走开些……”她结结巴巴地红着脸要求。
“不想。”苏柏衡不仅没有退开，甚至如蜻蜓点水般地在她唇上轻啄了下。
方妤双眸倏地睁大，羞涩、尴尬、生气各种情绪走马观花般闪过，最后却隐忍着没有发作地咬紧嘴唇，无声地皱着眉头怒瞪着他。
“生气了？”苏柏衡有恃无恐的看着她敢怒不敢言的憋屈着的表情，又亲了下她的鼻尖。
“苏柏衡，你到底要干什么？”方妤忍无可忍的冲着他吼了声。
“你不让我去山庄住，不就是怕我跟你同睡一张床的时候，会对你做什么吗？今天你既然找到我这里，难道就没想过会发生什么事？”苏柏衡笑得邪肆。
“我只想知道你今天去疗养院到底有什么目的！”方妤握紧拳头，深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一巴掌甩过去。
“你觉得我是冲着什么目的去的？”苏柏衡不答反问。
“我不知道，我要知道，我根本不会上这来。”方妤忍不住的哆嗦起来。
她思虑再三过来的，却唯独没想过苏柏衡会对她这样。
“所以，你后悔来这里找我了，是吗？”苏柏衡的笑意更深。
“我……没有。”方妤摇头。
即使知道会这样，她也会来的，她想知道他到底要对她爸爸做什么。
“你撒谎。”苏柏衡却很轻易的看穿了她的谎言，她向来不是一个善于说谎的人，她每次说谎，骗得了她自己，却骗不了别人。
“我后不后悔重要吗？苏柏衡，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今天去疗养院，到底是有什么目的？我爸爸已经这样了，你要还想对他怎么样的话，我……我……”
“你如何？”苏柏衡不以为然地问。
“我……我不知道我会怎么样，但是你答应过我的，你不会对我爸做什么的，你也答应过我，年后离婚，我就可以带着我爸爸离开，你不会阻拦我的，不是吗？”
被逼得急了，她揪住他的衣襟，红了眼圈，泪眼汪汪的看着他。
她还是那只小兔子，一急眼就只会哭，惹人怜爱。
苏柏衡叹了口气，一把将她按进怀里，下巴轻轻摩挲着她的发顶：“你就当真这么想跟我离婚？”
“想。”方妤哭了，哽咽着说出这个如铅球般沉重的字眼，同时砸痛了两个人的心。
“苏柏衡，你到底还想要怎么样？我们方家都已经这样了，我愿意放弃方氏集团，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带我爸爸离开，连这样你都不肯放过我们吗？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就只有我爸爸了，可不可以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们？”
方妤哭得声嘶力竭，抛开所有尊严，卑微进尘土里。
“可我也没曾想对你怎么样，从未曾想过要伤害你啊！”苏柏衡抱紧了她，她的哭声像要撕碎了他的心，疼得一揪一揪的。
离婚……他做不到！
方妤，他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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