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十六号这天是晓章,大憨,杨冰,刘玉莲都不会忘吧。今天,是他们第一次领工资的日子。
早上出工那前儿,大憨就看出林晓章的异样了。还和林晓章闹说:大哥啊,可得歇好了啊,不的,看别整啥不对了啊。
林晓章还比划的,可狠了吓唬着他那。你呀,就你那样的,三个、两个的不是对手啊。
任务是不少,外甥打灯笼-――照(舅)旧,还是六十五个。但今儿,就是比以往,快了不少啊,下午不到三点那,早早的就收工了。
自打上次师傅叫林晓章他们俩上中仓来后,每天收工了,都是杨冰先上来,直接就上中仓来,林晓章跟着就来了,上来也就开车走了。大憨和师傅那,是他们俩不进来,就不关门。可能也是没办法,林晓章和看上去,不大十分乐意的杨冰,只好进来了。
今儿的工地离家近得多,出工这些天,大概是放线班头回在驻地里看见了,虽说是昏黄的、但毕竟是家里的、傍晚的落日了。
仪器车一停到大憨他们宿舍的窗户下,刘玉莲就急忙地跑来,跟几个人说,队上的司务长叫他们四个先领,别的不少人,都得等着啊。
大憨叫着林晓章、杨冰,招呼他俩一起去。林晓章应着,杨冰却说,她有一点累了,想先歇歇再说。刘玉莲还上去,跟闹似的挠了几下杨冰的腋窝。就那,杨冰还是没同意去的,一个人径直地走了。
真是不少啊,一共是一百四十元零三角八分啊。大憨还问司务长那。咋就这么多,不是?啊?司务长一一的给他们三人解释着。
啊,大憨明白了。工资是三十九元八角八分,十八元的野外津贴、六元的误餐费,六元的夜班费,再加上五角钱的粮煤补贴。另外的七十元那,是十月、十一月两个月的奖金。大憨是前勤的二等,一个月三十五元。师傅的高,一个月五十那。大哥也不少的,一个月四十啊,他是班组长吗。
都是那些,“嘎嘎”做响的十元儿大票子啊,新鲜儿的,散发着一股子诱人的,不知道是什么墨啊,还是别的啥啥地香气儿。那几个零儿嘣子,大憨几乎就不大当回事了啊。呵呵呵。夶风小说
出了队部,刘玉莲就提醒大憨说,今不是大哥他父亲,“走”了的“五七”啊。大憨一愣,可不,兴许是啊,要不杨冰咋连陪大哥领第一次的工资都没来那。是不去买纸去了。
你那啥去,我找找大哥他们去。大憨告诉刘玉莲,先上伙房买饭去,自己要去林晓章那看看。
队部,放线班的检修房,林晓章的宿舍,大憨自己的宿舍。大憨连施工组的宿舍都去了。甚至都到女生宿舍去了,就是没找到他俩啊。急的大憨那是一头的大汗啊。
咦,说也怪啊,连大平、老蔫、言小可,包括齐秀丽、细周他们也一个没见到啊。哎呀,是不他们都去了啊。
寻思着,试探着,大憨上钻井班的宿舍里去看了看。可不,三荒子,张大个子,二百等好几个小青工子都没在啊。肯定是了,都不用说了。但是大哥肯定是谁都没告诉,可能连杨冰,大哥都没告诉啊。一定是他们自己找上去的,他们也知道今天的这个日子啊。
想了想,大憨直奔院门那去了,撒腿就跑上了。出去看见有烟有火的那儿,就找上去。
大憨一直跑着,是直奔他们来前儿的,那条公路那方向。记得那边,有个十字路口来着。
可不,出了屯子后,远远的就看见了。好多的弟兄们都围在那里,那纸烧的,正经的不少那。
上气不接下气的,大憨也到了,也看到好几个弟兄,正在往起拉大哥那。
就听杨冰说:大哥,你别跪得太久了,天头冷啊,再说,地上也潮啊。
三荒子说:大哥是那么个意思,啊不我口误,是那个孝心,叫老爷子知道就好了,可别把自己整伤了身子啊。
老蔫大声的喊着:大爷,我们这一大帮子,你不认识的和您儿子一样,和林晓章亲兄弟一样的人,给您送钱来了,您可接着啊。
大憨走过去,像是在扶着大哥那样。但他真的,也很想跪下,给老爷子磕几个头。或者像老蔫那样,大声地喊几声啊。
大憨没听见林晓章的哭声,但可是看见林晓章满脸的泪水,把那脸整的魂儿划的。掺着大哥另一头的杨冰,似乎也陪着林晓章哭来着,也整的一脸都那样啊。
啊,你光顾哭了,你带来的“钱”,还都没“送”那。细周叫着大哥,指着林晓章包在大衣里面的,刚刚露出头来的那烧的“钱”。
大憨上去就把那“钱”给请下来了,一下跪到那,还有不少烧着了的钱那儿,一张张的烧着自己手里拿出来的那钱。
和老蔫一起都在那火堆前忙活的齐秀丽,不是在叨叨啥那。大憨细细的一听。原来是求林大爷原谅林晓章那。
大爷,您也别嫌乎我大哥没回家给您送钱去,我们这儿实在是忙啊。我们在我们这儿给你一样送啊。
大憨听着,也在自己的心里悄悄地说给林大爷,叫他老人家保佑大哥,保佑他们,保佑生活和日子,还有工作顺利。
火越烧越高,有的都升上了天了。就在他们头上盘旋着,漫舞着,似乎一个啥啥的人听见了,看见了他们在诉说,在行动,在挥着手在表示啥那样的。
谢谢,谢谢弟兄们。那火都成了不知道啥东西了,林晓章擦了擦自己的脸,跪在地上要给大伙磕个“表示”的头。
行了,大哥,你怎么扯上这个了。咱们是谁啊,不都是你的弟兄吗,是吧。细周和三荒子抢上前去,要阻止林晓章的行动。
好了,好了。走吧,走吧。咱们也得回去了,得喂咱们的脑袋了吧,是吧。大平连劝说着,还上来拉着大哥,叫着大伙一块儿堆儿走。
大概是林晓章还想一个人,在这儿多呆会儿,好几个人都上来,是连拉带拽的,就是没叫他一个人留下啊。
大憨,你可别怨大哥,他连我都没告诉的,我是昨天知道,他给小兰子钱,托她给上屯子里去买“钱”,我才知道的。往回走的路上,杨冰悄悄的和大憨说。小兰子嘴快,齐秀丽就知道了,大家也就都知道了。我们的,还有三荒子大哥,都是托小兰子给买的。
大憨和早一样的,憨厚的笑了。他不能因为这事,他自己脸上挂不住了,怨大哥的。大哥也不一定想起这么多的来啊。但叫杨冰这么一说,大憨倒是觉着,这杨冰咋就觉着她和大哥比自己近吧,是不?
三荒子他们几个都劝林晓章上他们钻井班去喝上它两口,林晓章没同意,说还有事就和大憨倒了个别,跟杨冰,老蔫他们几个去了检修房了。
内急的很,大憨就跑向在院子东南头的,那个厕所那去了。老运动员了,脚步轻些的,加上大憨又急,也没多看。三下两下的就方便完了。出来了,也有心情了,也没啥急事了,就慢慢地走着。【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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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咋地了?就听着停车场那儿有点什么动静,好像还有女人。是不有啥人来队上,要弄队上点啥啥的东西啊?大憨悄悄的,不发出任何声响地走了过去。
啊,是放线班的李艳红,脸正朝着大憨这头,和一个男人正搂抱在一起。
大憨是有过那经历的。也没打扰他们,又悄悄的退了回来,慢慢的,同样不出任何声响的,回到他来方便的路上去了。
真的,这都又好多天了,大憨不敢再动刘玉莲了。就怕她又那样。
可看刘玉莲,这几天里她比大憨都着急。和大憨在一起时,老是腻歪的。
回到了宿舍里,师兄没在,只有刘玉莲一个人,连灯都没有点上。就她一个人。怔怔的在炉子旁,不是想啥那,还是在看着给大憨留着的那饭那。
那燃烧正旺的炉火,把刘玉莲的脸色映照的,粉红粉红的,在大憨眼里,那是一个好看。
刘玉莲那样地说:憨哥哥你先吃饭!
大憨有些着急地说,他想咋地。
刘玉莲用肉乎乎的指头,使劲的点着大憨的额头。又悄悄的爬在大憨的耳朵旁告诉大憨说:师兄上师傅家去了,走前告诉她的。
啥啥都过去了,大憨觉着自己那么松懈,似乎整个身体,都稀松包糟的。看着刘玉莲急着忙活的穿衣服。大憨就觉着好乐,想和她开个玩笑啥的。可一转念,想起了刚刚看到的刘队、李艳红了。
嘿嘿嘿。你才知道啊,我们女生打多暂就知道了。穿好了衣物啥的了,刘玉莲紧紧的靠着,还赖着躺在床上的大憨的身边,给大憨学着。
有一回,刘队送李艳红回宿舍,刘队就在女生宿舍门那儿,亲了李艳红好几口。李艳红毕竟是有顾及的,忙着走,把她的那嘴唇早早就离开了刘队的嘴,结果,还弄出“啪”的一个是响来。那可是个小半夜啊,可能没睡着的女生,基本上都听见了。
刘玉莲绘声绘色的学着,比比划划的,也蛮像那么回事那。叫大憨听着,就和亲临现场的那意思了。
停了一下,刘玉莲说:大哥可能知道他们这不大好的男女关系吧,所以,在给李艳红评奖金时,就说啥要给李艳红个,前勤二等的,可能就因为这个,才给了杨冰一个三等的。
呵呵呵,你可别老是撇你的那嘴啊,看把你撇成个歪嘴子的,老太太啊。大憨笑了。大憨知道大哥有多难的啊,那得咋样才能说服其他几个,班上的也能说话的,有发言权的弟兄们那。
啊,咋也没想到,地震队上有这么多个那样的说头啊。这是的啊。大憨想着、思虑着,都忘了吃饭了。还是刘玉莲一再的催促大憨,还去拉他,捞他,几乎是搬着大憨起身的,大憨才去吃的这饭了。
哎,大哥是不上屯子外面去那啥去了。看着大憨吃上了,刘玉莲想起那事的,就问大憨。
恩,是的。队上不少弟兄都去了。大憨回说。
哟,我要也去好了。刘玉莲有点后悔不及的。
没事,大哥没和谁说,他们都是自己知道主动上去的。还是杨冰那前儿和我说的那。大憨解释着,叫刘玉莲宽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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