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清伊和苏吟那一架,打得全校皆知。
薛砚秋听到的也是别人传播多次的,很久没出现的苏吟,突然现身,一拳把岑清伊打翻在地。
外界对于她们的印象,停留在江城大学顶级3A,岑清伊和苏吟好到能穿一条裤子。
这一架打得,颇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两个法律系高材生,被责令在全校师生面前自我检讨。
学校一度想在两人的档案里留下一笔,薛砚秋好说歹说,算是没留下不光彩的一页。
薛砚秋没问过岑清伊,到底因为什么打架,薛砚秋无奈道:“我了解这孩子,嘴巴严得很,她不想说,谁也问不出。”
那会儿正是年轻气盛要面子,薛砚秋很了解,她若是真的问了,岑清伊面子上会更加过意不去。
“她因为那次打架留疤。”薛砚秋无奈地笑,“她一点都不金贵,不把自己当女孩子,可野了。”
聊完打架,又聊岑清伊毕业后。
那会儿薛砚秋在国外,心底记挂岑清伊,通过国内的教授侧面了解过岑清伊。
岑清伊毕业后再次出名,只不过是丢人的名。
江城大学法律系第一名,毕业后,连工作都没有。
人人都知道江城大学的法律系,是国内最好的,毕业=不愁找工作。
唯独岑清伊,到处碰壁,起初她不服输,总关注校企招聘公告栏上的企业。
最开始,是大家都关注,公告栏前围满人,大家都在挑选心仪的公司,她也挑,她以为她的成绩,她有资格挑剔;
之后,找到工作的人不再来了,剩下一些成绩相对差的,降低标准,退而求其次,她也为了早点工作不得不一样降低标准。
后来,法律系专业末等生,专门找那种贴在边角的小企业,她每次都等到散开俯身盯着边边角角的校招信息。
再后来,公告栏前,只有岑清伊一个人。
法律系高材生,司法考试成绩第一名,也是最早考下来的,但最后却剩下了。
教授想安慰岑清伊,但不知从何说起,薛砚秋听着都心疼,“我后来跟朋友说,让她帮忙推荐,她也推了,没听名字之前,大家都很想要这孩子,但收到简历之后,都没动静了。”
最后,岑清伊大抵失去希望,她没再去过公告栏前。
薛砚秋尝试过联系她,意外地发现岑清伊换号码,她问了不少教授和学生,没人知道岑清伊的新号码。
岑清伊像是要与江城大学的一切划清界限,她没再和任何人联系。
薛砚秋幽幽叹口气,“再后来,我看新闻才知道,清伊进了云盛集团,我看企业还不错,也就放心了。”
薛砚秋很想知道,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的得意门生会四处碰壁。
那段期间,岑清伊究竟是怎样的状态,没人知道。
她满怀希望走到绝望,她没有消沉放弃,江知意眼眶泛酸,她揉揉眼睛,轻声道:“都过去的事了,您别惦记了。”
“看来你知道,你跟我说说。”薛砚秋拉起江知意的手,脸色严肃几分,郑重道:“事情过去与否的标准,要看在清伊心底是否真的过去了,当年我不在,有人欺负我的得意门生,别说清伊,我咽不下这口气。”
薛砚秋对岑清伊的厚爱,让江知意动容,她不好作为旁观者去说什么,“那待会儿您问问清伊。”
“问她白扯,她那个性子,闷得哟。”薛砚秋又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气,“她是宁可自己吃亏到死,都不会说别人的。”
只这一番话,江知意能确定,薛砚秋是真的了解曾经的岑清伊,“嗯,师母说得没错,过去她是真的闷葫芦,不过跟我在一起,被我带动的,改变不少,您待会问问。”
两人聊着,岑清伊一直没出来,保姆倒是有眼力,中途出来夸赞岑清伊:“这孩子切菜都可漂亮,跟花儿似的。”
岑清伊做菜讲究色香味俱全,她了解薛砚秋的饮食习惯,喜欢北方菜,口味偏重些,尤其喜欢蘸酱菜和拔丝地瓜。
保姆打下手,岑清伊做了一桌子北方菜。
摆桌,落座,薛砚秋尝了一口拔丝地瓜,“嗯,还是那个味儿。”
岑清伊小脸红扑扑,笑得开心。
蘸酱菜的蘸酱是岑清伊专门炸的鸡蛋酱,薛砚秋拿起一根棱形的小黄瓜,沾着酱咬一口,清脆爽口,酱香味浓郁,黄瓜微甜,“好吃。”
“您尝尝这个蛋黄焗南瓜。”岑清伊用公筷给薛砚秋和江知意分别夹了一块。
咸香的蛋黄,入口即化的南瓜香,江知意故意嗔道:“没看出来啊,在家不做菜,是保留手艺呢。”
岑清伊眉眼弯着,“师母和姐姐都多吃点。”
这顿饭,吃得安静,保持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好习惯。
饭后撂筷,薛砚秋从工作聊到读书时光,聊到她不愿回忆的那段时光。
岑清伊微微偏头,瞟了一眼江知意。
江知意淡笑,岑清伊像是受到莫大的鼓舞。
岑清伊简而言之,几句话概括。
苏家动用关系,使得没有企业敢收她。
至于苏家为什么这么做,岑清伊现在没和苏家对峙过。
“我和苏吟聊过,我一直以为是我们打架的事,她跟家里说了才导致我没有工作,”岑清伊后来和苏吟打架时得知,苏吟抑郁住院,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但似乎又不是。”
岑清伊顿了顿,她心底猜测可能也有母亲的原因,但不确定,不打算跟薛砚秋说。
薛砚秋点点头,凝重道:“那苏家两口子气度未免太小,不管什么原因,也不该动用关系,毁掉一个年轻人的未来。”www.chuanyue1.com
按照岑清伊在学校的起点,她毕业后的前景,本该是同专业最好的。
岑清伊浅笑,“师母,我都想开了,没关系,我现在不是挺好吗?”
如江知意所说,岑清伊真的变了,她爱笑了,爱表达了。
爱情的魔力,可以毁掉一个人,也可以成就一个人。
很庆幸,江知意是岑清伊的救赎,“以后要多来我这,要不然我孤家寡人多可怜呀。”薛砚秋半开玩笑。
“师母不烦我,我没事总来,等我闺女大点,我带她一起来。”
“可以可以。”人老了,似乎都对孩子有着不一样的情感,像是晚景夕阳对初升朝阳,有无限的憧憬和向往,薛砚秋也不例外。
饭后,岑清伊陪着薛砚秋下棋,江知意一旁伺候茶水。
偶尔聊几句,聊到廉如是,薛砚秋叹了一声,“她啊,哪都好,就是太痴情。”
“啊?”岑清伊抬眸,“是嘛,看廉教授,总是冷冷清清,对什么都不太在意。”
“哎。”薛砚秋又是一叹,“一个人痴情没什么,问题就搁在心里头,也不说,谁能知道啊?”
江知意好心地表示,廉如是曾经帮母亲康复,她愿意做回月老,“廉教授的优秀,谁能不动心啊?”
“难哦。”薛砚秋落下棋子,“她们分开太久了。”
“谁呀,师母。”岑清伊也好奇了,“估计也是个优秀的人。”
“就是协和医院的。”
岑清伊和江知意对看一眼,都有些诧异。
“她们两个打小认识,按理说能成。”薛砚秋捏着棋子,慢悠悠地说:“可惜,年轻人嘛,有脾气,有性格,有追求,某方面不契合,立刻闹翻天。”
硬碰硬,自然是两败俱伤。
“这事,谁管都白费,除非她们自己有意愿,否则她们这个辈分,你们劝不动。”
岑清伊和江知意也没再做声,听这个意思,难度很大,她们还是别撮合了。
怕江知意无聊,薛砚秋让她自己在书房里转转,“别在这里守着我们两个,你去看看我书房,保准你喜欢。”
江知意想着她们可能有话想说,便起身去书房了。
薛砚秋的书桌上,放着她们刚送来的《四库全书》。
这一转,着实把江知意惊着了。
薛砚秋的书房,更像是一个微缩的图书馆,用汗牛充栋来形容并不过分。
藏书里最多的是法律和医学,古书大多是收藏版,靠边是最近市面上新出的书籍。
江知意在医学那类书中,竟然看到了催眠类的禁书。
当年风极一时的《灵魂催眠》一书在国外问世,据说可以让人在最短时间内掌握催眠的技能。
更有甚者说,外行学个热闹,顶多是自我催眠有助于改善个人睡眠,但被专业人士掌握,不少人拿来做坏事。
催眠的后遗症诸多,有的人没再醒来,有的人醒来像是林依依一样,忘记所有,有的人终生活在幻象里。
不少人因为这本书迷失自己,国外封禁,江知意前阵子和林依依学习催眠,林依依感慨地说:“要是有本《灵魂催眠》就好了,我可以很快恢复记忆。”
江知意放弃捷径,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
江知意动了心思,她回到两人身边,盘算如何开口。
岑清伊见江知意回来,分了心,很快输掉这一盘,便喝起茶。
“我的书房怎么样?”薛砚秋笑意满满。
江知意由衷地赞叹,“真的很好,我都爱上您的图书馆了。”
薛砚秋满意地笑,“那就没事多过来。”
江知意冒昧地问起借书,不出她意料,薛砚秋不同意。
“我这人有怪癖,书不离室,要看书就得在书房,你想看我的书,可以来我的书房。”薛砚秋话音落下,岑清伊点头赞同,“这个我知道,我读书那会,师母就告诉我,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卧室只用来睡觉,书房只用来看书,生活要分得清楚点,所以我到现在都记得,师母跟我说,以后工作了,工作上的情绪不能带回家。”
家,是充满爱与温馨的地方,不是用来发泄工作上的怨气的。
薛砚秋笑意更深,显然很满意得意门生记得她说的话。
江知意坦言想看《灵魂催眠》,薛砚秋意味深长地望着她,“你的自控力怎么样?”
“师母,她自控力很强。”岑清伊作为旁观者,印象更深,“您记得您说过吧,一个人如果与人类原始本能对抗并占上风,说明她极为理智且意志力很强,我姐姐甚至可以控制自己的信息素释放。”ωWW.chuanyue1.coΜ
薛砚秋眼前一亮,赞叹地点点头,“那就好,我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灵魂催眠》这本书,颇具魔力,有的人受益,有的人却反受其害。”
从薛砚秋家里出来,岑清伊问江知意关于《灵魂催眠》,江知意坦言,她想学了给林依依催眠,让她恢复记忆。
“那姐姐能给我催眠吗?”岑清伊曾经寄希望于钟卿意,现在钟卿意离开,她本打算放弃,如今听江知意想专攻这方面,她重燃希望。
“如果可以的话,我会试试,让我先学学,可以么?”江知意牵着岑清伊的手。
两人走到车边,岑清伊打开车门,江知意坐进去,随口问:“我不在的时候,你们没聊点什么?”
“不仅聊了,而且还有意外收获。”岑清伊语气突然严肃。
“关于谁?”
“廉如是。”岑清伊目视前方,半晌道:“你猜猜她喜欢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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