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笼子是赶工用生铁铸造的,底盘冷硬刺骨,故之垫了一张绵软毛绒的软垫。
临行前,阮芝芝被陈夫人诓着喝了好几杯果酒,蜷缩在软垫上,鸟笼一颠一颠,弄得她脑袋晕乎乎的。
屋内,嫣红的丝绸覆着铁笼,蜷缩在软垫的女人若隐若现,慵懒地躺在那处,莹白的蚕丝罗绸滑至肩胛,乌丝长而散乱在腰间,极致的乌白相映,朱唇粉面,似初入凡尘的精怪,娇痴又妩媚。ωWW.chuanyue1.coΜ
掀开覆着的红绸,女人朱唇微启,娇息微微,粉颊泛着淡红,憨态可掬。
寂静的夜里,清晰的开锁声,小姑娘酒醉得厉害,脑袋重得半分也动不了。她微微抬眸,正巧对上男人深邃冷寂的眼神,周身暗涌着阴鸷侵略的怒气。
男人走进来,蹲下身,抚摸着她的粉腮,轻捏了捏,垂眸睨着微醺的小姑娘,薄唇微勾,矜冷的气息扑面而来,“阿阮,你不该应承去的。”
四周的空气压抑,谢九钰的气势凌然,又带着些许诡戾恣睢,“方才便当作掀了喜帕。这回,便是我与你的新婚夜。”
男人俯身,贴近阮芝芝的粉颈,“阿阮?”
两个字在舌尖转了转,像是浓稠的花蜜裹在喉间,黏吝缴绕。
脖颈处酥麻得身子微颤,脑袋更像是塞满了浆糊,阮芝芝脸颊潮红,微张了张唇,颇有些撒娇的意味:“九爷,我难受。”
早先喝了几杯酒,胃里灼烧得难受。小姑娘手里还抓着琉璃酒杯,这会儿却丢了开去,握着男人的手覆在小腹,视线黏在大掌上,眇眇忽忽,又可怜兮兮地看着男人,眼睫轻颤,弱弱地说道:“九爷,你帮我揉揉肚子,好不好?”
半晌过去,谢九钰沉沉地叹了一声气,面露不虞,闷声问道:“哪里不舒服?”
“这里呢。”
小姑娘将他的手放置在小腹偏右的位置。
小腹渐渐温热起来,阮芝芝像小猫一样仰躺着,袒露出肚皮,舒服餍足得开始哼唧。
“舒服了?”
男人语调寡淡,不急不缓。
阮芝芝搭拢着眼皮,娇娇地低喃:“舒服的哦。”
旁边炙热的身体正紧贴过来,阮芝芝往边上缩了缩,鼓着粉腮,不满道:“九爷,你为什么脱衣裳?”
“热。”
“是哦。”
小姑娘耳朵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宽衣声,又懒得睁眼瞧,只在男人往里边挤的时候,小身板又缩作一团。
“九爷,你挤到我了。”阮芝芝声音有些发颤,却还是大着胆子说了出去。
谢九钰淡淡地瞥了一眼闭着眼睛的女人,“这笼子太小了,今日就先将就着用。”
阮芝芝懒散地睁开了眼,看了看边上还留着一大片的空余,违心地笑了笑,狗腿道:“是挺小的。”
男人修长硬朗的身体翻身压了上来,咬了一口小姑娘的檀唇。
小姑娘吃痛,朦胧的眼里沁出一层水雾,可怜得紧。
酒壶倾倒,纯白的软垫染了些许淡红的酒渍,壶里还泡着的山楂、杨梅倾撒出来,滚到两人的手边。
男人无视小姑娘的求饶,捻了一枚散落在软垫的杨梅,轻缓地塞进了阮芝芝的嘴里。
杨梅去了核,果肉完整,却还是有些颇大。
阮芝芝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只能细细嚼着。
酸甜的汁水带着酒香,浸盈着唇齿,唇角留有淡粉的痕迹。
男人俯身轻轻含住晶莹的唇珠,又咬了咬。
小姑娘拧着眉,粉腮还鼓囊囊地含着果肉,含糊不清地嚷嚷:“你怎么又咬我?疼呢。”
嘴有些酸疼,小腹也被戳得难受。
“我冷。”
男人的声音带着些颤栗,嘶哑得实像染了风寒。
小姑娘真信了,喃喃道:“那你穿衣裳呀。”www.chuanyue1.com
谢九钰哽住,哑着嗓子道:“没用的。”
“那怎么办呀?”
男人握着小姑娘细白的腕子,搭在脊背,哄道:“阿阮,你抱抱我,就不冷了。”
炙热的肌肤烫得小姑娘的指腹缩了一下。
……
“乖,听话。阿阮,动一动。”
“疼呢。”
小姑娘的眼角渗出一滴珠泪,捂着微涨的小腹,委屈得快要哭了出来,
“阿阮,旁的事都可由着你慢慢来。”
“我们是要做夫妻的,阿阮。”
男人掐着小姑娘嫩白的细腰,嗓子嘶哑,含着经久未散的欲.念,力道丝毫未减。
*
阮芝芝是被鸟叫声吵醒的。
睁开眼时,仍旧是躺在笼子里。
她发呆地看着笼子的顶端,揉着酸疼的老腰,垂眸一看,已经换了身衣裳,不再是昨夜穿了也与没穿没什么差别的几片布巾。
日色还未明朗,隐有些清晨欲雨的阴翳。
仆从抬着鸟笼子,晃晃悠悠,直让她没了瞌睡。
犹记得出门前谢九钰的交代:“阿阮,这趟回去,领了守寡的物件,便随着我派去的人回来。”
那会儿,阮芝芝困得要命,只敷衍地应了几声。现在想起来,莫不是陈年真就这样死了吧。
红玉早早就候在后门处,见着回来的人,忙迎了上去,撵走了送回来的仆从,才扶着阮芝芝出来。
院子里挂着白绸,所有带红的物件全换了白色。
阮芝芝看了一圈,心有余悸地问道:“红玉,有人死了吧?”
她说得毫不避讳,红玉却警醒地扯了扯她的衣襟,小声说道:“少爷走了,是外头的人送回来。”
正说着,赵妈妈也走了过来,一改往日的傲慢,卑躬屈膝道:“少夫人,夫人正找您呢。”
赵妈妈走得近些,又说道:“待会儿夫人问起来,您便说您早些时候就回了。奴婢会嘱咐好底下的人,您且不用担心。这会儿就随奴婢去见夫人吧。”
红玉拉着阮芝芝躲过了赵妈妈递过来的手,警惕地挡在前面。
赵妈妈佯装没看见,仍旧和蔼地笑着:“您且宽心,是九爷吩咐奴婢照顾您的。奴婢万不敢欺瞒您。”
她那不争气的儿子欠了九爷新开的赌场好几千两银子,陈家如今也是强弩之末,只是表面光鲜,背地里早就成了一滩烂泥。若不然,她哪里会不顾这么多年的主仆情谊,帮着外人对付陈家。
赵妈妈有时候也怀疑莫不是谢九钰知道是陈家弄得他家破人亡,吞了谢家的财产,故而在背后做了手脚。
可转念又一想到自家儿子赌博成性,却也还是有些机灵的。若是真被人算计了,断会告知她的。再说,她也托人查过,买了陈家这些铺面的主事人并不是姓谢的。
赵妈妈领着阮芝芝去了主厅。
陈夫人穿着丧服,扒着大厅放置的棺材,在那儿嚎哭。
赵妈妈上前扶着陈夫人,劝慰道:“夫人,您保重身体啊。少爷定也是不愿您这般不顾惜自个儿身子的。”
她看了一眼愣在一旁的阮芝芝,又低声说道:“夫人,少夫人昨夜回来得晚,身子遭不住,睡到这会儿才醒。您且放心,我都查过了,说不准一两月后,少夫人就显怀了。”
陈夫人收了哭声,快走上前拉着阮芝芝打量,见着她脸上的咬痕,心下便明了。
她儿的手段,陈夫人早就在先前打发的几个丫鬟身上见过,多多少少都留有些痕迹。
陈夫人又撩开阮芝芝的袖子,见着她手腕的红痕,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幸好,幸好来得及。昨夜送去的补汤,看来还是有些用处的,至少让陈年给陈家留下了最后的血脉。
阮芝芝蹙着眉收回了手,放在身后,问道:“陈年怎么死了啊?”
话说得格外直白。
陈夫人这会儿却一点儿也不计较,只欣慰地盯着阮芝芝的肚子,不敢回答。
若是说出来,惊了她的孙儿,可如何是好。
这样一推算,定然是昨夜陈年醒后,将阮芝芝赶了回来,又另行叫了人去伺候,才一时激动倒在了床上。
思及此,陈夫人悲从中来,又后悔昨夜不该将陈年送去那地方。要不是念着陈年常常光顾那间馆里的小倌,去了熟悉的地方能放开些,也不至于弄成这样,
到底还是她的错,是她害了她的儿子。
哭声又渐渐大了起来。
剧情既然快进到了这一步,阮芝芝干脆就上去戳了戳嚎哭的陈夫人,说道:“我要去给陈年守丧。”
毕竟,原文里原主是被赶了出去住茅草屋守丧的。
陈夫人抹了抹脸,“怎么?芝芝,可是有哪里住的不舒服的地方。你别看陈家少了些仆从,伺候你的饮食起居还是有人的。你怀了我们陈家的子嗣,万没有让你出去的道理。”
怪不得院里这般冷清呢,原来是已经赶走了一批人。
阮芝芝躲开陈夫人的手,又重复道:“我要守丧的。”
陈夫人也没想过一个傻子竟然这般有情义,为了她的儿子愿意坐到这般地步,心里颇怀安慰,“芝芝啊,你一个人去外头的草屋住,娘亲哪里能放心?你的情意,陈年自也是知晓的。娘亲知晓你的这份心就好。”
“红玉可以陪着我。我要出去。”
陈夫人叹了叹气,心中也有了猜想。定是阮芝芝害怕睹物思人,才不得已提出这个要求的。
她性子犟,陈夫人也害怕她动了胎气,心里更是多了几分愧疚怜悯,“那便出去住吧。乡下还有间老屋,便让红玉带着几个妈妈陪着你。赵妈妈,你去取些银两给芝芝带去,万不可委屈了她。”
另一边。
大山敲门进去,低声说道:“九爷,姑娘说是去给陈年守丧去了。”
光是说着,大山的额间就冒出了冷汗,替阮芝芝揪着心。
这城里都传开了,谁不是夸陈家娶了个好媳,甘愿去结庐守丧,说是日后不准儿还给陈年守节呢。
大山不敢将这些说出来,隐晦地留了余地。
良久,耳边才传来毛颖断裂的声音,幽冷阴鸷的气息直压下来:“那便把人绑回来。还用得我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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