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嘴”一边被气得要死一边还越挫越勇地和向榕“对线”的同时……
纪驰:“皇甫先生和我师……那个女人说让她把我放下来了吗?”
不同于“嘴”的过分活跃,纪驰本尊一路都很沉默,一是因为还没完全从被人围攻的惊险刺激中回过神来,二是向榕飞的速度太快了,他有些“晕机”。
系统老实回答:“说了”见纪驰精神体上打出一个大大的问号,又道,“但是被宿主你的师父无视了。”
纪驰:?!
系统觉得自己有必要为向榕解释一下:“虽然宿主你的师父的态度……不太友好,但本系统认为影响她态度的主要原因是皇甫先生的说话方式,按照皇甫先生发言内容,宿主你的合理诉求被无视是可以理解的。所以,本系统认为宿主你最好专注于配合你的师父完成当前任务,不要通过皇甫先生学习中文口语,以防租借期结束后,你的师父对宿主你仍保有非常负面的印象。”
当前任务……
大约在一天前,纪驰一觉睡醒,发现自己并非身处自己熟悉的房间,而是不知怎么来到了一个又破又烂散发着浓郁霉味的茅草房里。
他第一反应是他被绑架了。
参考电视剧里的套路,他准备跳过那些“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们要做什么”的繁琐过程,直接问:“Howmuchransomdoyouwant?”
然而并没有人回答他,他耳边响起一个从未听见过的电子音:“亲爱的667号穿书者,你好,欢迎来到小说《神魔蔽天》的世界,我是274号子系统,竭诚为你服务。你的当前身份为——本书男主,你是未来教科书级大能玉壶真人的弟子,上古仙器的继承者,符篆宗师,水与木的意志……”穿书吧
纪驰:“……CanyouspeakEnglish?”
他的系统:“……”
它记得它接到的任务上写着这一任宿主是个东北大汉来着。
两厢沉默片刻,系统让他稍等,跟主系统报了个错。
大概过了三分钟,系统回来了,并没有跟他提报错的结果,而是态度友好地请求他帮助完成一场“游戏”。
不答应请求也没用,不做任务也出不去。
他只得接受了。
系统打了个申请,给他从隔壁女频小说世界里借了个空置已久的据说精通十八国语言的“嘴”。
还没等他和“嘴”和这个世界熟悉起来,他就接到了第一个任务——拜玉壶真人为师。
按照系统给他画的大饼,他的师父应该是一个温和慈爱的人,然而……
他的“嘴”还在滔滔不绝,他的双眼却以和嘴部动作完全不配套的眼神重新打量他那所谓的师父。
很显然,她现在对他借来的“嘴”的言论已经免疫了,不仅免疫,而且可以更加恶劣地回击。
至于有多恶劣呢?
他感觉借来的“嘴”都被气得直抽抽。
虽然不用系统说他也知道招向榕嫌的对象不是自己,但是嘴长在他身上,声音是他发出来的,被人粗鲁对待的人是他自己……实在是很难不感同身受。
向榕一偏头,正好对上自己这便宜徒弟的瞪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瞪视比他刚刚哔哔叭叭那一堆更让她血压升高。
于是她“和颜悦色”地问:“怎么,眼轮匝肌都拴不住你眼珠子往死鱼眼方向发展了?”
系统充分吸取了之前“有病”的教训,尽职尽责地在向榕说话的时候开启同声传译,并试图解释她的本意。
可惜这句货真价实是在怼纪驰。
“嘴”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立即压低了声音,故作深沉地对他说:“小子,你求我,我就帮你骂她。”
纪驰:“……系统,你能让他先别说话了吗?”
系统:“好的。”
他倔强地瞪着向榕,用自己磕碜的中文说:“你、瓜(管)我?!”
这人刚才说普通话不还挺流利的吗?现在怎么突然混了魔仙堡口音?
向榕瞥着他,没有接话,而是向系统提出一个猜想:“这小子有没有可能是别的什么古早霸总文里串过来的?”
系统:“本系统目前观测到的任务对象身上的数据流没有异常,和当前世界背景契合,宿主你说的这种可能应该不存在哦。不过介于任务对象言行确实有些怪异,本系统一直在收集任务对象数据,等积累到一定数量后会向主系统报错的,请宿主放心~”
行叭。
路旁伸出一枝旁逸斜出的松,向榕伸手拨开松枝,右拐踏上一节爬了些许青苔的台阶。
视线尽头出现一双干净的白靴。
眉清目朗的白衣青年停在不远处的台阶上,在他身后是一扇开启的“门”,“门”上灵力流淌的光映得他白衣胜霜雪。
见了她,他拱手行礼:“弟子夏麓,见过玉壶长老。”
行过礼,他直起身子,侧身扶住“门”边:“弟子奉问津长老令,来此等候玉壶长老归来,带您前往问道殿为您新收的弟子挂名登记。”
滚兰草纹的衣袖半遮住青年明晰的指节,露出的指尖干净圆润,像一截玉。
这是什么手控福利?!!!
向榕心里小小吸了口气,表情却是什么大江大浪都见过了的淡定:“嗯。”
夏麓的目光在她身上停顿一瞬,而后落在纪驰身上:“这位便是玉壶长老要收的弟子吧?”
向榕:“对。”
夏麓道:“问道殿就在门后,长老请。”
向榕一点头,松开扶着松枝的手。
“哗”的一声,是那长满碧绿松针的树枝弹回来的声音。
“咚”的一声,是松果砸头上了。
被松枝弹到的人是向榕,被松果砸得脑袋嗡嗡的人是纪驰。
夏麓眉毛都没动上一下。
向榕假笑着把那枚倒霉松果塞到双手捂头一脸怨念地瞪着自己的纪驰怀里。
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系统无奈提醒:“……宿主,请注意形象。”
向榕被弹了一下,面上越发四平八稳,心里却大放厥词:“我已经很克制了,要是换个场景看见个长了这么一双手的小帅哥,我直接就‘嗨,老婆’了。”
系统噎了一下:“宿主你的任务对象还在旁边,他还是个未成年人,容易受某些潜移默化的……咳,你懂的。”
向榕觉得它这话说得就离谱:“我喊老婆他也要跟着喊老婆,我让他做别的事他怎么不听话?”
系统想起先前向榕让任务对象抱住她的手。
好吧,确实。
“门”后是一片陌生的殿宇。其中人流量最大的那个便是所谓的问道殿了。
问道殿中人来人往的多是身着蓝衣的外门弟子,夏麓一身滚兰草纹白衣混入分外显眼。
有人想要拍他这位内门弟子的马屁,急忙将自己的位置让出来,好让夏麓能排到前面去。
队伍向前移动,可夏麓始终和前面一人隔着一个人站的位置。
先前让出位置那人一脸不解。
一名入门多年的外门弟子按住他的肩膀,压低声音道:“那位可是宗主重孙夏麓师叔祖,人家怎么可能坏了规矩站你让的位子!快站回去!”
让位的那人一惊,站在门外等候的向榕听见这一句也有些意外。
为什么是宗主重孙奉问津长老令过来领她带弟子挂名?
她有这么大排面吗?又或者有排面的是……
到了人多的地方,纪驰再被她抱着就不太合适了,现下他正站在她身边,拿着那个遭瘟的松果左右张望,像是在找垃圾桶。
系统发布任务的时候只说这小子是她命中有缘之人,没说是不是问津真君预言之人,万一这小子同时还是那个所谓命定飞升,夏麓亲自出马好像就顺理成章了……
“玉壶长老,排到我们了。”夏麓唤道。
向榕:“嗯。”
问道殿内众人哗然,愣是在这不大的空间里给她让出一条三人宽的道路。
守在“柜台”前的老头看夏麓时还算和颜悦色,瞅见向榕就忍不住吹胡子瞪眼,态度极差:“要办什么?”
向榕:“收徒。”
老头:“徒呢?”
向榕把走到柜台下就基本等同于隐身了的纪驰提起来:“在这儿。”
杀鸡的拎鸡也这个姿势。
“诶诶,行了,你把他放下来,别放桌子上!”www.chuanyue1.com
老头“啪”地甩出一本册子:“名字,年龄,籍贯。”
向榕字正腔圆:“名字叫鸡翅,年龄……你几岁了?”
纪驰垫脚扒着桌面,努力露出一双眼睛,解除了“嘴”的禁言,更加字正腔圆地说:“哼,愚蠢的女人,还有你这老爷子,记住我的名字,我叫纪驰,违法乱纪的纪,背道而驰的驰。”
他下颌微收,像是骄傲,但眼神却往下瞟,像是心虚:“我十……岁了?”
他可疑地停顿了一下,好像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今年十岁一样。
好在众人已经被他难以形容的开场“镇住”了,皆是皱着眉、眯着眼、瘪着嘴看着他,没怎么在意他的停顿和疑惑的尾音。
当然,众人里不包括夏麓。
他身上似乎自带一种“与世隔绝”的距离感,好像周围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也不能影响他分毫。
他像山巅的一捧雪或是珍匣里的一枚玉。
登记的老头用力按下额角乱跳的青筋,转而问向榕:“他哪儿人?”
语气竟然比一开始好了不少。
向榕睨了纪驰一眼,目光中隐含微妙的胜利者的炫耀:“人界宣城近江村人。”
老头大笔一挥赶紧登记,一边写一遍自言自语:“宣城,是在人界东洲西边吧,唔,近江村,差一点和北地交界,和西地隔了片海……”
念叨着念叨着,他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抬头看了一眼向榕,又看向由于个子太矮只能露出一双眼睛的纪驰。
东之以西,西之以东。
莫非是……
他指挥向榕:“把这孩子抱起来!”
然后摸出一枚不知什么玉石制成的如意,语气温和地对纪驰说:“孩子,把你的手搭在如意上。”
又指挥向榕:“给他度一丝灵力!”
向榕:“……”
呵,善变的男人。
化神修士的灵力乍一入体,好像被人捅了一刀,纪驰压根留不住那一丝灵力,直接就把它推了出去。
灵力在人体内流动的速度远比血液循环的速度快,就那么一会儿工夫,金行灵力已被他自身转化过一道了。
晶莹如意的另一端缓缓浮现一团如絮的浅蓝色。
老头皱眉,像是不太满意:“水灵根……”
没等他尾音落地,那团浅蓝色里好像被人滴了一滴绿墨水,洇开一抹绿来。
“木水双灵根!”
“咚”的一声,是老头昏过去倒地上了。
夏麓微微皱眉:“木水双灵根?”
向榕一头雾水地打量着他们的反应,没明白双灵根怎么了。
隔壁不知道在办理什么业务的外门弟子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连比带划地同自己跟前的人说:“……人家十小派的黑猪养殖场里单灵根种猪的比例都到三分之一了,咱们怎么说也是十大派之一怎么能让人比下去呢?农作这块儿你们不能不重视啊,该拨钱别小气……”
向榕忽然也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纪驰像是没从三人的反应中觉出什么不妙,微微抬起下颌,略带矜持、忐忑、不屑地问:“如何?”
向榕冷笑:“呵,菜比。”
纪驰感觉像是一脚踏空,再度锻炼其眼轮匝肌,他的“嘴”阴沉道:“女人,说话小心些,你承受不起我的怒火。”
这话更是让向榕感到心安理得:“嗯嗯,菜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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