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准备睡觉的时候,周雅又回想起下午那张和吴易杨的照片。她卧在床上,拿出手机翻到那张照片,放大之后仔细地注视,看着看着,她的脑海里对另外那张和明宇的合照印象逐渐深刻起来。她一下子爬起床,坐到电脑前打开电脑,然后登陆QQ点进自己空间的那个‘LOVE相册’。很快,她看到了那张自己和明宇的合照,顿时脸色一沉。
周雅拿起手机放到电脑屏幕前,视线在电脑屏幕和手机屏幕之间来回移动。在两张照片中,她和明宇的动作还有她和吴易杨动作几乎如出一辙,而两张照片中,她和明宇还有吴易杨的表情也几乎一模一样,再加上明宇和吴易杨几乎无异的脸,换作别人来看,一定会认为这两张照片是同样的两个人拍的。然而周雅却分得很清楚,也正是因为她能分清楚,所以在她心里生出了一丝羞愧感。她甚至在心里责备自己,怎么能在两个男人的怀里露着同样肆意的笑容和怀着相同的心情呢?
周雅很清楚地意识到这股羞耻感其实源自对明宇的爱,虽然她心里的明宇灵魂已经消逝,但她对明宇的爱仍然没有消逝。诚然她已经从心底接纳了吴易杨的爱,也笃定着她和吴易杨之间存在着的那无比美好的缘分,但她还没有结束掉和明宇的爱,就把自己的一切交给了吴易杨,这其实也是一种背叛。
周雅盯着照片中的明宇看着,一时间,一幕幕关于她和明宇的回忆扑面而来。而这一幕幕的回忆,就像一块块明宇灵魂的碎片,正在快速地聚集起来,一下子这些明宇灵魂的碎片就在她心里重新构建出了一个清晰的明宇灵魂。接着,这个明宇灵魂走到她面前,幽怨地看着她说,“阿雅,你怎么能爱上别人呢?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吗?我会在拉萨等你,然后我们一起去纳木错。你知道吗?我还有重要的话要在纳木错湖边对你说——”
周雅的情绪瞬间崩溃,两行热泪夺眶而出,失声哭了起来。
几分钟后,周雅才停止哭泣,不过并没有就此厘清她的情绪。她只是想,等她去完西藏,完成和明宇的约定后,她就可以安心、释然。随后,她点击鼠标关闭了刚才打开的那张QQ空间照片。突然,她注意到相册里右上角的访客数量,这时显示是“36”。但她明明记得,两年前明宇离世的时候这个数字还是“35”,按理说现在也应该是“35”才对。因为,这个“LOVE”相册只是放了她和明宇的亲密照片,所以设了密码,而且她只将密码告诉过明宇,怎么还会新增访客数呢?她疑惑地将鼠标移动到访客数字上,这时弹出一个访客列表。看到访客列表的那一刻,她顿时目瞪口呆,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惊诧,因为访客列表里居然出现了吴易杨的QQ头像。
周雅实在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吴易杨居然早就知道明宇的事,那就意味着他也早就明白她之前接近他只是因为他和明宇有着一样的脸,只是想把他当作明宇的替身。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一点都不介意,还那么努力地对自己付出感情?她想起吴易杨之前对自己说过的那番话,难道他真的一开始就笃信着他和自己存在着某种缘分,所以才会这么努力地对她付出感情吗?想到自己当初的自私行为却换来了吴易杨真挚的付出,而现在她心里依然没有彻底放下对明宇的爱,依然没有摆脱明宇灵魂的牵绊,她又觉得对不起吴易杨。内心的一番激荡过后,她觉得只有尽快去了西藏,完成和明宇的约定,了却心结,全身心地投入到和吴易杨的关系中去,才不会辜负他真挚的付出。
周一下午,吴易杨所在的项目组又开了一个长时间的动员大会。吴易杨没想到自己也会被要求参加,因为参加这个会议的都是小组长以上的人。在会议室里项目经理李文杰一再地强调项目进度,要求在一个月内必须完成一个完整的DEMO版本,还问到了吴易杨所在的角色动作进度情况。这个会议一直持续到下午4点多,会议结束之后,李文杰留下了吴易杨和高博。
“易杨、高博,这段时间你们的工作表现很不错,动作组和UI组一直没有人负责,我现在决定让易杨你担任动作组的组长,高博你担任UI组的组长,希望你们尽快把动作和UI这一块顶起来。”李文杰说。
“谢谢老大。”吴易杨有些意外。
“谢谢老大。”高博也说。
“公司现处在变动期,如果我们不努力,项目很可能就会被干掉——工作上有什么问题尽管跟我说,”李文杰站起身分别和吴易杨和高博握手,“好了,回去工作吧。”
“嗯。”吴易杨和高博说。
吴易杨回到座位上时,顾宁妍神色焦虑地朝他走了过来。
“你今天去哪了,我找了你好久,你都不在。”顾宁妍急冲冲地对吴易杨说。
“下午一直在开会,什么事啊?”吴易杨诧异地说,脸色也沉下来。因为顾宁妍一向是个沉稳的人,他从来没见过顾宁妍有过这么焦虑慌张的神情,一定有什么重大的事发生才会让她这样。不过,这时他也想不到会是什么事。
“11楼项目被裁掉了!”顾宁妍稍微压低声音,但语气仍然急切,“是全部被裁掉了。”
“什么?”吴易杨一脸震惊,第一时间想到周雅,当然还有以前的伙伴。
吴易杨立刻起身快步走向电梯间,乘电梯到11楼去。到了11楼,电梯门打开,吴易杨走出电梯时看到对面的电梯门正在关闭,同时从即将关闭的电梯门缝看到周雅就站在电梯门口,不过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他。
“周雅!”吴易杨喊道。
没等吴易杨喊完,电梯门就已经关闭。他立马按下电梯下行按钮,可是这时两部电梯正从11楼下行,一部正从23楼下行,还有一部则是从1楼上行。吴易杨觉得周雅刚才肯定看到了他,她一定会在1楼等着他,所以急着想下到1楼去。
当吴易杨坐上电梯下到1楼时,果然看到周雅站在大厦门口,急忙走过去,近前一看,发现周雅并没有因为裁员而沮丧,反倒是脸上露着庆幸的微笑。
“这么快就知道了,我还没告诉你呢。”周雅笑着说。
“下午一直在开会,开完会才知道。”吴易杨这会心情也轻松许多,“我知道你对裁员没那么在乎,只是想看看你。”
“是啊,反正早晚都要辞职,现在提前裁了正好,”周雅说着扮出淘气的神情看着吴易杨问,“这下你要不要也立刻辞职,然后我们马上就去西藏。”
吴易杨眼神一闪,推脱说,“现在?才5月12啊,还没到6月,你不是说6月才适合去吗?”
“嗯,我只是跟你开玩笑呢。”
“放心,这段时间我还可以继续锻炼锻炼身体,你要是有空也可以先做攻略。”
“嗯嗯,你先回去上班吧,我等会还要去安慰袁袁,丢了工作她可是有点难过。”
“好吧。”吴易杨说完上前抱了一下周雅。
回到公司后,吴易杨便向主美提出了离职申请,并表示他最多能继续工作到5月28号。他需要在6月之前留出两天时间,然后让自己在这两天里从周雅的世界里消失。
在周雅家,周军看到周雅今天到九点都没出门去上班感到有些奇怪,想敲门问问什么情况。
“雅儿,你今天不上班吗?”周军一边敲门一边问。
过了一会,周雅才打开房门。她仍然穿着睡衣,头发有些蓬乱,显然刚刚还在床上睡觉。
周军见状关切地问,“雅儿,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昨天公司裁员,我们项目组都裁掉了。”周雅说。
“裁员啊,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当放假休息吧,”周军以为周雅会为裁员的事而难过,所以一个劲地宽慰周雅,“要不找小袁一起去旅游,去散散心。”
“我有安排,现在只想一个人安静安静。”周雅低声说。
“那好,工作的事别担心,工作机会多得是。”
随后,周雅关上房门,回到房间里。躺回到床上后,她想到了一个现实的问题,现在失业的这段时间里,她要长时间呆在家里和父亲相处,这势必会让她尴尬和别扭。之前工作的时候,一到周末她就会去骑行,除了是为骑行川藏线锻炼之外,也是不想呆在家里,想逃离这个家。现在工作没了,要找什么事由才能不呆在家里呢?和袁袁一起出去旅游?可又放不下吴易杨,她真想立刻马上就和吴易杨出发去西藏。
中午的时候,周军又敲开了周雅的房门。
“雅儿,我做好了饭,来吃饭吧。”
“哦——”周雅一时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只是简单答应一声。
其实,周雅在犹豫要不要在家里吃饭。明宇出事的两年多来,她鲜少和周军一起吃饭,因为不想面对他。所以,平日下班回家后,她总是路上就把晚饭吃好,或是打包外带回家。休息的时候,她也是要嘛因为骑行或外出在外面吃,要嘛就点外卖,尽可能地不在家里和周军一起吃饭。周军也懂周雅的情绪,并不强求她在家里吃饭,很多时候都是做好饭自己先吃完,然后再等她回来让她一个人自己吃。
整理好情绪之后,周雅还是来到饭桌前,坐下和周军一起吃饭。同时,她在心里祈祷,祈祷周军不要在吃饭期间和她谈论父女两之间关系的话题,最好是不要谈论任何事情,不过最终还是事与愿违。
“雅儿,接下来你怎么打算?”周军小心翼翼地问,接着还补充说,“我是指工作上的计划。”
“我——我还没计划。”周雅犹豫片刻后还是冷冷地回答。
“爸不是想催你,只是关心你。”
“你别管了,我心里有数。”
周军见状,也就没再说什么。
周雅为了不在家里吃饭,也为了去见吴易杨,晚饭前便离开家,去等吴易杨下班。
晚上,周雅和吴易杨一起吃了晚饭,然后又去看了电影。看完电影之后已经是晚上10点,可周雅这时还不想回家,继续拉着吴易杨逛街。在一个街角,两人停下来的时候,吴易杨搂住周雅,吻了上去。周雅没有躲避,很配合地踮起脚尖,和吴易杨吻在一起。
“要不我们去开房吧?”吴易杨凑近周雅耳边,小声说。
周雅听后身子往后挣开吴易杨的怀抱,摇了摇头,然后温柔地看着他。她拒绝吴易杨并不代表现在她对吴易杨的感情有什么变化,反而是更加依赖这份感情,更加依恋他。只是她已经决定,在完成川藏线骑行前,不会再和他发生关系。
吴易杨顿时露出失望的脸色,尴尬地站在那里。
周雅这时靠上前,抱住吴易杨,将头贴在他的肩上,惆怅地问,“易杨,你以后会一直留在上海吗?”
“我想应该会一直留在上海,”吴易杨也抱紧周雅,“你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真的吗?”
“嗯,因为你在这里!”
“那如果我要逃离这里,你会怎么办?”
“逃离这里——”吴易杨有些惊讶,愣了愣才说,“阿雅,你放心,我说过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陪你去。”
周雅抬起头看了看吴易杨,露出甜蜜的微笑。
“阿雅,你今天怎么了?为什么会问这些问题?”吴易杨好奇地问。
“没什么,就是现在失业不上班,呆在家里发现我好别扭,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我爸,或者说根本不想面对,我的心里总是想逃离这个家,逃离这里。”
“你和你爸的关系真的到这种程度了吗?”吴易杨低头看着周雅,不禁心疼起来。不过,很快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他恨着她,还正在报复她,怎么能对她产生疼爱呢?于是,他在心里将之解释为同情,只是一个旁观者的同情而已,这样一来便觉得合乎情理了。接着,他又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劝慰她,“其实,我觉得养恩比生恩伟大,至少是同样伟大吧。生下一个孩子可能会出于偶然,但养育一个孩子到成人,必然要付出心血和爱,而且他们对你的爱超过了很多亲生父母。还有,你完全没必要为自己的身世感到自卑,在别人眼里你可能是被亲生父母遗弃的孩子,但在你养父母眼里,你就是他们的掌上明珠。换个角度想,你也许就可以接纳你爸。”
周雅想告诉吴易杨,她和父亲之间的事没那么简单,但目前又不能说。不过看着他那温柔而饱含爱意的眼神,她心满意足地笑了。“谢谢你,易杨,还好有你在——如果将来你要去哪里的话一定带上我,就算你要离开上海的话,也带上我。”
吴易杨听后一怔,恍惚间以为周雅已经知道了一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可是周雅的眼神在看着他,在等待他的回答,他只得回答。
“嗯。”
周雅听后欣然微笑,又将头埋在了吴易杨肩上。
深夜,吴易杨躺在床上努力地回想晚上周雅的种种表现,心里越来越感到不安。他隐约觉得周雅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知道他在骗她,甚至是知道他就要离开这里,不然怎么会说出带她离开这里这种话。更让他不安的是,如果周雅知道他在骗她,却还能淡定地和他谈情说爱,甚至不断地向他坦露内心脆弱的所在,那必然有着什么目的。难道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反过来报复他?不过这些都只是他的个人猜测,无法证实,除非去向周雅求证,可这怎么可能呢?思来想去,他觉得情况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不能再按照原计划进行下去了,只有提前离开这里,离开周雅。
第二天,吴易杨便暗自准备。先是联系房东,商量好过两天就退租房子;接着把自己的大部分积蓄转到了一张中国银行的卡里,准备把它交给母亲;又订好了四天后回江西的高铁票,想回家里再见母亲一面。之后,到了公司,他又以老家有事为由向领导提出要求,希望今明两天内就办完离职手续。公司见他去意坚决,只好提前批准了他的离职申请。
最后,也是最让他费心的就是如何向周雅告别了。尽管他恨周雅欺骗了他,但他已经报复了她,而且她曾经确实给他带来过那么美好的希望。现在,他就要离开这里,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从此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他觉得于情于理都该和她道别,把一些事情的真相和缘由告诉她。不过,当面和周雅道别,把真相告诉她,他是做不到的,也没那个勇气。因为他预料不到那个情境下会发生什么——周雅会如何反应,他又该如何应对,最后只会多生枝节。想来,他觉得通过留言和周雅道别并告诉她真相最为稳妥,也不会拖泥带水,于是就此决定。www.chuanyue1.com
晚上,周雅又来到地铁站等吴易杨下班,然后一起去吃饭。一见面,她就急着挽住吴易杨的手,仿佛怕他会走失一样。
“以后,我每天都来等你下班跟你一起吃饭,怎么样?”周雅这时笑着说。
“以后是指现在你失业的这段时间吗?”吴易杨不自然地反问。
“不是,”周雅像是在撒娇,又像是想用撒娇掩饰自己的认真,“我说的以后是以后,是永远。”
吴易杨一楞,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发现最近周雅变得有些奇怪,变得无比感性,说的话总像是带着更深的含义,总让他觉得她已经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可他仔细想过后又觉得这不大可能,这些事只有孙浩杰知道,而孙浩杰又和周雅没有任何交集,所以周雅不可能知道什么。难道这就是所谓女人的第六感吗?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了。
“好啊!对了今天我已经提离职申请了,最多还会在这里工作十天。”
“太好了!”周雅高兴地说,“今天18号,离六月只剩12天了,不过现在不上班,我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啊,所以想每天都来等你下班一起吃饭,要是没有你会觉得更慢。”
“阿雅,在遇见我之前你是怎么度过地呢?”吴易杨突然问出了这个问题,就连他自己也很惊讶。如果时间倒回去几秒,他一定不会这么问,可是话已经说出来了,收不回去。
“啊——”周雅触电般僵了一下,尴尬地说,“这是什么问题——”
“没什么啊,随便问问,只是突然想了解你的过去。”吴易杨想用这种平常化的解释把这个问题带过去。
“这个——就和普通人的过去一样啊,没什么特别的,以后再慢慢跟你说啦。”
周雅更加用力挽住吴易杨的手,拉着他向前走,以此来分散他对这个话题的注意力。虽然她知道吴易杨了解一些事情,但她还是不想这个时候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他,因为不知道那样会带来什么结果。她不想失去吴易杨,哪怕只是存在这样的风险。她想保持住现在的关系,等骑完川藏线了结了明宇的心结之后,就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和他的关系中,到时候再把一切告诉他。
吴易杨知道周雅不会告诉他什么,并不纠结,反正再过一天就要离开她,一切都不重要了。他顺势跟上她的脚步,没有再谈这个话题。
吴易杨离别计划里的最后一个晚上,周雅按照她说的那样又来等吴易杨下班,一如之前一样,一见到他便上前挽住他的右手,小鸟依人般贴在他身上。在这一刻,吴易杨的心里竟然产生了一丝丝的不舍。因为,今晚过后,他就再也见不到周雅了,她甜蜜的微笑,她迷人的脸庞,她温热柔暖的身体,都会从他的世界消失。临近道别时刻,他的心里不禁有那么一点希望有关周雅的一切能陪着他度过生命里最后这段时间,那样也能弥补一下他悲凉的人生。不过,他只是想想而已,并不会改变已经做好的决定。
“今天我们去吃湘菜吧,正宗的那种,”周雅饶有兴致地提议,“我在美团上看了,河南南路上有一家很正宗的‘湘里乡亲’。”
“你不是不能吃辣吗?”吴易杨诧异。
“我想试试你喜欢的湘菜好不好吃!要吃很辣的那种。”
“为什么突然想吃辣——”
“就是想学会吃辣,马上要去川藏线了,四川那边吃的也很辣,”周雅颇为认真地说,“还有,以后和你去什么地方的时候就不用让你迁就我,只能点一些甜的不辣的东西。”
吴易杨听后心头一热,然而也仅仅是一热,很快他心里的那一丝感动就因为想到周雅对他的欺骗而烟消云散。所以,他只是淡淡笑了笑,说,“你想得可真周到,走吧!”
在湘菜馆里,周雅和吴易杨点了剁椒鱼头、辣椒炒肉、酸辣肝尖三个菜,还特意嘱咐服务员做成正常湖南人吃的辣度。等菜上好后,三道菜光从颜色上就透着满满的辣意,刺激着两人的味蕾。
“湘菜真是光看就觉得辣。”周雅看着菜盘感叹。
“这就是正宗的湘菜,湖南人吃的湘菜,如果你吃的下就和湖南人一样能吃辣了。”
“哇!我先拍个照,”周雅说着拿出手机对着几个菜拍照,“头一次吃这么辣的湘菜,一定要发个朋友圈纪念一下。”
周雅又转过身子,对着手机自拍,还招呼吴易杨也对着镜头,“易杨,看这里。”
吴易杨很配合地侧着身子,看向手机镜头。
“好了嘛?开始吃吧。”
“嗯,等我再发个朋友圈,”周雅边说边快速地操作手机,“发好了,开动吧!”
随即,两人开始吃了起来。这种辣度对吴易杨来说很平常,对周雅来说就是不小的挑战。她吃第一口的时候,差点就被辣味呛到。吴易杨见状连忙给她倒了一杯水,递上去。
“喝口水,不要吃得太急。”
周雅喝完水,缓了缓才说,“真的好辣,和以前刷的辣酱不是一个维度的辣。”
“是啊,那种后加的辣酱只是流于表面的辣,湘菜的辣是入味的辣。”
有过第一口的经验之后,周雅没有再被呛到,只是每吃一口都被辣得大口地哈气,外加上用手在嘴前扇风。不过在她脸上并没有表现出难受和痛苦,反倒是一脸的愉悦和成就感。
“你老家的菜和这个湘菜比哪个辣?”周雅问。
“差不多,我们家那边边上就是湖南,所以在吃辣这件事上没什么差别。”
“现在能吃这些,那以后吃你们那边的菜也没问题咯。”周雅开心地笑着说。
吴易杨并不理解周雅的开心点在哪,陪着一笑。
期间,周雅去洗手间的时候,吴易杨拿起手机看了看朋友圈。看到周雅刚刚发的那条朋友圈后,心里一阵失落,因为在那张他两的自拍合照上,周雅用一个猫头像将他的头遮了起来。从他的角度去理解周雅的这种举动,那就是他只是明宇的一个替身,不配在周雅的世界里以真面目示人,所以要把他的脸遮起来。不过,现在他并不难过,因为这不是第一次,也早已经认清了这个现实。非但不难过,反而他很庆幸和得意,因为他已经知道了真相,也已经欺骗和报复了周雅,而且,就在明天,他还会对她进行最后的嘲讽。
吃完饭后,两人见时间还早,就继续往边上的商业中心逛。一路上,周雅延续着吃湘菜时的兴奋劲,甚至更甚,仿佛经过湘菜的洗礼一时变身成了辣妹子。看着周雅兴奋的样子,吴易杨觉得今晚似乎可以再一次占有她的身体,既是为了报复她,也是为了最后一回品味她那柔滑的肌肤,以及温热的□□。随即,他将周雅拉入怀里,搂住她,吻住了她的嘴唇。周雅没有抗拒,兴奋地和他热吻起来。Μ.chuanyue1.℃ōM
“阿雅,我想要你!”吴易杨盯着周雅泛红的脸颊说。
“不!”周雅一脸认真地摇了摇头。
“你怎么了?”吴易杨失望地注视着周雅。
“易杨,没什么,只是现在不能,等骑完川藏线回来我们再做这种事好吗?”
“为什么——”
“没什么,易杨。”周雅用恳求的眼神看着吴易杨,希望他能理解她此刻的意志,“只是现在我不想。”
吴易杨除了失望之外没有别的想法,所以这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周雅看着他欲求不满的样子心生歉意,有意安抚他,于是凑上去深深地吻了他一下。
“走吧!我请你喝你最喜欢的椰汁茶。”周雅撒娇似地拉着吴易杨向前走。
“你真会收买人!”吴易杨也用开玩笑的方式掩盖心中那未能得逞的失望。
没多时,两人各自手捧着一杯茶饮,慢慢逛向地铁站。
“今天几号了?”周雅似有意又无意地问。
“19号啊。”吴易杨随意地回答着。
“那明天不就是20号嘛?”
“是啊!”
“5月20号——”
“520?”吴易杨这才反应过来。
“是啊,520了,”周雅说着含情脉脉地看向吴易杨,“明天我还来等你一起吃饭。”
“嗯,好!”
吴易杨嘴上答应着,心中却是为能在这个寓意爱和表白的特殊日子里报复和嘲讽周雅而狂喜。他想着,周雅明天得到的报复和嘲讽一定会让她痛苦,让她无地自容,就像当初他知道被她当作替身时一样。只可惜他无法亲眼看到这些,不然会更加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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